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兵逼靈州
請牢記請牢記兩人打了二三十個回合了,蕭合達已經知道眼前這人雖是女子,刀法嫻熟,控馬的技術也是極好,武藝卻不輸於男子,而他此時正如趙檉所料,成了一隻病貓,隻是憑借著多年征戰積累的豐富打鬥經驗在勉力支撐,想勝了她並不容易。
此時蕭合達聽到鐵門關失守的消息,可謂震驚不已,鐵門關一失,前方便是遼闊的平原,無險可守,以宋軍的威勢必將難以抵擋,即使能憑借高深的城牆保住靈州,那付出的代價也是驚人的。就在他心神恍惚的功夫,折美鸞抓住機會馬往前竄,兩馬錯蹬的瞬間,雙刀齊下迎麵劈了下來,蕭合達躲閃已經來不及,隻能雙手合刀上舉硬拚
折美鸞本是站在王爺身後擔當護衛,卻眼睜睜地看著他中了蕭合達的暗算墜馬,這鐙弩趙檉是頭一次見,可她卻深知其個頭不大,其威力可不小。弓弦是用兩根牛筋攪在一起,箭矢和弩機也是通體鐵製,結構異常精巧,雖然射程有限,但是五十步之內能洞穿重甲,專門用於戰場上暗算對手,更有甚者會在箭頭上喂了劇毒,中者無不喪命...
看王爺中箭墜馬瞬間,折美鸞的心像是突然被人摘走了似的,這時她才明白在自己的心中,那個曾經在深巷中舍命救她、金殿放潑與折家解圍、纏著自己教授弓箭,以及後來與折家為豐州之事對自己不理不睬的‘頑童’,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已不可替代,所以含恨出手下盡是殺招,一心要為自己的‘心上人’複仇,現在得到了機會怎肯輕易放過。
‘當啷’一聲脆響,三把刀碰撞在一起,折美鸞這次勢在必得,傾盡了全身的力氣,蕭合達雖然勇猛,此時已到了燈枯油盡之機。雖然擋住了這一刀,但是也耗盡了全身的力氣,被震得虎口開裂。口吐熱血,伏在馬背上抱鞍而過,要不是他將自己綁在馬上,恐怕已經墜馬。
“休走!”折美鸞得理不饒人。可兩馬交錯而過,喪失了補刀的機會,隻見折美鸞兩腿用力一夾馬腹,雙刀入鞘,手一帶韁。戰馬人立而起,她這時已經摘下雕弓,搭上雕翎箭,擰身回射,這幾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忠勇軍眾人都喝了聲彩,就這幾下子。大家自愧不如。他們人中也許隻有自幼習射的高寵能做到。
箭似流星趕月正中蕭合達後心,直沒箭羽,這箭居然射穿了蕭合達的兩層鎧甲,可見力道之足。折美鸞這時已經回過馬,抽刀在手,打馬追上蕭合達。一刀將其梟首,可憐一代猛將落得身首異處。命喪他國!此刻戰場上也平靜下來,折美鸞帶來的家將那也都是精銳。想想他們以武傳家,百年征戰,手下怎麽能沒有點能征慣戰之士,而趙檉的近衛營也盡是百裏挑一的勇士,戰力非凡,這點殘兵敗軍早就被收拾的幹幹靜靜。
折美鸞打馬回到陣中,隻見王爺在人群中笑吟吟地看著她,怔了一下,飛身下馬撲到了他的懷中,“王爺,我以為你...”她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喃喃地說道。
“嗬嗬,你以為我死了,所以殺他為我複仇,可此時我沒死,蕭合達卻死了,死的是不是有些冤枉啊!”趙檉將她擁入懷中,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說道。
“王爺,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當時我真的認為你中箭了呢,我是不是很傻啊?”折美鸞聽到大家的笑聲,趕緊從王爺的懷中掙脫,躲在了趙信身邊,羞紅了臉低著頭說道。
“哈哈,是夠傻的...”趙檉被折美鸞的憨樣逗得大笑著說道,不過這笑聲卻是真心高興,這個妞看來是死心塌地的愛上了自己,可看看邊上的趙信,有有些喪氣,這個妞什麽時候才會向自己坦白呢?
接到豹將奪占城門的消息後,接替王爺指揮的趙仁立刻調兵遣將進到鐵門關下,而鐵門關兩名主將一死一逃,城中群龍無首,軍心不穩,趙仁立刻把握住機會命令全軍發起猛烈攻擊。在忠勇軍的全力攻擊下,留城的夏軍很快不支,潰出城去,尾隨著嵬名安惠的足跡向靈州方向逃去!
趙檉這次沒有例行休整,而是命令全軍出擊,追殺潰軍,過了鐵門關,翻越了青嶺,便進入了河套平原,這裏再無險隘,距靈州城不過二百裏,河東軍晝夜兼程,以急行軍的速度追擊。兵敗如山倒,鐵門關潰軍再無法組織有效防禦,在河東軍的日夜追擊下,得不到片刻安寧,被一次的迂回、穿插切斷後路,在通往靈州的大路上遺屍百裏,兵仗器械丟失殆盡。
八月初三,河東軍經過兩日追趕,終於兵至靈州城下,而前腳到的嵬名安惠這次吸取了鐵門關的教訓,對尾隨而來的西夏潰兵閉門不納,以防再被宋軍借機襲城。數千潰兵在城下哭號,哀聲震天,苦苦哀求,終無法進城,被河東軍盡殲於城下,全城肅然...
靈州建於漢,北魏稱為薄骨律鎮,後複改為靈州;西魏改置靈州普樂郡;北周時改為靈州、靈武郡;隋改為靈武郡,駐回樂縣,複置靈州,朔方節度使駐此,天寶初改曰靈武郡,後又改為靈州。
靈州位於夏州的西側,倚負賀蘭山,帶引黃河,地位衝要,是唐、宋時代西北邊疆的著名重鎮。在靈州的西麵,是我國古代通往西域的要道——河西走廊,靈州的西南麵,則是吐蕃部落分布地區。因而靈州成了漢、回鶻、吐蕃和黨項各族勢力爭奪的焦點。
宋初李繼遷叛宋,率五萬精兵一舉攻克靈州,因繼遷被北方的遼國封為西平王,逐改靈州為西平府。他非常喜歡靈州的山川形勢,認為“西平北控河、朔,南引慶、涼,據諸路上遊,扼西陲要害,若繕城浚濠,練兵積粟,一旦縱橫四出,關中莫知所備。”
因為西夏原來的根據地銀、夏一帶,東南是北宋王朝領土,東北為強大的遼國,軍事上易受威脅,也不利向外擴張。而靈州地區水草豐美,地繞五穀,而且是軍事實力相對較弱的回鶻、吐蕃等民族的活動範圍,便於向西北方開拓疆域。
再一個靈州地區據諸路上遊,扼西陲要害,其地理位置比銀、夏一帶優越得多。靈州是當時西北地區的交通要衝,有四通八達的道路網。晚唐以後,絲綢之路,主要通過靈州走向西域。另外靈州農牧業發達,土地肥沃,物產豐美,俗有“塞上江南”之美稱,得黃河灌溉之利,旱澇保守有建都的優越經濟環境。
所以靈州兼備了建都的自然,經濟、軍事條件,李繼遷第二年便從夏州遷居靈州,在此修城挖壕、練兵積糧、大興土木、建造宮室宗廟,直到其子李德明後來再次遷都興州前後待了十八年,西夏兩代國君在靈州苦心經營,從曆史史實上理解,實乃真正意義上的西夏這個地方政權的都城。
趙檉到達靈州並沒有急於攻城,而是離城五裏下寨,加固營寨,對靈州圍而不攻,隨後遣兵占領周邊村鎮,征收糧草,做出了一副打持久戰的模樣。他的這番舉動卻讓西夏君臣在夏州的攻守上產生了分歧...
一方認為宋軍對靈州圍而不攻,不是因為後繼無力,而是要圍城打援,以逸待勞,殲滅興慶府最後的軍隊主力,不要隻看到靈州危機,還要看到京師興慶府,那才是他們終極的目標。而興慶府城高池深,易守難攻,隻有先消耗了興慶府的有生兵力,才能順利攻克京師。因為宋軍知道若馬上就攻下靈州,我們就會把兵力集中收縮在興慶府內,恃城拒守。興慶府有堅守之利,再有這大軍,縱是宋軍凶猛也是難以攻克的。
反之,靈州為中興府屏障,他們若對靈州圍而不攻,則我們終究不能冒著失去靈州的風險,而必然會出兵增援靈州。彼時興慶府的援軍遠途奔波而來,宋軍則已養精蓄銳完畢,正可以逸待勞,一舉將其殲滅。而靈州城的守軍若看到援軍戰敗,心知已無援兵可以仗恃,隻能開城門投降。那時宋軍將我們最後的主力殲滅,靈州又失,興慶府無力防守,隻能束手待斃,豈不中了宋軍一石二鳥之計。
另一方卻認為,宋軍圍而不攻是因為他們長途遠征,兵疲馬乏,糧草不濟,一是等待後方調運糧草,二是兵力不足,是待陝西軍攻克靈州川合兵後再發起進攻。所以應該先以小股軍隊輪番騷擾宋軍,斷其糧道,大軍主力堅守城池,同時調集興慶府精銳出援靈州,趁宋軍河東軍兵力匱乏之機,先行殲滅或將其擊潰,那麽攻打靈州川的陝西軍見無法合兵必然退卻,靈州之圍遂解,河南之地便可收複,滅國之危可解。
就在西夏君臣對增兵的利弊爭論不休的時候,靈州又傳來宋軍河東軍突然分兵控製通往靈州的黃河渡口,同時遣兵攻擊靈州川上的耀德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