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五章 出發點不同

陡峭的岩壁上幾乎沒有可以讓人落腳著力的地方,可此刻,卻詭異地貼著兩個纖長的身影。其中一個衣裝輕薄如紗,越發顯得身段如柳、曼妙無邊,一頭秀發隨著狂風四散飄舞、瞧不清相貌,此情此景,蘊含著一股子極為怪誕的氣息。相信沒有誰在如此險峻的地方見到這樣的場景不膽顫心寒的。

“你是救援隊的吧?辛苦你們了。我們就是你們要救援的對象。”

就在此時,丁陽平見到其中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士朝著他微微一笑,長存和藹笑意的俊麵,就如同是一縷穿透層層陰霾的陽光,照射在人的心頭,讓他感覺暖洋洋亮堂堂的。同時,也奇跡般地瞬間就打消了他剛才自己心裏的恐懼和餘悸:這個世上,哪裏有這麽陽光英俊的鬼魅?

而那個女子的身形卻是毫無半分移動,一雙燦如春華、皎如秋月的明眸,望著驚魂不定的丁陽平,露出了濃濃的嘲諷之色。繼而纖手輕撫散亂的秀發,風姿優雅無限,更是露出了一張宜嗔宜喜、古典韻味十足的俏臉。

“你們就是……我們要救的……人?”丁陽平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奇怪詭異的年輕男女,隻見男的身上的衣服有些被摩擦破損的地方,不過身上卻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氣息平穩,精神也很是飽滿。女的則是優雅如林間仙子,讓人根本想象不到她居然能在這樣的懸崖絕壁之上行動自如。

見到這一切,加之自己是親眼見到他們從底下攀援上來的,丁陽平心裏基本上已經能夠肯定,這些人應該就是他們這次任務的救援對象。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麽陡峭的懸崖,他們怎麽就沒什麽事呢?而且動作還如此迅捷。更令他驚駭的是,這個年輕人背後居然還背著一個身穿賽車服的人。

一時間,丁陽平隻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天呐,自己還是特戰隊的精英嗎?怎麽和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比起來,怎麽就和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也沒什麽兩樣?

“什麽?人已經救出來了?”當滿麵愁容的魏辰鬆和常在田幾乎快要絕望之際,這個姍姍來遲的好消息卻是讓他們兩個如同是電擊了一般,渾身一顫。然後相互對視了一眼之後,臉上都流露出極為驚喜的神情。

魏辰鬆首先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向外趕去。而常在田在一愣之後,也急忙跟了上去。

還隔得老遠,魏辰鬆一眼就見到了冷冰寒,就仿佛不論冷冰寒在什麽地方,他的身上總有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氣質,總是能夠吸引人的眼球,即便是被一大群身穿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圍得是水泄不通。

“小寒,你……沒事吧?”魏辰鬆很有些緊張地問道。

見司令來了,剛才還驚歎和爭論不休地醫護人員也自覺地散開,為魏辰鬆讓開了一條路。

“我沒事。”冷冰寒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魏叔叔,真不好意思,小子不懂事,惹出這麽大的事情來,居然害得你生日都沒過好,連夜趕來辛苦了一個晚上。”

“不辛苦不辛苦,隻要你沒事就好。”

魏辰鬆拉著冷冰寒的手,仔細地打量了他一番:雖然冷冰寒的衣服看起來有些破損,不過總體看起來氣色很好,也沒有什麽外傷,精神也很是飽滿,怎麽看他都像是出來郊遊來了,哪裏有半點跌落山崖的摸樣?

“情況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問題?都檢查清楚了嗎?”為了保險起見,魏辰鬆還是問了問替冷冰寒作身體檢查的醫護人員。

一名軍醫也是一臉的驚疑,嘖嘖稱奇道:“奇跡,真是奇跡,他身上居然沒有一點受傷的跡象……”

“一點傷也沒有?”魏辰鬆聞言眉頭一皺,有些不相信地叱道:“你們有沒有檢查清楚?怎麽可能一點傷都沒有?”

別說他不信了,就連那些醫護人員也很是驚疑,倘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們也不敢相信,要不又怎麽會說是奇跡呢?

聽得醫生和冷冰寒的再三保證之後,魏辰鬆一顆高高懸起的心放下了大半,這才關心起刁文清的情況來。

剛一上來崖上,刁文清就被緊急送到了救護車上進行包紮和檢查。畢竟冷冰寒雖然神奇,不過在缺少材質的基礎上,包紮的工夫確實上不得台麵。而刁文清身上的情況,看起來也很是有些觸目驚心,把好些醫護人員都給嚇了一跳。

不過好在經過細致的檢查,醫護人員們驚奇地發現,刁文清雖然看起來比冷冰寒慘得多,不過精神麵貌卻是不錯。而且傷勢算不得太重,並都得到了及時和最佳的處置,恢複情況相當良好。即便是骨折的右大腿,斷骨也居然奇跡般地開始愈合,看樣子用不了兩個月就能夠痊愈。

看到這個結果的人,包括那些醫護人員們,個個都是驚異不已,這種情況實在是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在他們看來,類似駕車衝下這樣的懸崖峭壁,即便僥幸不死,也是九死一生,缺胳膊少腿兒這樣的殘廢都還算隻是輕的。

而麵對眾人的質疑,刁文清也隻能說這一切全都拜冷冰寒和司徒還珠所賜,正是因為冷冰寒不計前嫌的拚死相救,還有司徒還珠高超的技藝和恰逢其時,這才讓自己得以大難不死。

這時大家才知道,這個美麗地無以倫比的女孩兒名字叫做司徒還珠。對於一個女孩兒居然能夠這麽大的能耐,個個更是好奇不已。

不過司徒還珠對於所有人的反應表情卻是視若未見,隻是寸步不離冷冰寒身邊,似乎眼裏除了冷冰寒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東西。

這個情景被魏辰鬆看在眼裏,卻也隻是微微一笑。

冷冰寒的風流,似乎早已不是什麽新聞了,對魏辰鬆他們來說,這樣的事情也確實算不得什麽。而冷冰寒小小年紀,居然懂得不計前嫌,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這等情操才是最為他看重的。

看到冷冰寒和刁文清都安然無恙,常在田一顆原本沉到穀底的心忽然變得輕鬆了許多,隻要人還活著,整件事的性質就會朝著最好的一麵發展,這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別看冷冰寒和刁文清不過隻是兩個和自己毫不相幹的年輕人,但沒有人敢忽視他們的存在。或者他們並不能幫助自己飛黃騰達,但要是想在關鍵的時候歪歪嘴,自己的前途可就渺茫了,說不定還會招惹飛來橫禍。

這或許正是政客和軍人之間的不同。看起來兩個人都很是關心冷冰寒和刁文清的安危,可出發點和側重點就迥乎不同。

兩天後,冷冰寒啟程前往首都。

他原本是想等事情平息後就返回長沙的學校的,不過王老爺子一個電話,又將他召喚回了首都。

和他來時的低調候截然不同,機場入口處站滿了送行的人,林林總總,全都是杭州城有頭有臉的人物,那個陣仗,即便是在貴賓室裏,也讓許多乘客是驚駭莫名,紛紛都在揣測,這個英俊不凡的小夥子究竟是什麽來頭,居然能夠勞動這麽多平時都隻能仰視的大人物們來送行,個個看向冷冰寒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

冷冰寒倒是想不到,常在田父子也在送行之列。

常在田倒是一點也不眼生,魏辰鬆尚沒有上前,他先是大步流星的迎了過去,笑哈哈的對冷冰寒朗聲道:“小寒啊,我原本還以為你要多留幾天呢。這次的事情真是多虧你了。下次再來杭州,可一定要來家裏坐坐。”

以他的身份地位,如此親切地對待一個後輩,實在有些掉價,不過如果這個人是冷冰寒,那就完全不一樣了。要知道,國內沒幾個人能夠忽視冷冰寒的存在,即便是一些真正的頂級大佬。因為冷冰寒已經不是純粹的一個公子哥,他在和丁家的對戰中,所表現出來的能力,實在是令所有人驚歎不已。

首都是一國之都,自然也是國家政治的核心,而組成這個核心的,一般有三個圈子。

其一自然是王、丁、陳、葉這樣的真正豪門大族,占據了權力中樞,威風顯赫,幾位老爺子輕輕一跺腳,首都內外無不地動山搖,他們的一言一行,甚至一個眼色,都足以讓成千上萬人細心琢磨。一個家族就足以構成一股巨大的勢力,乃是真正的龐然大物,令人不敢仰視。即便是最高首長,在許多時候也不得不考慮和尊重他們的意見。

當然,這種豪門大族最大的依仗就是那些僅存的老爺子。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老人家還能夠存世的日子已然不多。在這種情況下,要是不能再老爺子辭世之前將第二代的接班人培養起來,這個豪門家族也極有可能湮滅在曆史長河之中。

其二就是新興的力量,通過自身的努力或者派係的運作,在改革開放後嶄露頭角,進入了國家權力體係的核心圈子,成為國家新興的領導層。比如近些年處於上升勢頭的學院派,雖然沒有紅色烙印,但他們的領袖精明強幹,黨內外名聲卓著,甚得平民幹部愛戴,影響力也不是一般化得,甚至在一定程度上,隱隱有和各大派係分庭抗爭之勢。

而冷雲翳也由於自己的快速崛起,隱約也形成了以他為核心的新興力量,隻等他最終入主政治局,也必定會形成冷係。不過對於其他人來說,冷雲翳早就被劃歸王係了,因此,他早就已經是王係的中堅力量之一。

不過這些新興力量崛起時間過快,根基不牢,大多都是依靠少數英明能幹,成功融入了最核心的權力中樞的高官為核心,猶如攀附的連藤一般。如果步步謹小慎微,上位者沒有一步走錯,失去權柄,還可以慢慢培養起後繼者,開枝散葉,成為新的豪門大族,躋身於第一個圈子裏。否則必定被擠出權力中樞,成為曇花一現,泯然眾人。

第三個圈子,就是各種各樣的小世家或者小團體派係了。距離權力核心的距離不遠也不近,算不得權柄滔天,但勝在他們人多,地頭熟,關係網廣,極易為一些豪門大家或是新晉的大佬所刻意加以籠絡,以便增強自身的實力。強悍如王家,也收攏了不少這樣的助力,比如衛中華所在的衛家。自然也就而他們也樂得靠上大靠山,有主之人,別人有什麽想法時,自然不得不考慮到它背後所屹立的龐然大物的反應。

因此,像丁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一般人是不敢去輕易去招惹的,即便是王家這樣的豪門大族,也不會貿然和他開戰。因為兩個龐然大物之間一旦刀戈相向,所引發的爭端和震動,絕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可冷冰寒這個初生牛犢不卻真的狠狠甩了丁家一巴掌,讓老丁家不得不吃下了這個啞巴虧,即便幕後真有王家的鼎力支持,也讓所有人大跌眼鏡。

就這麽一個風頭正勁兒、前途無量的人,常在田又怎能不放在心上?

常在田連連囑咐著,場麵上的應酬,冷冰寒自然不會當真,不過還是點點頭,笑著道:“一定一定,日後到杭州,少不了要麻煩常叔叔。”

“不麻煩不麻煩。”常在田大笑起來,狀極開懷。繼而更是忙不迭的扭頭嚷道,“小軍,小軍,你這小子還不快點過來?”

常軍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上來,結結巴巴地對冷冰寒說道:“寒少,對不起,我……”

對他而言,這個場麵實在有些尷尬,但他也知道,這個人別說自己得罪不起,就是自己的老爸也得罪不起。何況,要不是他不計前嫌救了刁文清,那個彌天大禍,還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呢!

常在田看在眼裏,是急在心頭,不由暗罵道:這麽好的一個機會,這個臭小子怎麽就一點也不知道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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