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盯著柳舒看了兩眼，雖然她臉上的掌痕已經消去，可是白皙的臉上一邊還帶著一點點不自然的紅。柳舒感覺到蘇凡的目光也抬頭盯著他，又誤以為他沒聽懂自己的話，低聲重複了一句說：“是他打了我。”
蘇凡微微點頭，在洪奇人還未走近時又說：“他是呂茂祥的小舅子，上次趙局長的父親就是他撞的，還反過來問趙局長要錢修車……。”
打人的是洪奇，柳舒還以為蘇凡顧忌呂茂祥不會管自己的事了，低著頭將一張不開心的臉藏起來。
蘇凡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放心，既然這事給你遇上了，我也不會放過他，你家劉局長不管，我給你找回公道。”
蘇凡自然不會怕呂家的壓力，在呂老死後，魯東省委的思想就有了改變，再加上煙海給蘇凡這一組人搞出的那件事，楊建龍和呂茂祥等市委領導都受到省委的嚴厲批評，現在煙海正在全麵的整頓公安係統和全力打擊犯罪，給那件事善後。呂茂祥想要好的表現來給自己增加分數，蘇凡明白即使他這次教訓了洪奇，呂茂祥也不可能幫忙，當然就算是沒蘇凡在煙海搞出的事，因為洪素芳不能生育，她在呂家也不受重視，呂茂祥也不可能幫洪奇。
蘇凡和柳舒兩人看到洪奇，洪奇自然也看到了蘇凡兩人，不過他卻是沒認出柳舒來，畢竟他剛剛打柳舒之前連正眼都沒瞧過一眼，這會兒隻是看著有些眼熟而已，看蘇凡兩人，洪奇還想著低下頭走過去裝作沒看到。
蘇凡見他低頭裝作沒看到，還以為他因為剛剛的事露怯，在洪奇走過自己身邊兩步才將他喊住。
洪奇聽見聲音又裝作驚訝的回頭，表情倒是像真的才看到一樣，一臉笑意嗬嗬笑著說：“蘇局長，真是巧呢，您怎麽在申城？”
蘇凡一直就對洪奇的作態看不上眼，也沒心思跟他閑聊，想想上次因為他撞了趙伯君的老子，還拉著顧念平去局裏找過趙伯君鬧事，因此關了拘留，上次已經給他留了情麵，這次又碰到他打人蘇凡也想好好就訓他一番，冷聲說道：“我就是來找你的，想跟你了解一些問題……。”
要說洪奇剛剛是假裝驚訝，蘇凡說完這句，他可是真驚訝的合不攏嘴，蘇凡見他眼裏有躲閃，先將柳舒的事放在一邊，嚴肅問道：“你最近都做過什麽？”
洪奇心裏咯噔一跳，偷偷瞄了蘇凡和他身邊的柳舒一眼，慌慌張張的將手裏的大包小包扔下，轉身就往樓下狂奔而去。
看著洪奇驚慌失措的逃跑，柳舒似是忘記了洪奇打過她，不可思議的笑著問：“他跑什麽？”
蘇凡也茫然的搖頭，見洪奇的背影消失在電梯口，不確定的說：“他可能真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了。”
柳舒臉上帶著異樣的驚喜，低聲問道：“管還是不管？”
“管，為什麽不管？”蘇凡嗬嗬一笑，將手機拿出打給王明
，問他最近洪奇在京裏做過什麽，怎麽一見到自己就像兔子見了老鷹。
王明身為公安局長要忙的事很多，不可能對事事都了解到，笑著說：“他應該沒什麽事吧，上次拘留之後一直沒聽過什麽，京裏也沒發生什麽可以驚動某些層麵的案子……。”
蘇凡放下電話想著即使洪奇做過什麽，身為局長的王明也未必會了解，從手機電話號碼本找到趙安的號碼撥了出去，問他了解洪奇的情況，趙安給蘇凡的答案也是一問三不知，但洪奇看到蘇凡問話就跑，他也不可能因為兩人幾句不了解就放下自己的想法，叫趙安私下裏查一查洪奇最近到底做過什麽。
趙安倒是樂得做這事，畢竟洪奇撞了他爺爺，還去訛詐他老子，要是換做是之前的他，怕是早就去跟洪奇叫板了，之前他沒機會，這次蘇凡給了他機會，趙安可不會輕易的錯過。
掛斷電話蘇凡拉起柳舒的手，說道：“趙局長的兒子幫我們去查，憑我的感覺他身上一定有事，等那邊有了證據一定要嚴肅處理他。”
見柳舒點頭，蘇凡又笑著說：“這回我們可以開心的購物了吧。”
柳舒溫婉一笑，心想自己這點小事就算抓到洪奇他頂多是認錯道歉，要是他身上還有其他事倒是可以借著這事小小的報複一下。
柳舒心情好了，手裏有大把的購物券，購物也很是瘋狂，蘇凡給她當成了拎包的小童，回到賓館時要不是有小九幫著將東西拿了兩次，蘇凡一個人要走四五次才夠。
王英等人見柳舒大包小包的回來煞是羨慕，蘇凡笑道：“給你們兩個女同誌也買了禮物，下午打人的那個人給我們碰到了，他買單。”
柳舒見蘇凡說謊隻是抿嘴笑著，又將給王英兩人買的包從購物袋裏拿出來遞給兩人。
眾人七嘴八舌的聊了一會兒，蘇凡眼看時間不早心想自己還要回家，便將人打發回去休息，他也跟著回自己的房間，見所有人都離開柳舒的房間才又偷偷的回去。抱著柳舒親昵了一會兒，蘇凡本想跟她做一次好事，卻是給蘇顏打來的電話擾了，蘇凡隻能放下噘嘴的柳舒回家，蘇凡公差來申城一次也不容易，和柳舒回京之後總能抽出時間來。
***
在申城，蘇凡倒是很少跟大夥一起出去走訪，不過他們走來走去也的確沒有發現任何事情，總體來說申城的情況與數據資料基本相符，甚至還要比數據上更好一些。
一行人在私下裏走訪了一周，蘇凡才帶著人去申城市局，在申城市局局長胡文明的陪同下，又在市局和幾個分區的基層派出所指導了幾天的工作，總體情況讓蘇凡滿意，就算不是最完美，但至少比之前他去的幾個省份都讓他滿意。
白天工作，晚上回家陪著滕瑋和張慧敏，哄著兩個女兒開心，時間一晃又過去半月，也到了蘇凡等人離開申城往江南去的日
子。
蘇凡告別不舍的妻女，一行人登上南下的火車。車行到海寧時臨時停靠，蘇凡才接到趙安打來的電話。
蘇凡接起電話，算著趙安查了半個月，應該是查到什麽蛛絲馬跡了，忙問道：“查到了？”
趙安回道：“查了半個月，剛剛才跟從之前那些朋友嘴裏問出了一些事情，前段時間，就是洪奇剛剛給放出來那幾天，洪奇他們幾個人給一個未成年女孩灌醉搞得大出血，還是洪素芳出麵給了人家錢，那家人才沒報警……。”
蘇凡眉頭皺起，叫朱成冬出去將柳舒叫進來，接著又問：“洪奇和誰？”
趙安將幾個跟洪奇一起犯事的人說來，蘇凡見都不是什麽有背景的人，想著這事牽涉不到某些利益層麵最好，也不會有阻止他下手，又沉聲問道：“現在還能找到受害者嗎？”
“我剛剛給那女孩的父母趕出來。”趙安說話間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見那女孩的父母還站在陽台上往下看，鑽進車裏說道：“她父母不想這事公開，畢竟那女孩還在上學，要是公開了對這女孩也不好。”
蘇凡沉默片刻，又叫趙安去收集證據就沒再說話，放下電話示意柳舒坐下來，猶豫良久才給秦彤打去電話，要她找最好的律師和值得信任的助手去找那女孩的父母，無論他們要任何條件，隻要他們肯站出來都答應他們。
蘇凡是希望能少一個害蟲就少一個，世上黑暗的事很多，但給他知道的事他就不可能放任不管，事情雖涉及到呂家，但洪奇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當然就算是洪奇在呂家有位置，呂家在此時也不可能因為這事給他出頭，呂家不出頭蘇凡動手就沒了阻力。
柳舒進來時就聽蘇凡跟人打電話說這事，見他放下電話，柳眉輕輕蹙起說道：“真的想他去死呢，未成年的小女孩他們都下得了手。”
蘇凡輕歎一聲，道：“洪奇這樣的人最好少一個是一個，這一次洪素芳能給他們用錢擺平，洪奇也會不將法律看在眼裏，認為凡事都能靠權力和金錢擺平，這次放過他們，就一定會有下一次……。”
柳舒靠在窗口望著窗外進站出站的人群，似是有感而發的說：“隻是他碰巧給你發現了而已，這社會雖然不是所有人都齷齪，但有一小部分齷齪的人總是藏在正義的人中間，穿著光鮮的扮著高大偉岸的角色，背地裏卻是做著齷齪的勾當……。”
蘇凡淡淡一笑，隔著軟臥車廂內的茶桌望著柳舒嫻靜的臉，忽然收起嚴肅，低聲問道：“那我們做的事算不算是齷齪的事？”
柳舒白眼仁橫著蘇凡，臉上閃過一絲紅暈輕啐了兩句，轉身走出包廂。蘇凡見門關起收起調笑的心思給蘇宏晟打去電話，他去其他地方可以不通知任何人，但去江南他不能不通知，就算是他不通知，秦彤和滕瑋每天都有聯係，而秦彤又和辛誌遠關係很近，怎麽都會給他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