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8章 影響他人的命運
就在國共雙方首腦都把目光盯在魯南名城臨沂的時候,臨沂城內已經是劍拔弩張了。
這個時候,張裏元也好,吳化文也罷,都還在向臨沂疾進的路上。張裏元部提前混進臨沂城的高級指揮官是王洪久。
這王洪久是臨沂朱保鎮沙溝崖人,原名叫王世範,土匪出身,後來投奔到了張裏元手下,現在也人模狗樣的成了遊擊第一縱隊的遊擊支隊司令了。
雖然周複給張裏元、吳化文下了死命令,不得繳八路軍的槍,不得和八路軍交火,一定要打不還口罵不還手,這樣才能讓八路軍無法動武,有勁使不上。但是偽裝難民混進城裏的士兵成分複雜,不但有張裏元部的遊擊部隊,有吳化文部派出的先頭部隊,還有周複能夠秘密調動的57軍112師榮子恒旅一部分,互不統屬。其中,張裏元部的王洪久部隊骨幹本身就是土匪出身,這一進了臨沂城,眼都直了,哪裏還能顧得上周複和張裏元、吳化文等人的命令。
這不,兩個王洪久部的士兵摸到了魯南軍區、也就是教五旅的野戰醫院門口,因為他們隔著門縫看見這醫院裏有八路軍的女護士,一個個穿著灰軍裝,長辮子在背上甩來甩去,走路風擺柳一樣,夜色下顯得異常婀娜多姿,俏麗可人。
兩個動了色心的家夥什麽都顧不上了,三步並作兩步,跑回去招呼來了百十號弟兄,嘴裏罵罵咧咧地就要推開大門往裏闖。
魯南軍區野戰醫院就設在普照寺,這裏是王羲之故居。
因為教五旅、新五旅主力南下隴海路作戰,野戰醫院主要力量和警衛排的兩個班也隨軍南下。留守的醫護人員不多,主要任務是看護在這裏養傷的傷員。
守衛魯南軍區野戰醫院的是醫院警衛排的一個班。這個時候,戰士們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班長林茂成正在隔著門縫和大門外的王洪久部士兵交涉,告訴他們這裏是八路軍的醫院,裏麵都是養傷的傷員,請弟兄們離開,不要影響了傷員休息。
這百十號王洪久部的士兵中,當家的是王洪久的親信許大胡子。也就是曆史上王洪久當臨沂專員時任命的臨沂監獄長,臨沂西關的萬人坑就是他和王洪久兩個的傑作。
王洪久當土匪時喜歡放天花,就是讓人站坑裏埋住,隻露頭,踩實了之後把頭砸爛,還有就是把屁股割破了坐石灰。
曆史上,王洪久當了臨沂專員後,建了一座監獄,美其名曰“模範監獄”, 任命他的親信許大胡子當監獄長,專門關押和拷打折磨沾“共”字邊的犯人。
許大胡子特別喜歡酷刑,每每抓住我黨女幹部,都是先再用刑,吊打、壓杠子、灌辣椒水、坐老虎凳都是家常便飯,許大胡子喜歡用點燃的香火燒灼女犯人的腋窩,用鋼針和豬鬃捅紮她們的**和,用竹簽子釘她們的十個手指,用烙鐵烙她們的大腿和後背,用酒精燈長時間燒烤她們的門和,還把燒紅的鐵棍捅進她們的直腸和裏,把她們折磨的死去活來,奄奄一息
在審訊蒼山縣莊塢村女烈士馮秀芹時,許大胡子就是把燒開的熱油倒進馮秀芹的裏,把她活活燙死。審訊臨沂縣小李莊女烈士張麗華、張瑞華姐妹時,許大胡子一夥把鐵棍捅進她們的門放在火上烤,姐妹倆竟然被活活烤死。
王洪久處決女從來不用槍斃、砍頭之類的常規手段,而是挖空心思想出各種慘絕人寰的手段在萬人坑旁處決她們。著名的沂蒙女烈士三霞(楊朝霞,張繼霞,杜京霞)、四英(王美英,惠林英,郭啟英,許秀英)、五蘭(呂寶蘭,尚梅蘭,王鳳蘭,趙鳳蘭,李曉蘭)和著名的母女英烈李芳、夏婉瑜母女,都是被王洪久、許大胡子用極端殘酷的手段殺害在萬人坑的。其中楊朝霞和郭啟英是被敵人用浸了桐油的白布裹起來,頭朝下綁在柱子上,從腳上點火慢慢燒死的。尚梅蘭和惠林英則是被用一種叫做“郯城嗆驢”的酷刑,用開水灌進嘴裏活活燙死的。呂寶蘭裏被插上樹枝,**遊街後被押到萬人坑割乳剖腹處死。李芳、夏婉瑜母女被敵人在裏捅進木樁活活釘死。王洪久殺害的我黨級別最高的女烈士是劉瑞霞,她和兒媳劉媛媛、交通員張建紅被叛徒出賣,落到了王洪久和許大胡子手裏。王洪久逃離臨沂前決定處決他們,三人被放到木驢上被押往萬人坑。她們已經被拷打的奄奄一息,遍體鱗傷,敵人還是不放過她們,一邊走,一邊用皮鞭抽打她們。隨著木驢的行進,木驢背上的木撅在她們裏上下戳搗著,她們早已潰爛的裏的膿血順著木驢的腿流下來,慘不忍睹。到萬人坑後,敵人把她們頭朝下綁在柱子上,然後點燃了灌進她們裏的獾油。白色的火苗冒起來,燒得她們的哧哧的響。三個人一起厲聲哀嚎起來,幾天後她們的聲音才漸漸小下去。
現在曆史發生了改變,吃人惡魔王洪久和許大胡子還能不能繼續作惡,那就要看他們有命逃脫八路軍的懲罰不能了。
許大胡子一看防守醫院的八路軍隻有一個班的兵力,班長長的象個大姑娘一樣秀氣,馬上就心生歹念,想把這十幾個八路軍的槍繳了,把八路軍的醫院給占了,端著八路軍的槍,睡八路軍的女兵,拿八路軍的藥品去賣錢。
許大胡子大聲吆喝到:“弟兄們,老子們也是抗日的好漢,憑什麽八路軍有這麽好的醫院而我們沒有?撞開大門衝進去,讓八路軍的女護士也伺候伺候咱爺們!衝啊!”
在許大胡子的煽動下,王洪久部的一百來號土匪出身的士兵開始撞門了。
林茂成是沂水縣高莊鄉桃花坪人,今年才17歲。斯斯文文的小夥子,竟然在泰西戰役時立下了大功,手中的一杆步槍,連挑三個小鬼子,被送到魯南軍區教導隊訓練,回來後派到醫院警衛排當了班長。
林茂成是曆史上的著名的山東戰鬥英雄。不過,這個時候他還顯得有點嫩,麵對許大胡子一夥的鼓噪,臉都漲紅了,隻是拉動槍栓,槍口對著門縫外的王部士兵,翻來覆去隻有一句話:“這裏是醫院,不準進入!”
回答林茂成的,是許大胡子指揮士兵們撞門的號子聲:“一、二,撞!一、二、撞!”
就在許大胡子一夥兒撞開大門的那一瞬間,院子裏傳來了一聲怒吼:“哪個王八羔子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到野戰醫院來撒野!”
正猶豫著是不是下令開槍的林茂成回頭一看,原來是正在這裏養傷的新五旅新十四團團長王吉文帶著輕傷員和醫護人員端著槍趕到了。
這王吉文是湖北省黃安占店鎮王興祿村人,13歲就當了共青團員,14歲參加紅軍,16歲入黨,是個身經百戰的老紅軍將領。紅軍大學畢業後,從四方麵軍調到了紅七軍團。前一陣子王吉文左臂被子彈穿了三個洞,隻好到軍區醫院療傷,錯過了參加攻占新安鎮的戰鬥。
王吉文是聽到警衛員報告才知道張裏元部混進臨沂城、控製了臨沂城的,緊接著就接到醫院通知,師部命令我軍撤出臨沂,避免重大傷亡。
王吉文是紅小鬼出身的戰將,屍山血海中滾出來的,殺伐決斷幹脆利落,腦海裏就沒有“怕”字。他和魯南區黨委副趙鎛不同,趙鎛雖說是上過黃埔軍校,但一是沒有畢業,二是長期從事地下工作,缺乏戰場磨練。劉一民之所以下令趙鎛與張裏元部交涉,將我軍留守臨沂的部隊、機關、學校安全撤出去,就是因為擔心趙鎛指揮不了作戰,造成重大損失。
劉一民忘了這臨沂城裏還臥著一頭猛虎呢!
王吉文一聽張裏元部竟然敢趁我主力外出作戰襲占臨沂,登時就火了,馬上下令醫院的輕傷員和醫護人員全部武裝起來,準備戰鬥,保護重傷員。
教導師主力部隊不同於其它,文工團員、記者、醫護人員、炊事員等全部配發武器,也都經過軍事訓練。這是劉一民在長征路上就定下的規矩,那就是關鍵時候人人都是戰鬥員。
許大胡子帶著人到醫院門口鼓噪的時候,王吉文在後麵也聽到了,帶著人就往前麵趕。他知道醫院警衛排的兩個班都到隴海線上去了,這裏隻有一個班的戰士,人手太少。
王吉文來的正是時候,就在許大胡子一夥撞開大門湧進野戰醫院的時候,王吉文又是一聲怒吼:“打!”
就見王吉文手一揚,二十響駁殼槍一梭子就朝湧進門來的許大胡子一夥掃了過去。
槍聲就是命令,林茂成一見王團長開火,馬上也是一聲大喊:“打!把敵人統統消滅!”
警衛班的輕機槍手早就等的不耐煩了,聞言就扣動了扳機,一梭子子彈朝著許大胡子一夥兒掃了過去。
許大胡子一心想著衝進院子八路軍女護士呢,哪裏想到八路軍會敢開槍!他出發時張裏元說的清楚,執行的是蔣委員長的命令,八路軍敢開槍就以叛軍論處,他們是不敢開槍的。正因為有張裏元的話,許大胡子才忘乎所以了,把臨沂城當成了他當土匪時洗劫剽掠的鄉村。
許大胡子當土匪頭時就知道衝在後溜在前的道理,槍子兒不認人,打到頭上就是個大窟窿。剛才弟兄們撞開大門往院子裏湧的時候,許大胡子就躲在後麵,他不急,因為他知道這院子裏最漂亮的女人一定是他的,得讓他享受過以後才能賞給其它弟兄,這是老規矩,弟兄們都懂的。
八路軍一開槍,許大胡子就知道完了,因為八路軍崗哨盤查太嚴,他們混進臨沂城的時候都是赤手空拳,身上都沒有帶家夥。八路軍不開槍還好說,等到張司令率主力趕到,城裏的八路軍就會被押送出城,那些糧食啊、錢啊、女人啊,就全都是張司令和弟兄們了。八路軍這一開火,許大胡子就知道自己成了送上門的羔羊,要任人宰割了。
許大胡子喊了聲“風緊、扯呼”,就轉身向夜色中逃去,這臨沂城他是不敢呆了,逃命要緊。
不用許大胡子招呼,這些弟兄原來都是土匪,本性就是欺軟怕硬,一看遇到了硬茬子,扭頭就跑,比兔子還快呢!一邊跑,還不忘大喊“八路軍開槍殺人了,八路軍開槍殺人了!”
這個時候,在王吉文的心裏早已沒有了什麽“友軍”二字,有的隻是對敵人的仇恨。許大胡子的弟兄們撒腿跑路,這邊王吉文就指揮警衛班和輕傷員組成的隊伍追擊,邊追邊開槍,子彈嗖嗖叫著,朝著許大胡子一夥的後背咬去。
這幫家夥,再也沒有人喊他們是友軍了,隻恨爹娘少生兩條腿,讓他們不能跑的更快一點。因為他們心裏清楚,他們來臨沂城是幹什麽的,那是在向友軍心窩子裏戳刀子!
幾個跑的慢的家夥,眼見身邊的弟兄大睜著眼栽倒在地,嚇得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屎尿順著褲管往下直流,渾身哆嗦著又哭又叫:“我再也不敢打八路了,再也不敢來臨沂城了!八路軍饒命!八路軍饒命啊!”
滿地血汙!
驟然響起的槍聲,讓臨沂城震驚了!
趙鎛接到劉一民的撤退命令後,馬上就派人通知駐臨沂各機關、學校做好撤出臨沂準備,又派人想法與張裏元部聯係,請張裏元到軍區談判,交涉我軍撤出臨沂事宜。可惜,街上亂哄哄的,根本就找不到張裏元。趙鎛無奈,隻好在司令部裏等,等張裏元上門談判。
聽到密集的槍聲,趙鎛趕緊跑出來問哪裏打槍?
戰士們報告說是野戰醫院響槍,趕緊增援吧,去晚了傷員們就要吃大虧了。
趙鎛想下令增援,又怕槍聲一起,臨沂城內的張裏元部士兵開始洗劫。正在猶豫的時候,野戰醫院方向的槍聲就轉移到了大街上。時間不長,槍聲停止了。新14團團長王吉文左臂上吊著繃帶,右手提著駁殼槍,帶著野戰醫院的警衛班和輕傷員、醫護人員持槍到了魯南軍區司令部。
一見麵,趙鎛就嗬斥到:“王吉文,誰讓你開槍的?張裏元不是日軍,你怎麽能沒有命令就開槍呢?這要是引起國共衝突,師長怪罪下來,你能承擔了責任麽?”
王吉文眼睛一翻:“扯淡!老子14歲當紅軍,打的就是白狗子!不開槍怎麽辦?難道讓張裏元匪幫把老子的頭擰下來當球踢麽?書生之見!”
見王吉文不買賬,趙鎛隻好把師長、政委的電報拿出來讓王吉文看。不料,王吉文看後竟然說道:“師長這是看不起臨沂留守部隊,看不起你的指揮能力,怕你們都被張裏元匪幫打死,才下這樣的命令的。好了,不羅嗦了,趙副,臨沂城的軍事指揮歸我負責,你去給旅長、師長發報,就說我王吉文在臨沂城,負責臨沂守備任務,請他們放心。”
趙鎛不放心,叮囑道:“你可不能亂來,不要把事態擴大,師長的命令是減輕損失的最好辦法。”
王吉文說道:“張裏元都占住臨沂城了,你還在給我羅嗦不要把事態擴大。同誌哥,老子是主力團團長,天生就是打仗的。把天戳個窟窿老子也不怕!你放心,出了問題我負責!”
趙鎛還是不放心:“我軍在臨沂兵力太少,千萬不能硬打,那樣會讓我們的輜重物資和機關、學校蒙受重大損失的!”
王吉文冷笑兩聲:“臨沂城是我軍的大後方,機關幹部、學校老師,包括滿城的百姓,一聲令下,哪一個不是八路軍?說什麽兵力少,老子就用一個營都可以守住臨沂城!張裏元不過一幫保安隊而已,豈會是我軍對手?”
說完,王吉文不再理會趙鎛,大聲喊道:“張營長,集合隊伍!”
留守臨沂的主力是新14團的新五營,就是王吉文的部下。
團長一下令,五營長張石馬上就把隊伍集合起來了。
王吉文大聲吼道:“讓你們守臨沂,守來守去卻讓張裏元的兵混進城來了!孬種!窩囊廢!我替你們感到丟人!聽我命令,留下一個排守衛軍區,全營出擊,隨我把敵人趕出臨沂城。有信心沒有?”
“有!”
王吉文又大聲吼道:“張營長,吹衝鋒號,全營以排為單位,向襲占臨沂的張裏元部發起反擊!大家都聽清楚了,臨沂城是我軍流血犧牲換來的,任誰也不能把它拿走。上刺刀,給老子殺!”
黑夜中,突然響起了嘹亮的衝鋒號,鎮守魯南軍區的新五營殺出了軍區大院,向為占據臨沂城而沾沾自喜的張裏元部發起了猛烈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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