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劉老坐了沒一會兒，何老便不和趙老一起笑嗬嗬的出現在了廳堂裏。見得這兩位劉老有些尷尬，他革命了一輩子一向是剛硬不求人。而和這兩位也沒有太多的交集，一時間竟然要求到人家頭上來了這著實讓他尷尬。而趙老卻似乎對著劉老的尷尬恍若未覺，依然笑嗬嗬的伸出手來和劉老緊緊的一握爽朗的道：“我說老劉啊～你這老家夥可是從來不來我這裏做客的呀！今天怎麽有空跑過來了啊？！來來來……先坐下，喝喝我這的茶看看怎麽樣！”
說話間趙老將劉老拉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而這時候何老也出來了。和劉老無聲的笑著握了握手，把臂在那太師椅子上坐了下來。站在劉老身後的劉麗張張嘴想說些什麽，但隨即被劉老那犀利的眼神給製止住了！劉麗見得此情形隻好把自己的話吞回了肚子裏，安靜的跟在劉老身邊一聲不吭。而何老和趙老也像是沒有發現劉麗一般問也不問繼續笑嗬嗬的和劉老閑扯。劉老雖然沒有和這兩位有過太多的交集，但畢竟都是沙場宿將出身談起來也能說到一塊兒去，看得何老、趙老和劉老說說笑笑劉麗心裏暗自著急！
這樣扯下去得扯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兒啊？！自己的兒子還關在裏麵呢！於是好幾次借著倒茶的機會暗地裏給劉老使眼色。而劉麗那點小動作又怎麽逃得過何老、趙老這兩位年歲活了一大把，經曆了各種風雲激**的人物？！但倆人誰也沒有提出，而是繼續恍若未覺的和劉老閑扯著。眼瞅著都已經從抗日給扯到了抗美，再扯下去估計啥事兒都沒有辦成就得走人了。但看得何老、趙老不鬆口，而自家侄孫女兒又像是被貓抓似的坐立不安。劉老隻得無奈的談了口氣，對著兩位老人緩緩的道：“兩位老兄弟啊！我聽首長說咱京城裏有個小諸葛給大夥出了不少好主意，還指正了不少問題呀！這樣的英雄少年我可真是想見見呢……”
聽得劉老如此說，何老和趙老隱蔽的對視了一眼兩位老夥計同時暗笑！這老家夥總算是沉不住氣了，開始切入戲肉了呢！何老和趙老的眼神雖然隱蔽但依然被劉老給覺察到了，當即他不僅暗歎了口氣，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啊！想得自己哪怕是在十年浩劫的時候都不曾對那些四處打砸抓自己批鬥的小兵們低頭過現在卻要對著這兩位低頭，劉老不禁心中戚戚然。而這時候何老反而先開口，隻見何老猛的便盯住了劉老緩聲道：“老劉，咱雖然沒有在一起服役但打起仗來的時候配合也是不少。都是革命戰友，有什麽事情你便直說吧！沒有必要拐彎抹角！”
何老的話音剛落，趙老便接著緩聲道：“我們一直沒有提出來不是我們不通人情而是這件事情本來就不該提！老劉，你也是老革命了！這種事情還要我們提醒你麽？！組織的原則還要不要了？！國家的法律還管不管用了？！我們當年提著腦袋幹革命是為了什麽？！就是為了這些個‘衙內’、‘太子’們橫行霸道？！欺行霸市？！做著宋家的那個狗屎孔令侃？！你身上還有沒有一點革命者的態度了？！”
聽得趙老的這番疾風驟雨的怒斥，劉老的臉色猛的便一陣青一陣白！竟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作為老革命了他何曾和人這麽訓斥過？！又何嚐做過這樣求人的事兒？！沒想到臨老了竟然栽下了這個跟頭來了！但念及那是侄孫女唯一的兒子，劉老就算是再憤怒卻也壓下來了。這時候，趙老接著對劉老緩緩的道：“站在你老劉身後的那丫頭咱也不是不認識，不就是為了那個加工出售毒大米還扣押人家檢測人員現在被抓了的兒子的娘麽？！兒子教育不好搞出這種丟人的事情，現在知道問題大了又跑來京城找關係來了？！嗬嗬……還真是神通廣大啊！都找到我們家裏來了，難怪那小子敢說對著省長都不怵！有著這樣的關係這樣的媽，他的確可不怵啊！的確有資格賣點毒大米啊！的確有資格一腳把國家的法律給踩在腳底下扣押人啊！威風！比我這老不死的都要威風多了去！……”
“夠了！趙誌強！老子來你這麽不是給你挖苦埋汰的！是！我知道那王八犢子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算槍斃十回都算便宜了，但你得想想他家可是為了咱們國家流血犧牲過不少人啊！”劉老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眼中泛起了一片血絲看著趙老緩緩的道：“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家太爺爺也是咱的戰友！他家姥爺是為了咱們國家的科技累死的！咱就一定要致他於死地？！”
聽得劉老都已經說開了，劉麗這時候也不管不顧的衝到了兩位老人麵前“噗通！”一個竟是跪下了，對著兩位老人“砰！砰！砰！”的就磕起了響頭！一邊磕頭還一邊道：“兩位爺爺啊……我知道阿瑞這次是犯下的死罪！他這次真是做錯了！但您兩位能不能大人有大量放過他一馬吧……嗚嗚……我這一輩子就這麽一個兒子啊……嗚嗚……求您兩位了……我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兩位啊……嗚嗚……這孩子從小就跟著我和他那沒用的爹顛沛流離的到處跑……這是我們做爹媽的沒教育好啊……求您二老再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嗚嗚……”
看得這劉麗一路哭嚎，和老和趙老陷入了沉默。而劉老則是說了一大番話後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兩位同意便是同意，不同意他也沒轍了。人家可不是他的部下，更不是在同一個首長麾下的戰友，所以根本不必要賣他的情麵。就算是拒絕了他老劉他也無話可說。一時間整間廳堂裏陷入了沉默，僅僅是聽到了劉麗不是的抽泣聲。好一會兒後，何老才轉眼看向劉老緩緩的道：“你的意思！”
聽得何老的問話，劉老眼前一亮！如果這兩位不管不問，而是直接走人那麽這事情就算是砸鍋了。而如果這倆人一直不吭聲那麽這件事情估計也難做。大隻要這兩個人之中的一個人開口問自己，那麽這件事情就是還有希望！於是劉老心中大喜，但臉上卻不動聲色輕聲道：“死緩！”
倆人都沒有提到如果這件事情辦下來了要給什麽好處之類的，但互相都知道如果這件事情何老、趙老他們同意了少不得劉老是欠下了這兩位一個天大的人情！這種人情那不是說還就能還的，或許將來要還上這份人情的時候附上的代價可就不簡單了！但此時劉老還有的選擇嗎？！
原本何老問出劉老的意思的時候趙老的臉色就變了，但他想說話卻還沒有開始說的時候何老給了趙老一個眼色。這兩位配合了多年的老戰友自然領會了對方的意思，何老的意思是：咱倆誰都說不準是不是能活的過這劉老頭！畢竟都是奔百的人了，活多一天算是賺一天，什麽時候眼睛一閉兩腿一伸一睡就過去了。但唐昱可還年輕著呢，現在才不過十餘歲！還有著數十年要打拚，如果現在惡了這劉老頭惹了他的記恨現在還不擔心什麽但日後萬一自己倆人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估計唐昱就難做了。像他們這種開國元勳的出身與其他的退休人員不一樣，他們所擁有的影響力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而不斷的壯大的！
哪怕他們不在位置了，但門生故吏、戰友親朋都依然是占據著很多重要的位置！加之他們在軍、政兩界的影響力，根本就無人敢於忽視他們的要求！於是何老這是在為唐昱未雨綢繆，不希望唐昱現在就直接得罪這位開國元勳。所以何老才開口問了劉老的意思，得到了劉老的答案了何老點了點頭緩聲道：“我問問。”
劉老聽得何老的話也點了點頭。他知道何老這麽說的話那麽這件事情大多是可以抵定的了，畢竟那位少年再怎麽厲害、聰明也不可能不聽這位老人的話吧？！人家可是你的靠山呢！你再怎麽牛叉衝天，也得低頭。或許是何老看出了劉老的想法，於是緩聲道：“我不會逼著他來決定，也不會替他做決定。我僅僅是把你的要求和他說去，如果他不同意那麽這件事情我們也不同意。”
聽得何老這麽說，劉老無奈的歎了口氣輕聲問道：“我能見見他麽？！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見見他。我們這些家裏出了不少的小畜生和王八犢子，我就想著這十來歲的孩子他們家裏是怎麽培養的啊……比起我家裏那些個畜生們強多了去了！”聽得劉老的話，何老和趙老會心一笑，他們可是知道劉老話語中的無奈和歎息。劉老本來有著一個獨子，但後來十年浩劫沒熬過去一蹬腿去了唯獨遺留下來一個孫子。在後來平反後劉老自然是對著這個孫子寵愛有加！但沒有想到這樣卻慣出來毛病來了！什麽倒賣批文、土地、走私……全都沒有少了這小子一份！
好幾次劉老都差點被自家的孫子給氣死！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可這小子就是死性不改！倒是劉老他們的二孫子不錯，那小子打小劉老便是把他給丟部隊裏去了，怕的就是這小子和他那混帳大哥學壞了去，不過據說這劉老家的二小子現在倒是在裏麵成熟了許多，連著執行了好幾次特殊任務都完成的非常漂亮！中央警衛團的人已經提出了好幾次要把他那孫子給要過來，如果不是劉老給壓著估計他那孫子早被調回京城了。但劉老家的大孫子卻依然是京城一霸，整日的不是投機倒把就是橫行霸道！弄得劉老頭疼不已。
當下何老笑著對劉老搖了搖頭緩聲道：“有機會，不過現在不是時候。”說著對著劉老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們先坐著，我過去找他。”劉老聽得何老這麽說，也隻得點頭應是在這裏繼續等著。其實劉老也知道這個時候何老不太可能會把唐昱給叫出來，畢竟這個時候可是敏感時刻，加之自己的身份特殊如果當麵向唐昱提出要求人家確實不好拒絕。何老也是有著這個顧慮，怕劉老直接和唐昱提出影響到唐昱的判斷於是才拒絕了見麵的要求。
何老找唐昱去了，而趙老卻留了下來笑著繼續和劉老扯些沒有營養的話。邊上的劉麗這時候不敢再說什麽了，甚至連抽泣就停止了緊張的等待著何老帶回來的消息。她深深的知道，這是自己兒子最後的一次機會，如果抓住了那麽還有一線生機但是如果錯過了那必然是萬丈深淵！這時候雖然趙老和劉老扯到了一些曆史秘辛，但無奈的是劉麗根本沒有心情去聽。隻是焦急的等待著何老的到來。
這時候唐昱正在何老的書房內心平氣和的看著古印版《資治通鑒》，沒有一絲的焦急和不耐煩。很簡單，這件事情到了現在這個程度已經不是他所能控製的住的了。自從一號首長親下遼海這件事情就已經變成了脫韁的野馬，哪怕是最高首長親動也不過僅僅能讓事情有些些許波動而不可能會讓事情停滯。畢竟如果事情沒有處理出一個結果來，那麽毫無疑問將會極大的影響到一號首長的威望問題。這種問題上是誰也不好輕易發話的，既然是控製不住了那麽幹脆直接放手靜觀事態的發展。
就在唐昱細心研讀之時，何老悄然的走進了書房。見得唐昱正在研讀《資治通鑒》老人不禁笑了笑，輕聲道：“小昱！”聽得何老的聲音，唐昱趕緊恭敬的站了起來走到何老的身邊微微的躬身笑道：“爺爺！”見得唐昱如此的尊禮，何老不禁點了點頭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輕聲對著太陽道：“坐吧！”唐昱聞言便笑著在客椅上坐了下來。
“剛才老劉帶著他家那個倒黴蛋的娘過來了，說了半天果然還就是想拿你一句話！”何老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緩聲道：“他們想讓你鬆口，放那小子一條生路。”聽得何老的話，唐昱心中已經有了底。估計何老也是有著自己的考慮於是才替那位劉老傳話的，果然！何老接下來對著唐昱道：“我剛才考慮了很久，這件事情老劉也出麵了那麽我們不好講事情做絕。畢竟我們的年紀都到了這裏時候了，誰也說不準我們什麽時候就去見馬克思了。我們兩個老東西在的時候還好說，萬一要是我們先走而那老劉還沒走你將來要麵對的困難可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