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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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擎宇，我們三今個兒就是代表天鷹門來踢館的，我們也不占你們武館便宜，你們有師徒四人，我們就在你趙氏武館的演武場以三敵四。”幹瘦老者指著馬擎宇，褶皮臉上寫滿高傲。被趙氏武館壓了數十年，幹瘦老者憋了一肚子氣，是以說起話來特別的衝。
“好個以三敵四，徐鷹山，你個手下敗將也配對我師傅不敬，當年師傅教訓了你，現在好了傷疤忘了痛，不提其它，我倆就直接在這做過一場，讓我代替師傅再教訓你一次。喝。”
羅凱的大師兄馬擎宇爆喝一聲，原地跳起雙腿呈馬步分落兩樁之上，含胸拔背，雙目平視，雙手平伸，做蓄力狀，爆炸性的力量竟然壓得腳下的木樁下沉數厘米。
馬擎宇性子如火，眼不能摻沙，耳不能進水，那是說打就打，一點就爆。
雙腿一蹬，這下子沒有了上樁時的輕盈，整個人如同秤砣般砸落地麵，腳踩如擂鼓，腳快若流星。
真可謂搖身晃膀似蛇行，鬼頭探腦見虛盈，兩腳出入如擂鼓，流行輕快若流星。
馬擎宇整個人化作一怒目金剛直奔向鷹目老者徐鷹山。
“好個霸道的羅漢拳。”讚歎一句，徐鷹山不敢怠慢，雙目之中神光一閃，一腿微屈一腿收於胸前，雙臂平張擺出一個鷹爪功中雄鷹展翅的架子以不變應萬變。
黑臉漢子馬擎宇右腳左邁，左跳一步，屈膝矮身仆步出拳，左拳在胸前抖腕由外向內繞弧直臂下砸，右拳抱於胸前，攻防一體乃是一招仆步下砸拳。
徐鷹山眼光毒辣，知道馬擎宇看起來憨厚老實其實暗裏陰招無數，這一仆步下砸拳看似平凡其實在暗地裏沉肩抖腕用上了一股子抖動勁力，加上羅漢拳本就以孔武陽剛著稱，勁力奇大，是萬萬不能硬接的。
於是使出一招鷹揚萬裏，閃向右側。鷹爪功重步法和手法，兩相結合有如飛梭走線，虛實結合，變換無窮，令人應接不暇。其步法有弓步、馬步、撲步、丁步、虛步，滑步、擊步、標步、震步、鏟步、插步，而鷹揚萬裏這招用的正是其中的虛步、滑步、插步。
虛步惑敵，滑步走位，插步反擊。一連三步，徐鷹山居然插入馬擎宇的側後方。
“接我一招蒼鷹回首。”徐鷹山大喝一聲，聲擾起耳。鷹爪尖利如鐵戟銀鉤抓向馬擎宇後背，這要抓實至少能撕下二兩肉來。
這比武時的垃圾話講究的是引起對方判斷攻擊時間的錯覺，用聲未到人先至之法襲敵，攻其不備，陰狠毒辣至極。
馬擎宇經驗老道，感覺後背生風，想也不想左腳向後退步，身體左轉成左弓步，單肘回頂對方心窩。乃是一招羅漢拳中的回身頂心肘！
徐鷹山回手抓拿，仰爪、俯爪、立爪一連變幻三個手型最後用出一反爪叼住馬擎宇的頂心肘就要使出分筋錯骨之法。
鷹爪功強調抓拿對方關節間隙、肌腱間隙和骨頭連接間隙以及穴位要害，一旦抓實後果不堪設想。
馬擎宇如何不知鷹爪功分筋錯骨，點穴閉氣的厲害。
當是時，馬擎宇不驚反笑，哼哈一聲，聲如雷霆，以氣促力，以聲助勢，搖身晃膀，扭腰調胯，整個身體的精、氣、神都被提高到頂點，以左腳為圓心借著回身頂心肘的旋轉力另外一支大手甩向徐鷹山，這一招卻不是羅漢拳中的招式，乃是象形拳中的一招，叫大象甩鼻。招式是大象甩鼻，可是這運勁的手法卻是非同尋常，乃是少林不傳之秘的大力金剛掌勁。
這大力金剛掌不是招式，而是一運用內力的法門，運用到極致可以摔碑裂石握鐵成泥。
何為內力？拳譜上講：人體之力有內力和外力之分，力之源乃氣，內氣中和自生氣，形式順者自有力，以意領氣，以氣催力，形式和順，上下相隨，內外相合，力不蓄自蓄，勁不發而自發，力量無窮。
中華國術源遠流長，這以意領氣，以氣催力的法門最為神妙。
徐鷹山招式用老避無可避，卻也無所畏懼，蓋因鷹爪功中有一招威力極大的招數叫鷹撮霆擊。鷹撮霆擊此招非有大智慧、大毅力之人不得要領，使用的乃是寸勁，寸勁的特點就是突然收縮肌肉，發出短促、機巧、剛脆的爆發勁力，和鷹撮霆擊的字麵意思正好相合，何謂鷹撮霆擊，就是像老鷹攫食，雷霆猛擊。恰好不久之前徐鷹山勉強學會了此招，此時派上了大用場。。
一聲巨響，兩人的勁力交擊在一起，令得圍觀眾人都產生了一種牙酸的感覺，當真是石板上甩烏龜——石打石（實打實）的撞在一起。
一招不能得手，馬擎宇另外一手自是毫不空閑，帶起一陣恐怖的掌壓拍了出來，大力金剛掌勁全力發動，竟然用出了少林另外一種不傳之秘——金剛推山掌，金剛推山掌乃是和大力金剛掌勁配套的招式，用於徒手技擊威力非凡，兩相結合開磚碎石簡直是信手拈來。馬擎宇這是想趁著剛才一擊對方血氣翻湧行動遲緩之時一招製敵。
徐鷹山一臉鐵青，吐出一口淤血，剛才一招徐鷹山半吊子的鷹撮霆擊終是不敵，受了點內傷，麵對馬擎宇接下來比之上招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金剛推山掌，徐鷹山眼神一暗，接著像是下定決心般，麵容湧出一股不正常的潮紅，枯瘦的手掌陡然間不成比例的脹大了起來，其上青筋如細蛇，血管如蚯蚓，端的是駭人。
徐鷹山鷹翼一抖，爪似電擊，又是那招鷹撮霆擊。
“馬擎宇，這是你逼我的，我這招用了天鷹門雄鷹折翼的秘法，用我的雙手為代價把我的鷹爪混元功和鷹爪提壇功提升到大成的境界，使出完全力量的鷹撮霆擊，要是你還能勝我，我就心服口服回家養老，不在過問江湖之事。”
如金鐵交鳴，又似暮鼓晨鍾，金剛推山掌和鷹撮霆擊如火星撞地球般碰在一起，兩人各退五步，同時咳出一口鮮血。
“徐鷹山，告訴你，我的羅漢功已經大成，力達千斤，今天我就在這裏徹底了斷你與趙氏武館的恩怨。”
馬擎宇硬氣的很，絲毫不顧剛才一擊所帶來的負麵影響。沉樁站馬，吐氣開聲，以朝山拜佛式集氣凝神，馬擎宇大吼一聲，氣發吹齒，拳如流星，一拳打出，空氣在鐵拳的擠壓下盡然產生了音爆，又是一猛招使出，名曰金剛擠碑手。金剛擠碑手顧名思義連石碑都能擠爆，可想而知力量有多麽驚人。
又是一聲巨響，兩人再次各退五步，馬擎宇再次吐血，不同的是徐鷹山已經躺倒在地上……。
羅凱已經控製不住身體的顫抖，不是害怕的顫抖，不是寒冷的顫抖，而是激動、興奮的顫抖。前世如何看得到這樣的場麵！這就是國術，真實的國術，它就像那隨風搖擺的罌粟花，美麗而又危險，但是卻又讓人上癮成性。這就是幾十代人為之奮鬥的強國強民之術，是智慧和汗水的結晶。要不是自己公事繁多還真想不管不顧的一心習武，現在每天能夠過來幾個鍾頭就不錯了，習武之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可惜啊可惜，現在是亂世，國術再強又強的過大炮機槍嗎，戰場上論殺傷效率一位國術宗師都比不上一挺重機槍。”心中歎息一番，羅凱繼續充當旁觀者的角色。
“師……師傅，還有三……三師兄，師傅和三師兄出來啦！”一位武館學徒離內院大門最近，突然發現內院大門已開，盯著從中出來的幾人結結巴巴的喊了起來。
武館學徒的驚叫聲打斷了羅凱的思考，內院大門處幾人緩步而出。
當先一人為一中年人，劍眉星目，儒衣白衫，不溫不火的樣子給人很強的親切感。正是趙氏武館的館主趙宏遠。
而後一人身高七尺六寸，相貌平淡無奇但勝在氣宇軒昂。乃是趙宏遠的三徒弟王軍勝。
“拳術有三易，易骨，易筋，易髓，丹道亦有三易，練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這麽多年過去了,趙師傅您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想必在這兩方都達到最高境界了吧。”
說話之人是一虎背熊腰的年青人，乃是和徐鷹山一同進入趙氏武館的三人之一。
趙宏遠目光掃過地上生死未卜的徐鷹山，此時已經有弟子過去進行簡單的急救了。
“呃，恕老夫健忘，不知這位小友姓甚名誰，與老夫有何淵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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