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精忠報國
折賽花的話無異於給了燕兒一個晴天霹靂。縱然她知道楊寧羽非楊業的骨血，可她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是蕭思溫的孩子，所以一時之間竟也有些緩不過勁兒來。
“整整二十年了，當年是我有負於他，不過好在我還給他蕭家留了個後人，也算不枉此生了。”折賽花感慨道。
“恐怕事情沒有這麽簡單！”燕兒想起曾經在電視劇上看到的楊家將最後的下場，不禁後怕。
“什麽意思？”折賽花固然不解。
“夫人，請恕燕兒直言。根據我對未來的了解，恐怕日後楊家的下場不容樂觀......”事已至此，燕兒隻得將自己所知道的盡數告訴折賽花，隻是略去了史上蕭綽與楊家將之間的恩怨。她太明白，若全部講出，對大家都沒有任何好處。之前她一直不是很確定這個楊家是不是就是楊家將，但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已十分確定自己心中的猜想。
折賽花聽了燕兒的話之後，震驚得久久未語。雖然她平日裏並不迷信，可親眼看見燕兒異於常人的地方，卻又不得不相信她的話，更何況她是蕭思溫養大的孩子，品性自然是信得過的。
燕兒見折賽花臉上複雜的表情不停的轉換，於是也沉默不語，不再說下去。
良久，折賽花緊緊的握住燕兒的手，言辭懇切的說道：“燕兒，等你身子好些，我就讓羽兒帶著你走，無論去哪裏都好。羽兒是他蕭家的獨子，我斷然不能讓羽兒有任何閃失。”
“那你們呢？”燕兒問道。
“楊家世代為忠國良將，我既已嫁入楊家，就生是楊家的人死是楊家的鬼，而其餘的孩子皆是我和你楊伯伯所生，所以也隻能選擇精忠報國。若我楊家最後真逃不掉你所說的結局的話，那我們也隻能認命。可羽兒不同，他不是楊家的血脈，自然是不用忠楊家之事。哪怕是讓你楊伯伯來選，他定然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
“可我現在自身難保，到處被人追殺，羽哥哥和我一起走，豈不是會平白無故連累他？”
“我看的出來，羽兒他喜歡你。若能和你一起浪跡天下，怎麽樣都是好的。況且羽兒的武功不差，你們的安全應該還是有保障的。我唯有一個請求，若哪天你們真的在一起了，請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蕭家的血脈！”
折賽花一席話說得讓燕兒都動容了，看來這折賽花當年當真是愛極了蕭思溫，隻是可惜蕭思溫至今都不知道這世上有一個女子默默為他付出了這麽多。
兩人正說著，折賽花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連忙示意燕兒停止談話。
果然不一會兒，楊寧羽從外麵走進來，將一碟糕點放到燕兒麵前：“這是廚房剛做的芙蓉糕，你嚐嚐，這可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吃食呢！”
燕兒拿起一塊輕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當真是十分美味。可一想到楊家以後的下場，燕兒就沒了胃口。
折賽花看著楊寧羽的一顰一笑，想到不久之後便要與之母子分離，頓時心聲不舍，眼眶竟也濕了起來。
“娘，你這是怎麽了？”楊寧羽從不曾見折賽花如此感傷，於是關切的問道。
“娘沒事，前些日子你不是說要陪燕兒去大宋遊山玩水麽？等燕兒傷完全好了之後，你們就好好的出去玩玩。”折賽花用手裏的手絹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故作輕鬆的說道。
“娘不是一直都不希望我和燕兒走得太近的麽？今兒是怎麽了？怎麽反倒像是鼓勵我和燕兒走得更近一些啊？”楊寧羽哪裏想得出這背後的緣由呢，於是沒心沒肺的問道。
燕兒在一旁看得心裏難受，於是開口替折賽花解圍：“難道讓你陪著本小姐出去玩你還不樂意啊？你要是不樂意，那我可就讓別人陪我去玩了啊！”
楊寧羽見燕兒有些生氣的樣子，連聲哄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去，我陪你去還不行麽？”
“年輕人，就應該到處走走，多見見世麵。就這一點，燕兒可比你懂事多了！”折賽花見燕兒替自己解圍，也隨聲符合道。
“好好好，等燕兒的傷完全好了之後，我就帶著她去大宋四處遊曆一番。”
而此時燕兒的心裏卻是無盡的苦澀。折賽花與蕭思溫終其一生都沒能在一起，可到了最緊要的關頭，卻還是拚死要保住他的血脈。誰都沒有資格怪折賽花偏心，她相信在她的心裏，對所有的孩子都是很愛的。可楊家曆代為忠臣良將，她自知無法說服楊業讓所有的孩子離開這戰火紛飛的年代，於是隻能選擇送走這唯一一個不是楊家後人的兒子。可憐天下父母心，倘若是燕兒自己遇到這種情況呢？她又會如何選擇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希望自己永遠不要有需要做這種選擇的一天。
後來的幾天，楊寧羽都陪著燕兒，可她的心情一點也不得輕鬆。她知道曆史，可卻改變不了曆史，改變不了楊家將最後的結局，她隻有機會救楊寧羽一命。
期間楊業來過幾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想來，折賽花已經將事情盡數告訴了楊業。看過太多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夫妻，可如今看著楊氏夫婦在明知道結局的情況下還肯坦然的一起接受命運安排的樣子，這種感情讓燕兒十分動容。她想，也許在折賽花的心裏，她也是愛楊業的，不然她不會願意陪著他去麵對這般困境。
“羽兒，從前爹對你太嚴厲了，可能你現在心裏對爹都有怨懟。但是爹希望你記住，不管怎麽樣，你都是爹的兒子，爹對你和對廣兒他們是一樣的。”一向嚴肅的楊業突然對楊寧羽說道，想來也是知道楊寧羽過幾日便會離開，心裏有些不舍之情。
其實起先燕兒覺得楊業並不喜歡楊寧羽，因為他似乎總是對楊寧羽比其他孩子要更加嚴厲一些，她以為楊業內心是介意楊寧羽並非自己的骨血的緣故。可如今看來，在楊業的心裏，對楊寧羽也並非沒有感情。
“爹，羽兒知道您是為了羽兒好，所以羽兒也並不怪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