曳,我會速去速回!等我……”

清淡的聲音隨著光芒的黯淡而隨之淡去……

而淺曳卻是望著那枚已經黯了色彩的水晶球,仿佛是墜入了漩渦一般,久久不曾回神……

姐姐……為什麽,他會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已經走了,去你們神族……我想我的身份已經足夠讓她忙碌一陣了。”

眼尾的點朱閃過血色的流光,倚在窗柩上的男子慵懶地把玩著垂落肩頭的微卷長發,冷聲地阻止了另一個少年的動作。

迦璃聞言卻是清雅一笑,視線依舊是不改軌跡地放到了掌中一隻幼小的鳥兒身上。

“告訴我,她是去了神族嗎?”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那隻鳥兒極有靈性地忙啄起了小腦袋,似乎就是在回答:是的!是的!

啄頭的時候,他頭上冰藍的絨毛瞬間伏了起來,隱約的一小朵血色的花便自它的額上顯露了出來。

司栩!

竟是弦鳶在貓妖族內尋找淺曳時給它植入過司栩花的那隻小鳥!

“嗬……”

眼角瞥見他的行為,纖瑟冷嘲地輕諷了一聲!旋即神色又漸漸地冷淡了下來,那樣子,和弦鳶還真是有點想像!

“再過小半天的功夫她就會到達神族王宮,以她的能力加上萬卷藏書樓內神族王宮的地圖和大概的軍防安排圖……最遲今晚便能進入神族的禁地!她在禁地裏逗留地時間最遲不過一晚……也就是說,倘若一點兒也不耽擱的話,明天一早她便能回來。

那麽,按照原計劃,從現在開始布局。今晚,便會是淺曳的死期!”

“唧唧、唧唧唧……!”

迦璃手中的鳥兒似乎是明白了什麽,忙慌亂地撲騰起了自己的雙翅,小小的爪子淩亂地蹦在他白皙的掌心內,似乎想要說什麽!卻又無奈一陣亂叫之後仍不能讓他們明白自己的意思!

麵帶微笑地施術除去了這隻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鳥兒,迦璃的視線有些淡淡的模糊了起來。他的聲音內有著難以抑製的興奮,卻也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黯然:“隻要將淺曳引進那個陣,縱是他再厲害,也逃不過術陣的製約力。最後我們隻需一擊便可了結了他的性命。除了他,那麽妖族就沒有了領導者。屆時再讓神族大軍揮兵入城,妖族的戰士成了一盤無人領導的散沙,也就不足為懼了!

那個時候,你就可以帶著她遠走高飛了……”

而他的任務,也就可以完成了……

隻不過……

遙望著遠處晦暗不明的天際,白衣少年的精致笑靨內不由得摻入了幾絲複雜。

這個他幾百年隱忍而來的任務,真的可以在今晚,畫上一個完滿的圓了嗎?真的隻要再過半天,神族便能揮軍妖界了嗎?真的,會有這麽簡單麽……

是夜……

一枚血色的黯淡星輝

劃著流利的弧線墜入了神族王宮。也不知是否是因為墜落得太過安靜,所以在這寂靜得詭異的夜裏甚至連一絲漣漪都未曾激起!

血紅的身影一個利落地旋身避開了王宮內巡邏的侍衛,待到那一隊身著淡銀色鎧甲的侍衛邁著整齊的步子從她身後的柱子後擦過,她才緩緩地從高峻的廊柱之後蓮步而出。

視線漠然地掠過這座在浩瀚星空下依舊雄偉空蒙的宮殿,弦鳶再次確保地斂去了一身的妖氣。回憶著之前看過的王宮地圖,她腳下的步子飛快地躍動了起來!

天恒宮、紫清花殿、恩洛閣……

最後,目標禁地!

遠遠地在一座匿於暗夜幕簾中的樓閣前停了下來,弦鳶望著眼前正在巡邏的幾隊戰士,不禁輕蹙起了秀眉。

四支隊伍同時在這座樓閣的院外巡邏,每隊大概是四十餘個身著全套戰甲的戰士。每名戰士的前後僅隔半步之隙!每兩支隊伍又負責半個外院,以長得幾乎可以包圍半個外圍十分之六七的隊形同時相背或相向著來回在固定的範圍內巡邏。也就意味著每一塊外圍至少會有一到兩隊的防護勢力!也就是說,外圍根本就沒有任何間隙可以容她進去!

至於隱藏在黑夜之中的暗衛……

匿於繁茂枝葉間的弦鳶眸光陰沉地往夜色中的幾個方位準確地看了過去,暗自謀算了起來!

布置在較近範圍內的暗衛,僅她察覺到的便有不下六個!且各個都是擁有著不同能力的術力強者……

恐怕隻稍一有動靜便是不被外圍的戰士圍攻至死也會被暗衛解決掉!

就算是以之明的身手,也沒有把握能夠直直地攻進去!

暗殺對她來說並不難,但她也沒有自負到覺得攻下這樣的陣容是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內的!

將視線投到這巨大的陣容中心的高峻宏偉的宮殿上,她的眸光驀然地幽邃了幾分。

怎樣……才能不驚動任何人地進入到裏麵……?

用武力自然是不行、用術力也難免不會有被察覺的可能,該怎麽辦才好?……

怎麽辦呢?……

該死的!

暗自咒罵了一聲,她抬頭看了看頭頂已然幽暗得似欲滴墨的夜空,不禁煩躁了起來!

她一早醒來發現了纖瑟的異樣便急急地拿了血琉璃、回了趟王宮,取了些藥材飛快地趕了過來。她來這兒的目的也不僅是為了尋求雙生司栩的一切,更是希望這位老者能夠幫助她配出解藥!算算從淺曳中毒到現在,輾轉了一個又一個的地方,耗費了不少的時間,當真是不容她再等下去了!如若再陪不出解藥,她就算是不顧代價地毀了鏡夕閣也要找出一個法子來!

更何況,隻是這樣一個防護陣容罷了!

不甘地咬了咬唇,她開始凝集了思緒認真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且不說那樓閣的外牆,便是那些戰士的

三步之內都難見活物!更別提她一個活生生的妖物要接近!視線可及範圍內,除了荒蕪還是荒蕪!除卻那幾株估計也快死了的野草和幾棵大樹還有一些不遠的廢棄宮殿……就什麽也沒有了……

她能夠躲進這棵樹還是借助了樹後的這座廢棄宮殿……

等等!

借助?

她的妖瞳內瞬間踴躍出了異樣的流光!

借助!

對!借助!

嗬!她怎可忘記她花妖的本源?她可是一朵花啊!雖隻是身為花妖族的佼佼者,但這並不意味著她無法掌控六界其它的植物!這才是,她最本源的能力啊!甚至連術的邊緣都稱不上的能力,也就不會被發覺了!

嗬……!

零星的月光稀疏地透過繁茂的枝葉,幽幽地灑落在她那抹冷厲駭人的笑靨上。下一瞬,枝丫濃密間便不見了她的身影!

在無法察覺到的地方,一枚微小得幾乎難以明視的光粒倏地躍入了侍衛巡邏範圍內一朵嫣癟的野花上。僅一個眨眼的瞬間,它便又劃著無形的弧度一舉躍進了庭院內長出牆外的一隻樹枝上……最後……

極盡簡素之意的樓閣內,那襲白衣如玉的男子眉眼含笑地望著驀地從窗外躍入的血色身影。神色沉靜如月,不驚、不怒、不惱……反倒是悠然不失貴雅之氣地挑起桌案上的一枚玉製茶盞,容裔自如地替她倒起了茶水。

唇角彎出清淺的笑意,他的眸內竟未泛起絲許的漣漪!

窗前逆光而立的弦鳶神色不明地看著他那一係列行雲流水般優雅從容的舉止行為,倒是壓製住了核靈內的急躁,在一刹間平靜了下來。

不得不說,眼前的這名男子,的確有令人看著便不覺地平複心境的能力!

不難猜測,他便是她此行最終的目的!

“可要聽我為你講一個故事?”

不問來曆,不述身份。

男子舉杯向窗前的她微微示意,便顧自垂眸望著手中杯盞內正被他晃然地勻搖著的汁液,含笑著輕聲道。

本該突兀至極的開頭,卻愣是被他淡定隨然的氣息襯得仿佛是理所當然!

弦鳶也沒有多做思慮,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以他的能力,知道她歸來、知道她的來意也並不奇怪!與其急急地逆著他的意將事情搞砸,倒不如先順著他的步子看看他的意思!畢竟一般有能力的人,性情多是陰暗古怪的!總是小心點的好!

也不曾抬頭,在她輕輕地將頭點下的那一刻,他淡墨如蓮的聲音便旋然響起:“二百二十四年前,神王誕下一名資質聰穎的孩子。而當時正值妖族空前繁榮鼎盛的時刻,它們也早已成為了神王的一大心患!而在那段時日內,神王每天想的便是如何壓下妖類的氣焰以免日後妖類臨駕於他們神族之上!於神族而言,那名孩子卻成了一個契機和希望!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