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蘭心想,反正哥哥也知道了那個人的存在,雁翎的計劃告訴他應該也沒關係。於是簡略地把今天準備做的事和葉辰說了一遍。
雁翎讓洛可準備一件貴重小物品,趁那人不注意的時候,放進他的口袋,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讓東西在他手上就行。最後報警,讓警察進行現場搜查,那時就想辦法接近那人,再讓東西從他身上掉出來。
“為什麽要這樣?”葉辰有些奇怪,“直接報警抓人不是更好嗎?”
“因為身份已經漂白,冒然報警,怕警察不重視,也怕打草驚蛇。”洛可說,“雁翎手上有他殺害舒晚的證據,隻要他被抓進警察局,雁翎就會以匿名的方式,把證據交到警察手上。”
“她怎麽會有證據?”葉辰更加奇怪,心裏突然鈍鈍地痛。太奇怪了,為什麽聽到雁翎手上有證據的話,會覺得心痛?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雁翎的秘密多的是,我哪有那麽時間去一件件挖掘?洛可說:“葉辰,你是莫蘭的哥哥,應該和我們是一路的,要不要幫我們?如果不幫,隻要不添亂也成。”
葉辰的眼神一冷,有些深不可測,“這事你們不要再插手了,我會處理。”
“哥哥?”莫蘭以為自己聽錯,“你是說,你要幫我們?”
“我們已經在這裏站得太久,先進去吧。”葉辰沒有回答莫蘭,轉身走在前麵,“一會你們隻管看著就行,不要輕舉妄動。”
把這麽重要又危險的事情,交給兩個小鬼去做,藍雁翎,是該說你太信任他們,還是心腸太硬。就不怕他們遇到危險嗎?
因為葉辰的出現,所有人再看莫蘭的眼神都變了。賽美葉總的妹妹,這身份,隨意擺到哪裏,都不會有人敢輕易小看。
洛父洛母的態度就有些微妙了,之前因為莫蘭卑微的家庭,而一再為難。現在,身份倒轉,多少讓他們心裏有些不自然。
不少人圍上前跟葉辰客套起來,也有一些比較年輕的,圍著莫蘭和洛可好奇地攀談著。
突然一聲尖叫,餐廳裏出現了數不勝數的蟑螂。
在場的人,全都是一些過慣優雅生活的上層人,在他們眼裏,蟑螂代表的就是肮髒,醜陋。現在看著這麽多的蟑螂,從各個角落裏不斷湧出來,嚇得驚慌失措,再顧不得身份形象,紛紛逃竄。
於是你推我擠,尖叫咒罵聲不斷,現場一時混亂不已。
洛可拉著莫蘭退到一旁,看著也有些害怕的莫蘭,摟了摟她的肩膀,“別怕,這些東西不傷人。”
“這就是哥哥的辦法嗎?”莫蘭有些呆愣,因為被驚嚇到,仍然有些神遊天外。
看著宴會上被那些小東西嚇到形象全失的人,洛可嘴角抽了抽,“這麽多蟑螂,也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
不一會,刺耳的笛鳴聲呼嘯而至,現場很快就被清理了。賓客們驚魂未定,紛紛向洛父洛母告辭,準備離去。
突然有個貴婦人憤怒地叫喊著:“我的項鏈!我的項鏈不見了!”
丟失的項鏈出自法國名設計師的手筆,全世界隻有五條限量版,價值千萬。貴婦強硬地要求警察進行現場搜查。
好戲這才開始。
“原來,哥哥的計劃是這樣的?”莫蘭悄聲問洛可,“你說,項鏈現在是不是在那個人身上?”
“應該在。”洛可盯著那個人,突然好笑地碰碰莫蘭的肩膀:“你看那個人的鼻子。”
莫蘭看過去,撲哧一聲趕緊捂住嘴巴,拚命忍住要笑出的聲意。天啊,那個人的鼻子都歪到瓜啦國去了,這整容也整得太失敗了。
在場的人無不是尊貴的某某總,或某某夫人,豈會因為貪那一丁點的便宜,而做那有失,身份的事,去偷東西?所有人都拒絕搜查。但貴婦說了,不能排除某些見財起意的人,如果查到是誰拿了她的項鏈,絕對不會輕饒。
她講話也算客氣,沒有直接用“偷”一字。
“隻要身正,讓警察檢查一番也無礙。”葉辰從人群中站出來,“請快點,我很忙。”
馬上有警察走過去,肅聲說:“得罪了,葉總。”
“沒關係,我隻想快點離開這裏。”葉辰點點頭。
葉辰是什麽人?整個大中華區最有勢力的商業龍頭钜首。如此尊貴的身份,都可以接受這種事情,自己那點小優越就暫時拋棄吧,隻要趕快離開這個晦氣的地方。
於是眾人都不甘不願地配合著警察的搜查。在查到那個人的時候,結果非常明了,項鏈從他的西裝內袋找了出來。
“我根本就沒有拿項鏈,到底是誰在陷害我!”曾宇深大聲嚎叫著,慘不忍睹的鼻子更顯滑稽。“我是曾氏集團的大老板,為什麽要偷你區區一條項鏈?放開我,是有人陷害我!”
“帶回警察局。”警察才不管你是哪個公司的老板,偷了東西就是嫌疑犯,押回去審過再說。
“成功了?”莫蘭有些不可置住地看向洛可,洛可高興地點點頭,悄悄朝葉辰比了個大拇指。
葉辰隻當做沒看到,麵無表情地轉身離開了。
洛可先向雁翎發了條信息,然後和莫蘭打車直接回去,回到公寓卻看不到藍雁翎。
“去哪裏了?”洛可疑惑地說,“這個時候,不是應該高興地慶祝一下嗎?”
“這裏有字條。”一張字條靜靜地壓在茶杯下,莫蘭走過去拿起來,是雁翎留下的,“辛苦了,我今天估計會晚點回來。”
洛可看看鍾表,“已經九點多鍾,這麽冷的天氣,會去找誰?”
當然是找,她想找的人。
藍雁翎此刻正坐在旋轉餐廳最頂層。冰冷的夜晚,偌大的餐廳裏隻有她一個人等在那裏。
看著落地窗外慢慢旋轉的世界,藍雁翎覺得自己的世界也在旋轉。自從發現李俊楠和舒青的背叛,她的世界,就在不停地旋轉著。轉得她頭昏腦脹,好不容易想停下來休息一下,那個可以讓她依靠的港灣,卻已經停駐了別的人,再也容不下她。
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他會來嗎?
藍雁翎駕定地想,他一定會來的。隻要關乎他的利益,一定會來的。
十點五十五分,果然聽到侍者禮貌恭敬的聲音:“李先生,這邊請。”然後,是皮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越來越接近。
“你還是來了。”藍雁翎回過頭來,嫣然一笑,“董事長既然要來,為什麽讓我等這麽久?”
一身黑色正裝的李俊楠隻是盯著她,不出聲。藍雁翎眼珠子一轉,微微有些撒嬌道:“好冷啊,董事長以後不要讓我這樣等你了。”
李俊楠在她對麵坐下的,帶著審視的眼睛緊緊盯著她,直到侍者端來熱咖啡,他才收回視線。低頭攪動著咖啡,心裏想著她信息上所說的“共同利益”,慢慢抬起頭來,換上一副平和的麵容,溫聲問:“說說看吧,我們的共同利益,是什麽?”
“你先看看這個。”藍雁翎拿出一個紙信封,放在桌子上推到李俊楠的麵前。
李俊楠雙手抱胸靠在椅背上,看也不看,“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是舒晚的死亡大真相,不打算看看嗎?”藍雁翎端起咖啡喝了一杯,如願地看到李俊楠的臉色和想象中一樣,瞬間變得慘白。但不過一瞬間,就恢複了平靜。
再過一會,我會讓你再也鎮定不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他的瞳孔已經放大了好幾倍,但臉色仍然鎮定得,仿佛渾然不知情的良善之輩。
藍雁翎的氣息徒然添了冰寒,直呼他的名字,“李俊楠,如果你繼續裝傻充楞,那我隻好把這些東西寄給警察,讓他們去查啦。”
“你威脅我?”
“我哪敢威脅董事長啊?我在信息上已經說得很清楚,我們有共同的利益,是你不合作。”藍雁翎側了側脖子,很好奇的樣子,“我隻是好奇,如果舒老董事長知道你做出這樣的事,該多生氣啊?”
李俊楠拳頭緊了鬆,鬆了緊,才咬著牙把話完整地說出來:“說吧,你想要什麽?”
“我們結婚吧。”
“你瘋了嗎?做出威脅我的事情後,卻要我娶你?”
“隨便你,要麽娶我,要麽等著警察上門請你去喝茶。”藍雁翎看了一眼桌上的信封,“對了,這隻是複製品,我還可以複製出無數份,給各大媒體都來上一份。”
“既然你知道舒晚是怎麽死的,還敢這樣威脅我,信不信我把你殺了?”李俊楠一直以為,藍雁翎是個很好拿捏的蠢笨女人。想不到一直在裝癡扮傻,把他騙得團團轉。如今膽敢這樣麵對麵向他發向戰書,難道就不怕死嗎?
“李俊楠,你覺得我能抓到你的把柄,真會蠢到單槍匹馬來找你嗎?”藍雁翎站了起來,“給你三天時間考慮,三天後的這個時間之前”她抬腕看了看表,“如果我看不到李俊楠要迎娶藍雁翎的新聞,就等著舒晚的事情曝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