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夔州城
短兵相接,顧雨綺這才發現這些人的身手居然很好!這叫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出來。
那些殺手們的目標十分的一致,就是她與梁懷玉,見她們母女兩個縱馬過來,都不要命的撲了過來。
顧雨綺一看。這樣不行,雙拳難敵四手啊,她目光一轉,一個計策湧上心頭。“春杏,夏荷,換上他們的箭。趙武,帶人突襲他們的中部。”顧雨綺挑開了一名撲過來的殺手。凝聲對春杏和夏荷還有趙武喊道,兩個人聽到顧雨綺的喊聲,心底一喜,在空中相互給對方了一個眼神,兩人同時出手,射倒了離她們最近的兩個殺手,然後兩個人都將那殺手身後背著的箭筒拽了下來。
他們的箭上了喂了毒的,那毒有多厲害,之前她們兩個都見識過了,那些先前準備打劫她們的馬匪。大部分都死在這種毒箭之下,哪怕隻有一點點的擦傷,就會很快將人毒倒。
裝了喂著毒的箭,春杏和夏荷瞄準了殺手的後排。她們現在不求一箭叫人斃命,而是要求一箭擦過去,最好能射傷好幾個。春杏和夏荷每個人都直接在弓弦上裝了三枚毒箭,兩個人同時鬆手,六隻毒箭應聲而出,貼著地麵飛行,春杏和夏荷射的角度十分的刁鑽,一般箭都是射敵人的頭部,喉嚨和胸膛,而她們兩個彼此心有靈犀的彎下腰射那些殺手的腿。敵人比自己這邊人數多,怎麽樣快速的減弱他們的攻擊力才是目前最先要考慮的。
六隻毒箭貼著草叢飛出。嚓嚓嚓的幾聲悶響,劃破了好幾個人的小腿,那好幾名殺手先是覺得腿上一痛隨後就是麻癢的感覺傳來,麻癢過後,感覺到血脈從小腿往上一陣寒氣蔓延開來,等他們察覺到自己中箭的時候,毒血已經開始朝心髒的部位蔓延了。
毒箭的效果是立竿見影的,噗噗噗的沒過多久就倒下了好幾個殺手
。
春杏和夏荷一看一擊得手,喜不自禁,拉開了第二弦,不過這次她們就沒那麽容易將箭放出去了,殺手們見這兩個女子給他們造成的威脅十分巨大,已經分了人過來專門招呼她們兩個。
春杏和夏荷不得不暫時丟棄手裏的弓箭。抽出了佩劍和他們戰在了一起。等解決完兩個人之後,她們再度抄起了弓箭。
王彥跟在顧雨綺和梁懷玉的身側,時刻主義著保護她們,他忽然發現和顧雨綺一起打仗十分的痛快,因為顧雨綺的預判十分的準確,她騎在馬上那套梁家槍法已經被她發揮到了極致,而梁懷玉又何嚐不是這樣,這套槍法她們娘兒兩練習了不下百遍,平時相互拆招喂招,彼此都熟悉了對方的意圖,所以梁懷玉如過搶朝上挑,顧雨綺馬上會在橫著的地方補上一下,兩條長槍在她們的麵前交織成一道立體的防護網,而王彥隻要負責幫她們將側麵攻過來的殺手處理掉就好。
趙武很久很久沒有殺到如此的酣暢淋漓了,他感覺自己似乎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還在梁大將軍身邊的時候,他的刀法是梁大將軍親自教授的,是從梁家的槍法之中演化出來的,也是剛猛無比。顧雨綺叫他突襲中部,他馬上帶著侍衛從人群的中央殺了進去,很快就將原本擰成一團的殺手從中間生生的切斷成兩半。
梁懷玉和顧雨綺這邊的武學是出自武將世家,講究的就是馬上置敵與死地,招招都帶著凜冽的殺氣,戰場上相遇,哪裏會有什麽花拳繡腿去克敵。
梁懷玉和顧雨綺現在的優勢就是她們是騎在馬上,而且長槍比較克製那些近距離的武器,一寸長則一寸強,殺手們雖然身手很好,不顧一切的朝前撲,奈何梁懷玉和顧雨綺配合的更加完美,再加上還有趙武率領的眾多侍衛在其中左右突襲,有春杏和夏荷在後方不時的用弓放冷箭,時間一長,那些殺手原本占據了優勢也漸漸的變成了頹勢。
一名少年遠遠的站在一邊的山頭,默默的注視著山穀盡頭的戰事,他的臉上帶著一枚小巧的麵具,隻露出了近乎完美的下頜和兩片櫻紅的唇。
他越看唇角的笑意就越大。
“少主,那女人太過彪悍,隻怕這次咱們派出去的人依然會全軍覆沒。”他的身邊站著一名灰衣男子,臉上也朝著一枚灰色的麵具,隻是麵具沒有那少年臉上的精致
。他的聲音雖然聽不出什麽太大的波動,不過還是存著幾分遺憾和不滿。
“阿灰,你看出了什麽來嗎?”少年笑著問身邊的灰衣人道。
“屬下無能。隻看出那女人不好對付!”灰衣人一抱拳,略帶歉意的說道。“不過少主放心,屬下一定會想辦法將這筆單子做成的。不會讓咱們的名頭受損。”
“嗬嗬。無妨無妨。”少年笑著擺了擺手,“這筆單子你就不要管了。”
“少主的意思。。。。”灰衣人不解的看向了那名少年。
“她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將才。”少年負手站在山崖邊,看著下麵的戰況,忍不住對灰衣人說道,“你看她的指揮,十分清晰有效,兩名弓箭手迂回到後排突襲,中間是強大的騎兵來回遊走衝散對手的陣型將人分割包圍一一殺滅,而她和身邊的梁懷玉則在正麵支撐起了整個局麵,將敵手的注意力全數吸引在她們的身上。”少年說吧輕歎了一聲,“如此不可多得的將才若是能為我所用,那。。。。”
眼前的打鬥雖然隻是小規模的,但是那名少女能在猛然被突襲的情況下還保持著冷靜的頭腦,鎮定自若的指揮自己的手下,真的是叫人不得不欽佩。
少年站在山上,反複眼前出現了一幅波瀾壯闊的戰爭場麵,顧雨綺麵對的不再是五十名殺手,而是麵對著敵方的千軍萬馬,她所指揮的也不再是趙武等寥寥數人,而是他贈與她的鐵騎,鐵馬金戈,殺聲凜冽,少女豔麗的眼眉之間,殺伐不過一念。
“少主的意思是。。。”灰衣人的眸光一跳,出聲問道。
“我要定她了!”少年沉默了片刻,嘴角驟然的綻放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那唇如染血。他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被,白皙的皮膚上有一道淺淺的劍痕,他唇邊的笑意更濃了幾分。
顧雨綺,少年在心底默默的念著顧雨綺的名字,眸光之中迸發出的是點點的星光,如同浩瀚的星海一般。
再僵持下去,場麵開始出現了一邊倒的情況,趙武帶著眾多侍衛在殺手腹地來回穿插雖然隻有十個人,卻如同尖刀利刃一樣一下刺入了敵人的心髒,然後來回的絞殺拖曳,將殺手們從中間分開,讓他們不能再擰成一團,而春杏和夏荷在兩翼後側完美的用毒箭進行了騷擾,不時的放倒幾個中毒的殺手
。
顧雨綺和梁懷玉在正麵迎敵,如同那少年所分析的一般,吸引了大部分的殺手目光,讓趙武和春杏的行動變得更加的順利。
結局在戰鬥剛開始就已經定下來了。
顧雨綺這邊以零傷亡的輝煌戰績殺滅了敵方殺手五十多人,再加上之前的土匪,她們以十幾個人戰勝了人數數倍與她們的敵人,隻有一名侍衛不小心手臂被砍了一個大口子出來。
趙武帶領著的眾多侍衛是殺爽了,好久沒有這麽大幹一場了,血脈之中流動著的軍人的因子又開始澎湃起來,一個個臉上居然豪無疲憊之色,反而帶著幾分興奮之意。
痛快!
趙武恨不得要仰天長嘯一聲,想不到保護著小小姐,居然還能遇到如此暢快的戰事。
張嵐一直緊張的在後麵保護著馬車和車裏的人,前方的戰鬥自是一點不漏的看在眼中,越是看,他的心底就越是慚愧也抑製不住的有一種發自內心的自豪。
他看著馬上顧雨綺的身姿,這才是他應該效力和追隨的人,哪怕她隻是女子,但是她的善良和聰慧,還有她卓絕的武藝以及冷靜的頭腦,問世上又有多少男子能與之抗衡?
他隻恨自己的身手太差,若是可以,他也能策馬朝前,手握長槍,與敵一戰!
李大和他兩個手下顯然已經驚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顧雨綺彪悍,但是沒想到會彪悍到這個地步。。。。。看她現在傲然坐在馬上的身姿,長槍持於手中,槍尖微微的朝下,原本白色的槍纓已經被血染上了點點的殷紅,她的一身紅衣在午間的陽光下顯得格外的耀眼,宛若盛開在冥河兩岸的兩生花一般,紅到荼蘼。
就連王彥也不得不在心底給顧雨綺豎了一下大拇指,他都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了,如是不敵這些殺手,他必定要舍棄其他人,先帶著顧雨綺逃走。畢竟王爺說過,顧雨綺的安全比什麽都重要。可沒想到在她鎮定自若的指揮之下,居然以少勝多,打贏了,還贏了一個徹頭徹尾。看來他每天要寫給王爺的信報少不得今日有要寫上幾大張紙了。
“趕緊走吧
。”顧雨綺讓趙武檢查了那些殺手和馬匪,確定再無活口之後,對大家說道。
這些人原本就是死士,一旦碰到,不是你死就是他亡,所以顧雨綺也不必對他們心生憐憫。
一行人簡單的收拾之後,日夜兼程,終於在三天的下午趕到了夔州城。
夔州城是三國交界的地方,朝西北是大梁,朝東北是柔然,而這半邊則全部都是大齊的土地。夔州城裏設的是鎮守司,兼具著城防和管理城內事務雙重重任,不過這麽多年下來,鎮守司指注重城防,對於城內的事務管理的卻是不很清明。
主要是夔州城裏麵魚龍混雜,實在太難管了,而且有很多大梁和柔然的人在這裏混居,和大梁還好,柔然與大齊打了那麽多年,民間的衝突也是不斷,若是真的天天都要管,鎮守司的人不用幹別的了,天天都要在街上巡邏防止幹架。所以隻要是打的不特別的厲害,鎮守司的人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就算是鬧出了人命,隻要苦主不告,鎮守司也懶的去管。
等進了城之後,顧雨綺先找了一間看起來規模比較大的茶館坐下休息。
潤盈從包袱裏拿出了房契交給顧雨綺,顧雨綺讓趙武拿著房契去收房子,房子是她還在侯府的時候就買下來的,就是為了這一天準備的。
趙武領命去了,顧雨綺和梁懷玉一邊喝茶,一邊看著外麵的景象。
顧雨綺的心底固然是十分的唏噓的,她多年以來的夢想終於達成了,她真的帶著自己的母親來了這裏。
梁懷玉也是不住的到處打量,這夔州城相比較起其他大齊的大城來說,還是荒涼了許多城牆一半用的是長條的青石上半部則是用黃土夯成的。。。。。看起來無比的蕭瑟和貧窮。
街道上哪裏有京城和江南那般的整潔和寬闊,都是土路,人和馬走過,身後會冒起煙塵來。這裏雨水很少,但是一遇到雨季,路上將會泥濘不堪。
臨街的商鋪倒是不少,但是高高矮矮的,什麽樣子的都有,房子也破爛不堪,多半都是用泥巴夯起來的土房子,有的地方還坍塌了一大半下去,屋頂不是磚瓦的而是簡單的用草鋪起來的
。時不時的有雞鴨等家禽在路上又飛又蹦的,還有的人家門口就拴著豬和羊,若是湊近了,那味道著實的不太好。
再看看這茶館裏擺的桌椅都是十分的樸素,原木做成的,都沒上過漆隻是刷了一層桐油,而她們手裏拿的杯子,十分的巨大,粗瓷的,表麵的釉摸上去都糙手,這還是這城裏數一數二的茶館了。
“阿囡,這裏也太窮了。”梁懷玉不由壓低聲音對顧雨綺說道,“咱們真的要住在這裏嗎?”
“娘覺得這裏不好嗎?”顧雨綺微微的側過頭來,“但是這裏是三國的交接,有鎮守司在,還是很安全的。”三國交界存在著微妙的平衡,即便是前幾年,柔然和大齊打的你死我活的時候,這裏也沒有發生過戰爭,隻有小規模的民間衝突而已。
“也不是不好,就是覺得委屈你了。”梁懷玉微微的歎了口氣說道。她其實住在什麽地方都無所謂,不過顧雨綺還年輕,若是一直窩在這種地方,將來。。。。。算了,梁懷玉也覺得自己是想多了,先住下再說吧。況且女兒極力的推薦這裏,想來必是有自己的考量,這一路下來,梁懷玉已經懶的去過問顧雨綺要做什麽。
反正不管她做什麽,自己陪著就是了。
趙武按照房契的地址找了過去,不一會就滿麵笑容的打轉回來,“房子找到了,大小姐和小小姐這就隨卑職來吧。房子很好。”
顧雨綺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她讓潤盈托了京城可靠的商人來這裏買的房子,她事先將自己的要求都已經說了,這房子也是找了兩年才買到的,花了她不少銀子,但是她畢竟沒親眼看過,所以心裏也是沒底。
不過現在看看趙武的臉色,顧雨綺也覺得那房子多半是靠譜的。
趙武帶著眾人離開茶館,一路朝東,在夔州城的東南角一座宅院前停了下來。
真的是一所大宅院,比顧雨綺想象中的還要大上一圈。牆是用青石砌成的,與周圍的土牆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雖然沒有琉璃瓦蓋在牆頭不過和周邊的一比已經是十分的高大上了。
大門很寬闊,門前有三層矮台階,也都是用條石堆砌起來的,門口還放著兩個小的石獅子,雕琢的比較笨,不過氣勢還是有的。木門很厚實,是用了黑色的漆刷過的,門上有銅質的門閂
。進了院子是一麵影壁,上麵用石頭雕刻著一群仙女,繞過影壁眼前豁然開闊,是一個很大的庭院,沒什麽花花草草的,就是用石頭將地麵砌平。這宅子和梁懷玉在江夏城買下來的園子一樣都是三進三出的,隻是比不得那邊的精美細致雕梁畫棟,這裏什麽都是十分的粗放,帶著濃鬱的北方氣息。
後麵有兩個花園,可惜這邊的花草不多,花園裏也沒人收拾,現在到了夏季,那草倒是長的賊高,亂蓬蓬的。不過難能可貴的是這院子裏配備了很多口井,這邊普遍降水少,缺水,有了這些井倒是不怕了,而且院子裏還有一個大的人工湖,麵積十分大,有九曲橋橫於其上,湖裏有荷葉冒出了尖角,總算給這個院子帶來了幾分文雅的氣息。來女巨才。
“這麽大的院子是你買下了?”梁懷玉簡直不敢相信,“這裏江夏城的園子可是大多了,比京城的侯府隻大不小!”
“是啊。”顧雨綺一邊拉著母親前後參觀,一邊笑著說道,“別看這裏這麽大,可是真的很便宜。”這邊的有錢人都想著朝南邊搬了,誰願意住在這裏啊,所以這院子買下來的價格還不到江夏城那間的三分之一。
“這裏好!”梁懷玉隻是看了一遍就喜歡上這裏了,不住的拉著顧雨綺的手說道,“阿囡選的好。”
不光是梁懷玉喜歡這裏,其他人一看也都喜歡的不得了,這麽大的院子,都可以橫著打滾了。
房子裏還有一些家具,不過都已經不怎麽成用了,所以大家馬上就開始行動起來,都不用顧雨綺分配,自動自覺的自己將任務都分派好了,張嵐的手下分成了幾撥,有跟著黛眉去買廚具的,有跟著潤盈去買家具的,其他的侍衛都挽起袖子從井裏打水出來將整個院子都打掃了一通。
春杏帶著人負責擦拭門窗,她們先選了要住的地方先收拾,其他的地方等以後再慢慢的整理。
林秀兒跟著顧雨綺身後去將院子裏其他比較偏遠的地方走了一遍,很多屋子還上著鎖,有林秀兒在身邊,都不需要找鑰匙了,她用她那個小發簪,一撥就是一個,將這院子裏所有的鎖都開了一遍。
顧雨綺這邊忙活的熱火朝天不說,京城裏的雲恪卻是接到了王彥的信報。
他猛然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居然有人要殺她!什麽人?雖然王彥說的明白,那些人沒有得逞,但是他也說明了,去的都是死士
。
死士啊!她究竟是得罪了什麽人?
隨信送上的還有一枚小小的飛刀,雲恪拿起飛刀仔細的看了又看,覺得好像在什麽地方看過,但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他的心念一動,喚了暗衛進來。
當暗衛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微微的一怔,下意識的將信收了起來,“是你啊。杜夏。”
“是,今日是卑職當差。”杜夏已經瞥見了桌子上的信報,他知道那是王彥送過來的,但是之前雲恪看信並不回避著暗衛。可是這一次。。。。。他的心微微的一皺,莫不是顧雨綺出事了?
他能感覺到雲恪其他的事情都不避諱他,唯獨涉及到顧雨綺的時候,他並不喜歡他過問,甚至連王彥來的信都不能經由他的手傳遞給王爺。
這叫他很是費解。不過雲恪是主子,他隻是暗衛,隻能按照雲恪的意思去辦。
他也瞥見了桌子上放著的那把小小的飛刀,這應該是隨信一起送來的,王彥不會無緣無故的送一枚暗器回來。莫不是他們真的遇到什麽殺手了?
杜夏的心也忐忑了起來,一時間微微的有點發愣。
“你下去吧。”雲恪揮了揮手,“將李蒙叫進來。”
“是。”杜夏回過神來,不動聲色的應聲退下。
王爺喚他進來必是有事,但是為何不將差事直接交給他?雲恪對他的賞識他是能感覺到的,他也十分的珍惜雲恪給他的每一個機會,無一不是盡心盡力而為的。
不將差事交給他的原因並不是他不能幹,而是不讓他去幹。
真的是關於顧雨綺的嗎?那枚飛刀到底是哪裏來的?
杜夏站在了暗處,卻是豎起耳朵想聽一下雲恪到底叫李蒙進去做什麽。無奈王爺是鐵了心的不想讓他知道,他是半點風聲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