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8 章 很有研究
“你是在替楚家站隊……還是『逼』楚家站隊?”
楚南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又若無其事的坐下隨意的敷衍著李治。
楚安臉『色』微變,出身楚家,背後還有郭家,自小被嚴厲的教導,眼光還是有的,隻是平日不好拒絕了太子殿下的邀請,楚原也從沒有指點過什麽,如今被楚南點出來,下意識的看了遠處的楚清一眼,默默的低下頭避過李治的目光,楚家兄弟五個,如今三個都在太子殿下的私宴上,傳揚出去,不是太子黨也是太子黨了。
李治隱約看見楚南和楚安說了句什麽,接著楚安久沉默了下來,但是這種事自然是不能問的,也隻得按下心中的疑慮和剛剛心中的怒氣,強笑著對楚南說的:“還沒恭喜楚公子呢,六品的禮部員外郎啊,又恰逢百國來朝,平步青雲指日可待啊。”
楚南好似還在記恨太子近侍張公公,不鹹不淡的說道:“我也是學識淺薄的很,也不知道陛下為何挑我當差,也就隨便幹著吧。”
nnd,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丫的這就是了,如今太子廣納賢才,朝中大臣也隻敢小心翼翼的私下接觸,搞到現在明裏的勢力竟然隻有幾個還不成器的書生,在座的除了家世,都還沒得什麽功名,得了六品的員外郎還這副姿態,不是指著和尚罵禿驢麽?
李治臉『色』也有些發僵,但是自幼鍛煉出來的城府還是讓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滿,笑著問道:“哦,不知道楚公子可做好準備了?據本王所知,那些番邦禮儀風俗都是極其特殊,大多數都是不通教化,往年接待外使的官員都是叫苦不迭啊,最後即便出了力還難討好。”
楚安對喝酒沒什麽特別的喜愛,但是仙兒時常從家裏偷了上等的茶葉出來,一時間也就養刁了嘴,喝了幾口就皺著眉頭放下,滿不在乎的說道:“具體的自然有禮部熟悉舊例的官員負責,有什麽可擔心的?”
郭審言忍不住冷笑出聲,諷刺道:“楚大人可真是說得輕鬆,若是真這麽簡單,禮部就不會年年被陛下下旨責罰了?那些番邦屬國再也不通教化,也算是我大梁子民,總不能讓外邦小視了我天朝上國。”
楚南眉『毛』一跳,又滿不在乎的低下頭繼續喝茶,裝作沒聽見郭審言的話。
郭審言見眾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什麽,微微有些得意,有意賣弄道:“楚公子平日隻顧著作畫『吟』詩尋花問柳,怕是對百邦來朝的事情不甚熟悉吧?你可知道此次來朝的總共有多少番邦?所來的外使又都是什麽身份?應當以如何的規格接待,又該給外使多少回禮?所來有外國、有番邦,與我大梁關係有親疏遠近,來的使者身份也是有高有低,彼此之間也是有恩有怨……這些,楚大人可有想過?”
最後卻是在楚大人三個字上放了重音,諷刺宿敵又能賣弄學問,真是爽快的很!
楚南驚疑的看了郭審言一眼,卻沒有絲毫羞愧的表情,坦然說道:“我才懶得管這些。”
郭審言忍不住笑出聲來,看了看在座的眾人,見眾人臉上也是帶有鄙夷的意思,搖搖頭意味深長的問道:“楚大人這麽說……可是將陛下的聖旨當做兒戲?”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李治、楚安,就是李礫、孫冕都是臉『色』微變,話怎麽說都可以,若是扯到聖旨就不能兒戲了,主人李治不說話,一時間也沒有人敢開口岔開話題。
楚南端起茶盞,手臂放在桌上微微的晃動著,眼神盯著茶盞裏的茶水,笑著說道:“陛下的旨意我聽的清楚,隻說要我負責接待外使,卻沒說讓我費盡心思的去理解什麽外族禮節,你是惡意揣測聖意還是覺得你有資格替陛下做決定?”
眾人對楚南和郭審言之間的恩怨都是知道的,卻沒有想到一見麵就是暗流湧動,就是幾句話功夫已經扯到了梁帝,即便有親疏遠近,這時候也沒有人敢站起來指責哪個,一個個都縮著頭胡『亂』的和身邊的人寒暄,卻都在留意著二人的交鋒。
郭審言臉『色』變了幾遍,卻說不出什麽,畢竟當初梁帝下旨的時候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即便楚南真的睜著眼睛說瞎話也沒有人敢去找梁帝求證,楚南這麽一個曲解聖意的大帽子壓過來卻?真的可大可小,可以當做一句玩笑,認真起來按個罪名下獄卻也合乎法規的。
這時候有資格說話的卻沒有幾個,但是太子李治是絕對夠資格的,看楚南似笑非笑,也拿不準楚南的意思,雖然心下惱怒,但是該拉攏的還是要拉攏的,至少禮賢下士的姿態要擺出來,笑『吟』『吟』的對楚南說道:“審言也是擔心你出了岔子讓父皇責罰啊,也是一番好意,來來來,喝茶喝茶。”
楚南點點頭,好似接受了太子的調解,這讓李治心下微微放鬆,怎麽說自己都是太子,說的話還是管用的,剛要說什麽就見楚南又看向了郭審言,淡淡說道:“郭大人身在都察院,不知道曲解聖旨該當何罪?”
郭審言臉『色』發白,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指著楚南說不出話來。
楚南作為負責接待外使的禮部官員,雖然聖旨上沒說,但是為了盡好職責,多多了解外族的情況也是本分,但是郭審言卻是無關此事的外人,如今楚南一口咬定他曲解聖旨,真鬧起來為了維護皇家威嚴,至少也是革職下獄。
李治看了一眼神『色』緊張臉『色』發白的郭審言,低頭默默的喝茶不說話,剛剛楚南已經折了自己一次顏麵了,這時候再說話很可能被楚南咬住牽扯進去,雖然自信梁帝聽到連訓斥都不會有,但是名聲還是會受損的,至於楚南,如此桀驁不馴不識趣的臣子,不要也罷。
楚南冷著臉,一直看著郭審言額頭冒汗才哈哈大笑道:“郭公子何必這麽緊張?哈哈,坐啊,我也就是開個玩笑的,難道我還會因為這點小事去陛下麵前告狀不成?”
眾人聽完都長籲一口氣,也都陪著笑活躍著氣氛,一時間氣氛也不再尷尬,郭審言也趁勢重新坐下,雖然又被楚南折了麵子,但是心情也不禁放鬆了些,自己費盡心思才考上狀元,說什麽也不能再回到過去那種困苦的日子了!
李治神『色』淡淡,本想趁著郭審言的話塞個人進禮部當楚南的副手,也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插』手這次百國來朝的事情,如今接二連三的被折了麵子,對楚南也沒有了剛才的親熱,倒是和郭審言等人說起話來,不管怎麽說,郭審言雕琢一番還是可以獨當一麵的,也不能因為外人冷了手下的心啊。
楚南這時候倒是一副很好奇的參與進來,聽李治主動問起此次來朝貢的各族,自然明白是想緩解下郭審言的尷尬,郭審言也重新提起精神,緩緩的說道:“這次來朝貢是有西北的瓦賽女王提出來的,因此此次來的也多是西北各國……”
不得不說,郭審言能當上狀元才學還是有的,如今又有意在太子麵前賣弄,以此挽回剛才的顏麵,眾人聽他說起西北的情況也是興致勃勃,不管怎麽說,北伐勝了,胡人至少會安生一段時間,接下來西北就是重點了。
靖王世子也有意打消剛才的沉悶尷尬,也湊趣的問起來,郭審言得了機會自然越發得意,更加賣力的開始賣弄起來,李治也是有些驚喜,讚道:“沒想到郭公子還是很有研究啊,進了禮部真是大有用處……”說著眼神卻是望向楚南。
楚南雖然有資格提舉人進禮部輔助自己,但是還是裝作沒聽懂李治的意思,聽著聽著卻是皺起眉頭,不時的開口打斷: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如今的瓦賽女王是大梁的封號而已,她僅僅是已經死去的瓦賽國王的王後,嗯應該是瓦賽的太後,如今正牌的瓦賽女王應當是她的女兒……嗬嗬,當然,她自然是瓦賽實際的掌權者,但她不是瓦賽女王,……這個要搞清楚了……”
“錯了錯了,汗血寶馬是很好,但是絕對不適合在大梁喂養,用來武裝大梁軍隊更是不可能……嗯嗯,我知道大內皇宮有,但是你難道不知道那些馬料都是從西北運來的嗎?對對對,養可以,但是花費太大,你在大梁養一匹汗血寶馬,足夠喂養十幾匹普通戰馬了……”
“暈,又錯了,你說的撫胸禮不僅僅在西北有,在南疆也是有的……海外也有……”
“咳咳,不對不對,西北各族也是有跪拜禮的,正式的場合,臣民麵對國王的時候就得行跪拜禮……”
“怎麽可能?!西北各國都信奉雪山神廟,神廟不說話,沒有人真的敢投靠大梁的……
“你別扯了,瓦賽什麽時候投靠大梁了?如果真的上表稱臣了,那在西北就是眾矢之的……”
“暈,剛剛不是說了麽,大梁封的女王實際是瓦賽王後,在瓦賽國內,臣民承認的真正的女王隻能是已經死去的國王的女兒……哈哈,實際上就是個幌子,反正你封的女王不是真正的女王,人家完全可以說大梁搞錯了,瓦賽從來沒有稱臣過……”
“暈,你從哪裏聽來啊?這麽說完全不對,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