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烈心裏發笑,兩億美金,這算是整個高盛在中國最大的手筆了,而且參股百分之十六,也就意味著高盛將整個恒星控股高估了十倍,這就是所謂的溢價,市盈率十倍。

可恒星控股真的值那麽多錢嗎?或許幾年後會吧,現在的價值肯定會低於查爾斯的測算結果。這都源於查爾斯的基礎資料的準確性,戴斯琳找私家偵探遞給查爾斯的資料,那可是徐烈刻意安排的。

徐烈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倒讓查爾斯有些著急,作為一家風險投資基金的地區負責人,每一年都會有一定的額度需要花費掉,而這兩億美金,幾乎可以算得上中國地區的全國額度了。

他也是費盡了口舌,又找了好幾家數據推算機構,讓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不同的數學模型進行推演,然後再拿著這些結果去總部溝通,才得到現在的結果。

“事情我會讓別的人去和你談的,希望我們有合作的機會。”徐烈站起身,握住了查爾斯的手,嘴角露出一絲迷人的微笑。

查爾斯和戴斯琳都鬆了一口氣,徐烈總算是鬆口了,他們這一趟沒有白來。

“你說的那個人是張秋張總嗎?”戴斯琳喝了一口紅酒,臉泛紅暈地問道。

“不是,”徐烈搖了搖頭,想起為了不讓自己尷尬而留在宋州的謝靜,“我會讓她打電話給你們的……”

“徐烈!”舷梯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讓徐烈嚇了一跳。等他轉過頭看見走上來的人的時候,驚喜莫明的衝了過去,“你小子終於舍得回來了嗎?”

穿著一件紅白格子相間的襯衫的蘇魏像是什麽也沒變,除了越來越好的氣色外,看上去和半年前沒有太大的變化。隻是氣質……氣質更加地沉靜了。

“有些事總要麵對的。”蘇魏笑了笑,抱了抱徐烈,然後手一擺,指著旁邊問道:“這兩位是……”

戴斯琳和查爾斯都沒見過蘇魏,隻是見徐烈那麽看重他,自然也認為是不可重視的角色,忙站起身自我介紹。

“查爾斯?中國高盛的總裁?”蘇魏神色不動地問道。

“正是在下!”查爾斯操著一口不熟的中文笑道。

太陽慢慢地升起來,沙灘上醉了一夜的人也開始爬起身,人人看見對方狼狽的模樣,都是哈哈大笑,全然沒有什麽上下級的分別,都像一樣的年輕。

“蔣琪呢?”徐烈把煙遞過去,蘇魏擺了擺手:“戒了。”

徐烈哭笑不得,以前認得的那個蘇魏可是個老煙筒子,現在……

“她國慶有同學聚會,我就不讓她來了。”蘇魏說到蔣琪的時候,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你爸呢?”一直都沒見到蘇建業,徐烈倒也沒有打電話去催促。

“他啊?”蘇魏搖頭笑道:“你也知道這幾天是什麽日子,你覺得他會有時間嗎?”

徐烈點了點頭,建業電腦的熱銷期是可以期待的,蘇建業沒時間過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公司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有什麽打算?”徐烈吸了一口煙,問道。

“暫時還沒什麽打算,”蘇魏轉過身,笑道:“過完這幾天我就還要趕回上海,小琪可離不開我。”

“去你的吧,我看是你離不開蔣琪吧,看你這張嘴臉,就跟那個,那個什麽……什麽似的!”徐烈笑罵道。

“都一個樣,不是雙方麵的事嗎?”蘇魏倒不介意徐烈這麽調侃自己。

徐烈笑了笑,突然說道:“要不然這樣吧,我最近有計劃把恒星在線的運營部調到上海,你不如去試試看吧。”

蘇魏苦笑道:“我幹得過來嗎?”

“沒試怎麽知道?”徐烈頓了頓,繼續說道:“我打算讓小靜姐過去帶一下。”

“謝靜?”蘇魏臉上的笑容非常地古怪,他指著徐烈道:“你該不是……”

“嘿嘿!”徐烈奸笑一聲,打斷了蘇魏的話……

戴斯琳和查爾斯隻在寧洲島呆了一夜,便匆匆趕去了宋州,徐烈指定的談判人就是現在身在宋州的謝靜。

蘇魏不用半天的時間就和於山、趙磊那些打成一片,至於像杜琳、韋琳和韓蕊這些很早就進了恒星的員工,自然不在話下,他們很早就見過蘇魏了,知道他是徐烈最要好的朋友。

張秋走到徐烈的身邊,手裏托著一個餐盤,裏麵裝著幾串烤熟了的魷魚:“查爾斯他們過來是……”

“還不是上回那件事,”徐烈笑道:“讓他們折騰吧。”

“是不是再考慮一下他們的條件?”張秋記得上一回查爾斯和軟銀的富田久讓過來的時候,提起過出資一千萬美金參資新恒星的事。當時新恒星的現金流非常的充足,而現在,由於開店速度加快,現金流也有些吃緊。

主要還是因為加盟店的迅速擴張,帶來的管理成本的上升,以及管理上的壓力。張秋和張岑都是經營方麵的人力,相比之下,張秋要比張岑更成熟一些,但像現在這樣的超速擴張,還是讓他們壓力重重。

“查爾斯提出了新的條件,”徐烈不打算把事情瞞著張秋,無論從私交上還是公義上,他都有知情權,“我已經讓謝靜去和他談了。”

張秋皺了皺眉,沒說什麽。謝靜和徐烈的關係,他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而且是在張岑之前,他不好多說什麽。

下午的時候,一些出海的漁船回來了。他們一出去就是好幾天,守在家裏的親人每天都提心掉膽的,總算把男人給盼回來了,在漁船回來的下午,沙灘上站滿了穿著蓬鬆的褲子和花花的上衣,戴著花頭巾的婦女,雙手合什為親人祈福。

漁船停在岸邊,把舢板搭上後,婦女們如同潮水一般湧了過去,手裏都提著各種式樣的水桶和水箱。

張岑好奇地跟在了後麵,徐烈當然寸步不離地扶著她,走到了漁船旁。

“大姐,”張岑指著船艙裏問道:“都是什麽呀?”

“那邊的是鮭魚,這些是鱘魚。”戴著花頭巾正在忙碌地把船艙裏的魚倒騰到水箱裏的婦女笑著說道。

接著婦女又不斷地介紹著船艙裏的品種,而且正在汛期,這次出海,可以看出她男人的收獲不少,船艙裏裝得滿滿當當的。

張岑一時心起,想要把手伸進去,被徐烈一把抓住了。他搖頭道:“小心一點……”

正說著,從裏麵跳起一條細長的東西,險些蜇在張岑的手背上。嚇得兩人都退後了好幾步。

婦女也是眉頭一揚,用方言與男人交流了幾句後,她從船艙裏取出一隻鉗子,伸進水裏把那長條的東西鉗了起來。

“海蛇?”徐烈心下一跳,驚道。

“對!”婦女取過一個有蓋的水桶,把海蛇扔了進去,飛快地把蓋子蓋上。

張岑俏臉失色,海蛇這玩意看過動物世界的都知道,可以說是世界上毒性最強的動物,一毫克就足以放倒好幾頭大象,她想起剛才的險情,心下怯怯。

婦女這時卻眉笑顏開,這東西足以抵得上小半艙的魚獲,海蛇的毒液每一克都比黃金還貴,但平時難得遇見,她男人也是瞎貓撞上死耗子,一網子下去順手上來的。

徐烈和張岑要了兩桶海鮮,拎到遊艇上,讓廚房裏幫忙處理。廚師是臨時雇傭來的,本地人,做海鮮有一手,是寧想特別介紹的。

一個小時後,利用各式不同地烹調手法調製的海鮮就端上了桌子。在頂層的甲板上,擺滿了白色的便攜式餐桌。

張秋手裏拎著一杯紅酒,站起身,笑道:“各位,這半年來都辛苦了,我代表新恒星的股東,敬大家一杯。”

徐烈端著杯子笑著舉杯示意。

這時,杜琳突然從旁邊走過來,舉著手裏的電話,低聲道:“T小組的消息,烈少,你最好聽一聽。”

徐烈含笑接過手機後,聽了不到兩分鍾,臉色慢慢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