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醒來(6000+)
仍舊是冷白的病房,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隻是床頭的桌邊上那粉色的花束已然由鵝黃替代,從插著花束的幹淨透亮的水晶瓶可以看得出來是有人精心打理過的。
“吱呀”一聲,病房的門被一雙細致的手給推開,一身淺藍色套裝的盧芳從外邊緩緩步入,走到床邊,看著病**依舊合著眼睛,呼吸均勻,一睡不醒的小小人兒,眼眸中泛出淡淡的憂傷。
盧芳還記得,一周前,沉睡的馬娉婷陡然出現了狀況,那尖叫不止的儀器聲仿佛還在她腦中回**,看著白大褂的幾位資深醫師給馬娉婷又是電擊又是急救,那**小小人兒的身體被擊打的一拱一拱的樣子,那心電儀上紊亂的電流條碼讓她幾乎以為馬娉婷會撐不下去,她的心差點就死在那時候,好在,最後關頭,貝銘帶著幾名手下來到,接替了這些醫師,明明用的器具都差不多,可是不知道貝銘是以怎樣巧妙的手法,最終讓馬娉婷那無序的心率變得平緩自然下來。
“婷婷……”盧芳伸手撫上睡美人似的馬娉婷那張有些發白的小臉,眼中滿含疼惜,然後從上裝中的荷包中拿出一個紅色的護身符,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你這個小機靈鬼,怎麽這麽貪睡,都多少天了,還不醒來,難道不知道還有一大推人都等著你麽?你不醒來,言懿軒也不醒來,你們是在比賽誰更能睡麽?
你知道麽?你的同學王芸和朱圓圓都來看過你了,她們都很希望你趕快醒過來,和她們一起上課;蔣若也是一天三次的跑醫院,要不是醫生說你需要好好休息,要靜養,恢複神智,她啊。估計就要住在醫院陪著你了;對了,最讓老師驚訝的還是閻家的閻譽和傅家的傅哲瀚,婷婷你的桃花可是比老師我要燦爛的多,這一天一束的鮮花,就是閻家那小子專程讓人送來的。
其實,你知道麽?我原本並不像讓傅哲瀚進來看你的,因為他是傅家的人,老師真的害怕萬一這又是傅家的一個陰謀該怎麽辦?可是你知道麽?那個男孩子,竟然就賴在你的病房門口,呆了一天一夜。不吃不喝的,隻是想要見你一麵,他說來見你。並不僅僅是為了他自己,更是為了她的姨奶奶,說在A市的時候,你和他的那位姨奶奶淵源很深,感情很好。卻又因為各種原因,來到上京之後沒能見麵。
看他的樣子,他好像對他爺爺和他二叔所做的一切都不知情,是啊,大人的錯,老師不應該怪到他一個無辜的孩子身上對不對?可是老師真的好恨傅家的人。好恨好恨,他們,如果不是他們。婷婷,你現在一定是燦爛地笑著和老師講一些上學的趣事。”
說到這裏,盧芳的淚水已經再次滑落臉頰,看著馬娉婷沒有絲毫轉醒的樣子,她咬了咬唇。輕輕掀開白色棉被的一角,把手中的護身符放在馬娉婷的胸口上。紅色護身符上繡著一朵粉色的荷花,嬌嫩欲滴,護身符上布滿各種符咒模樣的暗紋。
放好護身符,盧芳重新給馬娉婷掖好被角,輕聲道:“婷婷,這是老師上法源寺給你求的平安符,寺裏那個看起來有大智慧的和尚說,這護身符能保人的平安,老師真的想不到其他的方法了,希望真如那個和尚說的,你能夠否極泰來,醒過來,再喊一聲老師的名字。
傅家最近越來越無法隱忍了,估計是要對我盧家下最後的狠手,婷婷,雖然你的言老師關照你,心疼你,保護你,可是我卻沒辦法死皮賴臉的總求著人家的保護不是,你昏迷的這段時間,老師想了很多,秦雨和盧芬被捕入獄,爺爺又已經是植物人,我盧家已然式微,終歸是撐不下去了,老師原來並不想承認,可是現在也不得不承認。但即使如此,老師也不會輕易認輸,所以,你也一定不能認輸,一定要早早地醒過來。”
一番深長的話語後,盧芳靜靜站起身,在馬娉婷的額頭上輕輕一吻,慈愛地凝視她一眼,然後推門而出。
就在盧芳輕輕闔上門的那一霎那,病**馬娉婷的眼睫陡然眨了眨。
是夜,首都的天空中沒有預兆地降下了一場燦爛的流星雨,時間之長,場景之震撼,讓許多天文愛好者都為之驚歎。
就在星雨降下的同一時刻,首都醫院的病房中,馬娉婷胸口那顆翠色的珠子和帝鴻懿軒病房裏重新放回金屬盒子裏的透綠色玉璧陡然綻放出刺眼的光芒。而原本在槍戰中濺/射/到翠珠和玉璧上的血液已經完全看不見了,似乎是被它們主動吸收掉了。
在胸口綠光閃爍之後,病**已經沉睡了半個月的馬娉婷開始不安的動彈起來,從棉被不斷的形狀可以看出,她正在恢複意識,眼睫毛不斷顫動,眉心微蹙,像是在掙紮著些什麽,半刻鍾後,一雙明亮的大眼睛陡然在夜晚的病房中睜開來,有些無神地盯向因為夜色而顯得有些灰蒙的天花板。
呆滯地凝視著頭頂的天花板良久,腦海中的精神風暴才漸漸平息下來,記憶開始在馬娉婷腦中有條不紊的恢複,槍戰,蜀國,蜀王,聖女,占星一族,守護四族……血戰……刺殺……一些零散的卻又具象的畫麵在腦中成型,這昏迷半月來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冗長無奈的夢,她拚命想要掙脫,最後卻還是同樣的結果。
一行清淚靜靜地從馬娉婷眼角泄下,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哭,隻知道心底裏被無盡的哀傷充滿,哭泣是她現在唯一的心情。
淚水還沒有流幹,病房的大門就被一陣猛力拍開,一個人影掙紮著風一般的衝進來,身後還跟隨著幾個阻攔未成的男人。
房間裏的燈“啪”的一聲點亮,馬娉婷還來不及側頭,便已經便抱緊,擁入了一個溫暖堅毅而又熟悉的懷抱,可是就是這個讓她無比眷念的懷抱。卻是讓淚水來的更加凶猛,,從無聲的哭泣到小小的嗚咽,再從小小的嗚咽到大聲的哭嚷,她的每滴淚水都讓環抱著的那個懷抱不由自主的發顫。
“丫頭,對不起,對不起……”那清風化雨般的嗓音在耳邊低喃、道歉,語氣中的沉痛和歉意幾乎讓一旁站著的貝銘和螟、冀幾人瞪大了眼睛。
他們完全不知道眼前的場景是怎麽回事,隻知道,這半個月來。他們一直都在找尋方法,讓少爺和這個叫馬娉婷的小丫頭醒過來。可是,帝鴻懿軒的槍傷雖然快速愈合。卻和馬娉婷一樣,出現了意識缺失的狀況,貝銘曾經實驗過各種各樣刺激療法,除了帝鴻懿軒本身的一些反應外,都沒有顯著的效果。
可就在今晚。一個大大的驚喜突然就砸中了他們,帝鴻懿軒居然沉吟一聲,漸漸蘇醒過來,可是還沒等貝銘幾人問上一句哈,好不容易醒來的帝鴻懿軒卻是立刻坐起身,就問起了馬娉婷的情況。一聽到馬娉婷的病房就在他邊上,那沉睡了半月有些虛弱卻依然猛獅般的男人便陡然衝出了貝銘幾人的保護,打開病房門。衝進馬娉婷的病房裏。
燈開後所發生的情景,更是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那隻和他們家少爺一樣昏睡了半月的小丫頭居然也恢複了神智,醒來了,卻是在無聲的流淚。然後更讓他們訝異的場景出現了,他們的少爺幾步就衝到馬娉婷的身邊。緊緊把她抱在懷裏,不停地道歉,而那隻小丫頭的哭聲卻是愈加哀傷和尖銳,像是發泄什麽似的,停都停不下來。
即使貝銘幾個早就知道帝鴻懿軒對馬娉婷有著不小的好感,但是由於兩人年齡差距還是有一些的,他們也並未覺得帝鴻懿軒會對一個初中生的小丁點產生什麽男人對女人的情緒,而且對於馬娉婷,他們無疑不覺得,實在是太弱了,配不上他們的少爺。
可是自從帝鴻懿軒在盧家大宅裏那場突如其來的槍戰中不顧自身安危硬是拚命替馬娉婷擋下了那致命的一槍,雖然他們之後了解到自家少爺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可是危機之中更能見人心,帝鴻懿軒對馬娉婷的那點心思已經不能用普通的寵愛來衡量了;而馬娉婷之後所展現出的強大的爆發力,和她對槍支的敏感度,也讓貝銘他們大吃一驚,等擊退了傅家的軍人後,對於馬娉婷,他們心底也是產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可是再如何讓改變,馬娉婷和帝鴻懿軒的關係畢竟沒有明確地浮上表麵,所以貝銘幾個即使心裏還是有些微詞,但也不好說些什麽,況且,馬娉婷和帝鴻懿軒幾乎是同時陷入了深眠,他們想說,也找不著對象。
可是今夜,眼前的一切卻是太過刺激貝銘幾人,帝鴻懿軒和馬娉婷之間的關係,隻要是有雙眼睛的正常人,都能看出來,那分明是情人才會有的模樣,不然,他們英明神武的少爺何時會向一個女人,不,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小女孩道歉,而且語氣簡直是懺悔的感覺,而馬娉婷捶打著帝鴻懿軒哭泣樣子,明顯就是嗔怪啊。
這種氣氛下,貝銘幾人要是還不明白,那真就不是一個遲鈍了,本來想要開口規勸帝鴻懿軒的話,頓時,就被幾個大男人卡在喉頭,雖然其中有個暴脾氣的男人想要開口,卻還是在貝銘和螟的一直否決下,壓下了脾氣,走出了馬娉婷病房。
病房內,少了幾個人,頓時顯得空曠起來,微微的涼意再次升騰而起,隻有床邊那個摟著少女的男人散發出一縷縷的溫暖。
不知道哭了多久,馬娉婷隻覺得眼睛都哭疼了,嗓子也哭啞了,喉嚨哭幹了,腦袋也哭得一片混沌,才慢慢抽著氣,在帝鴻懿軒懷裏哽咽起來,哽咽一下,就不由自主的打個冷顫,那小身子微微發抖的模樣,看得帝鴻懿軒更加心疼,忍不住地嗬護道:“丫頭,沒事了,沒事了,乖,我在這裏,我們回來了,我們回來了。”
又過了一刻鍾。懷裏的小人兒才漸漸平靜下來,也不哽咽了,也不發抖了,靜靜地依偎著帝鴻懿軒,感受著這個熟悉懷抱帶給自己的溫暖。
“為什麽?”平日裏清脆的嗓音帶著哭過後獨有的沙啞,聽在帝鴻懿軒耳邊,猶如針刺,但他知道,這並不是馬娉婷的嗓音難聽,而是她的問話讓他覺得十分難受。即使想過一千遍,該如何回答,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帝鴻懿軒卻猶疑了,他心底竟然有一股害怕的情緒,他怕馬娉婷不原諒自己。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帝鴻懿軒認真而又清朗的聲音高高低低的在夜晚的空氣中飄飄****,最後落入馬娉婷的耳畔,和古蜀國那位尊貴的王上淺醉微醺的聲音有著截然不同的差別。“隻知道,再次見到你,看見你滿頭銀絲地站在我麵前,手裏拿著那更黑白翡翠雕琢的權杖時,我才陡然發覺,我居然對你做了那樣殘忍的事情。
丫頭。你知道麽?我寧願受傷的是我,我也永遠不想要傷害你的,可是蜀王的那副身體那些天卻完全不被我所操控。我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直到占星一族被白虎和朱雀兩族殲滅,我才漸漸恢複了自己的意識,想到你有可能遇到不測,我的心。都碎了。
可是,你和我說過。在你夢裏,星葶聖女終有一日回來找蜀王帝煦報仇,我即使內心受盡折磨,也一直都在等你,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的,我還是等到你了,是不是。
但是,丫頭,你也好傻,為什麽最後要傷害自己,我是自願讓你泄憤,可你怎麽能自殘?”
馬娉婷靜靜聽著帝鴻懿軒訴述,心裏波瀾微起,良久,她才發聲,“你知道麽?在感受到你手中的劍刺進我胸口的時候,我心中隻出現了一句話,‘天命不可違’,有時候,不是我們努力了結果就能夠改變的,星葶聖女和蜀王帝煦注定是相愛相殺的結局,一夜白頭,占星族滅,這都不是我和你能夠掌控的。
可是,我……一直相信你,相信如果是帝鴻懿軒而不是帝煦,就一定不會拿著利刃指向我的胸口,一個能為我擋槍的男人,又怎麽可能親手殺害我。
其實,那是闖入宮殿,帶著殺意的我也並非我的意識,而是星葶聖女,等我回過神來,我手中的權杖已經洞穿了你的胸膛,可是,你如果都不在了,我一個人留下,又有什麽意思?”
“丫頭!”聽著馬娉婷這已經是剖白的話語,帝鴻懿軒言辭有些激動,在現代,在自己的身體裏,聽見自己心愛的人告訴自己她也在意著自己,那種感受比起在別人的軀殼裏,更為深刻和明白,因為,帝鴻懿軒自己都不確定,在星葶聖女和帝煦的身體裏,他和馬娉婷的感情究竟是真實的,還是受到了那兩人的影響,可是此時,他終於能確定,他們的心意是一樣的。
一時間,兩人盡皆無語,溫馨安然的氣氛冉冉升起。
好一會兒,蹭了蹭帝鴻懿軒的胸口,馬娉婷沙啞的語氣中卻透漏出懷疑,“帝鴻懿軒,我們真的回來了麽?”誠然,病房中現代的擺設,和身邊人溫暖的軀體都給了她強有力的證明,可是,馬娉婷卻有些不敢相信,她害怕,這又是一場夢,夢醒來的時候,她仍舊是手拿著權杖,捅向帝鴻懿軒的星葶聖女。
“是真的,丫頭,我們回來了。”帝鴻懿軒哪能不知道最後兩人浴血的場景給了馬娉婷多大的創傷,輕輕撫弄著馬娉婷的黑發,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帝鴻懿軒下頜在她頭頂磨弄著,輕聲道。
“可是……”馬娉婷再次開口的時候,一隻冷涼的玻璃杯就貼在了她的唇角,微涼的**隨著杯體的傾斜滑入她火辣辣的喉管,一陣打著冷噤的舒適感瞬間讓她意識一清。
“涼麽?”耳邊溫和的男音淡淡響起。
“涼!”老實地點了點頭,那涼入心底卻讓馬娉婷一震的白開水讓她有了些許的真實感。
“那,有感覺了麽?”帝鴻懿軒又道。
“嗯。”馬娉婷再次點頭。
“那,睡吧,哭累了,要好好休息一下。”把水杯輕輕地擱在床頭的桌上,帝鴻懿軒拍了拍馬娉婷的背,哄到。
“那你,要陪我一起。”有了水液的潤喉,馬娉婷的嗓音恢複了些許的甜美清脆,向摟著自己的溫暖懷抱撒起嬌來。
“好,我陪你一起。”男音中深濃的寵溺恨不得讓馬娉婷溺在其中,微微掀起白色的棉被,探身進去,再次箍緊懷中小小的人兒,不讓一絲涼風沾染到她。
“帝鴻懿軒,唱歌給我聽好不好,我小時候,害怕睡不著的時候,爸爸媽媽就會給我唱歌,聽見歌聲,我就不怕了。”
“好。”不知名的異國曲調靜靜在病房裏響起,帝鴻懿軒那清朗的聲音被壓得很低很低,磁性的嗓音裏那首小調讓馬娉婷的心就像**漾在一片蔚藍的湖水上,湖水裏還倒映著無數的星子。
慢慢的眼睛變得很沉很沉,慢慢的心裏變得很滿很滿,傷痛與血腥好像正在漸漸遠離,帝鴻懿軒的懷中,馬娉婷的嘴角露出一絲絲淡淡的笑意。
可就在曲調將停,懷中人兒呼吸均勻的時候,帝鴻懿軒分明聽見了,馬娉婷不經意的喃喃,“嗯,不會的,他不會傷害我的,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弄清楚,沒有……弄個清楚。”
聽見馬娉婷夢囈的低聲,帝鴻懿軒心中一痛,他的丫頭還是被傷到了,在睡夢中,都會叨念,證明這件事情,對人的打擊很大,該怎麽辦,他才能撫平他的丫頭心口上的那道傷痕。
可是,即使,帝鴻懿軒再怎樣努力回想,也想不起來,在古蜀國為了讓馬娉婷替他探查自己想要的東西,和馬娉婷分別的幾天裏,自己到底是遇到了什麽事情,為什麽他的腦海裏對於那幾天一片空白。
思緒流轉間,懷中的人兒傳出輕輕的呼吸,帝鴻懿軒低下頭,看見的就是一副安詳甜美的睡顏。不自禁地湊到馬娉婷白嫩的臉蛋邊,淺淺地在她的眼角印下一個吻,呼吸著她身上清淡自然的香味,帝鴻懿軒也漸漸有了睡意。
第二天的清晨,馬娉婷是被一陣尖叫聲吵醒的,迷迷糊糊中,她感覺這抱住自己的人微微起身,把那個超級大鬧鍾給消滅了,可沒了天然大暖爐,馬娉婷的瞌睡也就醒了一大半,揉了揉眼睛,她坐起身,胸口一枚軟塌塌的事物便靜靜地落在了被子上。
馬娉婷低眸一看,一隻方方正正的火紅色平安符便映入眼簾。
伸手拿起那枚昨晚因為各種情緒交雜在一起沒有來得及發現的平安符,打開那活線的封口,熟悉的筆跡,讓馬娉婷眼中又湧起了淚意。
那一張小小的長方形紅色紙條上隻寫著幾個字:“盼歸安!”卻是讓馬娉婷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希望與期待,這分明是盧芳的筆跡,這個平安符一定是盧芳給自己求的。
就在她感動不已的時刻,病房的大門又一次被重重推開,盧芳那滿臉的怒火完全抑製不住,氣衝衝地向馬娉婷身邊走來,她猛地轉身,指著身後的一個人,大聲質問道:“婷婷,這個道貌岸然的登徒子居然爬上了你的床,他怎麽配當你的老師,這完全是一個yin賊!”
抬眼瞧見盧芳身後同樣穿著淺藍色病號服一臉無奈的帝鴻懿軒,馬娉婷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是啊是啊,這個登徒子居然趁我不備爬上了我的床,盧老師,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該怎麽處分才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