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聚會
“我能理解現在你的心情。”黃成看著朱遙緩緩道：“但是我有我的考量，你想一下，國無二主，天無二日，一支球隊裏隻能有一個核心，而我們水雲一中的核心必須要是吳鳳濤，其中緣由我就不多說了，相信你能夠理解的。你想一下，如果我把燕淩風招入球隊的話，他和吳鳳濤兩個人都是需要有球在手才能發揮最大威力的球員，到時候勢必會因為控球權而發生衝突。老朱你想一下，球隊裏已經招進了四個你班級的隊員，人多勢眾，到時候吃虧的必定是吳鳳濤，一旦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咱們兩個都沒好！”
朱遙聞言愣了一下，隨即輕輕搖頭苦笑道：“老黃，你跟我說心裏話，如果吳鳳濤的父親不是市委書記的話，你還會圍繞他組建球隊麽？”
黃成深深看了朱遙一眼，然後緩緩地搖頭，“我想，應該不會吧，吳鳳濤的籃球技術沒得說，可是他並沒有一個領袖應該具備某些的品質。”
“嗬嗬。”朱遙點了點頭，“既然你看的明白，那麽我希望明年這個時候你能給燕淩風一次機會，別傷了這個孩子喜愛籃球的心，行麽？”
“還用你說！”黃成瞪了朱遙一眼道：“高考一結束，我就會把他招進隊裏來，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比你惋惜！”
朱遙又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放下空杯站起身來道；“那我也就不和你囉嗦了，老黃別怪我多事，我隻是為這個孩子感到可惜罷了。”
“我知道。”黃成默默點了點頭，看到朱遙馬上要出門了，又囑咐了一句道：“這些話你就別和他說了，萬一傳到吳鳳濤的耳朵裏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
“我知道輕重。”朱遙扔下這句硬梆梆的話之後，摔門而去，他雖然能理解黃成的顧慮，卻還是心有不甘，悶著頭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氣呼呼地坐下了嘟囔了一句道：“這籃球還是籃球麽？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朱，這是生哪門子氣呢？”和他共用一個辦公室的英語老師隋亮笑嗬嗬地問了一句隨即自問自答道：“一定是因為學生吧？要我說你還真必要和他們去計較的，這群小屁孩一個個的其實什麽都不懂，還偏偏裝得很成熟，你和他們講道理，他們和你談利益，你要和他們談利益了，他們又和你講大道理。所以說，一切順其自然就好了。”
隋亮今年剛剛大學畢業，家裏麵應該是有點關係，所以直接來水雲最高的學府報道了，負責兩個新生班級的英語教學，雖然教學經驗很匱乏，但其實很多問題看的很透，畢竟他剛剛從學生的身份完成了到教師的轉換，對於學生的心理也把握的更好。
“嗯，小隋，你說的對。可是我們當老師的，真的就像是園丁一樣，看到小樹苗長歪了，總會要修整一下的。”
朱遙歎了口氣，隨即問道：“小隋，你說一個學生受到了比較嚴重的打擊之後，怎麽才能讓他盡快地從陰影裏麵走出來啊？”
隋亮眯著眼睛想了想，忽然笑出了聲來，看著朱遙問道：“真想聽？”
“廢話！”朱遙不客氣地說道：“不過我可警告你小子別出什麽餿主意啊！”
隋亮揉了揉自己的腦門，摸出香煙來扔給了朱遙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吸了一口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口道：“我還真就是想到了一個餿主意，你還要不要聽啊？”
朱遙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道：“你說說看吧，現在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隋亮嗬嗬笑道：“現在的孩子，年齡不大，亂七八糟的想法倒是不少。想要讓他們這個年齡段的人從壓力當中走出來的最好辦法就是，談一場比較靠譜的戀愛，然後心裏有了牽絆，就不會掛念那些壓力了。”
朱遙苦笑，“還真是一個餿主意啊！別的老師聽到早戀就變色，你可倒好，竟然鼓勵起學生早戀來了！”
隋亮搖頭道：“我可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認為早戀這事也要分情況看待的，隻不過主流媒體宣傳的太狠，就把早戀給宣傳成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於是我們當老師的就拚命鎮壓，可是有句話說的好，有鎮壓的地方就會有反抗。我們壓得越狠，學生的好奇心就越大，青春期的孩子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有點小叛逆的，特別現在的‘後80’‘90後’更是這樣。我們越是讓他們往東行，他們越是要朝西走，於是才會形成現在這樣的局麵，學生早戀如同星星之火，雖然未必能燎原，但也足夠讓我們這些當老師的頭疼眼花了。”
朱遙默默地點了點頭道：“可是我們總不能放任不管甚至鼓勵學生早戀吧？雖然我也認為學生早戀未必會影響學習成績，可是，可是我們總不會害他們吧？”
隋亮笑著搖了搖手指道：“NO，NO，NO！老朱你這樣說就主觀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也有自己的選擇，雖然我剛才說他們還都隻是小孩子，可是最起碼的善惡好壞他們還是能夠分辨的，所以給他們更大的空間，讓他們自己去做選擇，當然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應該加以引導，我想這才是我們教師應該做的工作。”
朱遙擺擺手道：“得得得，不說這個了，咱們兩個人之間有代溝，誰也不能說服誰的。咱們還是討論一下該怎麽幫著我這個學生走出陰影來吧，雖然他的學習成績不是很好，但說實話我很喜歡這個孩子，懂事，識大體，知進退，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墮落。小隋，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怎麽辦？涼拌唄！”隋亮撇撇嘴道：“老朱，不是我說你，既然這個學生真有你說的那麽優秀，那麽我相信用不了太長的時間他一定會從陰影當中走出來的！你呀，這就叫關心則亂，我覺得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就可以了。”
朱遙猶豫道：“這樣，真的可以麽？”
“我想應該可以吧！”隋亮不是很自信的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問道：“說了這大半天，你還沒有說他到底是受到了什麽壓力呢？對症才能下藥，你說是吧？”
“嗯。”朱遙點點頭緩緩說道：“就是前段時間的籃球賽，他打的很好，卻沒有被選進校隊，我想他現在心裏麵一定沒辦法接受……”
隋亮眼睛一亮道：“籃球賽？哎呀，老朱我還忘記了恭喜你呢！我還真沒想到你們班會這麽牛叉，竟然把冠軍拿到了手。對了，決賽我也看了，你說的學生是哪一個？5號？還是9號？”
朱遙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都不是，是11號，那個被直接拉去醫院的孩子。”
“什麽？”隋亮立即就不淡定了，拍案而起道：“我說老黃是不是腦子燒壞了啊？這樣的好苗子他怎麽不招進籃球隊去？他在想什麽啊？老朱，我和你說，我太喜歡這個11號了，他打球真心不錯，我都成了他的粉絲了呢！照你這麽說我以後豈不是看不到他打球了麽？”
“這個，也不能全怪老黃，要怪就怪他太出色了。”朱遙輕輕歎了一口氣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年他應該就能進校隊了，可是我又不能告訴他這其中的緣由，真擔心他想不開啊！”
隋亮眯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最終頹然歎了一口氣道：“老朱，這個我還真沒辦法了，從那天的決賽上麵就能看出來，這個11號是個特別固執的人，他認準了的目標不會輕易放棄的。如果他對校隊沒什麽興趣還好，但是如果不是的話，那麽他還真有可能走上極端……”
“叮鈴鈴……”
下課鈴聲響了起來，已經到了晚飯的時間，無數的學生從教學樓的四麵八方湧了出來，一股洪流湧向餐廳，而另外一股洪流則衝出了校門，向一中附近的小飯館四麵八方的輻射過去。
而燕淩風一行人就在這股洪流當中，他和陸雲雪並肩走在一起，旁邊則是一臉冷漠的趙森鳴。孫飛英和田慧緊隨其後，兩個人有說有笑，好像在聊什麽極開心的事情一樣，可是靠近了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們隻是在研究大鯊魚東遊之後在NBA引起的一係列連鎖反應。
走在最後麵的是韓登雲，韓登雲的身邊是香青雲，香青雲的身邊是他的姐姐香紫煙，香紫煙本來不想來，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奧妙，可是香青雲卻被韓登雲用請吃一頓飯的代價給收買了，拗不過弟弟的死纏爛打，香紫煙隻能點頭答應了。香紫煙答應了之後，稍加衡量又把秦雪丹給不容置疑地拉了過來，女人天性喜歡做紅娘，她倒是不介意撮合一下這一對薄臉皮的有緣人。
一行人徑直來到了聚福樓，燕淩風要好了包廂之後，眾人魚貫上了樓，燕淩風沒有著急上去，一是要留下來點菜，第二也是要等一下傅子俊，這小子神神秘秘地說有點事情，晚會兒過來，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成了大忙人了！
計算了一下錢包的購買力，燕淩風問老板要過菜單來點了8個菜，葷素搭配，再加上一個冬瓜羊肉湯，應該夠吃了，這才把菜單還給老板和雪兒站在了飯店門口翹首等待姍姍來遲的傅子俊。
“淩風……”陸雲雪小聲地開口喊了燕淩風一句，看到他轉過頭來猶豫了一下之後道：“一會兒我來付賬可以麽？”
仿佛是怕燕淩風誤會，不等他回答，陸雲雪就連忙繼續說道：“淩風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大家是來給我接風洗塵的，所以應該由我來買單的。”
“我沒誤會。”燕淩風嗬嗬笑道：“我這個人最喜歡成人之美了，而且其實我也很心疼我的錢包，所以你能買單我很開心。”
如果是重生以前的燕淩風，可能現在會很不高興，因為讓女朋友買單這很傷男人的自尊心的，可是現在的他根本就無所謂了，因為他知道，隻有當一個女孩愛你愛的深沉，她才會把她的一切都理所應當地看成是屬於男朋友的。陸雲雪對他的家境很了解，知道這一頓飯雖然不至於讓他斷炊，但是應付起來也會比較吃力，但是又怕他多想，所以剛才才會那樣說的。
“呸，也不覺得臉紅，我發現幾個月沒見你的臉皮厚度見長了啊！”陸雲雪微笑著啐了一口調笑道。
“那是。”燕淩風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我吃軟飯我光榮！”
“淩風你看，那不是傅子俊麽？他身邊的那個女孩是誰啊？我怎麽沒有見過？”陸雲雪忽然指著遠處走過來的一對情侶模樣的高中生說道。
燕淩風聞言轉頭看了一眼，傅子俊身邊的那個女孩他有點印象，可是並不是很了解，因此回答陸雲雪道：“我也不認識，可能是這小子的什麽親戚吧？”
說話間傅子俊和那個女孩已經走了過來，伸手介紹道：“這是我的好哥們，燕淩風，這位美女是他的女朋友，今天才轉學來我們班的，美女，你叫什麽來著？”
“我叫陸雲雪，你們也可以叫我雪兒的，很高興認識你們！”陸雲雪微笑著說道，很友善地看著傅子俊身旁的那個女孩。
“我叫劉芷薇，在高一六班，能夠認識你們我也很高興。”劉芷薇回了陸雲雪一個友善的笑容，笑著介紹自己道。
“那咱們上去吧，別在這兒站著了，大家都在等我們呢！”燕淩風很隱蔽的給了傅子俊一個眼神，然後當先朝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