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得我?”
溫諒心思電轉,他跟路心妍隻是上午的時候照過一次麵,按道理不該這麽快就打聽出來自己的底細,大家口角之爭,她總不能捅到顧時同麵前去哭訴,可要是顧時同不插手,穆澤臣不出麵,想要在青州找一個萍水相逢的人,怕也沒那麽容易。
問題應該出在跟路心妍一起的那個書卷男身上,臨走時候放的狠話猶在耳邊,溫諒本來還以為是在女人麵前裝臉麵,吹牛皮說大話而已。此時想來,那人氣度不凡,底氣十足,絲毫沒把自己這種青皮混混放在眼裏,可見不隻是路心妍的姘頭那麽簡單。
文舟?
當時聽路心妍稱呼他為“文舟”,溫諒隻是覺得這名字透著熟悉,卻也沒往心裏去,這會略一思索,便明白是自己大意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書卷男應該是聖翔服飾的老總顧文舟,前不久丁枚準備開服裝店進駐菘藍服裝城,李勝利曾提起過這個人。
作為顧家二代裏的佼佼者,顧文舟一直是顧時同大力培養的接班人之一,看今天上午的情形,他跟眼前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怕是關係有點不清不楚啊。
不過轉念間,溫諒就想明白了此事的前前後後,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猥瑣可惡,眼睛肆無忌憚的在路心妍前凸後翹的身材上來回遊弋,道:“好啊,原來是故意找麻煩的……美女,你也不滿大街打聽打聽,青州隻有我小霸王欺負別人的份,還有人敢欺負到我頭上,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路心妍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溫諒的眼神如同張了手一樣將她的衣服剝的一幹二淨。她雖然不是青州人。來之前也聽了太多青州本地民風彪悍的傳聞。加上對國內官宦子弟無法無天的清醒認知,真怕溫諒不管不顧對她做什麽事,色厲內荏的道:“你敢!我是來青州投資的港商,受你們政府保護。真惹了我,你父親也兜不住你……”
“是嗎,我好怕啊!”溫諒呸了一聲,獰笑著逼了過去。道:“港商?哥哥玩了那麽多女人,還真的沒玩過香港妞呢,你這樣說,不是故意勾引我試試嗎?”
路心妍腿腳發軟,後退了幾步,翹起的臀部撞上了寶馬車的前臉,雙手往後按在蓋子上,腰身後拗,**交錯,襯的胸部更加的高聳。曲線畢露,讓人忍不住口水直咽。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喊人了!”
好像每一出強搶民女的戲裏都會有這樣一句台詞,溫諒很專業的對上了下一句:“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這會路上的車也少了許多,遠近更是沒有一個行人,溫諒真要做點什麽的話,路心妍確實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一時也沒了急智,女人的本能反應終於戰勝了來源於身份地位的倨傲之心,放下了架子,哀求道:“是我不對,不該開車來嚇唬你,求你放過我,好不好?”
溫諒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前,相隔不過數寸,微一傾俯,都能聞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香水味,閉著眼睛深深的嗅了一下,嘴巴幾乎要貼著她的耳垂,低聲道:“玫瑰,茉莉,加上檀木香,打破傳統牢籠的開放,掩藏在清雅外表下的嫵媚,美女,聽說用香奈兒五號的人都有一顆渴望被**的心,不知是不是真的?”
路心妍哪裏會想到青州這種她眼中的鄉下地方,既驚訝於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竟然也懂得香奈兒五號,又被他充滿了男性氣息的身體靠攏過來,隻覺得心髒緊張的要停滯一般,忘了反駁他後麵充滿了侮辱性的話。
溫諒突然退開幾步,指著路心妍哈哈大笑,道:“默認了啊?你說你幻想什麽不好,整天幻想著被男人**,說不定還不止一個,我青州小霸王雖說來者不拒,可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卻也看不上,你就別自作多情了!”
路心妍這才知道被他給戲弄了,瞪著溫諒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銀牙咬的咯吱作響,恨不得生啖他幾塊肉。不過她已經後悔今晚太過衝動,見溫諒無意動手動腳,終究還是鬆了一口氣,也不打算計較車燈被砸壞的損失,離這個是非之地越遠越好,掉頭準備上車離開。
“等等!”
溫諒伸手攔住她的去路,冷著臉道:“我讓你走了嗎?”
“溫諒,你別欺人太甚,再糾纏我,我就報警了!”
“報啊,我倒要看看公安來了怎麽說,我好好在路邊站著,你開著車就衝過來,是刹車失靈呢,還是意圖謀殺?”
“謀……殺?”路心妍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道:“你開什麽玩笑,我謀殺你?”
溫諒淡淡的道:“我的樣子像是開玩笑嗎?我們上午剛發生了衝突,你有作案動機,這邊又是通衢大道,難道就那麽巧,車子就衝著我來了?剛才要不是我躲得快,現在可能已經挺在地上了。”
“你,你信口雌黃,警察不會相信!”
“警察?哦,對了,我們這一般都稱呼公安!美女,我看你不止水性楊花,還有點胸大無腦,你連我的名字都知道了,難道不知道官字兩張口,我說的話,公安不信也會信?”
溫諒還不知道他此時在路心妍的眼中跟魔鬼劃上了等號,繼續道:“退一步說,不管公安信不信,這事我是跟你叫上勁了,有事沒事讓局裏的人去找你問個話,調查下來曆背景什麽的,再看看有沒有偷稅漏稅,謀殺罪成立不成立不重要,你投資做生意的錢,怕是要打水漂了。”
路心妍身子一震,想起了晚上接到顧文舟電話時他說的那些話,手腳不受控製的顫抖起來。
顧文舟起先的時候並沒有把溫諒放在心上,隻當他是青州多的不能再多的小青皮。而路心妍是他介紹給顧時同,特地從國外請回來主持快又多在青州的發展,自然不能讓她受了委屈,也不能讓她看低了顧家在江東的實力。
所以他回關山開完會,第一時間找了穆澤臣,讓他派人去解決掉溫諒,天黑之前,務必讓那個小混混跪在時代廣場磕頭認錯。對顧家來說,這根本不算個事,可沒料到傍晚時分穆澤臣親自趕到關山,隨身帶了張照片讓他認一下人,照片上確實是那個嘴巴極賤的家夥,可當知道那個人就是溫懷明的兒子溫諒時,顧文舟還是嚇了一跳。
他一直在關山負責聖翔服飾和魚泉服裝城的運營,對青州本地事務很少參與,但從去年至今,明華集團在青州遇到的一係列挫折,包括跟溫懷明的碰撞,顧文遠與溫諒的過節,都了解的很清楚。
這次暗度陳倉成立快又多國際連鎖餐飲公司,就是為了紮一根釘子在溫懷明的要害地方,伺機而動,報那割腕斷臂的一箭之仇。所以在此之前,顧時同早就吩咐過,不能再跟溫家的人起任何衝突,換言之,路心妍今早受的氣,也隻能忍了。
這讓顧文舟的心裏很不是滋味,他是一個內斂但陰毒的人,表麵上從來不動聲色,可對得罪自己的人,暗裏整的越慘越好,何況路心妍是他鍾意多年的女人,上午剛放了大話,晚上就說要不算了吧,這個臉真是丟不起。
可顧時同的話他不敢不聽,隻好捏著鼻子把自己拉出的屎再吃回去,給路心妍打了電話解釋了一下原由。路心妍沒想到顧家竟然也有搞不定的人,憋著一肚子的火沒出發泄,正好路上看到路邊等車的溫諒,腦袋一熱,就上演了方才那一幕。
她要早知道溫諒跟個狗皮膏藥似的,貼身上就拿不下,寧可火氣把肚子憋炸了,也不會送上門來被他羞辱訛詐。
怪不得顧文舟說溫懷明不好對付,連他兒子都這麽滑不溜手,惡心難纏,可想而知老的不知是怎樣一個老狐狸呢?
“不過呐,我小霸王與人為善,看你好歹也是個美女的份上,指點你一條明路……”
路心妍被他揉搓的沒了脾氣,道:“你說吧,到底想怎麽樣?”
“我受了驚嚇,這會小心肝還撲通撲通跳的厲害,要不你摸摸?不摸拉到,這個精神損失費是一定不能少了,我也不多要,一千塊湊合湊合得了。另外剛才躲閃的時候扭到了腰和腳踝,醫藥費都是無底洞啊,給個三千差不多了。還有,扔石頭砸你車燈用力太大了,胳臂疼,哎呦哎呦,疼死人了,再給一千,剛好湊個整。五千塊,你掏錢,我走人,大家兩清!”
“你!”路心妍快要瘋掉了,開口就要五千,你當錢就這麽好賺的?不過看溫諒一臉有恃無恐的賤樣,她深吸了一口氣,從車內拿出錢包,打開來道:“我隻有兩千多……”
溫諒一把奪了過去,又從車窗探進手去,拿了台子上放著的銀色手機,道:“加上這個破bb機,我吃點虧好了。”
路心妍那是回國後剛買的最新款的愛立信手機,連號辦下來快要八千多,卻被這個土老帽當成了bb機,她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呆下去,轉身上了車,正要發動,另一邊門開,溫諒坐了上來,笑道:“搭個順風車,我回市區。”
寶馬在原地停了十來秒,在讓人以為要出什麽事的時候,發動機響了起來,飛一般的消失在夜色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