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趁勢(求訂求粉求推)

夏日的清晨,本該是清涼的風此刻就像是結了凍,直吹得人心裏冷颼颼的,馬娉婷就那樣被閻譽禁錮在懷裏,一動不動,氣氛是詭異的寂靜,聽了馬娉婷那一番話,閻譽似乎是再也沒有了力量,環住她的手漸漸鬆開來。

終於掙脫開令她窒息的懷抱,馬娉婷眼眸低垂,掩住了所有的情緒,話說開了,她心底是一股從所未有的輕鬆,但是相對的,她也不知道該這時候應該怎樣麵對閻譽,似乎他們都應該給對方一個好好思考的時間和空間,平複心底的情緒。

剛剛提步想走,閻譽卻是突然開口,話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等等,你還不能就這麽走了,你的設計圖還沒有給我,今天是截稿日期。”

馬娉婷被閻譽突來的這一茬弄得一愣,轉過身,她蹙眉看著閻譽,心中奇怪,“不是你說你不再需要我這樣的設計師,現在怎麽又說這樣的話?”

閻譽當然沒有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但是他一時間卻再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來連係自己和馬娉婷,而且更重要的是他自立門戶的新的閻氏服裝需要馬娉婷那能夠引領潮流的別致設計,昨夜心煩沒有回家直接去了公司大樓,和瑞金的一番長談讓他明白了這個事實。

而剛剛他們的那一場爭辯已經讓他明白了馬娉婷心中的惶恐和顧忌,也讓他看清楚她對自己不是毫無感情的,即使是曾經也好,他想隻要給他時間去處理一些問題,他相信他的娃娃還是會再次出現並且回到在他的身邊的,現在他要做的就是不讓馬娉婷和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我的確是這麽說過,但即使我是老板,合約就是合約。不是我隨便說一句話就能夠消失的,為了以後我們不產生不必要的法律糾紛,即使私人有任何感情問題,按照合約行事都是必須的。”

閻譽說的冠冕堂皇,馬娉婷卻是不太相信,但是既然牽扯到了合約問題,那還有一些事情她便趁此機會一並說出來吧。

“我記得我們簽訂的合約好像不隻是有關服裝設計這一項吧,閻少爺,”馬娉婷抬眼看他,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道。“你還記不記得我給你提出過的在首都圈地的建議,而你也答應過我,隻要是閻家的地產。必定有我的一棟房產,當然價格必須是你們原本購進的價格。”

閻譽當然記得馬娉婷提出的建議,他更知道那條建議的重要性,如果不是但是馬娉婷的敏感,首都的地皮早被那個他查了許久都不知道的神秘商人給買盡了。而即使是被買走了一部分地皮,剩下的被閻家所收購的地皮的潛力也是不可估量,更何況這件事情居然還讓他意外得到了閻家那幾個老頑固的讚賞。

可是馬娉婷在現在提出這個要求卻是讓他心裏一緊,難道現在在她眼裏,他和她之間除了利益相關外,再也沒有其他可說的了麽?

垂落在身側的雙手微微握緊。閻譽定定看著馬娉婷,“我知道了,你的房子跑不掉。隻要你哪一天能交清所有費用,我當然沒有任何理由阻止你,閻家收購的地產中,我能給你的限額是十套房子,不過你想要入手。這所有房子的費用必須一次性繳清。我們閻家做生意尤其不喜歡賒賬這個詞匯。”

閻譽不想這麽說的,可是心裏就是有一股氣讓他這些話脫口而出。他不是不知道,馬娉婷給他給閻家“圈地”的這個提醒,早就超出了那幾棟房子價格的千萬倍,而據他所知,馬娉婷是不可能一時間就拿出那十所房產所需要的金額;他原先沒想過這麽做,可是馬娉婷在逼他,逼他這麽說:他和她之間合約完成的速度越快,時間越短,他們之間的可能性就會更低,而想扭轉的閻譽,並不像就這麽簡簡單單地放手。

並無心去猜度閻譽心中所想的馬娉婷此時腦袋轉得飛快,的確,房子再便宜也不可能隻有一個饅頭的價錢,而且她這還是一次性要付清十處房產的價格,為閻譽設計服裝的收益她大部分都投資到A市那個服裝小店裏,而以前畫冊的收入她也是大多都留在家裏給父母爺奶應急。

按這樣說,她手上那幾萬元肯定不夠,不過好在,她上回受帝鴻懿軒所邀去古玩街開眼的同時還過了一把賭石的癮,雖然她那塊三彩翡翠尚未找回來,但是她賺的那幾百萬可是一直安然地在她銀行卡裏巋然不動,憑著這些,她是有能力一口氣吃下那些房產的,現在她隻想趕快拿到那些產權屬於自己的有效證明,自己的東西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裏有真實感。況且,現在她和閻譽之間的這些事情,真的讓她無比疲憊。

思緒剛罷了,馬娉婷抬頭頷首,“我了解了,就這兩周找個時間我去看看房子的位置順便付款,總這麽拖著,我心裏也不踏實,”頓了頓,她繼續道,“至於設計圖的事情,兩天之內,我可以趕出來,反正設計構思早就在那裏,跑也跑不掉,所以你不必擔心我匆忙的趕工會掉價,‘九分’這個名字,一直都做得很不錯,我不會做自毀品牌的事情。”

閻譽聞言,見她對自己所提出的問題不急不躁,條理分明的對應,深深看她一眼,雙手已經是拳緊地有些青筋彈跳,他寧願馬娉婷買不起房子,無法那麽迅速地交付設計圖,然後像以前那樣輕輕地俏皮地想自己撒嬌,也不願意她這麽能夠擔當,她越是獨立堅強,他越是無法再靠近。

看著她受傷的左臂,閻譽心疼之餘,馬娉婷突然和昨日他在校門口看見的,被那個他總感覺有幾分熟悉的男人懷抱裏的,右腿綁著繃帶的女孩瞬間重合,這個畫麵讓他心頭一震,一股被背叛的感覺無可抑製的從心底升起。

閻譽想問,卻突然不知道怎麽開口,他很怕馬娉婷給她的是肯定的回答,他怕馬娉婷如果說出一個“是”字,他會忍不住動手毀了她——畢竟,他沒有看到被男人懷抱的少女真正的麵孔,也沒有注意那個少女左臂有無傷痕,這樣,至少,那個少女還有可能不是馬娉婷。

真相到底是什麽,閻譽決定暫時不追究,可他內心卻是暗暗地諷笑自己,什麽時候,他閻譽也有想逃避,不想深究,擔心害怕的事情了……

見閻一直譽默不作聲,馬娉婷把自己先前的話再次重複了一遍,然後見他還是一副麵目表情的樣子,馬娉婷有些無力,隻好再次靜站著和他對立著,幾分鍾後,閻譽突然側目,轉身離去,隻有那聽不出任何感情的“我知道了”在四周的空氣中晃**。

猜不透也不想再猜閻譽的心思,看著閻譽努力壓抑著情感直接離開的樣子,馬娉婷隻能是輕輕一歎:閻譽,現在這種關係也許才是最適合我們的,不冷淡也不靠近,該做什麽就做什麽,你有你的責任和驕傲,我也有我的奮鬥和追求,我和你再也不必為了彼此那抹曾經存在卻沒有結果的淡淡情愫而互相指摘。

做不成戀人,也許可以做朋友,做不成朋友,也許關係清淡的同學也不錯,如果最後連同學都做不成,那就讓他和她互相遠離彼此的生命,做兩個偶爾會互相懷念的陌生人。

糾結了許久,彷徨了許久終於做下決定的馬娉婷隻覺得天空比往日都要明亮,微風拂麵,悄悄驅散心底的霧霾,享受的在校園小路上轉了個圈,馬娉婷步伐輕快地向教室走去。

可是,沒等馬娉婷踏入教學樓的樓梯,又一個人攔住了她的腳步,那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臉上一架方框的金邊眼鏡,如此典型的俞越牌打扮,讓馬娉婷不認識都難。

俞越此時看著準備上樓的馬娉婷,笑得別有意味,馬娉婷不看都知道他是為了什麽在這裏等自己,睨了他一眼,還沒等俞越開口,馬娉婷便出聲了,卻故意不說俞越想知道的話,“咱們的校長這麽個大清早兒便來巡視校園,真是對自己的工作十分盡責,作為學生的我真是好感動好感動啊。”

俞越聞言,暗道一聲機靈的鬼丫頭,還好他早有準備,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包裝的黑色小盒子,遞到馬娉婷眼前,“婷婷啊,你看,這是越叔叔專門托朋友給你從國外帶回來的手工巧克力,各種口味都有,可以滿足你對酸甜苦辣鹹的各種要求,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毫無壓力地接過那盒巧克力,馬娉婷直接拆開禮盒,在俞越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拿出一塊純黑色的便往嘴裏喂去,瞬間,一股醇厚的苦澀感席卷她的舌尖,良久苦味殆盡,又有一股無窮的回味輕輕在舌根回**。

“不愧是純手工製作的,滋味很不錯嘛!”瞧著俞越微微有些驚訝的臉,馬娉婷甜笑道。

在她吞吃黑色巧克力的那一刻,俞越本是想叫住馬娉婷的,他怕她一個小女孩受不了那個苦澀的口感,卻不想,馬娉婷臉上表現出的是那麽享受的表情,看來這孩子早知道那顆黑色巧克力的味道了,這就讓他有些尋思了:難不成,馬娉婷曾經吃過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