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第一流 (018)跟季老爺子誌同道合
明明是一大桌子的美味,偏偏有那麽幾個人噎在嗓子眼裏,無法下咽。
但季銘憶吃的實在很開心,吃過一碗米之後,又讓下人添了一些。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好胃口了,近來血壓升上去了,身體不好,很多時候都是下人將飯端到他的房間裏去吃。越發沒有味口,難得今天狀態好一點兒,又湊巧有他喜歡吃的菜。
簡白在一旁提叮囑他;“晚上少吃一點兒吧,不容易消化,胃又要不舒服了。”
季銘憶不聽她的勸:“多吃一頓不會死。”又問顧淺凝:“什麽時候學的這些?現在的女孩子能做出這樣的菜不容易。”
顧淺凝微微一笑:“很早就學了,上學的時候喜歡自己做東西吃,在家裏沒有機會做。”
季銘憶點點頭,隻道不容易。想起幾天前看的報紙,覺得顧淺凝很不簡單,看來以前的傳言有誤。
便問;“還喜歡做什麽事情?”
其實顧淺凝喜歡做的事情很少,那些會的,隻是逼不得已要學來。聽季銘憶這樣問,想了一下:“您不是喜歡下棋,古玩,或許那些我可以跟您請教一下。”
女孩子家喜歡這些的可不多。季銘憶來了一點兒精神頭,隨意指了一下客廳裏的那個瓷瓶,有考她的嫌疑。
“你看看那件寶貝怎麽樣?”
顧淺凝在眾目睽睽之下看了一眼,問季銘憶:“您那件寶貝是哪裏買來的?”
季銘憶告訴她:“可是件淘來的寶貝。”
顧淺凝微微動了下嘴角:“做的不錯,工藝上都沒得說。隻是還熱著呢。”
季銘憶愣了下。
“你說那件東西是仿造的?”
顧淺凝跟他稍微往細裏說了下:“雲雷紋很漂亮,土質也是深度考研過的,連燒製的火候也沒有差。製造的人很用心,隻是裏麵有一小行字是標識它的年代的,卻正好暴露了它產自現在。那時候沒有那樣的工筆,寫出的字不會這樣冷硬。”
季銘憶半晌沒動彈,想明白後狠拍了一下腦門,“哎呀”一嗓,懊惱起來。虧他玩了這麽多年的古玩,這一點竟沒想到。
吩咐管家:“馬上把那個東西給我拿出去丟了,省著放在那裏丟人。”一直當成好東西,放到客廳裏插一枝梅,來往的客人都能看到。
顧淺凝勸他:“不用的爸,就放在那裏吧,不有礙觀瞻。一般的行家不會看得出。”
季銘憶還很少這樣佩服一個小輩,這一回對顧淺凝卻有些心服口服,她說的很有道理,他平時花大心思研究這一些,所以她一張口就知道這是個行家。
季江影和和季江然雖然是人中龍鳳,怎麽也算無所不能了。哥倆兒卻都不愛好這個,季銘憶平時在家想找個人分享都苦於找不到人。
這回好了,一吃完飯,叫上顧淺凝。
“你跟爸上來,還有幾件寶貝你幫我看看。”
顧淺凝放下碗筷,跟季銘憶上來。
簡白一撂筷徹底吃不下去了,問顏如玉:“你不是跟她一起長大的,怎麽沒跟我說她會這一些。看不出,會的東西還很多。”而且樣樣都很精,堵得她臉麵上有些掛不住。
顏如玉悶著頭沒說話,想死的心都有了,當初好好的,為什麽非要把顧淺凝也弄過來,現在看來,沒有比這件事更失算的了。
安子析覺得自己吃了一肚子石頭,由其看到季江影胃口很好,低頭認真吃桌上的每一道菜時,就感覺更加心堵難耐。
本來自己開車過來的,就是不想讓季江影送她,忙了一天,想讓他早點兒休息。
用過晚餐,跟簡白聊了一會兒天,走時叫上季江影。
“我不想開車,你送送我吧。”
季江影跟著她出來,卻沒說要親自將她送回去。給司機打電話,讓她將人送走。
安子析一伸手扯上他的衣袖,想說些什麽,想了一下還是放開。
“早點兒休息。”
季江影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安子析盯著他,步伐似有千金重。現在的顧淺凝像個禍水,隻怕很多女人看在眼裏都要覺得不痛快。
可是她不會像顏如玉那麽傻,恃寵而驕是最不能對季家兄弟玩的戲碼。別人不知道他有多涼薄,她卻知道。
回去的路上給顏如玉打電話。
隻說:“有時間我們聊一聊吧。”
顏如玉輕聲說;“我也是那個意思,就明天吧。中午一起吃飯,我過去找你。”
安子析說:“好,我等你。”
季銘憶有一個收藏室,裏麵的寶貝不計其數,足可以開一個小博物館了。
裏麵真有不少好東西,哪一樣都價值不斐。有些是他花高價收集來的,也有朋友送的禮物。季銘憶說大多是拍賣會上得到的,以前身體好的時候,各國拍賣會的飛,就是為了這些,也算名利雙手。
太多了,時間有限,隻能先看一小部分。顧淺凝看過一眼後,將一個長頸葫蘆瓶拿到手裏,嗬一口氣,細細觀察上麵的圖案,確定是萬壽連延圖,又不得不說中國藝術文化的博大精深,那個時代的人們心靈手巧,竟能做出這樣細膩精美的東西來。
季銘憶點點頭,讚賞性的說:“眼光不錯,這是我在香港的一個拍賣會上得到的,清乾隆萬壽連延長頸葫蘆瓶,花了兩億多塊。”
跟顧淺凝的判斷無異,手指在細碎的花紋上流連,愛不釋手。
“名副其實的好東西,倒真是件寶貝。”然後對季銘憶說:“爸,你要想跟那些有見地的朋友分享一下寶貝,這個就會賺足麵子。”
季銘憶樂嗬嗬的:“這個不會是假的吧?”
顧淺凝也笑起來:“不會,我拿性命擔保。”
季銘憶樂開懷:“好,哪天幾個老朋友過來,抱出去給他們也瞻仰一下,我還是很信任你的眼光。”
實在獨道。
季銘憶的收藏室算是季家的禁地了,那裏都是價值連成的寶貝,毀損一樣都是在要季銘憶的老命。不懂欣賞的人如何知道珍惜,就連簡白這個一知半解的人都被季銘憶禁足,什麽時候真要看了,也得有他的允許並帶著過去,否則他不放心。
卻肯對顧淺凝格外開恩,看出她不僅是個行家,還真心喜歡。就說:“以後什麽時候想來看,就隨時過來,家裏難得有一個人跟我誌同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