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靜芸抬眸看了一眼離開的楊文姍,然後繼續和身邊的兩人聊天,唇角彎起,和平常的笑意看起來沒有什麽差別。

“這飛雨坊的設備倒還真不算差,”唐靜芸看著有幾個人在那裏霸著麥克風唱歌,笑道。

“確實不差,飛雨坊雖然是新開的,口碑沒有老的那些好,但是這裏的東西都很好,我們平常也愛來這裏。”侯翰林笑著點頭,臉上帶著幾分讚同,“我當初也是圈子裏的一個朋友介紹過的。這飛雨坊的老板關係聽說挺硬的。”

周詩晨聞言嗤笑一聲,“再硬會有你硬?”堂堂的滬市第一公子就是他自己,這不是存心讓其他人沒話說嗎?

侯翰林翻了她一眼,“搞得好像你關係不硬似的!”瞧瞧,瞧瞧,掀了原先的那層偽裝後,這個滬市上流圈子裏有名的名媛,也沒比街上的潑婦好多少!

你說誰是潑婦?周詩晨用犀利的眼神看向侯翰林。

除了你還有誰?!侯翰林聳了聳肩,同樣用眼神傳達意思。

周詩晨狠狠的瞪了一眼侯翰林,然後露出一個陰森森的笑容,很好,居然敢挑釁本小姐,你給我等著!

莫名的,侯翰林感覺背後一陣陰冷,心中有些後悔,不該和周詩晨這樣表裏不一的女人鬥嘴,被她記恨在心,那可沒有好事啊!

“嘭!”

就在三人聊的開心的時候,大門突然被猛烈打開,撞在牆上,發出了劇烈的響聲,讓屋子裏的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那人赫然就是楊文姍!

不過此時的楊文姍顯得頗為狼狽,領口顯得有些淩亂,半邊臉紅腫著,看上去像是被人扇了一個巴掌。此時臉上沒有了原先的甜美笑容,蒼白中掩藏著驚慌。

她粗喘著氣,“快,快過去!趙晨他、他被人攔住了!”

在她急促的**中,眾人聽明白了她的遭遇。

趙晨,就是剛才陪她一起去的男生,簡直就是烏鴉嘴,沒想到兩人在回來的時候還真的遇到了麻煩。一個喝醉的人上前調戲楊文姍,也不知道是不是將她當成了飛雨坊裏的坐台小姐,拉著她就要動手動腳,被趙晨阻止了。可沒成想對方有兩個人,趙晨打不過,攔著兩人讓楊文姍快點回來報信!

在場的人一聽,頓時就被點爆了脾氣!

他們是誰啊?這裏的最差也是滬市中層的官家二代子弟,平素走在外麵也是被人簇擁的對象,隻有他們欺負人的時候,從來都沒有被人欺負的道理!現在居然有人敢和趙晨動手,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侯少,我帶幾個朋友一起去看看!”一個皮膚偏黑的男生“嗖”的站起來。這群人裏,他和趙晨玩的最好,關係最鐵,一聽到這事情自然最擔心。

侯翰林此時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沉著臉點點頭,“行,你多帶幾個人過去!實在不行就報我名字!”今天可是他邀請這些人出來玩,如果人就這麽被打了,那他的麵子也不好看!

轉頭看向楊文姍,沉沉地道,“楊文姍你也跟著一起去,給他們帶路!”

皮膚偏黑的男生對著侯翰林點點頭,帶著幾個人風風火火的就出去了,楊文姍跟在後麵,死命的咬緊了嘴唇。她是第一次經曆這樣的事情,心中依舊還有些驚慌。很難想象如果剛才沒有人陪在她身邊會遭遇什麽……

這樣想著,她的背後一陣寒涼。

而在房間裏的侯翰林,則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房間裏一反剛才歡快的氛圍,顯得有些沉悶。

唐靜芸笑著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淡淡一笑,“沒事,那小子頂多吃點皮肉上的苦,也算是全了他英雄救美的事念頭。”早就在楊文姍衝回來的時候,唐靜芸就已經通過異能找到了趙晨所在的地方,自然能夠確定他沒有生命危險。

侯翰林則是大口的灌了一杯啤酒,冷笑,“哼,我倒是要看看誰的膽子這麽大!不知道還想不想在滬市混了!”他這話倒沒有開玩笑,在場的可不是他侯翰林一人,在場的人誰家中沒有點關係?

周詩晨眯眼,“其實我也挺好奇的,這飛雨坊的客人的素質還真是有待提高。”

在屋內一片沉默的情況下,沒過多久就又被人推開了,來人正是那幾個男生,其中臉上掛了彩,楊文姍也跟在這幾人身後。

“怎麽樣?”侯翰林將目光投向趙晨。

趙晨搖搖頭,然後忍不住“嘶”了一聲,大概是拉扯到他剛才挨打的的地方,“沒什麽大礙,就是估計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都不好出門了。擦!打人不打臉!這兩個王八蛋!小爺我一定要廢了他們!”說到最後,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侯翰林見此忍不住笑著搖頭,這趙晨也是他們圈子裏的一個,忍不住笑罵道,“你被他們揍的時候怎麽也不知道報你的名字,或者我的名字?來飛雨坊的玩的,這點麵子總是要給的吧?!”

侯翰林不說還好,一說,趙晨和其他幾個人都沉默了。侯翰林皺眉,覺得裏頭可能有點事情,然後淡笑著揮了揮手,“行了,大家都繼續玩吧,不是什麽大事兒。”然後對著趙晨和那個皮膚偏黑的男生招了招手,“趙晨,軍子,你們兩個過來。”

兩人走了過來,坐在了對麵的沙發上,而楊文姍也坐在了一側的沙發上,眼眶紅紅的,看上去很是惹人憐愛。

“怎麽回事?”

軍子看了眼侯翰林,抿了抿唇才開口道,“一開始阿晨就已經報了侯少你的名字,我到的時候,正好就是對方罵罵咧咧幾句話。”

“什麽話?”

“對方說,‘侯少?侯少算什麽!我連他爹都不放在眼裏,何況是他侯翰林?’”覷了一眼侯翰林麵無表情的臉色,軍子又繼續說道,“還說,‘侯靖文不過是平衡派係力量的一顆棋子,我小舅遲早要取而代之的,到時候喪家之犬,誰會放在眼裏’。”

侯翰林聽著這話,眼睛緩緩的眯起,抄起桌上的杯子就要往下砸!

這一刻的侯翰林,臉色陰沉,身上帶著一種攝人的氣勢,令一旁看著的楊文姍突然感到很陌生,仿佛從未認識過那個談笑風生的侯少。

哪怕侯翰林一直都是以平易近人的姿態示人,可是他到底官家出身,身上的那種官家子弟的脾性也是有的,隻不過平常收斂的比較好而已。楊文姍這些人自然是一直都隻能夠看到表麵的人,怎麽能夠想象到這樣的官家子弟還有這樣的一麵?

直到此時,她才感覺幾分畏懼,才恍然發現,這些人不是她平常相交的朋友,是動動氣就能夠左右她未來的人。

“慢著!”

唐靜芸伸手攔住了侯翰林砸杯子的舉動,淡淡一笑,“生什麽大氣?你以為砸兩個杯子就能夠出氣?如果真有用,我送你一箱。”說完,轉頭看向軍子,“那人的小舅又是什麽來頭?怎麽看上去好不囂張的樣子!”

軍子眯了眯眼,“他沒說,我光顧著幫阿晨,就將人揍了一頓。”

唐靜芸聞言,眯了眯眼,“是嗎?”說著看了一眼軍子,“小心著點,最好回家和你家老爹通下氣,小心上頭給人給他穿小鞋!”

“不會吧?”軍子臉色驟變。

“未必。”唐靜芸搖搖頭,“說不準,這人能夠說出那句話,他小舅最差也得是副市長、副書記的位置……”

這些人聽著唐靜芸侃侃的分析,看向唐靜芸的眼神都變了,而此時的唐靜芸,收斂了一開始身上的那種清冷平淡,手指把玩著手上的酒杯,一雙鳳眸裏閃過著睿智深沉的神色,讓人有種見到自己家中長輩的錯覺。

在唐靜芸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她說話的時候,不經意得帶上了前世還是唐家家主時候的那種居高臨下的姿態,一言一舉中都帶著優雅的淩厲。

這樣的唐靜芸,有種令人想要臣服的魅力!

而至於什麽楊文姍之類的,在那一刻,已經根本就沒有了比較的資格,兩者根本就不是在一個層次上的。如果說楊文姍還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那麽唐靜芸早就是盛放的牡丹,開的濃烈馥鬱,開的鮮明怒豔,並且,長開不朽!

而侯翰林則是已經皺起了眉頭,聽著唐靜芸這麽說,他心中已經和滬市的一個副書記隱隱對上號了,雖然還不確定,但是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不由的捏緊了拳頭,欺人太甚!

楊文姍坐在一旁,聽著有些雲裏霧裏,她之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些,隻是隱隱知道,似乎惹了什麽厲害的人物,心中一時間忐忑不已。

而在另一間的包廂裏,一個油頭粉麵的男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看上去很是淒慘,正抱著另一個人痛哭,“表哥!你是我的親表哥!這回可一定要幫我教訓回來!居然有人有人敢在你的地盤上打我,簡直不把你放在眼裏!”

魏琥誠看著自己表弟一臉淒慘的樣子,心中也是升起了幾分惱怒,畢竟是自己姑姑的孩子,而且還因為入贅的關係,姓的是魏姓,加上喝了酒,這脾氣就有些控製不住,不由皺眉道,“對方有沒有說是什麽人?”

“沒有!”魏煒搖著頭,瞞下了心中的那幾個人的身份,不就是個遲早要下台的侯書記家的兒子嗎?根本就不用放在心上。

怪也隻能怪平常魏琥誠在魏煒麵前牛吹的太厲害,讓魏煒以為偌大的滬市就這魏家一家似的,所以才根本就不讓人放在眼底。

等到出了事發後,魏琥誠才後悔不已。(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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