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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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斐夜靜靜的注視著眼前的女孩，身子很單薄很瘦弱，穿著自己的襯衫看起來格外的嬌小，手足無措的樣子，真的和平時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小小，十成十的相似。
尤其是那對眼眸，清澈見底，璀璨明亮，赫連斐夜很肯定，自己從沒在任何人的臉上看見過這麽美的眸子，哪怕是童嫿的眼睛，也隻能做到七分相似。
對於小小的身份他早有猜想，但赫連斐夜一直不太敢去相信，直到事實呈現在自己的眼前。雖然已經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看到眼前的女孩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麵前，赫連斐夜還是難以控製自己心裏的震撼。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來，今天的這一幕，本就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隻是提前發生了而已。
從一開始，赫連斐夜發現電腦的回收站裏，出現了不屬於自己的文件開始，他就在留意小小的一舉一動。那天在嚴烈家裏看到這個叫做季曉然的女孩，赫連斐夜更是忍不住猜測下去。
同樣的手鏈，同樣的眼睛，還有那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讓赫連斐夜一時間思緒混亂，任憑他怎麽努力，也理不出一絲頭緒，一直到他回想起那次在公司的樓下，自己撞倒的那個女孩子。
就像是醍醐灌頂一般，一夕之間，赫連斐夜很確定，有些本來並不存在什麽關聯的事，都被自己串到了一起。那個被自己撞倒的女孩子就是季曉然，也就是小小，那天她穿的也是自己的襯衫，而那天自己太過心急，根本沒有注意到這樣一個小的插曲，這才會錯過這麽多。
不過為了證實自己的猜想，赫連斐夜也付出了很多努力，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家的寶貝顯然是想對自己隱瞞這件事，所以他隻好自己布局，一點點的將季曉然引入其中，誘使她自己吐出真相。而今天這麵對麵的一刻，就是他等了這麽久，耐心部署得來的成果。
“那個，我怎麽說呢？”糾結了很久，季曉然還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麵對著赫連斐夜，她有著說不清的緊張。
“你到底是人，還是？”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赫連斐夜輕聲開口詢問著，雖然他有那麽一點在意季曉然隱瞞自己的事，但他還是不舍得看到她這副無措的模樣。
“本來是人的。”季曉然的臉一下子苦了下來，赫連斐夜的問題一下就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我本來是人的，但是因為意外，我死了，可是更意外的是，我又活過來，但是變成了一隻狗。”
季曉然有點錯亂，她可以很清晰的跟嚴烈解釋，跟歐陽景嵐解釋，可是麵對赫連斐夜，她詞窮了，完全不知道該怎樣說明自己的身份。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季曉然看到赫連斐夜的眼底，有著溫柔，有著信任，還有著鼓勵。那熟悉的溫柔，奇異的平複了季曉然不停躁動著的心，抿了抿嘴唇，季曉然繼續說道：“我還是從頭說起吧，我叫做季曉然，是真名，在離這裏很遠的H市工作，因為一場意外，我的靈魂進駐到了這個狗狗的身體裏，然後通過狗販，又來到了你家。”
季曉然的聲音平靜了許多，輕輕的靠在沙發上，放鬆著自己的身體，季曉然放任自己陷入回憶，“那次在你的辦公室，我誤食了雨楠送來的巧克力蛋糕，結果發現自己變回了人身，之後我又嚐試過，可是卻沒能成功。”
“本來我已經放棄了的，直到那次赫連雨楠來家裏找我，喂我吃了巧克力，結果在她離開之後，我居然又變成了人，於是我就按捺不住偷偷的跑出了門，遇上了嚴烈，被他看到我從人變回狗的樣子，所以他知道了這件事。”
季曉然默默的說著，語氣裏沒有什麽起伏，隻是很平靜的敘述著整件事，但眼睛還是不住的在赫連斐夜的臉上掃過，觀察著他的表情，一如自己一樣，赫連斐夜也是一臉平靜，但卻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眼底依然是布滿了溫柔。
“之後，我就和嚴烈一起研究到底該怎麽樣變成人，幾次實驗之後，我們成功了，我知道該如何恢複自己人類的模樣。而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是因為很擔心你不能接受，畢竟這件事很詭異，不過如果現在你告訴我你不能接受，我也可以理解。”季曉然的聲音越來越低，輕的幾乎快要聽不見了一樣，一說到要離開，季曉然就可以感受的到，從自己的胸口裏迸發而出的疼痛。
隨著季曉然的話音落下，客廳裏再次恢複了安靜的狀態，靜的隻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赫連斐夜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季曉然，而季曉然更是提不起勇氣繼續說下去，隻是微微閉著眼睛等待著赫連斐夜的宣判。
赫連斐夜一時間，突然覺得自己失聲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才能去安撫眼前這個脆弱無比的女孩，雖然他想過季曉然的身份到底是多麽詭異，有些事在他的腦海裏，也有了個初步的設想，可一切都這樣攤開來說，還是讓他有些難言的心痛。
他知道，事情絕不止季曉然說的這麽簡單，這離奇的經曆給季曉然帶來的，絕對不是這三言兩語能說清的東西，一個女孩子經曆了死亡，又經曆了從人變成動物的轉變，光是這兩樣，就需要多麽強大的心才能接受，赫連斐夜自問，如果讓自己變成一隻狗，他恐怕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
用了的揉了揉額際，腦子裏無數的念頭在碰撞著，赫連斐夜覺得很是頭痛，現在的他，有點該不如知如何是好的感覺。季曉然就是小小，是自己一直疼若珍寶的寶貝，可是小小是狗，而季曉然是人，不同的身份，讓一切都不同了，雖然早已做好了足夠的心裏準備，但赫連斐夜還是有點難以接受這種複雜的情況。
沉默了好久好久，久到季曉然覺得自己的心痛的快要碎裂開來，眨了眨眼睛，強忍著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季曉然站起身，說道：“不用這麽難以啟齒，我明白的，感謝你這麽久的照顧，再見。”說完季曉然就快速的向門口衝去，這個平日裏讓她感受到無限溫暖的家，此時冰冷的那麽的諷刺。
她明白，這是赫連斐夜無言的拒絕，她早就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會是這樣的結果，可是她還是放任自己去賭上那麽一次。可現在，一切都結束了，是自己太過異想天開了，赫連斐夜這樣的反應，才是正常人該有的，不是嗎。
她不怪赫連斐夜，他從沒虧欠過自己任何東西，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赫連斐夜選擇了不接受，季曉然也隻能平靜的接受，雖然心真的好痛，痛的幾乎快要不能呼吸了。
手指摸到了門把手，季曉然隻覺得心裏徹骨的冰寒，打開這扇門，一切都結束了，自己前世今生的第一次愛戀，就這樣，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傻瓜。”一雙大手攔住了季曉然扭開門把的動作，赫連斐夜溫柔的聲音從季曉然的身後響起，季曉然默默的站在原地，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記得我並沒有說過，允許你離開。”赫連斐夜無奈的歎了口氣，他真的沒想到，自家的寶貝變成了人類的模樣，連心也變得這麽脆弱敏感，自己隻是想多給自己一點時間理清思緒，想清楚該怎麽對待這個身份變化了的小人兒，結果就刺激到她轉身離開。
“寶寶，別這麽心急，這麽大的秘密，你總要給我一點時間消化它。”赫連斐夜盡可能的放柔了自己的聲音，他舍不得再去刺激眼前的淚人兒，拉過季曉然，輕輕的抹去她臉上不住滑落的淚珠，赫連斐夜覺得，自己這輩子恐怕都沒做過比這更肉麻的事了，不過肉麻就肉麻好了，總比這一顆顆的淚水砸疼了自己的心來的好。
雖然這種身份的變換，一時之間赫連斐夜覺得自己還有點難以接受，可比起季曉然的離開，似乎這些都不那麽重要了，也許自己已經習慣了，將這個小東西寵上天，也許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就把這小家夥放進了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舍不得她受傷。
就是很自然，很理所應當一樣，赫連斐夜輕輕的將季曉然擁進了懷裏，這個每天都要重複做上無數次的動作，此時竟然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同樣的嬌小，同樣的纖瘦，同樣的倚靠在自己的胸口，那麽熟悉的溫暖，熨燙著赫連斐夜的心，他不會允許季曉然就這樣離開，無論她是人也好，是狗也罷，都不那麽重要了。
打開手臂，季曉然緊緊的擁著赫連斐夜，將自己深深的埋進他的懷抱，這熟悉溫暖寬大的懷抱，讓季曉然覺得這一瞬間包容了自己的所有，緊緊的倚靠著赫連斐夜的胸膛，季曉然放肆著自己的眼淚，這一刻，對自己來說，真的是太過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