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五章 坦露(6000+)

雖然傅哲瀚的單方麵求和傅昀並沒有給出什麽特別的表示,但是從傅哲瀚門口的守衛從兩個降至一個,又把原本的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女傭給他派回了屋子,在加上一天三頓好湯好藥的照顧,似乎傅家爺孫之間的關係又再次親密起來。至少在照顧傅哲瀚的傭人眼裏是這番模樣。

可是在另一些人眼裏,這種變化就沒有那麽溫馨深情了,一襲紫色西裝,施施然坐在傅家內宅的庭院花園之中,那個被傅昀稱作溫醫生的男人正背對著內宅,坐在長椅之上,他身前的木桌之上,還擺放著一套精致的咖啡茶具。

離他不遠的地方,一名女傭正端正的站在那裏,以便隨時能夠過去幫助這位被傅昀交代過要好好招待的貴客續水續茶。

隻是,她站到腿都有些發酸,也不見長椅上的貴客動杯。一滿杯冒著熱氣的咖啡從這位貴客坐在這庭院之中開始直到現在已然冰冷,這讓一旁招待的女傭非常驚恐,生怕是自己泡的咖啡不合客人胃口,又害怕是這位客人不喜歡咖啡的味道,一直想要走過去問問,可是眼前這位貴客身上分明散發出一股生人勿擾的信息。

就在女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心情忐忑的時候,沉重的步伐陡然從身後響起。女傭微微側頭,看見從內宅迎麵走來的傅家大家長,立刻迅速地往後退三步,收回手。低下頭,向其鞠躬致敬。然後女傭立刻立起身子,想要提醒長椅上的客人一聲。

就在這時,傅昀抬了抬手。示意女傭不要驚動貴客,女傭再次垂頭,退在一旁,讓傅昀從她身前的寬闊道路上緩緩踱步過去。

走到木桌邊,緩緩坐在另一邊的長椅上,和客人麵對麵,傅昀便見眼前的男人正閉著眼睛,頭顱微微搖晃,似乎沉浸在著一種奇怪的韻律之中。“咳!咳!”傅昀輕輕咳了兩聲,沒能驚動男人。便伸手在桌子上重重敲了兩下。這個方法似乎很有效。男人的眼睛瞬間便睜開來。

是一雙丹鳳眼,看見這雙眼睛,傅昀就仿若看見那個研究瘋子溫邑;不禁心道:果然。溫家的男人都是如此妖媚。

心裏雖然腹誹無限,可是咱們的傅上將可是一根老油條,見什麽人說什麽話的功力在他這裏已近臻境,看見對方身前那杯根本就沒有動過的咖啡之後,傅昀立刻就是眉眼一斂,對著一旁的女傭粗聲粗氣道:“你是怎麽做事情的?溫醫生的咖啡都涼了,怎麽不給他換一杯?你一直就是這樣在傅家待客的?就算溫醫生不計較你的怠慢,可是我作為傅家的主人,肯定不能就這麽算了,不然。不是讓其他世家都笑話咱們傅家連一個傭人都管教不了麽?”

女傭被傅昀這陡來的一嗓子說的有些發愣,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可是身側已然出現了兩名傅家的守衛軍人,抓住了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外麵“請”,女傭這時慌忙叫道:“老爺,不是的!我沒有!我沒有!”

看見這一幕,坐在傅昀對麵的那個男人輕輕皺起了眉頭,淡淡出聲道:“上將何必如此大動幹戈,這兩天我嗓子有些不舒服,喝不了咖啡這麽刺激的東西,要真說錯了就怪我的嗓子不爭氣罷!我本來也像是要靜一靜,這小小一個女傭,剛剛也一直都很安靜,沒吵到我,上將就讓她下去做事吧。”

“想不到溫醫生竟然這麽地憐香惜玉,”傅昀見男人這麽說,蒼老的嘴角立刻笑出一朵**,朗聲道,“那好,這個女傭我就送給溫醫生你了,你想使喚還是想做些別的什麽都隨你的心意!”

簡簡單單一句話,傅昀就決定了這個無辜女傭的命運,坐在他對麵的男人眉頭越收越緊,最後卻陡然一鬆,似乎是想通了什麽似的,搖了搖頭,無奈道:“上將就一定要逼我說出真心話麽?那我也不瞞上將,其實,我不喜歡女人,真的。”

這句話簡直是平地給傅昀炸出了一個大“驚喜”,他原本就是在試探這個溫家人對他傅家的順服程度,所以才故意找那個女傭的缺漏想要看看他到底是服自己還是不服氣自己,沒想到對方竟然說出了他不喜歡女人這種話,男人不喜歡女人,難不成他會喜歡男人?

傅昀帶著十分的懷疑看向眼前這個鳳眸細目,五官精致中性的溫家人,這不仔細瞧,他還真是看不出來;可這仔仔細細一琢磨,傅昀還真覺得這男人的氣質實在不是陽剛型的,越看越像有斷袖之癖的;如果傅昀能晚生個一二十年,他一定會知道,這種男人的名字他叫“受”。

這樣一來,傅昀也不好再說些別的什麽了,人家自己這種難言之隱都告訴你了,你再威逼利誘下去也試探不出個什麽。於是,說了句,“既然如此,那看在溫醫生的麵子上,傅某就再給這個不識相的女傭一次機會!”話罷,傅昀便揮手讓兩名守衛軍人帶著女傭回內宅工作。

瞬間,寬廣的庭院之中隻剩下傅昀和身前的男人相對而視,氣氛似乎有種奇怪的尷尬。

半晌,男人似乎受夠了傅昀盯著自己像是考察什麽的專注老臉,淡淡開口道:“傅上將,我有愛人的,他應該不會想知道,我隻是為傅家小少爺看了一次病,就被傅上將如此別有深意地打量;上將應該不知道,國外,用上將這種眼神去打量另一個人,就是代表上將對對方有意思。

既然如此,雖然上將年紀大了點,可是麵對上將身後代表的權勢和地位,溫某還真是有些意動,如果我的男人找來了,憑借傅家的軍力。上將一定不會讓我受傷才是,對不對?”

這一番話,差點讓傅昀噴出一口老血,眼前這個溫家人說出的話。怎麽和溫邑那麽像呢?難不成溫家的男人都好這口?即便是狡猾如狐的傅昀,作為一個深受華國傳統文化影響長大的他而言,龍陽之癖這種東西簡直讓他無法忍受。還讓他意動,還要自己給他甩了別的男人?這溫醫生是在說笑吧。

許是真怕男人來真的,也許更是從心底湧現而出的厭惡,傅昀皺了皺眉頭,囫圇又僵硬地笑了兩笑,“溫醫生說的哪裏話,我傅昀年紀大了,來不了你們小年輕那麽刺激重口的。我這個老朽還想多活幾年。就饒了我罷。”

這句話剛剛落音。傅昀似乎又響起一個十分重要的話題,陡然一拍腦門,說道:“對了。溫醫生,都忘了這會兒出來找你是想問你個事情。就是我那孫兒傅哲瀚,他的病情,是真的不要緊麽?他這幾餐不吃,怎麽就餓暈過去了?記得我當年從軍的時候,三天三夜沒飯吃,一樣是扛著槍上戰場,他這身子骨從小也是我帶著調養的,照理說不應該這麽虛弱。”

傅昀這些問題不是沒有針對性的,他就是在懷疑。懷疑傅哲瀚是故意的——這早不認錯,晚不認錯,偏偏在他抓了馬娉婷那個小丫頭的檔口來了這麽一出;這時間上,未免掐的也太好了!雖說不是他把馬娉婷抓來的第一天傅哲瀚就出事暈倒,但是卻還是讓他很不放心。傅昀是希望通過眼前這個溫醫生的口中了解些什麽的。

傅昀的這個問題讓對麵的男人眼神微閃,記憶起中午給傅哲瀚治病時的把握他脈搏的感覺,其實並不算十分虛弱,顯然身子底子是很不錯;這餓了幾頓其實並沒什麽大不了的,隻是傅哲瀚那低燒和急火攻心卻是讓他很感興趣。

假若,他沒有猜測錯誤,根據傅哲瀚微微發白的皮膚,他可以斷定,這發燒應該是長時間地用涼水刺激和浸泡身體導致,隻是那孩子身體太好,最多能發個低燒,都是不錯了;至於急火攻心,這傅家最近發生的事情真是不少,傅哲瀚一個小孩子會為什麽而急迫倒是讓他猜不透,可是心底有一種感覺,這些事實他最好不要告訴傅昀。

於是男人順著心走,淡笑著看向傅昀,出聲道:“上將不必太擔心,孫少爺應該是心事過多、憂心過度、鬱結於心才會急火衝心,導致的免疫力下降,這病情也就跟著來了。好好養幾天也就好了。這幾天呢,希望上將能夠順著他的脾氣,讓他把心中的鬱悶都抒發出去,症結沒了,身體自然會好起來。”

男人這一番說辭,倒是很符合傅哲瀚在房間裏又悔又急向自己認錯的情緒,看來哲瀚這孩子還不算不可救藥!傅昀眯了眯眼睛,微微點了點頭,不過啊,他還得觀察觀察,試驗試驗,一定要徹底弄清楚這孩子的心到底是在傅家還是在別人身上!

“嗯,溫醫生這樣說,傅昀心裏算是落下了一塊大石頭,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也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子,為了他,我就請溫醫生在傅家多留兩天,等哲瀚他徹底好了,傅某派專車送溫醫生回去如何?”

雖說是問句,但是了解傅家傅昀做事做派的人都知道,他這樣說,其實就已經拍板做決定了。對麵的男人顯然也很了解傅昀的做事方式,婉拒了兩句之後便也順承著留了下來。

日落月升,由於傅家的大少夫妻和二少夫妻都是經常不落家的,再加之,傅珊珊最近和閻譽訂婚之後,春風得意,隔三差五的便往閻家跑,甚至是在閻家住了下來,傅家於她而言,倒是儼然一個客居。

基於這樣的情況,傅家的廚子便酌情準備好了單獨的幾份晚餐,分別送進了傅昀和傅哲瀚的房間裏,當然,留在傅家做客的溫醫生也收到了同樣的待遇。

晚餐之後,用完餐的溫醫生便自發向傅哲瀚的房間邁步,去行使他作為一個醫生應盡的責任。

傅哲瀚門口如今隻剩下一個守衛軍人,見到一身紫衣的溫醫生之後,傅昀準許這個紫衣男人隨意出入傅哲瀚房間的命令便在腦海自動掠過,還沒等男人發話。守衛軍人便自動自發打開了傅哲瀚的房門,放他入內。

挑了挑眉,男人信步踏入。隻是往房間內隨意地一瞥,便見桌上那份隻是微微動了兩勺的飯食。“嘖嘖”兩聲。男人開口道:“真是浪費啊,傅少爺,你家廚子準備的飯菜可是好吃的能把舌頭吞下去,你居然讓這種美味就這麽原封不動地送回去為垃圾桶,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我怎麽做,不用你管。”傅哲瀚看了站在自己麵前的男人一眼,雖然知道他很可能和馬娉婷有關係,可是現在傅家沒有可以幫助自己的人,自己想要憑自己的力量去救馬娉婷是如履薄冰。但是這不代表,他會在不能確定給對方是敵是友的情況下便掏心掏肺。那不是單純。是單蠢!

“我是不想管。可誰叫傅上將為了給你治病。讓你康複,拚盡全力都要讓我留下來知道你的病好為止。”男人聳了聳肩膀,無所謂道。“隻是我很忙的,你能配合是最好,你不能配合,我就隻有強迫你配合,你越早病好,我就呢能越早離開。說句話,也不怕你告訴你爺爺,你們這傅家雖然很大很華麗,我卻覺得就是個巨大的牢籠,說話做事都不舒服。”

“既然是牢籠。你為什麽還要來?明明知道是牢籠,可是因為我的爺爺,因為我爺爺代表的權利,你不願意也得願意不是麽?”傅哲瀚沒有孩子氣地說要告狀什麽的,而是冷靜的分析著男人說的話。經過這許多事情,他同樣成長了。

“看來傅家的孫少爺,並不像你的那個爺爺那麽討人厭。”男人笑著說道,話語中卻是滿滿的小刺。

“也很少有人敢在我麵前說我爺爺的壞話,你是第二個。”想起曾經馬娉婷對傅昀的評價,傅哲瀚突然之間,就冒出這樣一句話,嘴角還帶起清淡的暖意。

男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問道:“哦?竟然還有其他人在傅家小少爺麵前誹謗傅上將還能全身而退,這種直腸子的人,我倒是喜歡。什麽時候,傅少爺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如何?”

傅哲瀚抬頭看向男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心中緩緩憋下一口氣,賭還是不賭?他問他自己,賭贏了,他可能有一個同盟,可是萬一賭輸了,他也許就無法幫助馬娉婷一絲一毫了;可是單憑他自己的力量本來就幫不了什麽,最後,傅哲瀚心一定,賭吧!就憑眼前這個男人當初為了維護馬娉婷而出針的樣子,自己不一定會輸。

“這個人你應該十分熟悉才對,我們不是第一次見麵對不對。”傅哲瀚吐詞清楚,“我還記得,你上回和一些人一起來參加我爺爺的壽宴,雖然宴會並不是一個讓人快樂的結局,但是你身邊的那些人你應該不會是萍水相逢罷。或者說,明明不喜歡傅家的你,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來傅家為我看病?”

聽見這話,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聲音不輕不重,“傅少爺現在是在暗示我什麽呢?是不是我的幻覺,我好像聽出了威脅的味道。”

男人這樣不清不楚的表示,雖然傅哲瀚有些壓力,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他能做的就是繼續逼問下去,“你忘了麽?在爺爺的宴會上,我是接待人,我親眼看見,你拿出中醫用的銀針,名義上是給我妹妹傅珊珊看病,實質上卻是威脅我二伯和我表妹,讓他們不要找你身邊那個女孩的麻煩。”

聽到這裏,男人臉色微變,看向傅哲瀚的眼光中多了幾絲凝重,手指也微微握緊,一抹暗光陡然就在他手中閃了閃。

傅哲瀚似乎是察覺到男人身上變換的氣息,再接再厲,“而我,對那個女孩無法放下。”

前後完全不同的氣氛和話語讓男人陡然間有些錯愕,甚至手中隨時準備射往傅哲瀚的的銀針都差點落在地上,現在是什麽情況,這位傅家的孫少爺是在向他坦白自己對馬娉婷的感情麽?“你這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告訴我你的心情?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女孩,你說給我聽她也不知道的。”

“因為她有喜歡的男人了。那個男人,我見過幾次,的確高大英俊、能力非常,氣勢也不是平常人能媲美的。”傅哲瀚似乎陷入了回憶中,眉頭微微皺起,“其實,在那個男人之前,我也沒能搶贏過閻譽,馬娉婷第一個喜歡的不是我,最終愛的也不是我。可是這並不能讓我放棄對她的感情。”

說到這裏,傅哲瀚嘴角勾起溫暖的笑意,“我喜歡她,我想她好好的,我知道就夠了。很小的時候,聽我奶奶說過,看著喜歡的人幸福,自己就會很幸福,可我一直都不相信——我覺得,喜歡和愛都是可以搶奪和爭取的;

但是,當在數次宴會上,看見馬娉婷牽著那個男人的手,笑得一臉燦爛與快樂的樣子;我才明白,能搶過來的,永遠隻是軀殼。而感情,發自於心,除非能夠換一顆心,又或者是你愛的人自動選擇放棄她愛的人,否則,再怎樣爭奪也是徒然。

閻譽的前車之鑒我看的很清楚,最後他不也得在重壓之下和珊珊訂婚麽?即使我比他勇敢,可以放棄一切,但是,最終決定我能不能成功的,隻不過是我的愛的女孩的一句話而已。”

看著這樣的傅哲瀚,男人緩緩收起了手中的針,語氣可以騙人,神情可以裝,可是心是沒辦法欺騙的。從傅哲瀚的話語中,他可以看見他的心,腦海中霎時間浮現出一抹淡淡的身影,他甚至可以感同身受那份求而不得的愛意。

緩緩長歎一聲,男人搖了搖頭,“不覺得累麽?你才這麽小,這樣的年紀,就這麽深刻的喜歡上一個人,或許這隻是一種錯覺呢?”

“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也許因為姨奶奶讓我和馬娉婷在第一次在a市那樣燦爛的陽光下見麵的時候,就注定了,我和她之間,必然有一個人要沉淪。

隻是我反應有些慢,出手時機又不對,所以錯過了。可即使如此,感情也不是說拋棄就能拋棄的,馬娉婷現在被我爺爺關起來了,我想救她,我想請你幫我。”終於,傅哲瀚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是真心的?”男人似乎仍舊不信,淡淡問道,“你要知道你是傅家的人,要相信你,我必須承擔太大的風險,而且,如果你爺爺知道了你的想法,你覺得,他會怎麽對你?”

“實話告訴你,我已經觸怒過爺爺一次了,就是在壽辰上幫助馬娉婷逃出爺爺的指掌,所以才會被爺爺關起來;這次,我故意生病,也是為了要去救馬娉婷,可是,我一個人力量不夠,所以,看見你的那一刻,我就在賭,賭你到底會不會是我的同盟。”傅哲瀚很坦誠,真話永遠比假話更有說服力。

男人凝視傅哲瀚半晌,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掌,“你很誠實,我願意相信你,希望合作愉快!”

賭贏了!傅哲瀚看見男人伸出的那隻手,心中長吐一口氣,背後微微的熱熱濡濕也倏忽冷涼下來,微顫地伸出右手,和男人的手握在一起,“合作愉快!”傅哲瀚聽見自己嗓音微顫不知是興奮還是後怕的說出這句話。

“對了,”握手之後,站在傅哲瀚身前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微微俯身,湊近傅哲瀚的臉蛋,惡作劇道:“忘了告訴你,我喜歡男人,特別是像你這樣的鮮嫩男孩!”

在傅哲瀚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的手輕輕摸到他的衣領,似乎準備向傅哲瀚的衣服內滑動,傅哲瀚渾身一顫,連忙去拉開他的手,男人看見他著急尷尬的樣子陡然噗嗤一笑,鬆開自己的手,“好久都沒有人讓我這麽開心了!放心吧,就算我有龍陽之癖,也不會對你這棵國家幼苗下手!

既然你想救馬娉婷,既然我們目標統一,我也告訴你我的名字吧,我叫溫然,溫度的溫,然後的然!我其實是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