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德妃宣召

記憶猶若洪水一樣的湧來,前世她為了他什麽都不在乎,世人說她賤,她也隻是笑笑,她就是喜歡雲恪。她就是有信心能叫他有一天會真心的愛上她,從此如同穿越前看的那些小說裏麵的人一樣一生一世一雙人,讓那些曾經笑話過她,嘲諷過她的人全數都跌破眼鏡,可她全心的付出換來的又是什麽。

下賤,這個詞匯最終從他的嘴裏說出,上一世他一直都是這麽看自己的吧。

所以,種種努力,種種討好在他的眼裏都變成了笑話,可能就連自己最後那麽慘烈的結束自己的生命在他的眼中也不過是她最後的表演,當成一場戲看看就算了。

她點燃了自己,卻取悅了他人,真他媽的是一種莫大的諷刺。他剛投巴。

其實雲恪說出那個“賤”字就已經後悔了,隻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向一個前世口口聲聲都愛著他的女人去道歉。他倔強的撇過頭,卻覺得自己的胸口生疼,他忍不住還是會偷眼的看顧雨綺。

她竟然不哭也不鬧,而是重新靜靜的坐在火堆邊,一雙美眸之中依然湧動著篝火那跳躍的火焰,可是臉上卻沒有了半點的血色,她隻是盯著那火苗看,卻再也不將目光投射在他的身上。

雲恪忽然感覺到一陣無力,不是身體上的,而是發自心底的空白和蒼白。

或許他真的不該那麽說,可是話都已經說出去了,又無從收回。那就這樣吧,最好顧雨綺能想開。

若是之前他還存了心想要讓她這生不再糾纏於他,那現在他就是鐵了心再和她捆縛到一起。

城隍廟裏詭異的安靜了下去,隻有篝火之中的木柴時不時的發出輕微的炸裂聲。

隻是這種詭異的靜沒有持續多久,顧雨綺和雲恪就都被客棧方向傳來的嘈雜聲給驚動了。

顧雨綺率先跳了起來,拔腿就朝廟外跑去,雲恪本是想拉住她的,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邁步跟在了她的身後。

“殿下。”有侍衛趕緊過來打開了油傘想要將雲恪遮蓋住。

雲恪將油傘接了過來,揮了一下手,示意那侍衛退下。

顧雨綺站在風雪之中遠遠的看著那家客棧,從這邊隔了那麽遠,依然可以看到客棧所在的十字路口人影攢動,嘈雜聲一浪高過一浪,其中還夾雜著馬匹的嘶鳴聲。

雲翼開始行動了,顧雨綺不免有點緊張的捏住了自己的拳頭。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自己失蹤的弟弟和妹妹。娘和父親有沒有回來,她的計策也不知道會不會奏效,能不能將那些刺客全數抓住,這些擔憂讓顧雨綺的小臉更是帶了幾分焦灼之色。

雲恪沒有說話,而是站在了她的身後,默默的用傘將站在風雪之中那個小人兒遮蔽起來,顧雨綺也渾然不覺一樣,隻是緊張的咬住自己的下唇。

上一世她對親人淡漠清冷,這一世倒是不一樣了,站在顧雨綺的身後,雲恪垂眸看著顧雨綺,重活一遍,她真的改變了許多。

“小小姐。”身後忽然傳來春杏的聲音。顧雨綺的身子一震,與雲恪齊齊的回眸看了過去,隻見漫天飄舞的雪花之中,春杏打著風燈引著一行人快步走了過來。

“娘!”顧雨綺在人群裏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底忽的一鬆,之前的擔驚受怕和在雲恪那裏受的委屈在同一時間爆發了出來。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她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不禮儀的,拎起了裙擺就朝梁氏飛奔了過去。

梁氏張開雙臂接住了女兒飛撲過來的身軀,抱住女兒在風雪之中已經被吹的有點寒意的身軀,梁氏的心頭一熱。

“阿囡可是害怕了?”梁氏柔聲問道。

“沒有。”顧雨綺抬起了婆娑的淚眼,隻是恨不得紮在梁氏的懷裏痛哭一場,將心裏所壓抑的所有都痛快的哭出來,隻是她現在還不能。“父親呢?”顧雨綺朝裏看了看,沒看到顧懷中的身影。

“他還在找著,娘惦記著你,就先回來了。恰好遇到了春杏,春杏說你來了這裏。”她看著遠處鬧哄哄的客棧,隱隱約約的有了些火光和煙氣,“客棧難道走水了?”她吃驚的問道,“阿囡你沒事吧。”

“回小姐的話,小小姐一直和七皇子殿下在一起,不會有事。”春杏說道。

梁氏這才看到破敗的廟門口站著一名黑衣少年。

在風燈的映照之下,鵝毛一般大小的雪紛紛揚揚的撒下,輕巧的落在他的傘麵,傘下的少年,眉目清冷若冰,氣質冷冽,渾身散發著一種孤傲的氣質。

“臣婦參見七皇子殿下。”梁氏忙帶著顧雨綺上前去行禮。

“出門在外,定遠侯夫人不必多禮。”雲恪淡淡的說道,他的冰眸掃過垂著頭的顧雨綺。“可曾找到府上的二公子和三小姐?”

他隻是順嘴問問罷了,那兩個小屁孩的死活與他何幹。

梁氏的麵容一暗,眉心攢著愁色,“回殿下,不曾。”

她這邊才剛說完,就聽到見一名侍衛朝這邊跑了過來,“回七皇子殿下,靜王殿下差卑職前來向顧家小姐傳個話,定遠侯家的二公子和三小姐已經找到了。靜王殿下怕顧家小姐擔心。”

“人找到了?”顧雨綺提著的心猛的一鬆,她上前一步,問道,“可有損傷?”

“請顧家小姐放心,二公子和三小姐隻是受了點皮外傷,若是夫人和小姐想要去看看他們就隨卑職前來。”那侍衛說道。

“太好了!多謝靜王殿下了。”顧雨綺這才真的放下心來。

原來她並沒猜錯,弟弟和妹妹真的被藏在客棧之中。

梁氏雖然有點雲裏霧裏的感覺,但是那侍衛的話卻是聽的真真的,“這位大人,敢問真的是找到我侯府上的小二和小三了嗎?”她不置信的又追問了一句。

“回定遠侯夫人的話,真的找到了。”那侍衛笑道,“靜王已經找了禦醫為他們全麵診查,他怕顧小姐擔心所以差小的先來通報一聲。”

“真是老天保佑了。”梁氏焦躁的心也瞬間被那侍衛的話給撫平,她不由雙手合十輕念了兩句阿彌陀佛,隨後說道,“現在人在哪裏?我要去看看他們。”

“還請夫人和小姐隨小的來。”那侍衛笑道。

梁氏拉著顧雨綺匆忙的對雲恪行了一禮,“七皇子殿下贖罪。”然後就要帶著顧雨綺隨那侍衛過去。雲恪略點了一下頭,目送著梁氏拉著顧雨綺離開。

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麵,靜王還是很有才華的,顧雨綺努力的甩開雲恪帶來的陰影,仔細的打量著客棧門前。

雖然人多又嘈雜,但是秩序不亂,縣上的衙役已經將客棧和人群之間隔離出一大塊空地,每家都被安排在圈定的區域之中,由王府的侍衛把守著,這京城的勳貴之家倒也和那些小門小戶的不一樣,大家雖然臉上還帶著幾分驚懼之色,但是都不鬧,各家的主母們都牢牢的將各家的公子小姐看護好,家裏的仆從也都圍在主人的身側,有的在加固遮風擋雪的東西,有的則守護在帳篷之外。

王府在外麵也搭起了帳篷,是白色滾著藍邊的,帳篷頂上有一個碩大的靜字標記,在眾多的帳篷裏麵,侍衛帶著梁氏和顧雨綺走了過去,沒有通報直接打開了簾子。

梁氏的心都要蹦出來,見到帳篷裏麵兩個孩子也顧不上顧雨綺了,直接快步撲了過去,將兩個孩子摟在了懷裏,又喜又氣,眼淚差點被他們給急出來。

顧思陽和顧思雨顯得有點呆滯,應該是被嚇到了,猛然一見梁氏,又被攬入了懷裏,先是一怔,隨後兩個人抓住了梁氏的裙子哇的大哭了起來,再也不肯放手。

顧雨綺站在一邊也看得眼睛有點發酸。

母親的心還真的是善,這若是其他的主母,隻怕人找到就找到了,也斷不會做出如此的舉動,哪怕她真的不是特別喜歡這兩個孩子。可是這兩個孩子說起來卻真的是無辜的,要怪就隻能怪自己的個便宜渣爹!顧雨綺隻覺得自己腦殼真的發脹,這都是一鍋什麽粥啊!

“定遠侯夫人。”旁邊站著的一名老者拱手說道,“老朽乃是太醫院執事,小公子和小姐身體都無大礙,隻是有點缺水。還請夫人多給他們喝點糖鹽水就好了。”

梁氏這才注意到旁邊有人,她想站起來,卻無奈那兩個孩子受了驚嚇,死死的抓住她,她隻能抬眸道謝道,“有勞太醫了。”她身上走的急,沒帶銀兩,隻能看向了顧雨綺。

顧雨綺馬上回過味來,她從自己的荷包裏麵倒出了幾個金錁子,雙手送到老太醫的麵前。

老太醫不肯收,和顧雨綺推脫了起來。

“既然是定遠侯夫人的一片心意,你便收下吧。”一個爽朗的男聲在帳篷外響起,帳篷裏的人齊齊的看了過去,一名錦衣華服的少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是,靜王殿下。”太醫也不再推脫,將顧雨綺手裏的金錁子接了過去,又道了謝,這才走出帳篷。

梁氏和顧雨綺要見禮,梁氏被那兩個孩子拖著,站都站不起來,顧雨綺獨自行了禮。

靜王看了一下掛在梁氏身上的兩個孩子,又看了看一邊鎮定嫻靜的顧雨綺,心裏不免大歎,這隻是一歲之差,卻是區別如此的大。這邊是嫡庶之分了嗎?他也聽聞過定遠侯府家裏有一個姨娘,卻是比侯府正夫人還要早入京,為定遠侯育有一子一女。朝裏先開始隻當那姨娘是正牌的夫人,待到受封的時候,卻沒想到她隻是一個姨娘。

他不由多看了梁氏一眼,見她風華正茂,皮膚瑩白如雪,卻真正的是個美人兒,無怪生出來的女兒也是那麽的漂亮。她還是出身江南梁氏,那是個百年的世家,隻是近來人丁凋零了些,卻是比不得京城那些世家的風光,不過有百年的底蘊在,人物也是絕豔驚才的,她的父親更是當年叱詫疆場,鎮守大齊邊境三十年的老將軍。手裏的梁家軍,軍紀嚴明,作戰勇猛,若不是。。。。。

總之這等人物教出來的女兒也是頂好的。

梁氏見自己被靜王打量著,不免臉皮有點紅,她努力的想站直,無奈隻要她一鬆手,那兩個孩子就不停的哭,她怕吵鬧到靜王,隻能尷尬的看向了靜王,“還請靜王殿下原諒臣婦的失禮。”她苦笑道。

“無妨無妨。”靜王忙搖手道,“府上的小公子和小姐受了驚嚇,哭是正常的。本王命人在邊上替夫人搭了一個帳篷,夫人可以帶著公子與小姐去那裏暫行休息。本王也命人去尋定遠侯回來了,夫人放心就是了。”

“多謝靜王的救命之恩。”梁氏心底感激,不免對這個彬彬有禮的少年王爺心存好感。

“不必謝本王,說起來本王還要多謝府上的嫡小姐才是。”說完他朝著顧雨綺拱手一揖,嚇的在一邊打醬油的顧雨綺朝邊上猛的一跳,差點沒崴了腳,她忙不迭的跪了下去,“王爺如此卻是要折煞臣女了。”

“那丫頭有什麽功績能讓殿下感謝的。”梁氏也嚇了一跳,顧雨綺居然能讓靜王殿下行禮,她不在的時候,自己那女兒做了什麽?

“若不是您府上的小姐發現了賊子的陰謀,隻怕我們大家今夜都要。。。”靜王笑著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梁氏駭然的睜大了眼睛,看向了顧雨綺,“阿囡,究竟發生什麽事情了?”

她情急之下竟是當著靜王雲翼的麵將顧雨綺的小名給叫了出來。

顧雨綺頓時憋紅了一張臉,“也沒什麽。。。。”好丟人啊,活了三世的老妖怪了,居然小名叫阿囡。

靜王卻是淺笑盈盈,溫柔的看著顧雨綺那張俏臉,“事情還是顧小姐慢慢和夫人說吧。本王還有點事情需要處理。等明日再去叨擾夫人和小姐。”說完他朝顧雨綺說道,“你的計謀奏效了,那些刺客全數被抓了,酒窖裏麵的硝石還有那些木柴本王已經專門派人取出看管。”說完他笑著轉身離去。

梁氏驚的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什麽刺客,什麽硝石,什麽木材?客棧走水又是怎麽回事?

接下來的梁氏變身十萬個為什麽,顧雨綺隻能一一的將事情的經過給母親再度講述了一遍。

梁氏聽的就差變成了蚊香眼了,怎麽她才一會功夫不在,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就能做出這麽多事情了。一時間她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惱。女兒聰慧她早就知道,可是怎麽能聰慧成這樣!梁氏瞬間感覺自己壓力山大啊。

顧雨綺見弟弟妹妹是賴著梁氏了,索性走過去把顧思雨抱了起來。顧思雨本是要大哭,但一看是長姐,倒也知趣的閉上了嘴。畢竟之前和顧雨綺一起學習了那麽久,她如同無尾熊一樣扒在顧雨綺身上,這下顧雨綺又開始壓力山大了,她也隻比顧思雨高了那麽一點點,雖然她現在習武力氣是不小,可是被這麽大一個妹妹扒著,她也是醉了。

“母親趕緊回去吧。”顧雨綺對梁氏說道。梁氏這才暈乎乎的反應過來,她和顧雨綺一人抱起一個朝靜王為他們準備的帳篷走去。

到了帳篷,簡單的整理了一下,顧懷中風風火火的跑了回來,身上落了一層的雪,一進來,看到母女四個人都在,顧雨綺和梁氏一人抱著一個已經歪在了**,這久經沙場考研的侯爺也忍不住激動的熱淚差點滾落下來。他快步走了過去,展開雙臂將**的那四個人全數抱住,“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連聲說道。

梁氏本是想將他推開的,但是見他一臉的冰碴子,也沒忍心,隻是輕輕的說了句,“侯爺身上的寒氣莫要過給了孩子。”她看了看依偎在她懷裏的顧思陽,還有顧雨綺懷裏的顧思雨,這兩個孩子又驚又怕,換過衣衫吃過了東西已經睡下了,可是手還是緊緊的攥住自己和顧雨綺的衣衫不放。心底不免也柔軟了下來。雖然這兩個孩子是柳氏所出,但是他們畢竟還是一家人。

“哦哦。我這就起來。”顧懷中忙上跳起來,站遠了將自己身上的冰雪抖掉,然後在床邊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專注的看著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梁氏被看得臉皮發熱,隻能閉上眼睛假寐,反正顧思陽不肯放手,她也懶的站起來。

顧雨綺卻是第一次見父親用如此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己的母親,心底不免唏噓,若是沒有柳氏的存在,父親和母親堪稱一對璧人啊,可惜。。。。。

她不由得在心底長歎了一聲,也緩緩的閉上眼睛,隻是一閉眼,腦子裏就跳出了雲恪的音容,如同惡魔一樣。

顧雨綺煩的簡直想要撓牆,卻怎麽也擺脫不了雲恪在城隍廟裏說的話。

看起來,他是真的被自己激怒了,若是。。。。。若是這輩子還和他糾纏在一起,那可怎麽辦?再將自己燒死一次?她腦子又沒被門夾了!

顧雨綺頭疼了一夜都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不是沒想過幹脆心一橫去和雲翼聯盟,聯手拍死雲恪這個未來的boss,但是雲恪那個姓,又是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難保不會對自己的母親下毒手。

哎呀好煩啊!

顧雨綺就這麽煩了一夜,到了第二天清晨眼圈下都帶著一層淡淡的黑氣。

梁氏隻當她是連驚嚇帶害怕才弄的,卻不知道顧雨綺真正煩的是什麽。

第二天清晨,雪停了,各家都弄了早餐吃過,各府的大人們被雲翼連夜叫去,回來的時候各自都是心有餘悸的表情,連帶著第二天的打招呼都變得不是那麽熱絡了,各府的夫人公子小姐們在帳篷裏麵窩了一夜也是沒什麽精神,大家各自上路繼續浩浩****的朝東山獵場開進。

顧雨綺雖然很好奇雲翼抓的那些人問出了些什麽,但是礙於這麽多人在,她也不能太出頭出腦的,隻能憋著,倒是在馬車上抱著顧思雨又睡了一覺。顧思雨受了驚嚇,這下可真的如同跟屁蟲一樣了,顧雨綺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無奈,顧雨綺也隻好和梁氏分開,不然四個人擠在一個馬車裏太小了點。

管道上的氣壓有點低沉,直到傍晚時分快到東山獵場了,這氣氛才又變得活躍了起來。

顧雨綺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也懶的掀開車簾朝外麵,但是顧思雨是啊,她想看又不敢看,一臉的糾結,隻能不時的騷擾一下顧雨綺。顧雨綺無奈,隻能打開了車簾,叮囑她小心不要吹著風了。

東山獵場的環境比昨天那小鎮就又是一番天地,獵場休息區早就燃起了篝火,將這一片連綿的帳篷區域照的如同白晝一樣,帳篷按照品級整齊的排列著,禮部早就將參加冬獵的所有勳貴名單羅列出來,每個帳篷門前都掛了號牌,到時候隻要按照號牌入住即可。

勳貴們帶來的馬匹會有專門人看管照顧,東山方圓十裏之內早就已經戒嚴,不準任何百姓進出。

經曆了驚心動魄的一夜,勳貴們到了東山獵場下了馬車,這才覺得還是回到了他們該有的生活之中,這裏雖然是獵場,但是經過這麽多年的修建和改造,帳篷裏麵舒適程度不亞於各府。

定遠侯府被安排在靜王帳篷不遠處。這叫其他府上不免對這樣的安排多有側目。

不過即便再有什麽不滿也隻能咽回肚子裏麵去,各府的大人們都知道,若不是定遠侯府上的那位嫡小姐,隻怕他們昨夜在睡夢之中就要被人送上西天了。

雲翼雖然貪功,不過還是蠻實事求是的,畢竟線索是顧雨綺發現的,不是他,若是在這上麵編了謊話,被人深究起來發現真相,不免得不償失。顧雨綺不過是個小姑娘,即便將她推出來,也不過擔著一個聰慧的名,各府就算買賬,能買到哪裏去?一個小姑娘罷了。實實在在的恩惠卻是雲翼給的,是他組織大家撤離,抓到刺客,保護了大家的安全。

顧雨綺本來就有一個才名在外了,如今不知不覺之中名頭更是響亮,現在就連當今的聖上都被驚動了。

定遠侯府一眾人才安頓下來,就有宮裏的太監過來傳旨,說是德妃娘娘宣召。

顧雨綺匆忙的換了一身衣裳,就在各家夫人小姐羨慕的目光之中跟著太監走向了坐落在最裏麵那一片華麗的大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