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小沫得知季翔失蹤的消息時,季東海正在蕭老爺子的病房裏“探病”。

短短兩天時間,蕭老爺子看上去憔悴得令人心驚,又因為中風的原因,嘴巴微微有些歪,半邊身子都動不了了。人雖不能動了,但腦子還清醒得很。

無視蕭老爺子怨毒的眼神,季東海心情大好地嗬嗬笑道:“老爺子,我來看你了。”然後徑自走到病床對麵的沙發上大刺刺地坐下,蹺起二郎腿笑道:“怎麽樣,您這兩天是不是想我了,所以不用您請,我就自己來了,過來陪您老說話解解悶。”

蕭老爺子依靠在床頭緊緊地盯著季東海,雖然不能說話,但他想說的話卻通過眼神**裸地表達了出來:你給老子滾!

季東海笑得更開心了,“先給您匯報個幾個好消息,第一個就是你們蕭家的股票今天已經跌破發行價了,要是再跌兩天……相信就算我不說你也知道結果。第二呢,就是你那三個好女兒因為涉嫌行賄、非法融資、還有在市政府開發的那個南城項目上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樓還沒蓋完就塌了一半還死了三個人,現在已經都進局子喝茶去了,估計沒個十來年是別想出來了。

當初你找我給你們蕭氏擔保貸款,肯定是存了想把我們季氏綁在一條船上的心思,現在工程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我們季氏確實受了點兒連累,不過那點兒損失我已經從做空你們蕭氏的股票裏都賺回來了,而且還盈餘了不少。

你恐怕不知道,這個主意還是阿寶出的,你真是養了個能幹的好孫子啊,我對這個女婿很滿意,不,是非常滿意!”

蕭老爺子被季東海這番話刺激得臉色漲紅,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想說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嘴裏隻能發出幾個無意義的“嗬嗬”聲,目眥欲裂地瞪著季東海。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相信季東海早已被蕭老爺子的眼神殺了百八十遍了。

蕭老爺子越是激動,季東海的心情越是愉悅,他好整以暇地換了條腿蹺著,悠然晃了兩下嗬嗬笑道:“老爺子,很不甘心吧?不甘心就對了,要是讓你這隻老狐狸如了願,我季東海可就不舒服了。老實說,我是真沒想到你能把主意打到我季東海的頭上,甚至是想絕了我們季家,可惜我爹在天有靈保佑著我,我又生了個好閨女,要不是有小沫提醒,我跟小飛說不定還就真被你給算計死了。

你說你這個老東西怎麽就這麽狠呢,哦對了,你連自己親兒子的命都不在乎,更別說我這個跟你沒血緣關係的外姓人了,可是你別忘了,我爹當年好歹也算是救過你一命,你現在卻這麽對他的子孫……這叫恩將仇報會造天譴的知道嗎!看,現在報應就來了吧!”

季東海攤了攤手,笑得有些幸災樂禍。

“其實當年你要是及時攔住你那幾個混賬閨女保住你兒子和兒媳那兩條命的話,你們蕭家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阿寶更不會不認你這個爺爺,這叫什麽來著……哦對,叫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說白了就是活該!

您還別瞪我,您這就是活該,好好一個蕭家被你折騰成這種樣子,看你下去了怎麽跟你那些祖宗們交代!話說阿寶那麽好的一個孩子,要不是被你和你那幾個好閨女們逼到這個份兒上,他……”

話沒說完,房間裏突然響起一陣手機的鈴聲。

鈴聲是周宇的手機發出來的,季東海正說到興頭上被打斷,頗有些不悅地瞪了他一眼。

周宇被這一眼瞪得直冒冷汗,本想立即掛斷電話,但是看到來電顯示後,匆忙拿著手機快步走出病房外接聽。

出去不到一分鍾的功夫,他就又進來了,季東海注意到他臉色不太好,推測可能是公司那邊出了什麽事情,想想這邊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對蕭老爺子道:“行了,看您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您無情我不能無義,以後我會經常過來看您的,今天我就先走了。”說完轉身大步離去,快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麽,停住腳步又轉回身道:“看我這記性,還忘了跟您說一件事,兩天前您不是想讓忠伯不惜一切代價地結果了我們父子的命嗎,很遺憾他又失手了,他老人家現在已經到陰曹地府等著投胎去了,希望下輩子他能投個好胎,別再遇到像您這種無情無義冷血冷心的黑心主子了。”

蕭老爺子的瞳孔猛地一縮,呼吸也倏地急促起來,季東海卻大笑著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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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門,季東海感覺圓滿了,他就說剛才好像忘了什麽事沒說似的,還好最後想起來了。

一邊大步往醫院外走著,一邊轉頭看向周宇,“剛才誰打來的電話,什麽事?”

“是阿威,說是您兒……您孫子季翔失蹤了。”阿威是現在跟著季小沫的保鏢之一,是保鏢裏身手最好的一個,也是保鏢裏的頭兒。

“你說什麽!”季東海前行的步子猛地一停,虎目中刹那間閃過一絲寒芒。

周宇將事情三言兩語地說了,季東海登時沉了臉,拿起自己的手機打給季小沫。

誰想電話通了以後,卻很快被對方掛掉,再打過去,又被掛掉,季東海的臉色頓時更不好了。

“死丫頭,敢不接我電話!”換一個人敢這麽掛他電話試試!

周宇轉過臉,假裝什麽也聽看見。

“走,過去看看!”季東海再次邁開大步,他知道季小沫把季翔一直放在幸福裏小區那邊。

周宇趕忙提步跟上,“可是今天中午恒茂集團的曹總約了您一起吃午飯,現在已經……”

“推掉!”老子的兒……不是,是孫子都被人劫走了,哪裏還有心思吃飯!

其實季東海對季翔這個身份尷尬的孫子並沒有改變主意,依然存了想把人送出去這輩子都不再見的心思。每當想起這個孩子的來曆,季東海除了感覺堵心以外,還有一種被人狠狠打了臉的羞辱感。

這個坑是他人生中跳得最深的一次,就算爬出來了,卻蹭了渾身的泥巴,洗都洗不掉,簡直就是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曾有過這麽一段黑曆史。

所以眼不見心不煩,這孩子必須要送走!

雖然不想留下季翔,但這孩子他想怎麽處置是一回事,被外人劫走又是一回事。

於是季東海骨子裏護短的小宇宙瞬間爆發了。

媽了個巴子的,竟然連他季老虎的孫子也敢動,活得不耐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