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11)顏如玉,你瘋了

顧淺凝走到顏如玉麵前,看了一眼,這個位置還算寧靜,有一個柱子摭擋,而且門口有權貴相繼入場,賓客連帶記者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隻有季江然和顏如玉幾個要好的朋友。男男女女的,她不是很熟悉。

冷眼看著顏如玉,一揚手,已將滿滿一杯香檳潑到了她的臉上。

目視現場的幾人猛然抽氣,發出細小的驚呼聲。

太突兀,顏如玉也驚呆了,本來化了精致的妝,這會兒香檳順著臉頰滴答滴答的往下淌,一直滴到衣服上。她穿著淺色禮服,所以一身狼狽。

就連季江然都忍不住咂舌,眯起眸子望向顧淺凝。

顧淺凝俏麗的臉蛋上有了一點笑,傾身湊近,不避及任何人。

仿佛向世界宣稱:“顏如玉,虛懷若穀這個道理你不懂麽?不要跟我玩小心思,你不是很想出風頭。那就別激發我,小心我逆襲你,到時候女配走馬上任,你這個女主過往再怎麽風華無限,也要是那個真正一無事處的草包大小姐。”

她笑著說話,看似和顏悅色,臉上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絢麗光彩,將所有的紙醉金迷都比了下去。

顏如玉離得她這樣近,眼睫被香檳洗滌的緣故,整個世界都看不清楚。卻感覺遭受到巨大的羞辱,瞪直眼睛就要怒喝出聲。

顧淺凝已經看透她,一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妖嬈淺笑;“風度,氣質,二少奶奶請微笑。這裏可有無數的記者盯著呢,你想上頭條?”

顏如玉果然慟諾了,真的不是跟她撕破臉的時候,隻怕會更丟人。隻能看著顧淺凝吟風弄月一臉嘲弄,卻無濟於事。

由其是當著季江然的麵,簡直比要她的命還痛苦。一張臉早就由紅轉白,手掌攥緊,指甲摳進肉裏,連心口都滋滋的疼了起來。這恨意宛如不共戴天,她一定會加倍討回來。

總有一天,要讓顧淺凝為此付出慘重代價。

顧淺凝離開的時候轉首看向季江然,那個男人站在那裏薄唇抿緊一點兒,仿佛似笑非笑,連眼中的光色都堪稱邪氣。

就知道這個男人亦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有顏如玉這樣的傻女人才會自以為抓住了他的心。根本就是個靠不住的花花公子哥,否則又怎會隻在那裏看笑話。

她要離開,走出一步,貼身的禮服一陣清涼。回頭一看,顏如玉這個瘋女人也端起一杯潑上她。

顧淺凝做驚忪狀:“如玉,你瘋了?”

這一嗓呼完,引來無數人側目。都看到顏如玉的失禮行為,空杯還握在手裏,證據確鑿,跑都跑不掉。

於是,小半個酒會議論紛紛。

顧淺凝低頭看了一眼,她穿的黑色禮服,一杯香檳潑上去根本看不出。倒是顏如玉,這回免不了醜態倍出。

她在人前賺足麵子,不打算跟她計較。正好有理由提前退場。

一出酒會大廳,顧淺凝加快步子。沒想到季江影也跟了出來,步伐很大,幾步追上她。一伸手拉上她一側手臂。

顧凝淺轉過身來:“季大少,有事嗎?”

季江影不答,眯著眸子隻是盯緊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了一般,直看到靈魂深處去。

這個女人到底有多少本事是世人所不知的?

顧淺凝見他不說話,抽出手,已經有些煩了。

“如果季大少是來怨聲載道我勸你算了,這種場合不要說你不許我來,就算你真的求我,我也不見得就喜歡……”她當什麽呢,不過就是想看她出糗。也是,季江影一個整日在海外撈金的人,定然外國朋友居多,而顧淺凝一個四六不通的人,難怪不讓她出席。

季江影還是問出來:“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顧淺凝笑了;“季大少,你當我是演員麽?哪個都是真的我,隻是這世上總有一些人習慣狗眼看人低。你說我有什麽辦法?”

季江影平白被罵,偏首冷笑,卻難得沒有發怒。燈光灑在他筆挺的西裝上,像是落了一層灰。側影俊美,嵌在底子上一般。

顧淺凝湊近來,笑嘻嘻的,她的睫毛很長,彎彎的像小扇子。對著他吐氣如蘭:“季少這是怒極反笑?”

眼風輕微一掃,不遠處的安子析影影綽綽。顧淺凝笑容更深一些,嘴角上揚,很是明媚,偏偏一雙眸溪水一樣清澈。

季江影盯緊她,看到她剪水雙瞳裏清析映出自己的影。明明知曉她又是動了什麽鬼主意,離得這樣近,還是被她微微蠱惑。

鬼使神差的抬起手捧住她的臉頰吻上去,她的嘴唇柔軟得不可思議,季江影慢慢瞌上眼,竟有刹那間的淪陷,仿佛不能自已,這對他來說極少有。

顧淺凝怔了下,伸手推開他。瞪直了眼睛抹了一把嘴角:“你瘋了?”

季江影收得很快,唇角放平,眼裏有稀疏笑意。

“我喝多了。”

不想顧淺凝反倒笑了,將他轉過去,邊說:“不是對我解釋,是對她。”

季江影被迫回轉身,看到安子析站在那裏,身上朦朧的一層光,看不清神色,不愉悅是真的。

顧淺凝已經揚首離開。

搬去季家的東西沒有很多,沒打算一直住在那裏,等這個風頭一過,再想辦法搬回來。

如今還要指望顧家過活,不好太跟他們對著幹。

季江影過來接她,顧淺凝將行李箱提下樓,交到他手上。

“謝謝。”

季江影好笑:“我說過要幫你提了?”

顧淺凝根本不跟他聊這個話題,隻問他:“你的貼身秘書沒有跟來?”

季江影告訴她;“那是我的秘書,不是我老婆。”

即便是老婆,也沒有一天二十四小時跟在身邊的道理。

顧淺凝到現在還擺不正自己的位置,進入不了角色扮演,總感覺跟季江影是不相幹的人。所以,說起話來十分客觀。

漫不經心的說:“這年頭,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安秘書在季大少的心中,該是最情深意重那一種吧。”

“你是說偷麽?”難得季江影有耐心跟一個女人聊這種八卦的事,俊顏漫開一點兒笑,懶洋洋的:“你這樣說表示你在吃醋?”

顧淺凝莞爾:“你想多了,你喜歡哪個女人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隻要那些女人不把我當成假想敵。”

季江影斂了笑,眯起眸子看她。她的從容不像是假的,神色裏透出坦然,那模樣隻當他是路人甲。

以前的顧淺凝可不這樣,很有些無理取鬧,不止一次不分場合做出格的事,別提多掉價,一早聲名狼藉。

顧淺凝感覺到他的注視,轉首看了他一眼。

“怎麽?以前的我不這樣?”

季江影沒說話。

顧淺凝隻是笑:“我這人不長情,喜歡的時候不一定真的喜歡,說不喜歡了,倒是真的不再喜歡。如果以前我做過什麽瘋事,季大少大人大量忘記吧。”

她對他的喜歡或者執意,就這樣雲淡風輕一筆帶過。

季江影望著她,心中被什麽東西微微撞擊,有說不出的滋味。

顧淺凝不打算自己開車,坐季江影的車過去。今天季江影沒帶司機,自己開車過來的。顧淺凝打車車門坐到副駕駛上,車上有當天的報紙,頭版頭條很醒目,拿起來一看,鋪天蓋地都是關於她的。

並附有宴會上的幾帖照片,拍的相當不錯,虛化的背景圖,女子巧笑如花,瞄了幾行字,都是讚美說詞。對於她昨天在宴會上的表現十分稱讚,說她風華獨攬。

再往下,就是顏如玉握著酒杯,麵目猙獰那一張,內容也很有意思。隻說顏如玉嫉妒顧淺凝風頭出盡,當場做了出格的舉動,相當失態。但季大少奶奶大度退場,並沒有跟她絲毫計較。

這就是媒體的威力。

季江影係好安全帶,發動車子後問她:“什麽時候學的外語?”

顧淺凝手肘撐著頭,懶洋洋的:“平時沒什麽事情做,就學來玩。”

季江影像是不可思議,那些東西有專業的老師輔導都不一定學的精,學來玩就能爐火純青?

顧淺凝挑高眉:“季大少不相信?”她起來:“不要看我是出了名的草包大小姐,或許我很有天賦。”

她不怕他,即便他時而板著臉,寡言少語,也能輕鬆自在的笑著。神色裏或譏諷,或玩味,或藐視……夾雜著一點兒漫不經心,就那樣半真心半假意的,懶洋洋的,像是一隻貓。

車子一開進季大家院,管家已經出來接人。

客廳裏顏如玉在陪簡白聊天,看到顧淺凝進來,兩個人一下就不說話了。

簡白對顧淺凝從來都是那個表情,不單是長輩子的威嚴,更像是冷淡。

見人進來,吩咐管家直接將人帶到提前備好的客房裏,跟顏如玉在同一層,而且是隔壁。

又對顧淺凝說:“收拾好東西下來,我跟你說點兒事。”

季家規矩多,總要跟顧淺凝多交代幾句,覺得她不像顏如玉什麽都懂。

顧淺凝點點頭:“知道了媽。”

季江影跟著上樓。

顧淺凝跟在管家後頭,沒回頭隻說:“你們季家規矩一定很多,讓我這種人過來住,不是給你們季家人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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