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打草為驚蛇

氫和氧結合產生了生命之水,權和勢結合卻足以讓青州變換一個顏色!

這一夜,青州平靜依然,但在不知道的暗處,密布在地下的電話網,將青州一半的勢力調動了起來,有許多人徹夜未眠。

第二天上午,市檢察院接到青州市紀委通知,根據1993年《**中央紀委、最高人民檢察院、監察部關於紀檢監察機關和檢察機關在反腐敗鬥爭中加強協作的通知》的相關規定,青化廠副廠長紀政一案,經公安局及經偵大隊多方調查,初步認定證據不足,涉案金額與原卷宗出入較大。鑒於此案涉及黨紀、政紀、法紀交叉地帶,且影響較大,經市委、市紀委研究決定,暫由紀委監察一室接管並做後續調查,如確有構成犯罪之事實,需追究刑事責任的,再移送檢查機關。請接函後,及時將相關證據材料(或複印件)並附函件移送市紀委。

檢察長汪紅臣拍案大怒:“亂彈琴!程序是這樣走的?簡直欺人太甚!”

在國內,凡國家公務人員涉案,檢察院與紀委的職能範圍多有重疊的地方,算是獨有的特色。更微妙的一點,在黨領導一切的原則下,本來應該是相對獨立的兩個機構,卻偏偏沒有平等的地位。有句笑話這樣說:組織部長說:誰關心我我關心誰;紀委書記說:誰不關心我,我就關心誰;宣傳部長說:誰關心我,我關心他正麵;誰不關心我,我就關心他反麵。沒有人想被紀委的人關心,所以盡管汪紅臣拍桌子瞪眼睛,更是把負責紀政案的副檢察長趙東鵬叫過來一頓臭罵,結果還是乖乖的移交了全部案宗,這就是權大一點壓死人。趙東鵬從辦公室出來後越想越氣,直接電話打給了元大柱,劈頭就罵:“元廠長,你怎麽辦事的?你讓我搞人,我搞了,前天又說要放人,我也準備放了。手續都完善了,結果你不聲不響的把人弄紀委去了?我告訴你,不信任我的辦事能力就別來找我!”

元大柱被罵的暈頭暈腦,趕忙從情婦身上滾了下來,再打過去竟然忙音,轉念一想撥通了穆澤臣的電話:“穆總,是不是你動手了?什麽,不是?……那是怎麽回事?”

穆澤臣坐在老板椅上,眉頭緊鎖,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事情開始有變化了。那晚見過紀政後,本來打算過兩天安排紀蘇和紀政見麵,等他說服女兒後就動手撈他出來。可第二天接到林震電話,說人被劉天來搶到經偵大隊去了,趙新川親自打的電話,南工分局的連自忠頂不住。但林震也說,劉天來很可能是想從中賺點外快,交涉一下應該沒什麽問題,讓穆澤臣等上兩天。

公安局裏那點貓膩穆澤臣自然知道,但多年來養成的謹慎,讓他還是立刻收回了所有伸出去的觸角,縮回原處靜等其變。

其實穆澤臣內心深處並沒有當成多大的事,林震說的可能性很大,劉天來應該是被紀政的親戚或朋友走通了關係,才出麵做作樣子。要說劉天來能撈紀政出去,那根本是天大的笑話,也就騙騙犯人家屬那些外行。但他收了錢不能不做事,來南工搶人已經算是很盡力了,到時候人撈不出去,也能對下家有個交待。

所以穆澤臣放心將此事交給林震去交涉,他每天多少事情要忙?如果不是顧文遠的要求,他根本懶得搭理這種小事。

顧文遠跟溫諒在操場發生衝突後,曾打電話給穆澤臣。從穆山山那裏知道了事情經過,穆澤臣當然不能說什麽泄氣的話,讓顧文遠等待兩天,隻要林震傳來確切的消息,一切就可以如他所願!

也許直到此刻,顧公子還在做著羞辱紀蘇和溫諒的美夢。

不想才一天不到,事情就有了這麽大的變化!

穆澤臣沉思片刻,接通外間齊舒的電話,先告訴她此事,然後說:“去查一下,天黑前我要知道原因!”

武俠書裏總會有這樣一句話,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齊舒用最快的速度,調動起或明或暗的力量,從各個途徑追查紀政案的真相,她甚至可以自豪的說,同樣的事,交給許複延或周遠庭來做,都不可能比她做的更快更好。然而,最終反饋回來的結果卻是:紀政找不到了。

似乎一夜之間,這個人就從所有人的視線裏蒸發掉了,連紀委的副主任都不知道人被關到了哪裏,隨之不見的,還有監察一室的主任薑薇和兩名工作人員。

這說明了什麽?

可笑的是,這什麽也說明不了,齊舒看著手中的報告少見了發起呆來。紀政本是一個小人物,就算此次進去,也是元大柱打擊報複的結果,攏絡的罪名起碼有一半是誣陷,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可世間事哪有什麽黑白分明,是非對錯?元大柱在檢察院和公安局都有關係,而紀政沒有,那他就得等著把牢底坐穿,世間事,就這麽簡單!

穆澤臣會插手此事,純粹是因為顧文遠一句話,並不說明紀政這個人有什麽價值。但今天這一幕,怎麽看怎麽透露著一股詭異的味道。要說是有人救紀政吧,弄到紀委走個過場不就行了?用不了這麽大陣仗;可要說是有人整紀政,他一個小小的副廠長,捏死他的法子有無數種,更用不了這麽大陣仗。這是第一次,齊舒不僅看不懂對方的棋,甚至連基本的意圖都琢磨不透。

齊舒忽然一笑,如百花吐蕊,滿室流芳。

有多久了,沒遇到這麽有意思的事?

掛了穆澤臣的電話後,元大柱頗有些莫名其妙,那晚之後他幾乎已經忘了紀政的事情,反正他出來以後也得從青化廠滾蛋,能用這樣一個廢物賣穆澤臣幾分人情,這樣的買賣不做是傻蛋!雖然知道紀政被人弄到了紀委,他沒太往心裏去,青化廠破產已成定局,這個爛攤子有範恒安出麵收拾,周遠庭也答應自己到即將成立的開發區做主任,就算紀政出來,想踩死他還不是輕而易舉?

溫諒之所以有信心把紀政在眾目睽睽下撈出來,一方麵是對許複延和左雨溪有信心,另一方麵就是除了自己,其他人都不認為紀政有多大的重要性。所以一旦有了衝突,無論是元大柱還是穆澤臣,他們都會放手。

但這個意外還是讓元大柱有了點急迫感,青化廠的事一天不落幕,他的心髒就一天不安穩。元大柱坐在**,肥厚的手掌在身邊美貌女人的胸脯上重重一捏,不理她低轉纏綿的呻吟,小眼睛眯成一條狹小的縫隙。

一個月,一個月內必須從青化廠脫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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