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誰見義勇為?

他並不知道這次的飛行任務是什麽,但既然是司令員親自‘交’代的,而且見到現場的冷冰寒又是如此年輕的一名上校,不由得暗自猜測起來,莫非這次也是為特殊部‘門’執行的極為機密的飛行任務?

以前這種情況也曾經有過,乘客們都是行‘色’匆匆,具體肩負了怎樣的使命,迫於紀律他不敢問,不過心裏的那份好奇和羨慕,卻也與日俱增。

此時的冷冰寒哪裏還有心情聽他講解著架飛機的情況,和他握了下手,帶著王全中和項軍昂首登上了飛機。

幾分鍾後,運輸機帶著一陣巨大的轟鳴聲滑過跑道,很快飛上了藍天,朝著千裏之外的廣州飛去。

軍用運輸機就這點不好,噪聲比較大,不過現在的冷冰寒已經全然顧不得這些了,他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麵‘色’如常,神情也非常平靜,包括王全中在內,誰也無法看出,他此時內心的想法。

冷冰寒越是這樣平靜,王全中就越是覺得心驚‘肉’跳。

飛機上的氣氛很是壓抑,即便是平日裏話最多的項軍,此時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閉上嘴巴,不敢多言半句。

“寒少,你不用太擔心了,林少一定會沒事的。”

由於冷冰寒在家人麵前都向來很是低調,尤其是在兩個哥哥麵前,從來就不擺什麽譜,兩個哥哥也隻知道他在讀軍校,其他的則是一概不知。王全中也隻是在暗中見過他們,平日裏和冷冰寒提及,也是以祥少、林少來尊稱。

“希望吧!”冷冰寒輕歎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那英俊無雙,如同刀削斧琢一樣棱角分明的麵頰上,一絲淡淡的,不易察覺的怒氣,自他的身上流出,隻讓王全中一陣悸動。

“說,冷正林為什麽會在公眾場合蓄意傷害他人,而且還暴力襲警拘捕?他是不是早就有預謀啦?”一名滿臉凶相的男子大力地拍著桌子,怒氣衝衝地厲聲問道,那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得戴珊是渾身一顫,心裏也是惶惶不已。

這裏是派出所二樓的審訊室。房間很小,一張桌子,幾把椅子,木桌對麵,是兩位麵向很凶的警察,一位穿了警服,聽說是陳警官,另一位沒有穿,而且衣服就這麽敞著,‘露’出了滿是‘胸’‘毛’的‘胸’口,看起來就好似大狗熊一般的,姓王。

看著兩個警察滿臉的凶相,似乎那蒲扇大的巴掌隨時都會扇在自己單薄柔弱的身上,戴珊很是害怕,可一想到被警察們抓走的冷正林,心頭不由得又有幾分擔憂,鼓起勇氣說道:“不是的,明明是那個人想要非禮我,冷正林是為了保護我才和他發生衝突的,這本來就是一個意外!”

她委實有些想不通,明明是別人意圖對自己不軌,一名男子見義勇為,過來阻止,這才和對方發生了衝突,繼而失手傷人,可警察到場後,不僅抓走了那名男子,更是一直將自己這個受害者扣留在此,非要‘逼’問那名男子傷人之事,卻對非禮之事不聞不問?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她才得知了,原來自己的恩人,名字叫做冷正林。

“嘿嘿,你說張少非禮你?”王警官盯著戴珊,臉上突然湧出了幾分怪異的笑容。

“張少?”戴珊聽到這個稱呼後,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說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什麽張少,不過就是那個穿著‘花’格衣服,戴一副蛤蟆鏡的人……”

“啪!”王警官突然拿起記錄本照著戴珊臉上狠狠來了一下,戴珊頓時被打得愣住了,臉上的疼痛卻不及心裏的驚愕:這警察怎麽還打人呢?

隻見王警官‘陰’沉著臉,“再問你一句,冷正林持械傷害張少,是不是早有預謀的?”說著拿起筆,盯著戴珊的眼睛裏滿是威脅。

戴珊的眼睛裏滿是淚水,不過卻使勁兒忍著,不讓它們掉下來。到了這個時候她哪裏還會不知道,傷了的這個警察口中所謂的張少,是個大有來頭的家夥。警察們之所以會這樣問,無外乎是想‘逼’供,要是自己屈服了,那冷正林的罪名可就坐實了。

戴珊搖搖頭,咬緊牙關不說話。

王警官的眼神更加冷了起來,拿起記錄本又朝戴珊‘抽’去。

這次戴珊有了防備,向後一躲閃開了。

“麻痹的,我叫你躲!”見自己那一下落了空,王警官更加惱羞成怒,站起身,大步繞過桌子,一腳就踹在戴珊的身上,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戴珊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上,紅‘色’的外套上,多了一隻腳印。

戴珊摔得痛呼一聲,還沒反應過來,身上又挨了重重兩下,隨即頭發一陣劇痛,卻是被凶神惡煞的王警官揪著頭發拽了起來。

“麻痹的,敬酒不吃吃罰酒,給老子坐好!”王警官厲聲訓斥著:“再不給老子好好‘交’代,老子可饒不了你!”

從頭到尾,那名穿警服的陳警官都仿佛沒有看到似的,隻是悠閑地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茶,好像對這樣的事情是見慣不驚了。

“你們刑訊‘逼’供,歪曲事實,我要告你們,我要見你們領導!”戴珊俏臉嚇得煞白,不過仍然昂起頭顱,不屈地大聲叫道。

“啪!”又是一記耳光扇過來,戴珊臉上火辣辣地一片,耳朵嗡嗡作響,半個‘玉’麵浮起清晰的手印,差點摔倒在一旁。

“哈……還嘴硬?麻痹的,老子實話告訴你,被你們打傷的那個,可是張省長的公子,聽說現在還在搶救中,生死未卜。你去告誰?誰又敢管?不管你招不招,你那個姘夫可都是死定了。識相的你還是乖乖按照我們問的說,脫了幹係,嘿嘿,要不然,你也等著受死吧!”

“張省長的公子?”戴珊聞言一陣頭暈目眩,渾身更是瑟瑟發抖。

雖然剛從大學畢業沒多久,社會的‘陰’暗麵接觸和了解也不算多,可她也知道,一個省長公子,那是怎樣的一種存在?正林真要傷了他,那還有好?

“張省長的公子又如何?這是GCD的天下,是講法律和事實的……”

“嘿,還真他媽的嘴硬,老子……”王警官站起身來,就想要繼續動手。

戴珊縮在牆角渾身抖著,眼睛裏全是駭‘色’,不過卻咬緊牙關,她知道,隻要自己屈服了,冷正林就真的完了,自己就是死,也不能說出對他不利的證言。別人可是為了自己才惹下這種禍事的,自己可不能昧了良心。

“嗨,老王,幹什麽這麽火大?別人可是一個‘女’娃兒,要懂得憐香惜‘玉’!”那個穿警服的陳警官慢條斯理地站起身來,將火冒三丈、不依不饒的王警官拉回了座位,然後細言和‘色’地走到戴珊麵前,和聲說道:“這位小妹妹,我們也不想難為你們,不過奉命行事,也沒有辦法。打傷張公子的,可是那個冷正林,又不是你,你又何必自討苦吃?讓我們為難呢?其實沒有你的證詞,冷正林也死定了,你要是聰明的話,就知道該怎麽辦,何況也把自己陷進去?要知道,有了案底,以後你的前途可就完了。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值得嗎?”

聽到這名警察的一番勸慰,戴珊眼裏不由也閃過一絲‘迷’茫之‘色’。

報恩固然可貴,但真的值得用自己的一生去‘交’換嗎?何況,這次傷的並非別人,而是張省長的公子,即便張省長口中不說,下麵的人恐怕也會自作主張,冷正林這個罪魁禍首,那豈能有好?即便自己堅持,恐怕對大勢也沒有絲毫的影響。

“我要是說了,你們真的放我走?”戴珊看著這位麵容和‘色’地警察,期期艾艾地問道。

陳警官心頭大喜,不過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變化,笑著說道:“那是當然。你也是受害者嘛!冷正林意圖對你不軌,張公子見到了‘挺’身而出,和他進行搏鬥,卻不慎被他刺傷。警察趕到後,冷正林又拘捕襲警,最終被警察製服,這些都是你親身經曆的,不是嗎?”

戴珊一聽,心裏不由就是一顫。這和事實完全相反的說辭,真要是落到了冷正林的頭上,那他這一生可就真的毀了。她本想搖頭拒絕,可抬頭一見到那名警察眼中閃過的一絲淩厲,卻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很好!”陳警官微微一笑,走回到了座位上,就開始唰唰地寫了起來。沒過多久,就將一份詢問記錄放到了戴珊麵前,敲了敲桌子,說道:“簽字吧!”

戴珊掃了一眼,基本上寫的都和這名警察剛剛所說的無異,包括許多細節都沒有落下,口‘吻’也都是以自己的口‘吻’寫的。戴珊的心裏有些發冷,握筆的手也一陣陣顫抖。

“怎麽?還不趕緊簽?”陳警官臉上的和煦之‘色’不見了,語氣也變得冷冷的。

戴珊腦袋嗡嗡直響,拿筆的手動了動,可最終還是將筆一扔,驚聲尖叫道:“這個我是不會簽的。要我做忘恩負義的人,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說罷趴在桌子上失聲痛哭起來。

兩名警察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那一抹濃重的苦澀。

這種斷子絕孫的缺德事他們也不願意幹,可上麵有令,他們這種做事的又有什麽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