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二嬸李氏

溫柔帶著些許焦急的聲音傳來,容若氤氳的水眸閃過一絲厲色,唇角勾出一絲冷笑。

來的還真快呢。

來人是一位嬌美的夫人,一身藕荷色石榴長裙,上繡著大朵的牡丹花,精致中帶著幾分媚俗。外披著大紅的披風,鮮豔的顏色將夫人的臉色襯得更加瑩白,柳葉彎眉高高挑起,嘴角噙著嬌柔的笑意,一雙眸子笑意盈盈的望向容若,慈祥的一笑,仿佛發自內心慈愛的笑意,隻是那笑意明顯的未達眼底,甚至還帶著一閃而過的恨。

“你這孩子剛醒過來怎麽在這吹冷風呢,身子弱成這樣了,怎麽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呢,你這個傻孩子啊,有什麽事等你好了再處理不是一樣的嗎?”夫人拉起容若的手,麵上是滿滿的疼惜和嗔怪,仿佛非常心疼容若般。

容若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快的沒有任何人發現,嘴角卻是微微彎起,笑容帶天真和幾分撒嬌的意味,“二嬸,不是若兒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隻是這老奴太不知死活,竟敢毒害母親,如果若兒晚來一步,母親就,就,二嬸,你說這樣的奴婢是不是該死。”容若說著說著便泫然欲泣,一雙氤氳的水眸水盈盈的,看的一旁的問夏心疼的不得了。

鎮南王妃李氏看向被綁在長凳上的唐嬤嬤,眸底閃過一絲驚詫,“沒想到這唐嬤嬤這麽不知好歹,平日裏你母親對她那般的好,竟然做出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不過,一個奴婢而已,隨便下人去處理不就好了,你這樣的身子,應該在屋裏好好養著才對,若是在嚴重了可如何是好啊。”

容若如同沒有看到李氏眼底的神色般,隻是輕輕咳嗽了兩聲方道,“若兒沒事,害二嬸擔心了,這老奴不死,我這心裏怎麽能安生呢。”

“二嬸幫你處理就是了,你快進屋去吧。我看這唐嬤嬤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害你母親的,定是背後有人指使的。”李氏微微思索說道,麵上帶著些許厲色。

可不是嗎,不就是二嬸你嗎?

容若見李氏這般演戲的樣子,在心底冷笑。

“若兒也是這麽認為的,可這個老奴什麽也不說,今天我就要當著這琉璃苑的下人將她杖斃,也算是給這些人一個警示,出賣主子之人就是這樣的下場。”容若水眸輕輕掃過站成排的下人,冷冽的視線將人看的瑟縮。

李氏見容若對待下人如此有氣勢的樣子,心底隱隱有一絲不安,但見容若看他的眸光依舊帶著信任和依賴,卻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了,才一個十三歲的孩子還能翻出她的手心不成。

李氏想到這裏,眼底閃過得意的之色,卻沒有逃過容若的眼。

“沒聽見你們小姐的吩咐嗎,還不將這老奴杖斃。”李氏端起鎮南王妃的威儀,對著行刑的兩人厲聲道。

接到命令的兩人開始奮力的打起來。

“若兒還是進屋吧,這樣血腥的場麵還是不要看的好。”李氏親昵的拉著容若的手,微笑著說。

容若笑吟吟的點頭,兩人結伴走進正廳,看起來仿佛親昵的親人般,隻是兩人心底在想些什麽,隻有她們自己知道。

“二嬸聽說你醒了就去你的嵐音軒去看你,你的丫鬟卻說你來了這裏,你啊,二嬸該怎麽說你才好呢,一點都不乖。”李氏無奈且憐愛的看著容若,話語間是滿滿的關心。

“好了,您就不要再說我了,我不是好好的嗎,不知清煙妹妹怎麽樣了,若不是為了救我,妹妹也不會掉到湖裏去。”容若滿臉慚愧,輕靈的聲音染著滿滿的自責。

“你妹妹沒事,她已經醒了,就是有些感染風寒,過不了幾日就好了,倒是你,可憐的孩子,這額頭怎麽還傷了呢。”李氏輕輕撫摸著容若的傷處,對容若的態度很是滿意。

“二嬸不用擔心,大夫說好好養著,過些時日就好了。”容若呆呆一笑,伸手摸了摸頭上的傷,神色帶著天真。

問夏在一旁看著這樣的小姐,不禁心想,這樣小姐才正常呢。

“我能不擔心嗎,這女孩子家的臉比什麽都重要,你這傷要是留下疤痕,將來如何嫁人呢,哪些草莽大夫我可是信不著的。來,看看,這是二嬸專門跟太醫院要的雪顏膏,隻要有這個,什麽樣的傷口都不會留疤的。”李氏將一個精巧的古銅色的圓盒放在容若的手裏,麵上是滿滿的笑容,仿佛多麽為容若開心似得。

容若低頭看著手裏小巧精致的古銅盒子,盒子上雕刻著美麗的蓮花圖案,清新淡雅,握著帕子的手微微的握緊,氤氳的水眸閃過一絲恨意。

前世就是這盒雪顏膏,在她本可以不留疤痕的傷口上硬生生留下一條淡淡的痕跡,因為這條疤痕,她變得更是自卑,不知被多少的公子小姐嘲諷。

“若兒,喜不喜歡?”

容若抬頭,臉上是滿滿的感動的神色,“謝謝二嬸,二嬸對若兒真好。”甜甜一笑,就如她現在的年紀該有的天真無邪。

李氏見容若乖乖的上鉤,眼底閃過得意的色彩。

“你喜歡就好,也不往二嬸為你廢的一番心思。”李氏滿意點頭笑著道。

是啊,真是廢了好一番心思呢,可是卻是白費的!

“你看,我隻顧著你了,你母親怎麽樣了,身體好些沒?”像是突然想起來般,李氏懊惱的笑著問道。

“二嬸不要擔心,母親好些了,大夫來看過了,給開了藥,現在已經睡著了。”容若滿臉感謝的神色,看向李氏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感激。

“那就好,大嫂那身子,總是不能讓人放心。既然要送的東西送到了,二嬸就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嵐音軒歇著吧。”李氏見目的都達到了,也就不想多留,起身便離開了。

容若要去送她,卻被李氏製止了,容若正好也就不去送了。

看著遠去的紅色身影,容若微微淺笑,笑容裏卻滿是冰霜。

臥房內,母親已經睡熟了,容若看著容顏消瘦的母親,潔白的貝齒輕輕咬著有些蒼白的唇瓣,一雙眸子漸漸染上冷冽的神色。

想起周大夫的話,那樣罕見的毒藥不是李氏這種小門小戶出身的人能弄到的,那麽,是誰想要母親的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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