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

嶽秀姌夾了塊醉香雞放到周夫人碗裏,說:“嬸娘,你想不想給大堂弟報仇?”

“報仇?”周夫人愕然,沒聽懂嶽秀姌的意思。

“綁走大堂弟的主謀已經被我的人找到。如果男人們今晚不抓回那個混蛋,我準備夜裏去搞偷襲,然後狠狠的教訓他一頓。”

“你要如何教訓他?”周夫人聽著膽顫心驚。萬一嶽秀姌去教訓人的時候反被抓走怎麽辦?她要不要偷偷告訴丈夫。

嶽秀姌撇撇嘴,一副不屑的表情,抱怨:“口口聲聲心疼自己的兒子,怎麽連給兒子報仇的膽子都沒有啊。如果誰敢欺負我的南兒,我一定會狠狠的胖揍那個人,然後閹了他,讓他一輩子當不成男人。”

“姌兒,你一個婦人,滿嘴閹啊閹的,多不雅。”周夫人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垂下頭,擺弄著手裏的筷子。

嶽秀姌理直氣壯的反駁:“有什麽啊。不管是哪個男人,隻要幹了犯法的事情,讓他們到死都記住的教訓就是閹了他們。”

“你啊,別整天把這話掛在嘴上,小心惹澹姑爺生氣。”周夫人無奈的搖頭訕笑,夾一塊新筍子到她碗裏,“你果真查到那人的下落,為何剛剛不告訴他們呢。”

“嬸娘又犯傻了。”嶽秀姌咀嚼著竹筍,唔唔兩聲,說:“男人們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在女人麵前裝大爺。為給女人們留下好印象,人前裝英雄,背後作狗熊的事情數不勝數。”

“你呀,胡說八道。”周夫人給她盛碗湯。竟覺得拿嶽秀姌當女兒一般對待也不錯,能說點貼心話,慰藉寬心。

嶽秀姌吸溜一小口熱湯,吐出被燙紅的舌尖,可憐兮兮的抱怨:“嬸娘怎麽不等放涼一些再盛給我呢。”

“傷著啦?”周夫人驚慌失措,捧著她的小臉仔細察看,“真真是個緊嘴子。你就不能先放一放再喝?”

“我哪知道這麽燙啊。”嶽秀姌用力擠擠兩顆淚珠,逗得周夫人掩嘴偷笑。

“英子,快拿杯冷水來。”

“噯,不行。你身體寒,不能喝冷水。”周夫人攔住,讓英子去拿個幹淨的空碗,讓嶽秀姌把舌尖貼在碗沿上。

“嬸娘,能管用嗎?”嶽秀姌扭扭捏捏的伸出粉舌,乖乖的貼在碗沿上。涼嗖嗖的感覺比含冷水強多啦。

“舒服些有沒有?”周夫人見她眼睛都眯縫起來了,忍俊不禁。

嶽秀姌“嗯嗯”兩聲,覺得舌尖的燙疼果然緩解很多。

“秀姐,王大公子的下落已經查到。”衛一現身,垂首站在門旁。

嶽秀姌吸溜一下口水,問:“相公呢,他們去尋了沒有?”

“已經去尋,但……無果。”衛一如實回答。

放下空碗,起身去內室寫了一張紙條。

“衛一,你親自把這張紙條給王瀚才,就說今晚我要與他見一麵。”嶽秀姌將紙條遞過去,“地址就寫上麵。你帶著他一起過來吧。記住,不準帶別人。”

“明白。”衛一有些猶豫,可他不能違抗嶽秀姌的命令。

嶽秀姌看出衛一的思慮,笑說:“別擔心,我不會殺他的。隻是想讓他早一點放回周子世,十日後的納幣請期禮周子世要出現。”

“秀姐恕罪,是屬下思慮不周。”衛一慚愧,以小人之心度秀姐之腹。

嶽秀姌無所謂的聳聳肩,“我不會讓你們為難的。畢竟他是丞相之子,你們夾在中間也不好做人。”

謝秀姐體諒。”衛一拱手後拿著紙條退出去。

周夫人看個全程,似乎明白嶽秀姌剛才和她說過的要好好教訓那人的話。

“姌兒,今晚我能和你一起去嗎?”

“當然。”

嶽秀姌蹦蹦跳跳回到凳子上,和周夫人一起吃飽喝足,暢聊到黃昏時分才撤了宴席。

“夫人,今晚主子不回來了。”暗衛稟告,發現女主子似乎不在屋裏,不禁好奇的抬頭往屋裏望望。

“夫人?”

“別吼。”

嶽秀姌穿著一套夜行衣,身後站著同樣一身黑衣的周夫人。

二人脫去釵環花鈿,長長的頭發在腦後盤成簡單的發髻。她們的細腰被紅絲綢帶紮緊,腳下是一雙男氏的布鞋。

“夫人,你這是要做什麽去?”暗衛驚呆,想著該不該去稟告主子。

嶽秀姌猜到暗衛的心思,彎下腰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暗衛眼睛一亮,連連點頭。

“知道怎麽做了嗎?”

“是,屬下知道。”

“去準備吧。半個時辰後夜色深了,我們就行動。”

“屬下告退。”

嶽秀姌嘿嘿奸笑,今晚她要好好的舒鬆舒鬆筋骨。

“姌兒啊,這樣背著男人們單獨行動,會不會惹怒他們啊。”周夫人有些害怕,擔心周良和周子禹知道後會責怪她。

斜睇一眼想要打退堂鼓的周夫人,嶽秀姌歎氣,“嬸娘,你要兒子,還是要男人?”

“啊?”周夫人被問得發怔,好一會才明白她的問話,紅著臉說:“當然是要……兒子。”

“哼,真違心。”嶽秀姌也懶得理她,背著手悠哉悠哉的去廚院找些吃的。

周夫人跟著她一路去了廚院,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去給綁架自已兒子的壞人一點教訓。

— — — —

簡單吃些東西,嶽秀姌和周夫人騎馬趕到三十裏外的一個山坳子。山坳子裏有一間簡陋的屋子,估計是以前獵人留下的。

準備錦繡大賽的時候,她和澹時寒拜訪每個村子,恰巧路過這個山坳子,也發現這間小屋子。

今夜邀請王瀚才來到這裏,嶽秀姌猜測王瀚才早已派人來這裏埋伏。

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想要困住她,估計再活個千八百年吧。

好在周夫人會騎馬,二人騎馬走夜路很是輕巧。不多時便來到簡陋的小屋子門前。

“秀姐。”

衛一及時出現。月光下,他的眼中隱隱約約閃動晶亮的光,讓嶽秀姌頓時明白衛一在無聲的提醒她,有埋伏。

“王大公子呢?來了嗎?”

嶽秀姌故作輕鬆的攥了下拳頭。雖然以前沒有溝通過,相信敏銳的衛一已經明白她的意思。她早料到會有埋伏,不必擔心。

衛一覺得,嶽秀姌和周夫人敢孤身前來,背後一定有澹時寒和周良等人在尾隨保護。

不知不覺,他又擔心起王瀚才的安危。就算他是皇上的龍衛,可王瀚才畢竟是丞相之子。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

嶽秀姌走過去握住衛一的胳膊。沒辦法,衛一的個子太高,而她太矮。

“王瀚才呢?”

“誰找本公子啊。”

一個長相堪比綠豆蛙的男子從屋子後麵繞出來。最令人厭惡的是他那一副“我是爺”的賤笑。

嶽秀姌強忍住吐槽的衝動,強扯著唇角

,笑一聲:“嗬嗬。”

周夫人害怕的躲到衛一身後,有些後悔跟著來了。她都這把年紀啦,怎麽腦袋一熱就幹了傻事呢。

此刻嶽秀姌懶得理睬周夫人,熠熠閃亮的目光盯著十步距離的綠豆蛙,不,王瀚才。

“喂,綠蛤蟆,你果真是丞相的兒子?”嶽秀姌手叉小纖腰,一副姐不爽的霸氣質問。

王瀚才臉皮抖動,氣得瞪眼,開口啐道:“呸!你是個什麽東西,竟敢口出侮蔑本公子之汙詞。衛一,給本公子掌嘴!”

衛一夾在中間猶豫不決。一麵是丞相之子,一麵是皇上禦賜龍衛女統領,他到底聽誰的?

“綠蛤蟆,刁難屬下有什麽本事。你敢不敢與我比試比試?”嶽秀姌擼起袖子,赤手粉拳,雙腿蹲馬步,“我的功夫比衛一還要厲害,你要不要試試啊?”

王瀚才冷嗤,白了她一眼,“就你,細胳膊細腿兒的。躺我**,我都不稀罕動你。”瞧都懶得瞧她,他半轉身,高揚起頭,諷刺道:“鼠輩之流,不自量力。”

“啊——!”

突然,嶽秀姌長長的大喊,攥著拳頭便衝向王瀚才。

衛一想要出手阻止,卻被周夫人一下子抱住,使他動彈不得。

嶽秀姌雙手不知何時多了一對明晃晃的匕首,一刀指向王瀚才的喉嚨,一刀指向王瀚才的胸膛。

刹那之間,夜色之下,四周騰起數百黑衣人齊向中央而來。

嶽秀姌停住腳步,環視四周而來的百名黑衣人,大聲喊著:“一、二、三!”

她抱著頭撲倒在地上,而另一邊周夫人也使出全身的力氣拉著衛一臥倒在地上。

空氣裏彌漫著白色的粉塵,把王瀚才和他的百名護衛全部染成“白粉人”。

“大小姐,已經好啦。”

不知哪裏傳出一聲,嶽秀姌迅速從地上爬起來。一手一個抓住周夫人和衛一便往小屋裏跑。

“秀姐,這是怎麽回事?”衛一傻傻的堵在門口,用身體頂住破敗的木頭門。

嶽秀姌哈哈大笑,說:“一會兒你就知道啦。”

“聽!”

屋子裏三個人唯有急喘的呼吸聲。而屋子外麵卻上演著嘶吼的嚎叫聲,淒慘的痛喊聲……

“是誰!是誰暗算本公子!”

王瀚才被染成“白粉人”,連說話的時候嘴巴裏都能噴出白粉來。

“打!”

不知道哪裏又傳出的喊聲。

王瀚才還來不及逃跑,迎頭便蓋下來一個木排子。

這些木排子像從空中吊下來似的,**著秋千一掃一大片。

“哎喲!哎喲!”

王瀚才捂著後腰在地上打滾。連同他的那些護衛們也好不到哪裏去。

屋子門被打開,嶽秀姌不知哪裏找來的粗木棍,扛在肩上,奸笑盈盈的站到王瀚才麵前。

“敢綁架我的大堂弟?你皮癢是不?”

“嶽秀姌,我是丞相之子,你敢犯上,我讓我爹活剮了你!”

“哦?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爹會不會活刮了我。”

嶽秀姌狡黠的嘿嘿笑,握起木棍對著王瀚才就是一頓胖揍。

王瀚才被打得滿地爬,嗷嗷嗷的大叫著,詛咒嶽秀姌。

“今兒我就讓你知道,我嶽秀姌的彪悍暴力是多麽美妙的感覺。”

夜色幕,靜諡的山坳子裏不斷傳來男人淒慘的嚎叫和女人囂張狂妄的大笑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