市紀委和市委督查室的調查很快有了結果,這七家機關單位都有領導參與其中。

不過王長慶由於忙著項目,對此卻是一概不知,招標已經接近結尾,由於四海集團奉行公平公正的原則,無論是哪個分公司在競標過程中,都不會在私下裏與地方領導層有過分的接觸。倒是正華集團,一直跟王長慶來往密切。下周一即將公布結果,洪素芳在王長慶投入了很多對此也是頗有信心,四海地產項目組也認為己方哪一方麵都比正華集團做得好,有很大的幾率中標。

彭光迅拿著調查結果擺在王學明麵前,王學明看到於淼也參與其中不禁皺起眉頭,再見王長慶對此事一無所知,知道他在此事裏很是無辜,但因為他隻將目光放在一個方向,忽略了整體,王學明也對他提出了嚴厲的批評,當然江瑜逃不過批評。

與此同時,物價局等七個政府機關單位的相關領導以及參與其中的職員,都被以開除公職作為處分,其中情節嚴重的已經送交了司法部門,於淼就在其中,不過趙明劍作為不知情者,卻是隻受到了口頭警告與批評。

那些交了錢買來崗位的人也都被全部辭退,且全額退還了錢款,這事件政府部門的處理算是告幕,不過電視台的報道也才剛剛開始。

這件事的處理結果王學明和蘇凡很是滿意,不過過程卻是讓兩人覺得擔憂,監管部門的監管不嚴著實讓人頭疼,蘇凡不想所有事情都在有人傳出風言風語之後,才給自己知道,再派人去做調查,隻能與王學明商議給市委督查室更大的權利,讓其在起到督促檢查的同時還起到預防的作用。王學明對此也表示同意,兩人正在商議如何擴大督查室的權利,如何實施時,邊誌軍通過暗中跟蹤鄭仁飛的父母,終於發現了鄭仁飛的藏身之地。

鄭仁飛的父母想借著旅遊去探望兒子,給一直跟在身後的民警逮了個正著。鄭仁飛從春城被帶回鶴鄉市,麵對民警,他將所知道的一切都說了。

鄭仁飛雖然在父母鄰居麵前很乖,可是經常在社會上混難免就認識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年前他在迪吧偶然認識了一個劉姓男子,迪吧裏的小混混都叫他劉哥,鄭仁飛不知這個劉哥從哪來的,但見有些名氣的小混混都跟他身邊,也不敢多打聽。

見過劉哥那晚之後,劉哥身邊的幾人經常找他喝酒,幾天之後他給人灌醉了酒,居然糊裏糊塗的參與了賭博,且輸了很多錢,又欠了別人不少,正在他想找點什麽路子做點事時,那個劉哥就找到了他,直接跟他說叫他做什麽,鄭仁飛聽說殺人,還是搖頭拒絕了,不過再聽說給他三十萬時他就心動了。

從劉姓男子手中拿了照片和地址之後,鄭仁飛又找到自己的好哥們魏國和張大鵬兩人。三人都是見錢眼開,根本就沒有對照片裏的蘇凡做過調查。摸查了半個月時間才下了手。

動手那天他在外邊放風,不知道裏麵什麽情況,不過魏國和張大鵬跑出來時就說人可能沒死,鄭

仁飛想去補上兩刀,最後給魏國拉住,魏國直接就說:“殺人是死罪,咱們直接跟那個劉哥說人死了,先拿了錢跑路。”

鄭仁飛給魏國和張大鵬兩人說動,就叫兩人先分開,他去找劉哥拿錢。哪裏想到那個劉哥想殺人滅口,正要對鄭仁飛下手時,鄭仁飛直接說他要殺的那個人沒死,而且他的兩個兄弟已經見過了他,那個給人稱呼為劉哥的人才叫他帶著人去找魏國和張大鵬。

魏國在三人分開時將藏身地點給了鄭仁飛,張大鵬卻是沒敢回家而住進了賓館。劉姓男子沒找到張大鵬,直接在鄭仁飛麵前將抓到的魏國綁起勒死。鄭仁飛知道他也會給人殺了滅口,心裏也害怕極了,就說他能找到張大鵬,那個被人稱呼為劉哥的人見他這樣說就給留了他一條小命,派了兩個人跟著他一起去找人。鄭仁飛急中生智將人甩掉,回家拿了錢這才跑去春城,而張大鵬也在第二天一早就給民警抓了回去。

邊誌軍聽鄭仁飛說完,便直接吩咐民警去鄭仁飛與劉姓男子見麵的迪吧找人,然後又通知了蘇凡。

蘇凡放下電話左思右想,也沒想出哪裏出來一個姓劉的仇人。

邊誌軍帶著鄭仁飛去了迪吧,有些認識鄭仁飛的人見他被抓到,再見民警問那個劉哥在哪,經常混在迪吧的小混混才說道:“那個劉哥我們也不知道哪來的,他第一次來就很大方,請我們抽煙喝酒,經常來我們就熟悉了。他做些什麽我們真不知道,不過鄭仁飛參與賭博卻是那個那劉哥設計的局,為的就是讓他欠人很多錢,讓他走投無路……。”

邊誌軍見很多人都這麽說,就知道劉哥早就對鄭仁飛做過調查,知道他的家庭條件,這才會設局誘他上鉤。

問出情況之後,得知劉哥在鄭仁飛幾人做過案子之後就沒有出現過,邊誌軍便叫所有見過他的人回去畫像。

畫像連夜畫了出來,邊誌軍又連夜拿去給蘇凡。蘇凡看到畫像吃驚的合不攏嘴,這個所謂的劉哥居然是被他打發去鳳凰山的劉兵,不禁皺緊眉頭說道:“這人我認識。”

邊誌軍等人瞬間睜大眼睛。

蘇凡微微一歎說道:“他叫劉兵,在鳳凰山政府工作,你們過去吧,別打草驚蛇……。”

邊誌軍等人連夜離開前往鳳凰山。

蘇凡不知劉玉山知道自己的孫子買凶殺人會是什麽心情,想來想去他跟劉兵之間也沒有可以讓他要自己命的仇,唯一的可能就是因為他將劉兵送去鳳凰山。

邊誌軍等人離開,蘇凡本想給劉玉山打個電話聊上兩句,可是電話最終沒有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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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蘇省城,江邊的一處三層別墅內,於德安才剛剛睜開眼睛,冬日的陽光正豔,直直的照在他睡眼惺忪的臉上。他正在享受著陽光的溫暖,床頭的電話就突兀的響了,原本異常安靜的早晨,給這幾聲電話一吵,頓時就忙亂起來。

於德安聽電話裏講了幾

句,眉頭皺緊直接吼道:“去把劉兵找來,他不是還沒回鳳凰山嗎?”

於德安沒想到劉兵做事居然這麽不幹淨,原本很簡單一件事居然讓他搞成這樣。如今兩人都給推上了懸崖,他必須要劉兵守口如瓶,如此兩人才可能有退路,要是劉兵開口,別管自己老子是省委書記,劉兵的爺爺是省政協主席,兩人不挨槍子也好不了。

劉兵昨晚喝的伶仃大醉,這會兒還在沉睡中,就被梅子的電話驚醒,聽說他的安哥找他有急事,這才往江邊別墅趕去。

其實在劉兵做過這事之後,梅子就怕他嘴不嚴實,想將他做掉,可是於德安一直顧及劉玉山的身份。今天一大早梅子接到鶴鄉市打來的電話,得知鄭仁飛已經抓到,並且鶴鄉市警察已經認出了劉兵。

劉兵開著一輛破拉達在馬路上晃了半個小時,才停在這片孤零零的江邊別墅區。

於德安見劉兵進來時宿醉後的蒼白還掛在臉上,歎了一聲說道:“鄭仁飛被邊誌軍抓到了,你打算怎麽辦?”

劉兵猛然一怔,結結巴巴的說:“安哥,你說我該咋辦?”

“出去躲一躲吧。”於德安建議道。

劉兵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鳳凰山,這會兒就苦著臉說道:“躲去哪啊?”

於德安眉頭皺緊,冷聲說道:“不想出去?那就進笆籬子裏邊待上二三十年。……你也要快點決定,鄭仁飛已經都說了。”

劉兵一時沒了主意,之前的計劃挺好的,他找人殺掉蘇凡,然後再將凶手殺死,可是哪裏想到讓鄭仁飛跑了。

“出國吧,我給你找門路。”於德安說道。

劉兵抬眼看了眼於德安,點了點頭,又不確定的搖頭說道:“我再考慮考慮。”

於德安歎了一聲,也微微點頭,說道:“那你先回去吧,想好了再來找我。”

梅子在電話裏已經跟於德安說了鶴鄉的一切動作,劉兵的畫像這會兒怕是已經到了省城,她也希望於德安能立即做出決定。

劉兵頹唐的走出別墅,又進了那輛紅色拉達汽車,緩緩的開出了於德安的視線。

看著劉兵出了別墅區,於德安拿起電話說道:“梅子,劉兵剛走,他開的還是那輛紅色拉達,做隱蔽些,別給人看出什麽。”

於德安有些惴惴不安,想著從小跟著自己玩到大的哥們就要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就有些透不過氣來。

劉兵的車子才上了江橋,破車緩緩的前行,擋著身後車子前行的路線。因為於德安說的幾句話他很是不安,不知是跑路還是去自首,他沒有任何主意。

心中一邊想著事,一邊六神無主的開車往前,正在恍惚間他忽然聽到一聲刺耳的車笛聲,一打眼就見一輛滿載著貨物的卡車從斜對麵向自己衝了過來。

劉兵猛然一怔,剛剛想踩油門躲過去,卡車就已經撞了上來,劉兵隻聽見耳邊的轟鳴,瞬間就沒了知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