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聞言眉頭輕輕的皺了起來,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緩緩的坐在他的腿上,摟住他,輕歎,“別這樣對我,真的,薑曄,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我知道我不好,我隻是習慣了一個人。”

薑曄聽到唐靜芸的話,心像是被一隻大手擰了一把,有些不是滋味。

他知道,一個擁有遠超於她這個年齡的城府和心態的人,在這背後必然是有不能說的故事。他從來不問,不代表他就發現不了。

他還記得在好幾個深夜裏,他從睡夢中醒來,發現她坐在外間的屋子裏的地板上,半曲著腿,一個人默默的喝著酒抽著煙。

一定是北方的月光太過淺薄,打在她身上竟帶著幾分蒼涼,冷的可拍。那雙素來淩厲的鳳眸裏帶著滄桑和孤寂,那彎起的唇角帶著涼薄的笑容,沒有了平日裏的盈盈淺笑,隻讓人覺得可憐。

他想起自己在銀臨和她相處的那段時光,她曾經說過,“抽煙的女人是因為寂寞”,現在他才深刻的體會到她所說的寂寞。他在門縫裏看著她的背影,有些瘦削,似乎下一刻就會被黑暗吞噬。

想到這個,薑曄心頭泛起苦苦澀的滋味,活到這個年紀,他才算真正明白什麽叫心疼,什麽叫在意。

這個女人啊,她像是一株帶著尖刺的妖嬈之花,妄圖采摘的人必然要滿手鮮血;可是偏偏又帶著誰都看不懂的柔軟,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護在懷裏。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薑曄將唐靜芸扣在自己的懷裏,在她耳邊道,“芸芸,你知道什麽是同床共枕嗎?什麽是執子之手?什麽是白首不相離嗎?”

唐靜芸抿唇一笑,那笑意從她的眼角眉梢層層暈染,美的不可思議,她笑著親了親他的喉結,“不要許下這些呀,人那麽貪婪,終有一天我會眷戀你的溫度,再也放不開你。”

薑曄挑眉一笑,“我以為你早就明白這些的,除了你我還能接受哪個女人陪伴在身邊?”

唐靜芸抿唇一笑,單手解開薑曄襯衫的扣,在他的鎖骨上用力的吮吸,吸出了一個深深的吻痕。在薑曄看不見的地方,唐靜芸的眼神變得幽深,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泛起紅色。

薑曄,你知道嗎?我的心裏住著一隻孤獨的鬼。每到深夜寂寞的時候,它就跑出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經走上了另外一條道路。所以,不要在我麵前率先轉身離開。我會受不了發瘋的。

愛是瓊漿玉液,愛是穿腸毒藥。愛可以讓幸福的人身在天堂,也可以讓不幸的人宛在深淵。在愛的世界裏,她終究是凡人一個。

薑曄感覺到脖子裏濕漉漉的被唐靜芸在吮吸,不由皺眉,他接下來有一場報告要做,要是被人看到他穿著禁欲的少將軍服,脖子裏頂著大大的吻痕,怎麽看都是作風有問題的呀!

不由的手上稍稍用力,將唐靜芸的頭從自己的脖子上拿開,一邊抱怨道,“別吸了,再吸就消不掉了……”

低頭的時候,看到唐靜芸那泛紅的眼梢和透著紅色的眼睛,心裏頓時就是“咯噔”一聲,後麵要說的話早就消失在嘴邊了,當下就是溫柔一笑,“不就是一個吻痕嘛,繼續,給老公多蓋幾個章,以後走出去別人都知道老公是你一個人的。”

一邊說著,一邊將她的頭壓向了自己的脖子,感覺到那濕漉漉的吮吸感又回來,心裏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她剛才紅著眼睛的模樣實在是太過罕見了,就算是薑曄這樣的男人也心疼的厲害。

至於那個報告會,他已經顧不上這個報告是在三軍麵前的,是他的軍委老大親自點名讓他上的,代表著軍人的無上榮耀,也顧不上身上頂著這樣的痕跡會不會影響他青雲直上的路了。

薑曄以前對那些色令智昏的人很是看不上眼,覺得那些人真是蠢斃了,但是現在碰上了唐靜芸這樣一個克星,隻要一想到平常那個強勢無比的女人在他懷裏紅了眼,他就覺得心像是被針紮一樣的疼,密密麻麻的。

他想,別說是這個了,就算是唐靜芸要他的命,隻要她能夠更開心,他也是願意給的。

所以說啊,我們的薑少將不是色令智昏,他是美色麵前連命都不要,哪裏是色令智昏的人可以比較的?要是薑老爺子知道自己的孫子變成這個模樣,說不得一拐杖就要抽在他的寶貝孫子腿上了,孽障啊!

唐靜芸感受著那隻大手在他的腦袋上撫摸,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像是一個偷腥的貓,很得意,也很快樂。

在他的脖子裏又留了一個吻痕後,唐靜芸這才戀戀不舍的從他脖子裏抬起頭來,又在他的下頜處親了一口。

薑曄看著唐靜芸那彎彎的眉眼,也不由的好了心情,笑道,“還真是容易滿足,別的女人傷心生氣了,那都是要房子要車子,再不濟也要衣服首飾吧?你倒是好,親兩口就滿足了。”

唐靜芸笑了笑,眉宇間已經恢複了一貫的淡然和驕傲,抬了抬頭,一邊伸手替他整理剛才解開的扣子,一邊挑唇笑道,“我是那些女人可比的嗎?”

她怕了拍薑曄的帥氣英俊的臉蛋,笑眯眯得道,“乖,伺候的我開心了,車子房子手表衣服,我什麽都給你。”

薑曄看著唐靜芸的小模樣,莫名覺得有種自己被富婆調戲和包養的錯覺,不由笑了起來,他覺得他的女人就該是這麽的強勢和自信。

當下陪著她胡鬧,“隻是這些嗎?我們這樣到底名不正言不順,不如你嫁了我算了。”

“噗嗤——”唐靜芸笑出了聲,沒好氣地道,“我早嫁你了,你忘記了?!”

薑曄聞言也是放聲大笑,很是開懷。

唐靜芸整了整他最後的衣領,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嗯,很好,一點也看不出剛才吻痕,不會影響你之後的演講。”

薑曄愕然。

唐靜芸抿唇一笑點了點他的腦袋,“呆子,你帶回來的文件從來都不瞞著我,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也真是的,一點都不知道攔著我點。”

薑曄抿唇一笑,帶著幾分寵溺和縱容,仿佛願意替她包容全世界。他才不會告訴她,自己一看見她就什麽原則都忘了。

唐靜芸整理好他的衣服後,打算從他身上下來,不過很明顯薑曄不樂意了,將她攔腰一摟住,笑眯眯地道,“芸芸,今天老公喂你吃早飯。”

唐靜芸笑罵道,“你都幾歲了,還玩這麽膩膩乎乎的遊戲。”

不過到底抵不過薑曄的意思,膩在他的懷裏吃完了一頓早飯。當然,吃早飯的各種膩歪的方式,請自行腦補吧。

等到小邱過來接薑曄的時候,就看到自家首長和首長夫人正手牽著手走出來,看到薑曄那溫柔的可以滴出水來的笑容,不由揉了揉自己眼睛,一定是他最近眼神不好了。

唐靜芸見到小邱後,也是笑著點點頭,又將自己手上拎著的水果塞了一把在他手上,笑道,“多吃點。”

小邱看了眼唐靜芸,又看了眼薑曄,滿臉無措。

薑曄笑道,“收下吧,這些都是進口水果,味道不錯。”

小邱憨憨的笑著將水果小心翼翼的放到了一旁的位置上,“謝謝首長夫人!”

唐靜芸挑唇一笑,也是笑著轉身去外麵找了一輛出租車,直奔燕大去了。別忘了,她現在還是一個學生呢。

薑曄看著唐靜芸離開,搖頭一笑,不是他不想送她,實在是燕大和他要去的軍區正好相反,隻能放棄了這麽好的相處機會。

唐靜芸去了燕大,金融一班的大部分已經到了,此時不少人正好都在看書。

唐靜芸搖頭一笑,這個班大概是風氣最好的,上學期係裏的前十名被包攬了,看樣子今年大家還準備再接再厲啊。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些人其實是被唐靜芸刺激的,任誰有個上課最少偏偏成績最好的同學,不是自甘墮落就是被激勵,很顯然,這些天之驕子、驕女們,都被激勵到了,暗暗磨刀,準備將唐靜芸斬於馬下。

“喲,唐靜芸啊,今天又帶水果過來了?”有個眼尖的帶著黑色眼睛的男生,看見唐靜芸進來,笑道。

唐靜芸挑唇一笑,“昨天空運新到的山竹,還有一些車厘子,帶過來被班上的人分一分。”

說著就將東西往班長林明的桌上一放,笑道,“分去吧。”

林明無奈的摸了摸鼻子,得了,唐靜芸是老大,他就是個跑腿的小廝。

“唐靜芸啊,你是不是得罪了羅芸啊?”一邊吃,一邊班上一個長發女生大聲笑問道。

“怎麽了怎麽了?又出什麽大新聞了?”不少男生屁顛屁顛問道。

“我聽隔壁班的一個朋友說,羅芸說唐靜芸喜歡吊著男生胃口,特別會勾引男人什麽的,是個狐媚子,還有很多不好聽的呢。”長發女生笑嘻嘻地道。

如果換在別的班級,班上的氣氛大概已經要變得詭異了,不過這放在金融一班裏,卻一點波瀾都沒引起。

畢竟,這樣得事情已經太多見了,大家說出來也隻是善意的提醒和調侃,並沒有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