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二章血色台兒莊二

在劉民苦思冥想怎麽樣才輪把第十六師團留在臨區的時候,日軍大本營也在策劃如何消滅中隊主力、加快侵華戰爭進程的問題。

這天晚上,閑院宮載仁親王破天荒地在家裏招待陸相衫朽元、新任參謀次長多田駿、陸軍省軍事課課長田中新一大佐、大本營作戰課長稻田正純中佐。五個人就在閑院宮載仁親王的客廳裏喝著清酒,欣賞著

舞。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閑院宮載仁親王揮手讓歌舞伎退下,開口說道:“諸君,今日蒙天皇陛下召見,問及支那戰事,陛下麵色不豫,憂心仲仲,責備我等有負聖恩。回來後我反複思考,揣摩陛下之意怕是希望盡快消滅支那軍主力,逼蔣介石政府投降。陛下最擔心的恐怕是皇軍主力陷於支那戰爭中,影響大日本未來在世界格局上的戰略大局。諸君有何高見?”

衫衫元還是那不動聲色的架勢,他知道,不用他先說,多田駿、田中新一、稻田正純這三個家夥會爭先恐後地發言的。果然,首次參加這麽高級別的聚會的稻田正純中佐就迫不及待地發言了。

稻田正純中佐是個非常善於投機鑽營的人,他之所以能在日軍中混得有頭有臉,主要是找了個好老婆。

他出生於日本鳥取縣日野郡黑圾村,父親隻是個二等軍醫。不過這家夥命好,從陸軍士官學校到陸軍大學一路上下來,娶到了阿部信行大將的女兒,身份一下就變得貴重起來。有了這層關係,稻田正純在日軍內混的順風順水,成了狂熱的戰爭狂人,與田中新一一起,是軍部擴大對華侵略派的代表人物。

閑院宮載仁親王說完後,稻田正純中佐也不看別人臉色,接丘就說:“親王殿下,我以為陛下的聖意就是我們對華作戰的指導思想。當務之急,就是尋機殲滅支那政府軍主力。隻要消滅了支那政府軍主力,其它的抵抗力量都是股介之癬,不值一提。”

這幾個人都是日軍軍部的擴大派,都是心有靈犀的一丘之格。不過新任參謀次長多田駿中將和其他四個人略有區別,他是日軍大本營不擴大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主張通過談判迫使蔣個石政府屈服。因為在不擴大派看來,日軍已經占領了滿洲、華北和長江三角洲,中國最精華的地方都在日軍手中,隻要假以時日,中國的政治形勢必然發生變化,蔣介石能否繼續掌控政權都是問題,到時候他必然會和談解決的。再說,擴大戰爭規模就會把日軍的全部軍力陷在對華戰爭泥潭,影響日軍參與世界爭霸的戰爭。當然。多田駿和他們幾個骨子裏都是一樣的,也是個侵華狂,雙手也沾滿了中國人民的鮮血,隻不過主張侵略方式略有區別而已。

稻田正純一說完,田中新一就說:“稻田君說的有理,我以為應該盡快占領支那政府的臨時首都武漢。徹底消滅蔣介石的主力部隊口沒有了部隊,蔣介石會哭著喊著向我們投降的。”

多田駿見這兩個家夥都是一副著急吃熱豆腐的架勢就微微一笑,曼聲說道:“對華戰爭不象各位說的那麽簡單,我們誰也不知道前麵的路是什麽樣子,誰也不真正了解漢民族。攻擊徐州之前,我就認為得不償失,鐵路運輸比海運成本高,大日本帝國又有強大的海上優勢,我們完全可以通過海運溝通華北、華中的聯係。現在既然開始攻擊徐州了,我以為拿下徐州後就到此為止。不然的話,光是守備鐵路線就要占去許多兵力,影響皇軍總體戰略。”

多田駿網一說完,稻田正純就推席而起,指著多田駿的鼻子咆哮道:“次長閣下戰略的不懂。純粹是異想天開的夢話,不消滅蔣介石政府軍主力,蔣介石豈能坐下來和我們和談?”

不等多田駿反駁,田中新一也站了起來,指責多田駿鼠目寸光。簡直有辱陸軍大學的教學水平。

衫衫元見兩個少壯派軍官把身為中將、參謀部次長的多田駿羞辱得無地自容,覺得還要維護大日本帝國陸軍高級將領的尊嚴,咳嗽一聲就要說話,眼角一瞥,看見閑院宮載仁親王的眼神已變得刀一樣鋒利了,話到嘴邊就轉了味:“多田君,要考慮一下你的態度了”。

多田駿氣憤難平,本想一走了之,想了想自己的命運還操在這個老不死的閑院宮載仁親王手裏,理智告訴他不能造次,除非他不想在陸軍

看了一眼目光有點不善的閑院宮載仁親王,多田駿知道對他自己來說,現在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了,如果再堅持不擴大侵略,很有可能明天就會接到解除自己參謀次長的命令。這還是好的,搞不好會被那些急於建立軍功的少壯軍官給來個搬掉絆腳石的武力解決,那就徹底慘了。算了,擴大和不擴大本質上都一樣,都是要把中國的土地變成日本的土地,隻不過是快與慢的方法而已。

不過,就是自己不再提不擴大侵略,剛才的話恐怕已經給閑院宮載仁親王留下了不是自己人的印象,必須得想法改變這個局麵。

田駿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剛才的話隻是提醒諸位輕視支那軍隊,要穩紮穩打。如果天皇陛下下定決心盡快消滅蔣介石政府軍主力的話,也不是辦不到。眼下就有一個消滅支那軍主力的大好機會,如果利用好了,武漢就會成為空城。”

這一說,幾個人的耳朵全支楞了起來,閑院宮載仁親王那半閉半合的眼睛倏然一張,一絲精光射向了多田駿:“說來聽聽。”

多田駿受到了鼓勵,開始賣弄了:“華北方麵軍和華中方麵軍正在進行的津浦路南段作戰就是個絕好的機會。我們本來的作戰目標是攻占徐州,打通兩個方麵軍的聯係。進而攻占武漢。現在呢,第十師團在徐州周圍遭遇抵抗,說明我們二月份鞏固占領區治安的一係列作戰迷惑了蔣介石,使他認為我軍連遭支那劉一民部重創後,傷亡慘重。攻擊力不足。進而在徐州集結兵力,要確保徐州。親王殿下,我認為這就是個機會。”

衫衫元想不到多田駿還有這樣的水平,有點妒忌地看了多田駿一眼,說道:“不錯。這確實是個機會。徐州一帶地勢有利於我軍機動,隻要想法誘使蔣介石把主力向徐州集中,而我軍南北對進,像一把鉗子。把蔣介石在徐州的刃萬大軍一舉解決,使蔣介石受到致命一擊,永遠不能複原。”

多田駿既然不在堅持不擴大的主張了,就一心要替擴大侵略謀刮了。聽了朽朽元的話,多田駿就說:“陸相大人的謀劃很得當,我要補充一點,不是聚殲現在在徐州一帶的支那軍主力,那大部分都是雜牌軍。我的意思是要用徐州釣魚,讓蔣介石把他的精銳部隊多多的調往徐州,我們要畢其功於一役,一戰定乾坤。”

閑院宮載仁親王見這幾個人心思靈動,一點即透,特別是還算識相的多田駿,竟然是個頗具才略的大將,就高興的摸著胡子直笑。笑完了才提出一個問題,假如皇軍主力集中圍殲支那政府軍主力,勢必造成滿洲空虛,如果蘇聯趁機攻打滿州該怎麽辦?

這個問題一提出來,幾個。人就象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一樣,一下子就蔫了。

是啊,假如蘇軍趁機攻擊滿洲怎麽辦?那裏可是根本之地。而日俄之間的新仇舊恨簡直都算不清,如果有機會,誰能保證蘇軍不會來個趁火打劫呢?

眼見幾個人都不說話,稻田正純中佐心裏發急,生怕他急於擴大時華侵略的主張由於蘇聯的關係而受到冷遇。但思來想去也沒有好辦法,就試探著說:“我們是不是派遣一支部隊,對蘇軍進行一次火力偵查,試探一下蘇軍到底有沒有攻擊皇軍、攻擊滿洲的決心。”

“火辦偵查?”

幾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稻田正純中佐真是被急於擴大僂略把腦子燒成了漿糊,這麽重大的事情他竟然開玩笑一樣,提出一個。“火力偵察。”二等軍醫的兒子就是二等軍醫的兒子,出的主意都帶著一股餿

不過,再一琢磨,也還真是那回事,不對蘇軍來次火力偵察,怎麽能知道蘇軍的真實戰略意圖?摸不清蘇軍的真實戰略意圖,這接下來的仗還怎麽打?

閑院宮載仁親王率先說了聲喲西。

這聲喲西一出,朽衫元、多田駿、田中新一都連聲叫喊喲西,就是火力偵察,用火力偵察把蘇軍的戰略意圖打出來。

稻田正純偷偷擦了把汗。端起清酒喝了一口,這才拿眼悄悄地掃了一眼閑院宮載仁親王,見老親王一臉欣賞,稻田正純就想得讓妻子準備點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等於這潑天大事已經定調了。閑院宮載仁親王笑吟吟地端起一杯清酒。和幾個人一一碰杯,喝完後,就責成多田駿、田中新一、稻田正純立即組織力量,研究如何在徐州圍殲支那政府軍主力問題和對蘇軍火力偵查問題,進而研究如何占領武漢問題。

多田駿和田中新一、稻田正純轟然應諾。閑院宮載仁親王這老匹夫見大事底公心裏狂喜,忍不住雙手擊掌,叫出藝伎又開始了輕歌曼

還不知道大本營正在醞釀新的更大的作戰計劃小的寺內壽一大將,一下午都在琢磨到底是什麽部隊襲擊了大漢口的問題。

到了晚上,寺內壽一大將叫來了參謀長崗部直三郎中將,詢問第二軍要的修複鐵路用的鋼軌、枕木啟運沒有。

崗部直三郎中將報告說北平、天津都沒有鋼軌和枕木了,隻能從滿洲調運。據關東軍鐵道部隊通報,下午已經陸續裝車,晚上啟運。

寺內壽一心裏有點黯然,要是這樣打下去,這邊建那邊扒,這邊要求國內增調航空兵和戰機那邊不停地偷襲機場,要不了多久,大日本帝國的經濟就會被拖垮的,最起碼華北方麵軍會變成窮光蛋的。好在滿洲還相當富裕,上次送給關東軍司令官植田謙吉大將的古董、字畫、金條、美女也起了作用,關鍵時候還可以從滿洲得到一定的補充,不然的話,真不知道華北方麵軍這仗還能不能打下去。

寺內壽一要崗部直三郎中將命令飛行集團明日必須恢複對台兒莊一線部隊的空中支援。然後又叫來喜多誠一,對兩個人說:“我反複研守備部隊根本沒有還手之力,而且全部玉碎。你們想想,這種情況隻有在什麽情況下才能發生?二、第二次大漢口事件中,大漢口活架戰機全部不翼而飛,它們到哪裏去了?是什麽部隊習慣於盜竊皇軍戰機?三、最近翼南、翼中、魯西都顯得很平靜,基本上沒有發生中隊級規模的戰鬥,有的隻是土八路小股部隊的襲擾。劉一民那麽強大的部隊幹什麽去了?他會這麽聽話,乖乖地呆在翼南不找皇軍的麻煩麽?四、第一次大波口事件偷襲者用的番號是中國憲兵和二十年團。確實有中國憲兵這樣一支神秘部隊。不過那是蔣介石的衛隊。一般情況下不會出戰。二十年團雖然現在加入了魯南戰場,但是不是真的與中國憲兵配合製造了第一次大漢口事件。現在還不能確定。第二次大波口事件用的是國民革命軍別動總隊和第三集團軍的番號,這別動總隊是個什麽性質的隊伍我們不清楚,但第三集團軍我們是清楚的,它就是韓複渠的部隊。雖然裝備不錯,練也不錯,但它的戰鬥力沒有強大到可以悄無聲息地拿下大漢口的程度。前一階段他們曾經攻擊過濟寧、漢上,都是師級規模。結果都被我守軍擊退。

我敢保證,以第三集團軍一個師來攻擊大次口的話,守軍一個大隊憑險據守,完全有能力擊敗他們,而不是集體玉碎。”

寺內壽一大將說到這裏,不再說了,崗部直三郎和喜多誠一幾乎同時驚恐地張口說道:“司令官閣下的意思是劉一民的部隊幹的?。

寺內壽一也有點迷茫,說是劉一民部隊幹的,可守衛鐵路的部隊並沒有報告有部隊大規模過路的情報啊。說不是吧,實在想不出中國還有哪支部隊又如此強橫的戰鬥力。等等二難道第一次大漢口事件就是劉一民主力為越過津浦路而製造的麽?

再想想,也不可能,雖然自己曾設想過萬一劉一民流竄山東的情況。但那隻是設想。這翼中、翼南、魯西皆是華北平原的膏腴之地,以劉一民作戰習慣占領城市、習慣大繳獲的脾性看,他不可能放棄大平原跑到魯中南山區去受窮的。再說,中國的情況很複雜,山東和翼中翼南不屬一個戰區。蔣介石恐怕也不會讓劉一民這個的頭號戰將去山東發展的。

百思不得其解的寺內壽一大將,把想法和盤托出,讓崗部直三郎和喜多誠一幫助參詳。結果二人也認為從戰法上講,確實應該是劉一民部隊幹的。但劉一民部隊明明在翼南、魯西,不可能越過黃河、越過津浦路到魯中南山區去的。假如是劉一民部隊到了泰安附近,以劉一民的作戰習性,恐怕當時順手就把泰安給占了。說不定他還會南下攻占充州或北上攻占濟南。再說,魯南皇軍正與蔣介石部隊激戰,劉一民是紅軍將領出身。死在他手下的恐怕很多很多,他也沒道理跑到魯中南去替蔣介石出力。

最後,寺內壽一大將決定,要喜多誠一從兩方麵下手,偵查大漢口事件真相。一方麵是對魯西、翼南、翼中偵查,著劉一民主力到底在不在是不是還在哪裏,必要時可以讓部隊掃**一下。一打就清楚了。另一方麵就是調查漆滬會戰時,戰場上是否出現過中國憲兵這支部隊。同時調查湯恩伯二十年團、第三集團軍現在動向。盡量抓他們的俘虜,審問該部是否攻擊過大漢口。

喜多誠一覺的這樣的任務幹起來還有完成的可能,就愉快地接受了任務,慌忙去做部署了。

出日早上,抵達台兒莊一線的福榮真平大佐,對台兒莊守軍陣地作了抵近觀察,回到指揮部後,與湘穀啟少將通了話。得知今日航空兵就可以恢複對台兒莊的空中支援後,福榮真平大佐把自己的三個步兵大隊大隊長和配屬指揮的騎兵、炮兵、工兵、裝甲車、戰車部隊長官集中起來,做戰鬥部署。

做完戰鬥部署後。福榮真平意氣風發。用馬鞭指著台兒莊說道:“越過這個小鎮子。前麵就是徐州。拿下徐州,我們就可以建立與華中方麵軍會師、消滅支那政府軍主力的不世奇功。諸位,天皇陛下的勳章可是在等著我們去領呢!我決定,先攻進台兒莊的部隊,士兵一律放假一天。”

這一說,那些軍官們就哈哈大笑,都想著爭取放假的待遇,好好地在鎮子裏和周圍村莊享受一下。

上午九點,日軍舊架飛機飛臨台兒莊。台兒莊攻防戰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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