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秀姌冷冷一笑,敢在京城當街耍牛氓的人,除了太子就是王瀚才,而她非常確定此刻抱著她的男人正是……

“嘶——!”

男人倒抽一口涼氣。感覺他**冷冰冰的,而且那冰冷的東西正在慢慢的往上、往上、往上……

“澹夫人,我不過是和你玩玩,何必呢。”

“舉起手來!”嶽秀姌陰惻惻的命令,大有他不照做,她就一刀斷了他的小鳥,讓他永遠“飛”不起來。

“別,我舉,我舉。”

男人放開她的腰,雙手慢慢舉起來。盯著嶽秀姌的後腦勺,心裏盤算著待她轉身之際奪下刀,把她抱住往死裏親。

嶽秀姌聽著男人心裏的無恥想法,她冷冷一笑,眼中閃過狡黠。

忽然……

男人淒慘的“啊”一聲大喊,雙手捂著兩腿中間痛苦的直直跪下去。

嶽秀姌快速抽回刀,轉身,看著跪在地上捂著腿中間的男人。

“王瀚才,好玩嗎?”

“呸!好玩個屁!”王瀚才拿帕子捂住大腿內側的傷口,鮮血染紅了他的手,血淋淋的很是觸目驚心。他氣呼呼的罵:“嶽秀姌,你不知道你差點斷了我們家的香火。”

“放心,我下手很準。”嶽秀姌笑眯眯的蹲下來,用隻有她和他能聽得見的嗓音,小聲說:“王瀚才,嶽妡妤離開我家之前,不準你下手。”

“如果我偏要下手呢?”王瀚才咬牙,他一定要除掉那個野女人,否則丞相府裏堆積如山的金銀財寶全部被那野女人霸占去。

嶽秀姌笑著拍拍他的肩,“王大公子,成大事者須沉得住氣,靜得下心。”

“你倒是沉得住氣,我爹已幾次向你示好,你卻裝傻不肯投靠。難道你想站在皇上那邊?”

說他傻呢,他還不承認。大庭廣眾之下談論朝廷黨派之爭,就連太子都不敢光明正大的說出來,這位丞相之子竟然堂而皇之的說出來,真是勇氣可表。

嶽秀姌很想豎起大拇指,表達一下對王瀚才坑爹的讚美之情。

“王瀚才,你暈不?”

“暈!”

王大公子眼皮沉重,腦袋昏昏,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搖搖晃晃。

嶽秀姌嗬嗬笑。能不暈嗎?流了那麽多的血呢。

“衛一,你們把王大公子抬到府裏客院去休息,再請個大夫來給他治傷。”嶽秀姌站起來,把手裏的刀交給出現的衛一,又說:“派人去告訴丞相,他家孩子當街耍牛氓,被我砍了一刀。”

衛一麵露難色,又不得不聽命。

“是。”

嶽秀姌拍拍手,轉身大步進到府中。她相信此刻丞相已經知道自家兒子被砍了,險些傷到他們家的子孫根兒。

“衛一,派人去沽北鎮的將軍府,問方夫人要治傷的藥膏。”嶽秀姌又轉回大門口,說:“就是當初治我的腰傷的藥膏子。”

“是。”衛一頜首。

王潮才受傷,衛一忙得不可開交。他一邊叫人抬著王潮才進到府中的客院去了,一邊派衛三去沽北鎮找方夫人要藥膏,一邊又派人去請禦醫來診治。

— — — —

府裏突然熱鬧起來,陶氏和澹歆芝住在一個院子裏,離前院也不算遠。聽到前院裏亂哄哄的,陶氏讓澹歆芝去瞧瞧

是不是出事了。

澹歆芝領著一個小婢女裝作找東西,看到一身血衣的男人被龍衛們抬入旁邊的客院去。

她好奇的站在牆根下,透過牆上的花窗子往裏瞧瞧。

“大姑娘,那個人是誰啊?”小婢女不過十一歲的年紀,對什麽都懷有好奇心。尤其看到一個血淋淋的男人被抬進來,她有些害怕。

澹歆芝白了小婢女一眼,“我和你一樣剛來的,哪裏知道他是誰。”

小婢女委屈的閉上嘴巴,小心翼翼的藏身在澹歆芝身後。

隨著一連串的腳步聲逼近,澹歆芝和小婢女躲到另一個牆角後麵。依舊是透過牆上的花窗子看到衛一領著提著醫箱的大夫匆匆進屋。

“你去尋尋我嫂子。”澹歆芝借口把小婢女打發走。

待到小婢女走遠了,她悄悄繞到後院的偏門,再從屋後的小門進到屋內,躲在屏風之後。

屋子裏衛一指揮著幾個兄弟忙碌著,大夫拿出田七藥膏先止血,然後用羊腸線將傷口縫合。

一通忙亂之後,王瀚才腿上的傷口終於不流血了。他臉色蒼白的躺在**,一副懨懨欲死的模樣。

大夫開了藥方,又叮囑幾句,提著醫箱離開。

衛一吩咐兩個人留下守著,他拿藥方去稟告嶽秀姌。

內室裏,兩個龍衛到外間去守著,王瀚才則躺在內室的**。

躲在屏風後麵的澹歆芝悄悄無聲的來到床前,凝眸盯著昏睡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她嫂子大仇人的兒子。丞相家人丁單薄,隻有這一個兒子。如果……

澹歆芝搖搖頭,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你是誰?”王瀚才微微蹙眉,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看到站在床邊垂眼沉思的少女。

澹歆芝嚇了一跳,手捂在胸口,定定看著他,“你,你沒死?”

“你見過死人還能說話的嗎?”王瀚才自嘲一笑,覺得少女被驚嚇的表情很有趣。他打量她身上桃粉色的襦裙,露出雪白的頸子,竟有些蠢蠢欲動。

澹歆芝被男人漸漸灼熱的視線嚇得低下頭,害羞的小臉紅撲撲的。

王瀚才輕聲問:“你叫什麽名字?”

“澹歆芝。”

“歆芝。歆兒。芝兒。”王瀚才喃喃自語,笑說:“這名字是澹時寒取的嗎?”

“是我爺爺取的。”澹歆芝小驕傲的回答。

從小到大,同村的小姐妹們名字都沒有她們家女兒的名字好聽,不管誰聽到都說是讀書人家的大家閨秀。

王瀚才點點頭,“看來你們澹家是書香世家。”

“書香世家算不上,不過比別人家要懂得更多一些。而且……”澹歆芝話未說完,警覺的往窗外瞧,看到衛一引領著丞相府的管家進來。嚇得她連忙要走。

王瀚才半起身拉住她,問:“話沒說完怎麽就走呢?”

“我晚點再來吧。萬一被他們看到,會告到我嫂子那裏的。”澹歆芝想要甩開手腕上的大手。

王瀚才訕訕,“怕什麽。大不了我娶你便是。”

澹歆芝小臉一紅,趁機甩掉他的手,一下子躲到屏風後麵,“就算你想娶,我嫂子也不會答應的。”

“哼,我想要的女人,還沒有誰能攔得住的。”王瀚才自負的嗤笑。身為丞相之子

,他也的確有傲的資格。

如來時一般悄悄的,走的時候也沒有驚動屋裏的龍衛。

澹歆芝點著腳尖溜出屋後的小門,延著最近的一條路回到她住的小院子。

— — — —

幹淨的小院被陽光灑下一片耀眼的金黃。

小婢女扶著陶氏站在屋門口,看到澹歆芝走進院來,立即低聲稟告。

陶氏氣運丹田,大喝一聲:“給我跪下!”

澹歆芝嚇得撲通跪下,膽戰心驚的看著陶氏。

小婢女悄悄給她使眼色,卻被陶氏推到一旁,吩咐:“去把你家大小姐給我叫來。”

小婢女愛莫能助,隻好聽從吩咐去找嶽秀姌來幫忙勸和。

澹歆芝看著小婢女跑了,心想一定是她告密的。心中不免更加惱火,恨不得掌摑小婢女,懲罰她多嘴多舌。

陶氏試探著走下石階,來到澹歆芝麵前,“說,你進到那屋裏,看到了 誰?”

“王瀚才。”澹歆芝如實回答。

“孽障,你知不知道他是誰的兒子,你又知不知道他們父子與你兄嫂的大仇?”陶氏恨女兒沒骨氣,竟偷跑去看男人,而那個男人又是澹家的仇人之子。

澹歆芝氣鼓鼓的反駁:“娘,他爹不是好,他又沒有錯。就算沒有人願意相信他是好人,我願意相信。他本性不壞,我知道他也想當個好人的。”

“住口!”陶氏怒極,揮手便打過去,恰恰打在澹歆芝的臉頰上。

“娘,茹兒能嫁入方家,一輩子榮華富貴。我為何不能嫁給丞相的兒子?為什麽我就要過著低人一等的苦日子呢?”澹歆芝捂著臉含淚質問,她不甘心。

看到自己的妹妹成為將軍夫人,她羨慕又嫉妒。同樣是澹家女兒,為何命運如此不同。

“娘,隻要他願意娶我,就算做妾室,我也甘願。等到日後誕下男孩兒,我便能母憑子貴,成為丞相府的女主人。”

“住口,你這個孽子。”陶氏指著她的手微微發抖,氣得身形搖晃,險些摔倒在地。

澹歆芝嚇得一把住陶氏,哭著喊:“娘。”

陶氏一把甩開她的手,“滾!你再不是澹家人。滾得遠遠的!”

“娘,我也是你的女兒呀,為什麽你疼大哥、疼大嫂、疼小妹,就是不肯對我半點的疼惜呢?”澹歆芝哭著控訴。

當她被姓孟的男人糟蹋後,她沒有得到母親的憐惜,沒有得到大哥的理解,甚至連小妹都平平淡淡的。

好多時候,她很想一死了之。可是嶽秀姌對她太好,好到她想……

“娘,我寧願成為妾室,也要嫁給他。求娘成全!”

陶氏激動的指著前方,聲嘶力竭的哭吼:“滾!滾!給我滾!”

“娘!”

澹歆芝淒惋的哭著,喊著,求著。

嶽秀姌進到院子時,就看到陶氏站著,澹歆芝跪著,母女倆像是在經曆一場煉獄之火,悲淒而哀慟。

她悄悄走過去,挽住陶氏的胳膊,柔聲安慰:“娘別生氣,我來勸勸芝兒。”

“大嫂不必多說,為享榮華富貴,我寧願做他的妾室。”

“芝兒,你怎麽能這樣傷娘的心呢?”

澹歆芝心意已決,嶽秀姌氣得跺腳。

“滾!讓她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