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你欠我的
入目是滿眼的黃紅色的火苗,在眼前交織成一片火網,吐露著猙獰的舌頭在像她一步步的逼近。
顧雨綺閉上了眼睛,臉上甚至帶了一絲略帶解脫的笑容。
她從沒覺得自己這麽累過,所有的努力似乎都已經隨著這些不斷高漲的火苗化成了灰燼。
她能感覺到炙熱襲來,是那麽的陌生。又是那麽的熟悉。
一曲紅衣傾城舞,上一世她在烈焰之中化成了灰燼,而現在呢?
雲恪不要命的跑著,用盡全身的功力,疾步如飛,快如閃電,即便如此,等他趕到小木屋門前的時候,整個木屋已經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
"顧雨綺!"雲恪一邊大喊著,一邊朝著熊熊燃燒的木屋衝了過去。
你不準死,你不準有事。你要等著我。。。等著我!雲恪在心底不住的嘶吼,一掌拍開了已經燒著的木門。
大火熏的他眼睛一片赤紅,他凝眸看了過去,在屋子的中間,她就被鎖在木樁上,烈焰似乎已經將她的身周全數包圍起來。
眼底和心底均是一陣的刺痛。
不行!不能就這樣結束!他不許!
飛身衝到顧雨綺的身前,眼前的人就安詳的在他的麵前閉著雙眸,唇角邊帶著的笑讓雲恪幾乎肝膽俱裂。宏係名亡。
他看過這種笑容,那是上一世她化成灰燼之前,唇角所綻放的笑容。
"顧雨綺!"雲恪一聲怒吼,抬手去解鎖連,那鎖連竟是連在木樁上的,已經被火燒的燙手了。
顧不得手中炙熱的痛。雲恪扯住鎖連妄圖將它扯斷。
"你走吧。"耳邊傳來顧雨綺淡淡的聲音。
"不行!"雲恪搖頭,繼續力貫雙臂。
"趁現在還來得及。"顧雨綺緩緩的說道,"我已經是廢人了,所有的賬務都在潤盈的身上,你若是需要,隻管找她要就是了。我將所有的財產都交給你,隻求你能報我母親一世的平安!"
"你休想!"雲恪惡狠狠的回到。這鐵鏈怎麽會如此的結實!若是尋常的鐵鏈此刻已經被他掙開了!
雲恪哪裏知道,夏霜城是專門為了顧雨綺準備的這種東西,因為顧雨綺的武力值太高,他不找點結實的東西怎麽能捆的主她!
"你不肯嗎?"顧雨綺先是一怔,隨後緩緩的又閉上眼睛。"那便罷了。"
"你休想一走了之!"雲恪已經赤紅了雙眼,聽到房梁上傳來一陣異響,雲恪下意識的將顧雨綺護在了自己的身下,一根被燒斷了的椽子掉了下來。帶著火,重重的砸在了雲恪的悲傷,雲恪哼了一聲,抖落了椽子,拍滅了自己衣衫上的火苗,繼續拉扯著鎖連。
"你又是何苦呢?"顧雨綺看著他近乎瘋狂的樣子,忽然有了一絲於心不忍的感覺。"你又不是欠我什麽。"
"可是你欠我!"雲恪惡狠狠的說道,"我不準你死!不準你離開我!你是我的王妃,你與我拜過天地,你必須和我白頭到老!你欠我一輩子!"
"世上哪裏有你這麽霸道的人。"顧雨綺輕笑了起來。"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真的有點感動了。"
雲恪抿唇,隻是用已經赤紅的雙眸看了顧雨綺一下。"你原諒我了?"他一邊扯著鎖連一邊問道。
顧雨綺微微的一怔,"不。"她緩緩的搖頭。
固執的女人!都什麽時候了!沒關係,不原諒就不原諒吧,隻要將人就出去,他有一輩子的時間來求得她的原諒。雲恪不吱聲,用盡全身的力氣終於將那木樁連根拔起。他掙不斷鎖連,拔起木樁卻不是什麽太難做到的事情。
他將顧雨綺抱了起來,"不原諒就不原諒,反正你不準離開我!"一邊說他一邊朝外走。
"殿下!"現在王府的侍衛們才衝了過來。剛才安親王的身法是在是太快了,竟是每一個人能追上。
就在雲恪抱著顧雨綺出小木屋的瞬間,整個木屋轟的一聲巨響,隨後就坍塌在一片橘紅色的火苗之中。
雲恪抱著顧雨綺,驚魂未定的看了看身後,又看了看自己懷裏的人,恍若隔世一般。
剛才在火場之中,他隻顧著顧雨綺的鎖連了,卻是沒在意她身上的傷口。
等到現在了,他才感覺到抱著顧雨綺的手掌裏一片滑膩。而懷裏的人因為傷口被牽扯,臉色益發的白。
"你怎麽了?"雲恪失聲問道,"拿火把來。"雲恪聞到一股皮肉焦糊和濃濃的血腥之氣,侍衛們忙將火把取來,照亮了雲恪的身周。
在火光的映照下,雲恪這才看到了顧雨綺傷的有多重,饒是杜夏幾個見慣了血腥的人見到如同支離破碎一樣的顧雨綺也不忍的垂下了頭。
恨意在安親王府每一個人的眼中流轉!
雲恪卻是已經沒有了恨意,眼底蒙上了一層水色。
她一頭烏黑的長發已經被火燎的焦黃,她的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皮開肉綻,有的眼中的地方連皮肉都翻開了。她的手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鬆鬆的垂著。
"我帶你回府!"雲恪飛快的點了顧雨綺兩處穴道,讓她驟然的陷入了沉睡之中,隨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來,輕聲在她的耳邊低聲輕喃道。
"王爺,王妃現在不易震動,是不是需要抬回去。"杜夏提醒道。
"不用。"雲恪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懷裏身上猶被鎖連捆縛著的顧雨綺,冷聲說道,"本王的王妃,自有本王帶回。"他轉眸對杜夏說道,"你們合力看看能不能將鎖鏈震斷!"
"是。"杜夏和李勝還有另外兩名暗衛過來,一人握住鎖鏈的一端,四個人齊齊的用力,終於將那特製的鎖鏈給扯開了一個口子。
雲恪小心翼翼的將鐵鏈為顧雨綺取下,隨後脫下了自己的外跑將她罩住,抱著她疾步朝王府而去。他又快又穩,心急如焚。
"叫太醫!"雲恪一邊進府,一邊高聲叫道。
"太醫已經在了。"平湖長公主從王府裏迎了出來,身後跟著的是同樣一臉焦灼的胭脂。
雲恪讓杜夏帶他的令牌去公主府借人,她越想越是心裏不安,哪裏還能坐得住,再加上胭脂一直都急的直哭,她就索性去叫了宮裏的幾名當值的太醫出來,全數帶來了安親王府。
她想著,若是人找到了,受傷了的話,這些太醫們應該用的上。
還真的被她猜到了。
見到了被罩在雲恪外袍下的顧雨綺蒼白的麵容,胭脂忍不住身子一晃,還是平湖長公主抬手扶了她一把,她才站穩了腳步。
"王妃她。。。。"胭脂想要衝過去,卻被平湖長公主給拉住了。
平湖長公主柔聲對胭脂說道,"不要擔心,人在安親王懷裏就應該沒有大事,讓太醫們去看看,然後再做計較,你這麽急三火四的衝進去,不光無濟於事,也對她不利。妨礙了太醫們的診治,反而不妙了!"
胭脂聽了平湖長公主的話,這才點了點頭,跟在平湖長公主的身後一起朝著同心院走去。
小心翼翼的將顧雨綺放在床鋪上,雲恪宛若在安放一件舉世無雙的珍寶一樣。
"有勞了!"雲恪對跪了一屋子的太醫們說道。
各位太醫起身,揭開了雲恪覆蓋在顧雨綺身上的外衫一看,每個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位女子到底是受刑了還是怎麽了?
大家麵麵相覷,皇家的事情他們也不敢多嘴,既然雲恪叫治,他們盡力就是了。
"回王爺。她傷的厲害,隻怕是要多有冒犯。"有一名太醫對雲恪告罪道。
"盡管治。"雲恪強行壓製自己已經亂到了極致的心跳,沉聲說道。
太醫們這才檢查了一下顧雨綺,"回殿下,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不過手筋卻是被挑斷了。"
"什麽?"雲恪倒抽了一口冷氣,一把將離他最近的一名太醫給揪了起來,"你再說一遍!"
那名太醫被雲恪渾身所散發出來的冷意壓迫的連氣都有點傳不過來,戰戰兢兢的說道,"回王爺的話,她的手筋被人挑斷。。。。即便是接回去,隻怕。。。"
"不要管以後,趕緊接!"雲恪隻覺得自己眼前有點暗暗的發黑,他鬆開了那名太醫,壓製住心頭翻湧起來的殺意,寒聲說道。
"是是是。"太醫們馬上取出了藥箱。
"還請殿下先出去等候。"有一個人戰戰兢兢說道。
"本王就在這裏!"雲恪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凝聲道,"你們隻管治!"
雲恪木然的看著太醫們忙碌的身影,腦海之中幾乎是一片空白。
顧雨綺的手若是真的廢了,。。。。她能承受住這種打擊嗎?
難怪剛才她的手一直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垂著,因為要趕著將顧雨綺送回來,雲恪都來不及檢查。
他聽王彥形容過顧雨綺手持長槍的颯爽英姿,心底對那樣的顧雨綺也是無限的向往,總想著有一天可以親見那種被王彥形容道了極致的美麗和帥氣。
若是她知道自己日後都不能持槍了,後果會怎麽樣。
艾瑪不敢看評論了。感覺自己要被打死。。。頂鍋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