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八章 吃/癟bie(6000+)

睨著傅哲瀚這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不速之客,馬娉婷心裏淡淡扼腕,這傅昀正糾結著,傅哲瀚突然冒出來幹什麽?難道是來為他爺爺撐腰不成,就是不曉得傅昀做的那些子虧心事情,傅哲瀚是知道,卻同流合汙,還是不知道,被蒙在鼓裏。

要是後者,他這時候掐斷自己的話,馬娉婷還能稍感安慰,要是前者,馬娉婷隻想說十個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傅家人果真都是麵善心狠的,為了自己的利益別人的命都不是命,別人的家也都不是家。

就是不知道楊奶奶回到傅家後到底過的好不好,這樣一個吃人的傅家怎麽會養的出楊奶奶那樣和藹慈祥而又溫柔的人,難道是基因突變不成?想著想著,馬娉婷的思緒陡然飄遠,忘記了自己正麵對著一個巨大的戰場。

傅昀剛剛正被馬娉婷掐中了痛處,想說又不能說,可傅哲瀚這一句話卻是陡然給他解了困,要知道他作為一個老人,一個上將不好說的話,可是傅哲瀚是自己的孫子,同時又是一個和這馬娉婷一同上課的同學,對於馬娉婷這個小丫頭片子,傅哲瀚應該是很有發言權的,隻要他證實馬娉婷所做的這一切都是刻意的,他立刻就可以出手,讓這小丫頭片子在上京圈子裏呆不下去。

他這些天,看來還是太心軟了,太不在意這些在角落裏蹦躂的了,不過不要緊,很快,等他湊齊了那幾塊殘圖,整個上京乃至華國都會是他的囊中物,到時候,他是不會介意給這些螞蚱噴一噴殺蟲劑的。

“馬娉婷。我希望你收回你送的這份禮物,向我爺爺道歉!”就在傅昀心思百轉千回的時候,傅哲瀚果然不負他所望的對馬娉婷直言道。

麵對傅昀,馬娉婷可以用小孩子撒潑、撒嬌、耍無奈、裝無辜的招式,因為傅昀是大人,她是孩子;可是麵對這個隻比她大個兩三歲的傅哲瀚,她卻隻能另謀他法,輕輕放下擱在眼睛上的雙手,露出微紅的眼眶,她微微咬唇。“傅哲瀚,我是真心實意向傅上將賀壽的,這份以純銀澆築的座鍾是請一位隱居的藝術家親手設計。再又高級工匠專程打造,每一片枝葉都是我和言懿軒對傅上將大壽‘最忠誠’的祝賀。

如果說,我的這份心意,真的無法讓你和傅上將明白,那就算是我白費心思。自作多情了吧,都不討主人家的喜歡了,我哪裏有臉皮留在這裏,我這就走,帶著不受你們喜歡的禮物走!”

“等等,不許走!”見馬娉婷踢腳拉裙就要轉身。傅哲瀚匆匆出聲,他並不是要敢馬娉婷離開,他……他希望她能看到他。可是現在的情形明顯沒有按照傅哲瀚想象的軌跡走,微微握了握拳,傅哲瀚喊住馬娉婷後,再次開口道,“你送這口鍾。真的不知道它所代表的的意義麽?”

馬娉婷本是作勢要離開,卻聽見傅振漢陡然改口。心裏也是奇怪,可是後一句問話,卻讓她勾起了唇角,再次轉身之後,露出的卻又是一張迷惘的臉龐,“我送這口鍾,當然是因為它貴重又好看啊,很符合上將‘愛國愛民’的氣質,所以才這麽選的啊,不然你以為是什麽意思。

我可是一片誠心,就為了這份禮物,連盧家的大宅都算進去了,這樣子的誠意,難道還不足以表達我們對上將,對傅家的善意麽?

你知不知道,這隻巨大的座鍾,是純銀所打造,一般在市麵上根本就不可能流通這種銀;那塊圓盤大鍾,那裏麵的兩根指針是用有市無價的純種玻璃種翡翠雕琢,你知道要用明料雕刻出剛剛好的兩根比例協調的指針有多不容麽?更何況還要在上麵打上小孔又不能讓它破碎,又有多困難。還有那十二快規整的黃玉,那可是極品的雞油黃,水頭、顏色都是黃翡翠之中的王者!

就算是要以經濟價值來衡量賓客的輕重,難道這麽貴重的東西還不夠值我走進傅家的門票麽?即使是不能想對待閻譽他們家那樣和顏悅色,至少也別讓我如此難堪罷。說要我走的是你,說讓我留下的還是你,傅哲瀚,難道傅家權大勢大,就可以這樣欺負上門祝賀的賓客麽?”

“我……”我沒有!聽著馬娉婷哽咽委屈的語氣,傅哲瀚的心在呐喊,而一旁的賓客看著這一幕幕也已經開始竊竊私語,指指點點了。當然大多數人就算心裏不以為然,可是麵子上還是都要向著傅家,可心裏也不是真正在為馬娉婷感到不值,頂多,這就是豪門世家眼裏的一場好戲而已。而麵對一個毫無權勢的小姑娘,傅家當然可以隨意碾壓了。

看著馬娉婷那不似裝出來的委屈神色,傅振漢頭一偏便把炮火對準了帝鴻懿軒,“就算是馬娉婷她年紀小,不懂事,不知道壽辰送鍾不吉利,可是這位言先生,你可不是個小孩子,難道對於這個忌諱,你也能說你絲毫不知道麽?”

本來帝鴻懿軒很是享受地看著馬娉婷和傅家人過招,也知道這種場麵,自己這個成年人開口就失了先機,所以一開始,他就是安靜的等待著,而這時候,傅哲瀚的矛頭轉到他身上來,他其實早已做好了準備,也是和馬娉婷在來之前就商量好的一襲說辭。

“這位就是傅家的小少爺了吧,說真的,我覺得送鍾賀壽真的沒什麽,在國外,生日宴會上,送什麽都可以,我曾經還參加過一位老人的生日,他的要求就是大家都給他送鍾,因為他是一個鍾表深度發燒友,所以,送上這樣一尊精致的座鍾,的確是一種慶賀和祝福。如果傅家一定要追究什麽的話,那就隻好怪我這個外國國籍的人還沒能理解華國民俗的精髓的,你和傅上將說的那一點,我的確是沒有考慮到。”很自然的,很輕鬆的,帝鴻懿軒便了結了這個問題。

而恰恰,帝鴻懿軒的外國國籍這個事實無法讓傅昀或者傅哲瀚揪出錯處來,就像是他們不可能要求生活在南極的企鵝了解生活在北極的北極熊一樣,地域不一樣,文化風俗當然會有差異,說不定人家國外根本就不在乎這一茬呢?要是人家都解釋清楚了,他們傅家還強抓著不放,那不是丟臉丟到國外去了麽?

更讓傅昀不能舍棄的是帝鴻懿軒手上捏著的資源,就如同那塊他未曾得到的玉璧一樣,他敢肯定帝鴻懿軒手上一定還有著更加珍貴的翡翠沒有拿出來,而他,正好在搜尋著那些還未見到過的翡翠,說不定其中哪一塊就會是到時候打開古蜀國秘寶的那把鑰匙,所以,即使心裏憋氣,他還是暫時容忍下了帝鴻懿軒。

所以當傅哲瀚還想著要和帝鴻懿軒爭辯時,傅昀已經先他一步出聲,“既然言先生不是華國本國人,那麽把這中錯誤安/插在你身上,我傅昀也是有愧的,這座鍾如此珍貴,我本該是好好珍藏,可是這寓意實在是讓我這把老骨頭有些膽寒呐。

沒法子,我傅昀雖說是個軍人,但也是華國文化的豢養者,這一時間,我真是有些無法毫無芥蒂地接受這份禮物,但是言先生為盧家帶來的這份心意,我傅昀是知曉了,不如這樣如何,這禮物我已經收到了,我現在就把它轉送給盧家,然後讓盧芳把盧家給贖回來怎麽樣?”

“說到底,上將就是不肯接受我們的一片心意,罷了罷了,反正我也看清楚了,盧家的麵子,終究是沒有閻家大,沒落的家族就不應該跑出來逞強,免得遭人嫌。這禮物,上將既然不喜歡,很厭惡,那我也就不讓他妨礙您的眼睛了。”

也不管這番話落到在場有些人耳中是什麽滋味,馬娉婷自顧自的說著,再次拍了拍手,原先抬上這口大鍾的人再次出現,然後與開始時豔麗的紅布完全向左的一塊白綢蓋上了那口精致的大鍾,瞬間就消失在眾人眼中。

傅昀看見那塊陡然遮住大鍾的白布,又聽見馬娉婷不住的說話聲,心裏更是煩躁地厲害,這小丫頭片子現在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來參加壽筵,現在她等於是什麽都不用付出,還不夠麽?

幾乎是皺著眉頭,用罄了自己的耐性,傅昀很是僵硬地撤出兩抹幾乎不能稱之為笑容的笑容,道了句,“行了,心意到了就好,進去吧。”

馬娉婷睨了傅昀那難看的臉色一眼,心裏十分滿意,牽著帝鴻懿軒的大掌便安然邁步進入傅家大宅內室,她並不知道傅哲瀚在她前腳走進的時候,便輕聲跟在了她身後。

而傅昀呢,則是盯著她和帝鴻懿軒的背影好半晌,又憤又恨又無可奈何,但是,下一秒,嘴邊卻又露出一個詭異的弧度——這種場合,他沒辦法明麵上動手,卻不代表他不能私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