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你確定能忍?(二更)
看著門口站著的夏緔,黛夫人瞠大著一雙碧眸,裏麵蘊著晶瑩的波光。
金玉葉站在二樓的光影處,瞧著她,神情有些恍惚。
將近三個月的修養,就這樣站著,她的腿似乎瞧不出異樣,此時,她穿著一雙平跟的裸色皮鞋,身上是一件白色的蝙蝠袖針織衫,下身配著一條牛仔褲。
相對於她以往高雅端莊的打扮,這會兒多了一股俏麗與隨性,長長的頭發柔順地披在肩上,精致的臉龐粉黛未施,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鄰家女孩。
“小……小熙?”
黛夫人喚出她小時候的小名,由於太過激動,她的聲音和唇瓣都是顫抖的。
夏緔好似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嘴角上的盈盈淺笑不自覺僵住了,她看著她,臉色忽地變得慘白。
“小姐,你找誰?”
朵薇語氣不卑不吭,甚至稱得上冷淡。
夏緔回神,她想轉身拔腿就走,可是,此時此刻,她的雙腳好似灌了鉛般,原地定住,連抬起來都覺得困難,她想說話,喉嚨這時候也被什麽東西哽住,無發發聲。
“小熙!”
黛夫人推著輪椅,來到門口,此時她臉上沾了淚,濕了麵巾。
世上沒有哪個母親不疼自己的孩子,若非迫不得已,她也希望自己的女兒好好活著。
這些年來,她每每被噩夢驚醒,她淒厲的哭聲,指控聲,一聲聲為什麽,擾的她夜不安寢,如今看著她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她除了激動,就是濃濃的自責。
今天是星期六,金世煊在家休息,他聽到動靜,從書房出來,看到門口的夏緔,再看看神情激動的黛夫人,英氣的劍眉皺了皺,“夏小姐,你來這裏做什麽?”
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們並沒有告訴黛夫人夏緔還活著的事。
黛夫人含淚的眸子猛地轉向金世煊,“你……”
“這是夏家的千金,夏緔!”
沒等她話出口,金世煊便出聲打斷她的話,語氣平靜地就像眼前人真的與他毫無關係。
夏緔笑了,笑的淒慘,她仰著頭,不讓眼眶的淚流出。
良久,她吸了吸鼻子,嘴角含笑道:“媽,哥不認我,你也不認嗎?”
黛夫人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金世煊,再看看神情淒苦的夏緔,突然間就明白了什麽,她抹了把淚,破碎的聲音從口中溢出,“抱歉,我認錯人了!”
夏緔臉色白了又白,最後隻是自我譏嘲地笑了笑,她眼神搜尋了一圈,終於看到站在二樓陰影處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小葉,我就知道是你,也隻有你,才能讓他那麽不顧一切!”
金玉葉從樓上下來,嘴角漾著了然的笑容,“雷戰讓你來的!”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句。
雷謹晫快要出院了,他這是迫不及待想要找出她的破綻,想在雷謹晫複職之前,解決她這個禍害。
夏緔經過淚水洗滌越發晶亮的美眸閃了閃,她牽強地笑了笑,“說什麽呢,我隻是想來看看……哥!”
說到哥,她看了金世煊一眼,繼而眼神轉向一旁背對著她的黛夫人,“倒是沒想到,居然還有機會看到媽!”
黛夫人身子一震,她沒說一個字,自個兒推著輪椅進房了。
金玉葉眸色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碧眸看向夏緔,“你走吧,在這裏,你得不到想要的!”
夏緔突地看向她,然而,她眼睛對上的確是一雙浩瀚如碧海的眼眸。
“我是冷魅,不是金玉葉,這裏沒什麽異常!”
輕柔軟綿的聲音傳進耳朵裏,透著十足的蠱惑意味,夏緔表情閃過一絲掙紮,可是,那雙深邃的碧眸裏好似有個洶湧的漩渦,漸漸將她卷進去,她覺得她的身子跟著漩渦旋轉著,那速度越來越快,最後陷入無邊的黑暗。
看著表情漸漸呆滯夏緔,朵薇和金世煊兩人有些怔愣,“小葉,她……”
“瞳術而已,跟催眠差不多,我隻是稍稍改了下她的記憶,不會對身體有什麽危害!”
金玉葉淡淡地解釋著。
瞳術極費神,好久都沒施展過,金玉葉有些疲憊,她扶著腦袋,在沙發上坐下,眼神看向朵薇,“搜搜她的身和包!”
朵薇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將她身上摸了一遍,這邊金世煊也去翻她的皮包,如金玉葉所料,果然在她皮包裏翻出一隻錄音筆。
夏緔清醒的時候,是在一家星巴克裏,她從桌子上起來,看了周圍的環境,眼底有片刻地迷惑,她甩甩頭,唇瓣抿了抿,眉宇間出現一絲懊惱的神色。
居然睡著了!
她低眸看了眼自個兒的胸口,想要拿出什麽,不過顧慮到場合,隻能作罷。
出了星巴克,夏緔沒走幾步,吳良就迎麵而來,“夏小姐,我們首長想見你!”
“晫表哥?”
夏緔疑惑,不過,雷謹晫會想見她,是她始料未及同時也欣喜的,她含笑點了點頭,就隨著吳良上了車。
醫院裏,今天雷謹晫眼睛上今天拆了紗布,他身體是一般人複原速度的好幾倍,這會兒雖然沒有全好,但眼角膜移植手術很成功,他已經能接觸到光線,甚至能看清人影。
吳良帶著夏緔進來的時候,他正靠坐在**閉目養神。
“晫表哥,你找我?”
雷謹晫眼睛並沒有睜睛並沒有睜開,他點了點頭,冷冷的說了一句“坐”,便吩咐吳良去倒茶。
沒過久,吳良端了杯白開放到夏緔麵前,“夏小姐請用!”
對於這種從未有過的待遇,夏緔明顯有些受寵若驚,她端起杯子,優雅地喝了口水,“晫表哥,你找我什麽事?”
雷謹晫沒說話,手在床沿上輕扣著。
沒多久,夏緔便感覺一陣困意襲來,眼前的一切都在天旋地轉,不過幾秒,她便倒在沙發上。
“將她胸口裏的東西拿出來!”
吳良黝黑的臉龐一囧,他看了眼已經陷入昏迷的夏緔,撓了撓寸短的發,“呃,老大,這不好吧!”
其實他很想問問,你是怎麽知道她胸口藏了東西的?
“這是任務,速度利索點!”
吳良一張臉皺得跟苦瓜似的,他思量再三,最後硬著頭皮,站在沙發上,一把抓住夏緔的腳,將她頭朝下倒立提了起來,還狠狠抖了幾下。
雷謹晫嘴角抽了抽,這貨,腦子還挺好使!
啪嚓——
一個長方形不算太大的東西從夏緔領口掉了出來,吳良輕籲一口氣,心底大讚,老大神人也!
將人放在沙發上,他撿起地上的東西瞧了眼,是個錄音器。
身為軍人的他,當然明白這玩意兒與一般的錄音器不同,裏麵附有掃描識別功能,隻要放置到導體內,不管說話之人怎麽變聲,它都能第一時間識別辨認,這玩意兒是專門應對變聲器而研發的。
“老大,給!”
雷謹晫接過,放在掌心瞧了眼,“叫醫生來!”
沒多久,醫生來了,雷謹晫指著趟沙發上的夏緔,臉不紅心不跳地道:“貧血暈倒了,掛瓶營養針!”
醫生納悶兒,皺眉,“首長,這……還沒……”
“趕緊的,囉嗦個什麽勁兒!”
雷謹晫一發飆,醫生立即點頭哈腰,“是,我這就去辦!”
營養針就營養針吧,反正掛著也不會少快肉。
夏緔再次醒來,是在急診室裏,看著手背上插著針管,她腦袋有些懵,“我這是怎麽了?”
旁邊的小護士笑了笑,“哦,你貧血暈倒了!”
掛完了水,夏緔重新來到雷謹晫的病房,卻被守在門口的吳良給攔住,“夏小姐,你好些了沒?”
夏緔稀裏糊塗地點了點頭,“晫表哥他……”
“哦,首長他睡了!”
“他有沒有說過找我什麽事?”
吳良搖了搖頭,“這我不太清楚!”
一家比較隱蔽茶館的包廂裏,雷戰看著端坐在他麵前的溫婉女孩,笑的和藹道:“小緔啊,能確定是她嗎?”
夏緔搖了搖頭,“我看到的是冷魅,並沒有看到小葉,不過,錄音筆和錄音器沒了!”
雷戰眼底閃過一道精光,“哦,被他們察覺了?”
夏緔再次搖頭,美眸閃過一絲苦澀,“不是,可能是晫表哥拿走了!”
雷戰握著茶杯的手指一緊,銳利的老眸怒色清晰可見。
夏緔感覺到他的怒氣,心底有些害怕,“姑父,既然能肯定魅少就是小葉,為什麽……不直接抓起來交由軍事法庭處理?畢竟隻要抓到了人,要求他驗dna或是驗證指紋,性別什麽的,他想瞞也瞞不住,我就不相信,她還能變性不成!”
雷戰搖了搖頭,“你不懂!”
冷魅這個人,他已經緊緊抓住了京都甚至幾個相鄰城市的經濟命脈,不管是黑道還是白道,幾乎可以一手通天。
京都這個權利集中地,百分之七十的官員收過他的賄賂,被他控製在手裏,而且還都是些高官,可恨的是他們又查不到絲毫的證據。
他自己的勢力就已經如此厲害,製衡著他們的手腳,更何況還有一個十分棘手的同盟會,另外最麻煩的是,他還是美國華裔戶口。
牽一發而動全身,動了他,若是不能一次性將他扳倒,那麽,整個京都都會動**不安,經濟不穩,官員大洗牌,這樣的重創,他承受不起這個責任。
夏緔的突然造訪,令平靜下來的別墅再次陷入低迷的氛圍中。
黛夫人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麽,可是金玉葉在她眼底,明顯能看出淡淡的憂愁,有時候夜深人靜時,甚至能聽到她低低地啜泣聲。
對於這種情況,金玉葉也很無奈。
天下父母心,夏緔是媽媽的女兒,是她虧欠了多年的女兒,她不能也沒資格去要求媽媽不認她。
而且,媽媽是一個女人,她不可能和哥哥一樣那麽理智,當年她能選擇放棄她,並不代表她還能狠心地放棄第二次。
當初就是因為害怕麵對這種兩難的局麵,所以她和哥哥一致選擇瞞著她,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夜涼如水。
雷家書房裏,雷戰坐在舒適的紅木椅上,他看著對麵的雷鈞桀,語氣嚴厲而認真,“鈞桀,魅少是小葉這件事,你也知道?”
雷鈞桀挑眉,漫不經心地邪笑,“爺爺,你看魅少哪裏有女人的樣子?”
雷戰沒說話,精銳的老眸直直盯著他。
屬於上位者的無形威壓直逼而來,雷鈞桀被他盯得背脊發毛,他摸了摸鼻子,語氣裝作若無其事地輕鬆道:“我說爺爺,你咋就死抓著姓金的那女人不放呢?一個死了的人,還有什麽好追究的!”
雷戰眼神移開,他拿起桌上一個牛皮袋,“啪”地一聲,扔到他麵前,“看看吧,這是我從你二叔辦公室保險櫃裏找到的!”
雷鈞桀拆開瞧了眼,正是雷謹晫刻意掩藏下來有關於雷謹強車禍的文件。
看到最後的總結,“蓄意謀殺”幾個字,雷鈞桀眼睛突地紅了,眼底深處滲滿了暴戾之色,“二叔是不是知道誰是幕後黑手?”
“同盟會,另外,景少極有可能就是同盟會少主,而你口中的小葉,若我猜的沒錯,她應該就是同盟會前任少主龍星魂的女兒,現任會長的孫女!”
當年龍少夫人懷了八個月身孕,這件事他們都知道,若是她生下來的話,那孩子極有可能交給了她的貼身女傭,也是當時金成嶸的老婆,這樣一來,就不難猜出,那孩子為什麽會在金家長大了。
雷鈞桀沉默著,心底很難消化這個消息,這對他而言,絕對是天大的諷刺。
“鈞桀,我們軍方和同盟會鬥了二十幾年,大大小小的戰役不計其數,他們恨我們雷家人入骨,如今你父親死在他們手上,你媽媽現在還躺在病**當活死人,這口氣,你確定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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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還好今天木有斷網~二更奉上,妞兒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