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城中之國
梵蒂岡位於羅馬城內，靠近蒂伯河南岸，至今已經存在一千七百多年。舒愨鵡琻
而墨菲。潘德格拉夫則是每一代梵蒂岡大主教共用的名字，就像是一種象征，一種信仰。前一任梵蒂岡大主教去世後，墨菲。潘德格拉夫這個名字就會順延到下一任主教身上，一千七百多年下來都是如此。
梵蒂岡不是最富有也不是最強大，但若是比起宗教影響力，其他兩百多個國家拍馬都比不上一個梵蒂岡！一個歐洲宗教文明的起源，信徒無數。
這樣一個城中之國，作為梵蒂岡最具影響力大主教，墨菲。潘德格拉夫的地位不言而喻。
信仰，有時也能成為一種規則！
兩個世界明明緊緊銜接，表世界無法觸及另一個世界，裏世界無法左右表世界的輿論，這是規則，掌握了信仰，這種規則就有可能打破，想想就覺得前景一片光明。
前提是，能夠把墨菲。潘德格拉夫趕下台！
身後的十幾隻吸血鬼倒吸一口氣，尤其是艾麗已經開始瑟瑟發抖，這是墨菲存在了千年的威嚴。大主教墨菲。潘德格拉夫，亦是血族親王中的親王！一個踏足親王這個領域千年之久的親王，誰都不知道，親王再上麵還會有什麽！
艾麗怎麽都想不到，自己把消息透露給那群人的後果，會是姚勁遵從內心野心的契機！
“很刺激，不是嗎？”
太美妙了，這種熱血沸騰的感覺……
大大的杏眼閃閃發光，黎易傾骨子裏就是個不要命的賭徒，她惜命，卻尤其喜歡用命去當籌碼的刺激感！
姚勁看著那張熠熠生輝的明豔臉龐，果然，他們是一類人！舌尖上似乎還殘留著香甜的滋味，讓他不可抑製的想要更多……
“班長大人，你覺得這樣的籌碼夠了嗎？”
“就算不加上我，你也會去做吧？”
“當然！”一千多年了，大主教，該換人了！
“監督團不能加進來。”
“有班長你就夠了……”這次行動可不是靠人數取勝的。
十幾隻血族愣愣地看著他們的親王和一個人類你一言我一語，最後達成一致，就像明天要去踏青，現在商量應該帶什麽東西，不顧馬上就要追來的執行者，就這麽定下了梵蒂岡之行！
梵蒂岡中心的聖彼得廣場，由高大的圓柱拱衛著，三層水池的噴泉、方尖石碑、精美的十字架昭示著信仰的存在。三個多世紀的巴洛克建築中心，140尊神像無一相同，以獨特的姿態俯覽廣場。
燦爛的陽光讓中心教堂的每一處都沐浴著神聖的光輝。華美的雕塑和裝飾、絢爛晶瑩的彩色玻璃、寬闊的講壇、巨大的圓頂、旋梯，高遠神聖得讓你感到卑微。每年從四麵八方的信徒就足以帶動這個城中之國的所有經濟。
白鴿和教堂，交相輝映。
黎易傾佇立在廣場的石柱邊上，突然湧出一股諷刺。誰會知道，這個教廷有一半的神職人員都是被稱為黑暗異靈之一的血族！姚勁就站在黎易傾左側不遠的地方，兩人一個遠眺教堂，一個注視著遠眺的人，多麽美好的一幕。
站在希臘風格石柱外麵的艾麗咬咬牙，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
黑色打底，外麵套著一層寬鬆白衣的教士舉著長長的燭台出現，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原地佇立，在下遮陽帽，虔誠地望著前方。這就說明，大主教快要出現了！
大主教墨菲。潘德格拉夫每年出現的時間很少，幾乎全部呆在教堂裏聆聽神音。這種說法，被九成以上的信徒堅信著，他們相信大主教每次出現都帶著上帝的旨意，這是墨菲。潘德格拉夫在梵蒂岡無人撼動的原因。
聽著經過的一個歐洲導遊介紹，黎易傾轉頭看向墨菲。潘德格拉夫的同類，吸血鬼都能聆聽神音了，還有什麽是不可能的？對此，姚勁隻是報以燦爛一笑，如同一朵盛開的罌粟花，妖冶非常，加上一個神聖的背景板，突然就有了一種反差萌。
“我不想剛到梵蒂岡就被人盯梢上！”
“我也不想。”
“那就別笑得那麽騷包！”
“……”
自己這一世是和血族結下了不解之緣，另一半的男人身上也有這個種族的血液，如果以後生了小包子，會不會也是帶著獠牙的？
姚勁看著黎易傾恍然的神色，臉上露出不滿，瞥到人群裏一個拿著照相機的人，突然笑著把黎易傾攬在懷裏，因為視角產生的錯覺，拍出了一張親吻照。姚勁看著送到自己手裏的照片很滿意，於是大方的不追究他偷拍的事了。
對借故走開的姚勁去做了什麽，黎易傾自然是不知道，當鍾塔上的指針在最高處重合的時候，大主教終於出現了，全身包裹在黑色的神袍裏，胸前戴著一個十字架，身邊跟著兩個紅衣教士，端著圓框眼睛，手臂向兩邊伸展開，神愛世人，包容萬象。
黎易傾越過龐大的信徒群，卻清楚地看見一雙閃爍著幽暗的眼睛。
墨菲。潘德格拉夫看著下方不自覺跪下來的信徒，嘴角扯出笑容。
“宗教信仰……所有的信仰……都告誡我們有些事物是我們無法理解的，有些事情是我們要承擔責任的……”墨菲。潘德格拉夫一開口，黎易傾就封閉了聽覺，這不是一場演講，而是對祭品的心理暗示。
墨菲。潘德格拉夫一直用這種方法，為自己挑選最好的食物！
“宗教的不完美隻是因為人的瑕疵，但若是越過宗教儀式的高牆……看看這個飛速發展而失去控製的世界裏，靈魂就會渴望尋求更高的釋放……”站成兩排教士們肅容以待，而下方的信徒，以一種虔誠的姿態仰望著高處的墨菲。潘德格拉夫。
偽裝了一千多年的完美演技，墨菲。潘德格拉夫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對付的角色。
演講完畢，教士吟誦讚美之詩，白鴿撲翅，落在幾隻潔白的羽毛，形成彩色的豔光。
姚勁回來時墨菲。潘德格拉夫已經消失在廣場高台，隻留下兩個白袍教士。
“信仰對你們還有其他作用。”黎易傾用力肯定句。
墨菲。潘德格拉夫一千多年專注於職業，隻是為了方便挑選食物？就像瞳術師能用能力積累善德，那麽躲在教廷裏的血族呢？
“倒沒什麽特別的作用，不過信仰能夠讓血族活得更久。”為什麽會有那麽多人渴望長生呢？
一千多年啊，如果是她，會瘋掉的吧？果然，這些非人類的計時方式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所以你也想活到那麽年紀？”
“怎麽會？到時候班長死了，這個世界多無聊啊……”姚勁還想伸手過來，不過這次被無情的拍掉了。
“你認為光憑我們幾個人，能幹掉那些老家夥？”
姚勁風情一笑，偏偏不帶一點女氣，“他們最大的弱點，就是活得太久了！”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俯覽眾生，以為真的就成了上帝嗎？
教堂圓頂上忽然咋呼起一群白鴿，所有的鬱結煙消雲散。
那天之後兩人就分開了，姚勁作為誘餌，多次出現在羅馬街的路口，墨菲。潘德格拉夫接到血族總執行者的命令，將一半的人都遣出去追捕他，想也知道，血族最活躍的時間段是晚上，又是一大批一起行動，隻不過兩天，消失在羅馬城街頭的人數超過了一個正常數字。
兩千七百三十二人，這絕對算得上是梵蒂岡自十六世紀後出現的最大犯罪。
除掉零頭，其中兩千七百人都是來自各國的天主信徒。原本又一次風平浪靜的朝聖，頃刻間暗潮湧動，這個以信仰之國著稱的城中國連續幾日創下了出境最高的幾率。
以金黃為主色調的神職人員宿舍，略矮的圓頂，疊加的旋梯，周圍是一片草綠，遠觀，就像一棟用黃金堆砌出來的城堡。這是從梵蒂岡獨立之日起就存在的建築，據說是第一位墨菲。潘德格拉夫的作品。
十一位宗座圍坐在長形橢圓桌上，誰都沒有先開口。
米克拉約維奇。舍普宗座覺得這種氣氛有些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作為大主教下麵最具權威的樞機主教，除了大主教墨菲，梵蒂岡內的事務都是由他們表決出來，但是兩天前教會教士的大量出動並不在他們最近的會議議題中。
舍普看向首座的大宗座，有這個權利的，除了大主教就隻有他了。和舍普心存同樣想法的不止他一個，可是現在誰都沒有先說話，這次的事情若是不及時處理，梵蒂岡信仰之國的地位將會受到全世界的質疑，可若是真的涉及到教會，影響也不會小。
琉璃彩色玻璃上印著展翼天使，巨大的羽翼下方是密集的人頭，這種尊崇和虔誠讓外麵打進來的光線都輕柔了不少，舍普卻越來越沒辦法忽略心頭的那點異樣。
“大宗座，請問墨菲大主教什麽時候到？”
大宗座坐在最上首左下方的第一個座位，他手上捧著一本聖經，表情祥和，銀色十字架拿在另一隻手上，十字中心有一個不甚明顯的螺紋。
“大主教正在和教皇協商，我們可以先開始。”
“大主教沒在，就不能算是全員到齊，人是失蹤了，不過還沒有證據表明那些人已經死亡。”
舍普看著開口盡顯涼態的那個宗座，心頭的違和感越來越沒辦法忽視。
比起其他宗座，他和大宗教的外表都太年輕了。
一旦這個想法升起，就不可避免地聯係到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其他細節，比如，大宗座和另外兩個宗座每個月都會消失一段時間，再比如，他曾經看到的兩個狂熱信徒在一段時間後突然就不再出現……
“舍普，你有什麽問題嗎？”大宗座望著曾經和墨菲競爭過大主教的人類，如果不是最後關頭用了點特殊手段，也許現在的大主教就是眼前這個米克拉約維奇。舍普了。
大主教的繼任當然不會隨意，不僅要有梵蒂岡教皇的推薦，還得經過半數以上的常住居民投舉，加冕之前還必須獲得意大利總統的認可。舍普從小在教堂長大，是前任教皇的教子，當時已經通過了前麵兩項考核，最後卻失敗在最後一項。
大宗座看舍普的眼神就像透過一層毛玻璃，一抹虛妄的猩紅一閃而過。
舍普全身一僵，這次卻沒有以為是自己眼花，隻是搖頭表示沒事。
“那我們就等大主教過來再開始好了。”大宗座敲聲決定。
意大利首都。
黎易傾慢慢地走在羅馬城的街頭，隨第五個拿槍指在她腰間的黑手黨人販子走到無人的巷子，利落地奪過槍支，將不長眼的人販子打暈扔進垃圾桶。
魯斯塔到現在都沒看出來這個人類到底哪裏需要他保護的，可是親王的話又不能不聽，所以，他也隻能漫無目的地跟在後麵，可在黎易傾用同樣的手法解決了第八個人之後，魯斯塔終於忍無可忍了。
“你這個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逛街啊，看不出來嗎？”
鬼才看得出來，誰逛街會兩手空空，專門往人多的地方鑽？沒看見四周全部都是凶神惡煞的黑手黨嗎？這裏不是梵蒂岡城，周圍還有教廷的那些血族，這個女人到底想要怎樣？
“如果不是親王閣下，我早把你的血吸幹了！”艾麗說的沒錯，這個女人就是找死！
黎易傾聞言回頭，臉上三道彎彎的圓弧格外好看，不少暗中跟了一路的人又開始蠢蠢欲動，這樣的美人，應該可以賣個天價吧？可是，美人在跟誰說話？
“你對我的血很感興趣？”
“不過是普通人類的血。”魯斯塔故作不在意地道，如果能把眼中垂涎的紅光再掩飾一下，也許會更可信。
“原來如此！”黎易傾也沒有再說什麽，繼續往前走。
斜後方的人販子搖搖頭，可惜美人的腦袋似乎有問題，不過沒關係，太聰明的女人不好對付，又不是啞巴！能在啪啪啪的時候發出聲音就行，嫖客選人首先就看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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