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自作自受

夜深人靜,漏鼓聲響,趙檉身下的火炕燒的滾燙,聞著繚繞在鼻翼間的香氣又讓他心頭又是火起,內外夾攻下烤的他外焦裏嫩,輾轉難眠!

“二爺,您是不是想喝茶?”趙檉‘烙餅’的聲響驚動了趙信,他小聲問道。//百度搜進入索《》快速進入本站

“不是,這炕燒的太熱了,我快熟啦!”趙檉苦著臉說道。

“哦!”趙信探身伸手在王爺的氈墊下一摸,可不,燙的手都受不了,“二爺,你也真是,那邊是炕頭,熱了不會往我這邊挪挪嗎!”他口中責怪著,坐起身,兩手抓住王爺身下的墊子一較力將王爺連人帶被臥都給扯了過去。

“哎...”毫無準備的趙檉沒想到趙信說拽就拽,好在及時抓著了趙信的肩膀,險些和趙信來了個親密接觸。

“二爺,你沒事吧?”屋子中燭火全熄,隻有炕洞裏的劈柴燃燒閃出的亮光,趙信被王爺的驚叫聲嚇了一跳,急忙俯身查,剛躲過一劫的趙檉和他來了個臉對臉。

趙檉隻覺得心跳加快,口幹舌燥,手上一緊,“二爺,你弄疼我啦!”正當趙檉心猿意馬的時候,趙信悶哼一聲,掰開王爺抓住自己肩膀的手,埋怨道。

“哦,對不起!”趙檉慌忙鬆手,趙信不放心,下炕點亮了蠟燭,“二爺,你臉怎麽這麽紅,不會是發燒了吧,要不要我讓軍醫給您!”他一手拿著燭台一手在趙檉腦門上摸了摸說道。

“沒事,可能是剛才太熱了!”趙檉訕訕地說道,“你給我倒杯涼茶,喝了就沒事了!”

趙信伺候王爺喝了水,給他掩好被子,吹熄了燈重新躺好,這下兩人真成了同床共枕並肩而眠了。趙檉這回老實了不敢再動,卻感到身邊的趙信不時的翻身,換成他睡不著,烙大餅了。

“二爺,你誰著了嗎?”好一會兒,趙信忽然輕聲問道。

“嗯,睡著了!”趙檉含糊地回答道。

‘噗’趙信笑了,“睡著了,還能聽到說話!”

“我說的是夢話!”趙檉也覺食言,笑著說道。

“二爺,咱們都睡不著,你給我講個故事吧!”趙信翻身麵對他說道。

“我可不會講哄孩子睡覺的故事!”

“討厭,我比你還大幾歲呢,誰是孩子,我把你哄大的還差不多!”趙信嬌嗔道。

“那你給我講個故事,哄我睡覺啊!”

“二爺欺負人,我讓你講故事,怎麽現在成了我給你講故事,我聽說你在宮中講故事,把宮中的娘娘、皇子、公主都給迷住了,可你知道嗎,我們天天在宮門外一天天的候著嗎?”趙信嘟著嘴說道。

“嗯,我聽明白了,這是找我後賬呢,不給你講,這個天大的人情便欠下啦!”趙檉今天狠下心來想疏遠他,沒想到卻無論如何也硬不起心腸來!

“然也,今天就算是還賬啦!”趙信隔著被子碰碰王爺嬌聲道。

“好吧,那我就給你講一個!”趙檉忽然心中一動,便答應了,他這些年,除了練了副好身板,就數這張嘴了,哄這個蒙那個,堪比前世中央電視台那些名嘴了。

聽王爺答應了,趙信又往這邊挪了挪,眨巴眨巴眼睛,聽王爺講故事,“話說東晉時期,浙江上虞縣祝家莊,玉水河邊,有個祝員外之女英台,美麗聰穎,自幼隨兄習詩文,慕班昭、蔡文姬的才學,一心想往杭州訪師求學,祝父思慮再三應了,祝英台便喬扮男裝,遠去杭州求學...”

“英台女扮男裝,途中與赴杭求學的書生梁山伯,一見如故,相讀甚歡,在草橋亭上撮土為香,義結金蘭,二人來到杭州城的萬鬆書院,拜師入學。從此,同窗共讀,形影不離...”大家一聽就知道這是梁祝的故事,可宋時這個故事雖有記載,卻還未完善。

“英台深愛山伯,但山伯卻始終不知她是女子,隻念兄弟之情,並沒有特別的感受...梁祝分手,依依不舍...相送途中,英台不斷借物撫意,暗示愛情,山伯不解其故...梁山伯家貧,未能如期而至,待山伯去祝家求婚時,祝父已將英台許配給太守之子,美滿姻緣,已成滄影。二人樓台相會,淚眼相向,淒然而別...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穴!”

“後梁山伯被朝廷詔為縣令...然山伯憂鬱成疾,不久身亡,遺命葬九龍墟....英台被迫出嫁時,在梁山伯墓前祭奠....風雨雷電大作,墳墓爆裂,英台翩然躍入墳中,墓複合攏,風停雨霽,彩虹高懸,梁祝化為蝴蝶,在人間蹁躚飛舞...”

“二爺,二爺!”趙信淚眼朦朧地輕聲叫了兩句,卻發現王爺已經發出了微微的鼾聲,沉沉地睡去,“二爺今天為什麽會給我講這個故事,難道他已經知道了一切,是在暗示我什麽...”

“如果說出一切,王爺即使想將自己留在身邊,皇上、娘娘、還有何師傅、黃大官,還有眾兄弟他們也不會允許自己留在王爺的身邊,也許連相見的機會都沒有了,可王爺的意思是什麽呢?”趙信思前想後,依然難以決斷,身子卻不由的向王爺那邊挪了挪,手臂輕輕的搭在了他身上,將臉埋進了王爺的懷裏,仿佛這一刻王爺直屬於他一個人。

過了臘八,全軍再次開拔,趙檉連騎馬的權力也被剝奪了,這是大家一致商討的結果,說起來也全都是為了王爺好,必將他的馬車修的如保險櫃,坐在裏邊比拋頭露麵安全地多,於是這回趙檉除了拉屎撒尿都要坐在車中,嚴禁他隨便下車,更不允許單獨活動。為了給王爺消除旅途的寂寞,何去非和黃經臣兩個老頭都擠進王爺的座車,他們還有一個目的,就是為王爺講授為官之道。

大家都知道王爺雖然官不小,但是卻未坐過衙,主政一方,雖然臨時辦過幾天差,卻也是遊戲的成份居多,對官場的規矩也是一知半解。現在掌管一路軍政,不知道多少人著呢,如果還任其像過去那樣胡鬧,遊戲官場,雖說礙於他的威勢,別人不敢拿他怎麽樣,但是畢竟遭人笑話,他們這些當師傅的臉上也無光,還得落下個教徒無方的名聲,真闖了禍,也是先拿他們頂缸,於是何去非認為還是有對王爺教導一番的必要。

趙檉雖然心中不願,但是誰讓自己嘴賤,跟趙信開玩笑不說,培訓時還跟他們講薩達姆躲避美軍搜捕時的先進經驗來著,現在晚上睡覺一宿挪幾回窩那是正常,如今老師也跟著湊熱鬧,可又怨得了誰,老師也是自己挑的,自己想方設法給騙來的,這都是自作自受啊!

何去非先從經略安撫使的權力講起,一番講解後,趙檉發現自己從前太樂觀了,這經略安撫使的權力雖然不小,但是卻是有條件限製的。軍事上,對那些管下的將官如得到中央批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調度諸將,但是卻無權自行處置兵將的,即使這些人均受其節度,他要行使這項權力都是要經過朝廷詔準的。

與其他各路經略安撫使之間也是合作的關係,但也隻限於戰時,可在執行中也是問題重重,各路經略安撫使之間沒有相互隸屬的關係,又由於路分的差別,這種合作也往往流於表麵,並不協調,見死不救的現象也不是沒有,趙檉深深的感到將來到了西北還得靠自己。

和其他路的合作存在問題,在自己所轄的本路也是難以為所欲為的,那裏還有幾個婆婆呢,路級政府相當於現在的省部級,可在本路還有幾個中央設置的副部級單位,包括倉司――提舉常平司、憲司――提點刑獄司和漕司――轉運司,這些單位除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外,都有監督上下級的權力,可以隨時向皇上稟報他們的違法行為

首先表現在對其的軍政權力的監督方麵,雖然中央授予了安撫使處理軍政機密問題的特權,但是也要處於這些衙門的監督之下,出現冤濫的情況,監司也是有權舉報的;其次在人事職能方麵,安撫使舉薦的人上報之時也要讓各監司過過目,是否得當;最後是財物上,中央政府為補充軍費往往允許軍隊進行回易,如果在回易中出現違法行為,提點刑獄司就要行使彈劾的權力。當然他們之間的合作是主流,在軍費的籌備和措置上,共同捕盜捉賊上,監督執行中央的命令上都有著合作的空間。

“老師,大官,咱們現在回京還來得及嗎?”聽完兩個人的第一課,趙檉揉揉鼻子苦著臉問道。

“王爺怎麽會有此意?”何去非和黃經臣對視一眼,不解地問道,過去吵吵著要去西北的不是你嗎,怎麽走到半路上又要回去啊。

“規矩這麽多,這個不行那個不許,到了那就像隻被拔了牙的老虎,捆住手腳的好漢,能有什麽作為,還不如趁早回京享福去吧!”趙檉不滿地喊道。

“王爺,有道是‘事在人為’,事情有許多做法的!”黃經臣沒理會惱怒的王爺,笑笑說道。

“我靠,你們的意思是未達目的,不擇手段,哪怕坑蒙拐騙,逼良為娼,別當好人!”趙檉驚道。

“嘻嘻,這個王爺不是最擅長嗎!”黃經臣玩味地衝他笑笑說道,趙檉被噎得胸口發悶,自己搬石頭又砸了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