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條通中間的部位有條小河溝,河溝不深,夏天有水的季節水剛過腳踝,水不深,但是河溝很深,兩米多寬足有一人來高,即使冬季下了很大的雪也無法將河溝蓋住。

蘇凡和邊誌軍在兩個方向都遇到了這個河溝,兩人不知河溝有多深,便沒有下去,而是沿著河溝往一起走去。蘇凡一邊仔細觀察著河溝一邊往前走去,兩人越走越近,在即將碰麵時蘇凡就聽見邊誌軍喊道:“蘇局長,這裏有痕跡。”

兩人相隔不到二十米,由於雪地鬆軟,蘇凡卻是艱難的走了近三分鍾。

“是往那邊過去的。”等蘇凡走到跟前,邊誌軍指著河溝裏的痕跡和對岸的腳印說道。

“走,過去。”蘇凡說著就跳了下去,然後在原來痕跡的邊上爬了上去。“沿著腳印走,那邊就是三和村了。”

兩人從柳條通出來時上了馬路腳印就沒了,馬路的盡頭就是三和村的入口,此時那裏已經停了一輛警車,“是咱們局裏的。”邊誌軍看了眼就笑著說。

“他們是來走訪的。”蘇凡也點頭。

兩個人並沒有通知任何村幹部,進了村之後便找了一戶人家走了進去。

東北的莊稼都一年一熟的作物,到了冬季的東北農村,農民是沒有事可做的,除去一家人圍在一起打牌,就是坐在一起聊天扯淡了。蘇凡和邊誌軍進的這一家,屋內的炕上坐著四口人,兩男兩女,很顯然老的兩人是父母,年輕的一對靠在一起,不是兒子兒媳,就是是女兒和女婿了。

蘇凡一進了門就笑著將自己的工作證拿了出來,笑道:“大叔大娘,我是縣公安局的,來村裏了解點情況。”

“喲,是縣裏的領導啊。”老頭子一聽蘇凡說話就趕緊下了火炕,讓兩人坐在炕邊,“老婆子趕緊去拿點瓜子和花生來。”

老太太一聽忙下了地往外邊走去。

蘇凡一見這樣就尷尬的笑了笑:“大叔,大娘,您別忙,我們就是來問點事的。”

老太太卻是沒有回頭徑直出了門進了倉房。

“您可是家裏來的第一個大官啊,”老頭子笑嗬嗬的說道,炕上的一對年輕男女也是笑嗬嗬的看著蘇凡兩人。

“大叔,我是想問問您這村子裏這幾天有沒有什麽人失蹤了?”蘇凡見自己不直接開口,這一家肯定還得和自己扯別的就問道。

“這,沒聽說啊。”老頭子倒是爽快。“這大過年的走親訪友的很多,很多家的小媳婦都回了娘家,您看我家這姑娘和女婿不也回來了嘛。”

蘇凡一想還真是這麽個道理,這時候查哪家有失蹤人口還真是不好查。

“領導,發生了什麽事了?”老頭倒是一副好打聽事情的嘴臉笑著問道。

“你們村裏有外來人口嗎?”蘇凡笑笑沒有回答,邊誌軍開口問道。

“哪能有外來人口呢,現在年輕人都往外走,誰還想往這窮鄉僻壤的村裏來啊。”老頭說的卻是實話。

“咋沒有呢。”這時從門外進來的老太太開口道。“年前還來了兩個小青年呢。”

“怎麽回事?”蘇凡一聽忙問道。

“哦,聽說是來王德福家裏串門的,要說是他家親戚我都應該見過啊,可是我們從來都見過這兩個人,王德福就是一個老流氓

,好多年前就死了老伴了,也沒聽說他還有什麽親戚了。兩個人也不知道來幹嘛的,呆了一晚人就走了,不過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走的,反正自打他們進去也沒人看他們出來過。”老太太將裝有瓜子和花生的小盤子放在蘇凡和邊誌軍的身邊。

“那他們怎麽來的?”邊誌軍不禁問道。

“開車來的。”老太太笑著道:“他們來的那天我們村裏好多人都看到了,一輛紅色的轎車。”

“那個王德福是做什麽的,多大年紀?”蘇凡問道。

“五十多歲吧,沒個職業,以前有幾畝地都讓他給禍害沒了,然後老伴就死了,他就一個人過,也不知道他靠什麽吃飯的,不過經常看到他買肉回來。”這回老頭接過話說道。

“那兩個來的青年你們見過嗎?”蘇凡若有所思的問道。

“沒見到人臉,隻看了個背影,那天我從他家門口經過,看到車上下來的是一男一女。”老太太說道。

蘇凡和邊誌軍聽完讓老頭子指了王德福的家便走了出來,剛出門口便看到王昶開著吉普車從車上跳了下來,“蘇局長,您怎麽也在這?”

“查案子。”蘇凡笑笑說,“你那有什麽發現?”

“沒啥發現,六和村和三和村的村長都說沒見過這個人。”王昶尷尬的笑笑說道。

“檢驗報告出來了嗎?”蘇凡不禁問道。

“正在解剖,還沒出結果。”王昶低頭點了煙。

“你來三和村幹嘛?”蘇凡看了眼王昶問道。

“剛才咱們的幹警走訪聽說有一個姓王的家裏來過兩個開車的人,我想去看看。”王昶認真的說道。

“走吧,一起去。”蘇凡幾人擠了擠上了車。

車上蘇凡將自己和邊誌軍的發現說了一遍,王昶扯著大嗓門說道:“那凶手一定在這個村裏了。”

“有很大可能啊。”蘇凡點了支煙的功夫車便了王德福的家門口。

一行五人下了車便直奔王德福家的院子,大門正鎖著,而屋內的煙囪正冒著青煙,顯然屋內有人,王昶叫兩個幹警敲了門,很久也不見有人出來開門,蘇凡想了想便說:“跳進去。”

幾個人進了院子,屋內的房門正反鎖著,窗上外邊掛著一層塑料布,看不清屋內的情況,這塑料布卻是北方人家冬季為了保溫而采取的特有措施。

王昶用力的敲了敲門,屋內很明顯的有些聲音,但是卻沒人出來開門。

“開門,我們知道屋裏有人,”見沒人開門王昶便喊道。

過了幾分鍾還沒人開門,蘇凡便蹙眉喊道:“你不開門我們就破門而入了。”

這話倒是管用,屋內的王德福很快便走了出來。這王德福看上去有五十幾歲,滿臉的麻子,頭發卻是一個小平頭,碩大的眼睛瞪著蘇凡幾人問道:“你們是幹嘛的?”

“我們是公安局的,辦案。”蘇凡不等王德福有任何反應就往屋內走去。

一進屋眾人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屋內的臭氣熏天,一股火燒絲綢布料的味道。

“你燒的什麽?”蘇凡捂著鼻子問道。

“煤塊。”王德福低頭道。

“什麽煤塊?”蘇凡用爐鉤子打開爐子看了兩眼,然後勾出還沒燒完的一塊紅色絲

質布塊。“這是什麽?”

“我老婆的圍巾,我看著沒用就想燒了。”王德福依舊低著頭。

“你老婆的圍巾?”蘇凡揀了起來用手捏了一下,雖然經過高溫但有些地方還沒有被火燒到,蘇凡在上麵一摸手感很不錯,很顯然這是高級貨。

“嗯。”王德福點點頭道。

“你們四處看看,”蘇凡看了王德福一眼開口道。

王德福見狀急忙的阻止道:“我沒犯罪,你們不能隨便翻我的東西。”說話間目光不停的看像靠西牆擺放的一排櫃子。

“繼續,”蘇凡已經認定了這個王德福心裏有鬼了。

幾分鍾後王昶帶著三個人便搜出了一隻女士皮包和一隻新款的女士手表。

“這是什麽?”蘇凡看著東西問道。

“這是,這是……”王德福支支吾吾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個結果來。

“帶走。”蘇凡先前一步出了王德福的屋子。

其實蘇凡在聽了那一家老兩口的話也不能確定是王德福做的案,但是幾個人來到王德福家裏後,看到才下午一點鍾就鎖著大門,而屋內還反鎖著門,心裏便起了疑心,再到進屋之後從爐子內勾出的紗巾徹底讓蘇凡懷疑他了。

蘇凡幾人回到局裏屍檢報告也很快出來了,死者死於七天前,女,年齡22歲-25歲之間,死於窒息,可能是用被子悶死的,身體表麵沒有任何傷痕,但是死者體內有存留的精*液,生前發生過性關係。

“提取王德福的DNA與死者體內的精*液進行比對,”蘇凡想著就開口道。

“蘇局長,這個DNA鑒定我們這裏做不了,要送去省裏。”鄭紅梅就認真的說道。

“那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蘇凡急於破案便開口道:“我會打電話協調此事的。”

鄭紅梅見蘇凡認真的樣子就皺眉苦苦笑了一番轉身便出了辦公室。

對王德福的審問進行的很順利,在王昶和邊誌軍的聯合夾擊下他很快便全部招供了,他承認了死者是他拋屍的,但是卻不是他殺的,而是與死者同來的男人悶死的,男人叫鄭光,死者的全名王德福不清楚,隻聽鄭光叫她叫小紅。

鄭光與小紅來找王德福是來收獲的,王德福沒有工作,平時隻是小偷小摸的養活自己,偷來的東西都是交給這個鄭光銷贓,這不是過年了嘛鄭光說要去黑水市裏過年就自己找到了王德福,在他家裏發現的贓物都是鄭光看不上眼的,所以就一直扔在那,直到那天他發覺有警察來走訪他才想到要將他們銷毀,還沒銷毀完就被發現了。

兩人來收東西時候王德福正在家裏吃飯,於是鄭光和小紅便也一起吃了一些,喝了點酒,兩人在王德福家裏就睡了,見兩人都睡了,下午王德福就出去了一會,等他近天黑回來時卻看到小紅已經死了自家的炕上,鄭光正在一旁吸煙。

鄭光一邊吸煙一邊說是自己用被子悶死了小紅,王德福怕被牽連,於是兩人商量天黑時候再去拋屍,這才有了這麽一出戲。

鄭紅梅本來也不想去省城,出差又沒有補助,雖然是去省城,但是車票錢住宿錢都要自己暫時先掏,她剛收拾好東西,心裏正在抱怨著,人剛要出門便被蘇凡叫了回來,告訴她不用去了,王德福已經都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