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決鬥(上)

。“我沒有白幻幽將頭深深地玀進他溫暖的胸膛,’落寞地歎息。家,她還有家麽?低低的發出笑聲,不可自拔的,卻又像是帶泣意般繼續道“……我……我沒有家。”

歐陽聿修從不知道這些,他也不知道自己會莫名的對一個善良的女孩如此冷酷,難道就因為簽約前他曾對她說“尊重對方的私人空間”麽?

“每天,空氣中彌漫著飯菜香味的,傍晚,會亮起一盞燈等候的,不就是家麽?”歐陽聿修依舊微笑,隻不過那微笑似多了一分自責“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的未來,何去何從,但隻要你願意,在你搬走前,huā園裏開滿了藍色鳶尾huā的小屋,就是你的家。”

白幻幽的心好像被什麽東西一下子掏空,她呆滯地望著他,突然撲到他懷裏失聲痛哭“歐陽大哥謝謝你嗚對不起都是我的

……”歐陽聿修聽著她這樣亂七八糟的話,緩緩的閉上了眼眸。如果不是今夜跟著她走出來,如果不是塞裏斯波瑞善意的提醒,這個孩子,到底要多努力才可以抑製淚水,才可以在讓她放下戒備的眾人麵前,露出甜美可愛的微笑。

“別哭了,否則,疼得不止是嗓子還有你的眼睛。”歐陽聿修慢慢放開她,聲音如和煦的暖風,帶著勸誘的味道“來,先把眼淚擦幹,然後,趁熱將奶茶喝了。”

“嗯。”白舟幽點點頭,不好意思地掏出手絹擦了擦小huā貓一般的臉,然後訕訕道“襯衣,我會在上學路上,送去幹洗的。”

歐陽聿修低頭看了眼被她哭得一團糟的襯衣,而後伸出手揉了揉她頭頂的碎發“不是要你臥床休息麽,我會替你將假條交到教務處的。”“不不行啊!”白幻幽語無倫次地解釋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些什麽,隻是刻在骨子裏的某些根深蒂固的習慣永遠也無法改變。“我還沒暈倒,那就意味著我還能去聽課。而且,今天會將期末的課題公布出來,如果我不去,也許就聽不到關鍵詞了。”“你沒有要好的同學,讓她們幫你……”白幻幽咬著嘴唇,怯怯地搖頭“我我不擅長與人交際……”“可我看鎮裏的鄰居們都很喜歡你。”“那是因為歐陽先生是好人。”

歐陽聿修好笑地看著她“一會兒先生,一會兒大哥婁到底是什麽啊?”

“歐陽歐陽大哥”白幻幽低下頭,露在空氣中的耳尖,緋紅一片“鄰居們都是很善良很和藹的人,他們愛屋及烏,所以也就包容了我的笨拙與愚鈍。”歐陽聿修想這個孩子,不但有羞澀的一麵,還有自卑的一麵。

他微笑道“既然這樣,那我這個好人就代替公車送你去上學吧。”

“讀?”白幻幽猛地抬起頭,連聲道“不不不不不,顧大哥很忙我自己可以的。”

“那也不用連著說五個“不,吧!”歐陽聿修輕笑著,如春日最柔的水波“好了,先躺一會兒,安靜的睡一覺,多留些體力給自己。”

白幻幽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會陪著你的。”歐陽聿修明白她的躊躇所以,他柔聲道。

“對不起”白幻幽神色漸漸染上一片青灰,秀眉扭成結,痛窒的咳嗽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不該生病,她不該耽誤他的睡眠時間她不該不該因為他陪伴生病的自己就如此欣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似是聽到她心底滿是哀慟的聲音,歐陽聿餑拍著她的背,順調她孱弱的氣息“若是覺得對不起照顧你的人,就早些睡吧。”驀然用手臂擋住眼眸,仍是止不住淚水,滴滴滑落,白幻幽抽噎著點點頭,緩緩躺下。不要再給她可敬的房東添麻煩了,她隻是有些發燒而已,過去,吃些藥也就好了。現在,又輸著液,打著針,想來,明日,就算不能痊愈,也應好上大半吧。

隨手替她蓋好毛毯,歐陽聿修淡淡的聲音讓人不由得心放暖“晚安,幻幽。”

“晚安,歐陽大哥。”也許是哭累了,幻幽很快就沉沉睡去。

窗外的寒風似乎輕緩了一些,不再像剛才那般哀嚎著呼嘯而過。

歐陽聿修默默地看著那張蒼白無助似乎盡寫滿了愁悵淒意的小臉,平日裏,在他的麵前,甜美的容顏上滿是天真和羞怯:偶爾,在學校遠遠地看著她,卻是冷冷的從人群中穿行,眉語間似帶著冰huā,寒氣入骨,仿佛一切都與她無關。或許,是過早的失去雙親,讓她的情緒一直蘊含著無邊的落寞寂寥。

就在這時,白幻幽突然蹙起眉,哀傷地囈語著“對不起錯,………,對不起……”

歐陽聿修緊緊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手。努力將溫暖和力量傳遞給她…另外一隻手,輕輕撫過幻幽紅腫的眼睛,指尖緩緩拭去了她眼角的淚珠,動作輕的如羽毛下落一般”“真是個傻孩子,生病,怎麽會是你的錯呢?”努力地盛開雙眼,看到眼前明亮的天空。那是風後初晴的光輝,比閃耀的寶石更加亮澤,浸在這樣溫煦的陽光裏,白幻幽溫暖的想掉眼淚。

敲門聲驀然響起,她咳嗽了幾聲,輕道“請進。”

歐陽聿修端著早餐一進門,就見到白幻幽呆呆的坐在**。“感覺怎麽樣?”他將手裏的早餐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坐下。

“好多了”白幻幽轉頭怔怔地看著床頭的鬧鍾,大約三分鍾後才反應過來,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半了。“天呐天呐天呐!”她立即跳下床沒想到她竟然睡得這麽沉,竟然連鬧鈴都沒有聽到。隻是,當她的手握上門把時,腰間忽然傳來一股力度,迅速地將她轉了個身。

“報紙和牛奶我已經幫你送過了。

”歐陽聿修嘴角含著笑,聲音輕柔,卻叫白幻幽耳廊上的血管突突地跳了好幾下。

他與她,相隔那麽地近近到可以聞見他的呼吸,如寒竹似猗蘭,撲打在她的臉上。幻幽心中一慌,反彈性地瑟瑟往後一退,微欠身疊聲道歉“對不起,是我耽誤了歐陽先生的晨練,對不起。”

“叫我歐陽大哥就好。”歐陽聿修暗自沉了一口氣,伸手撫過她的頭頂,笑道“快去洗漱吧,否則,早餐就涼了。”

白幻幽猛地抬頭,黯淡的眸子忽地大放光彩,揪著他的衣袖,放低了聲線“我真得可以叫你歐陽大哥麽?”“當然可以。”灰重的影子暗淡了眼前的眸光歐陽聿修凝視著麵前的白幻幽,她看起來臉色蒼白,眼圈隱隱泛著青色,像是睡眠不足,略顯疲憊,眸裏卻又透著倔強。這一刻,她像極了那個人,那個認真而又拘謹的女子。

洗漱完回到房間的幻幽吃得極緩慢隻是簡單地吃了幾口便擱下勺子,碗中的蔬菜粥還有大半未動。看著纖細甚至稍嫌清瘦的她端著托盤準備下樓,歐陽聿修搖搖頭,從她手中接過托盤“時間還來得及,再躺一會兒,不過千萬別睡著了,否則,出門的時候,會著涼的。”“我去洗吧,歐陽大哥又是送報紙又是做早餐已經很累了。”歐陽聿修好笑地抬起左手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右手的托盤穩穩地平放在掌上“我又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大小姐,做這點事怎麽會累著。”幻幽偏頭望著他,用仰望的角度,晨光映在她落寞的瞳仁裏。深歎一口氣,像是要將胸腔裏沉悶的氣息悉數傾吐而出。她彎唇微笑“謝謝歐陽大哥。”

在距離學校還有幾米的十字路口,白幻幽提前從歐陽聿修的車上下來,因為,她不想給身為講師的他帶來任何麻煩。陽光雖然明媚,但冬日的寒風依然凜冽如刀。公交站牌下,男女老少數人在寒風裏翹首以待。剩下的路,用走的吧,白幻幽這樣和自己說。

抱緊了身子,移動著有些麻木的雙腿,人海車流從眼中一一掠過,都敵不過心頭那份茫然。陡然間心裏一陣難受,滴嗒一聲,一滴淚禁不住掉了下來。她看到街邊的電話亭,終是忍不住走了進去。她沉頓了一下心緒將聽筒拿起擱在耳邊,手指輕移,緩緩摁下熟記於心的電話號碼。

“歡迎致電風雲國際,請直播分機號,如需人工服務,請按星鼻鍵。”陌生的嗓音,熟悉的話語,還有,與往日相似的疏離與遙遠。對那午人而言,她隻是一個陌生人,沒有任何東西能證明她是誰。又或者,她從來都隻是一個懂事的,乖巧的、順從的好女孩。

這樣就足夠了,她不能也不可以再繼續任性下去。有關往事,是該忘了吧,那些注定了不屬於自己的生活。

掛上電話,推開玻璃門,有車子從身邊疾馳而過,掀起陣陣冷風,卷落了眼角凝著的淚,如雨熙鈴。

她討厭這樣的自己,脆弱,怯懦。就好像某些人,以為離得遠,便不會再相見。以為時間一久,那些初長的情愫便會枯萎。卻發現原來世界有時候真的很小,1小到隻需一抬頭,那人便從天而降,枯樹又逢春。

來到學校,白幻幽淡淡地和相識的同學打招呼,禮貌且疏遠。習慣性地挑了第二排的座位坐下。在她的斜後方,坐著菲奧娜以及她的兩個跟班。

下課後,白幻幽收拾好桌上的書本和筆記,正準備離開,突然,有人在她身後如此說道“*心a,昨天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