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迷霧(6000+)
“你……覺得我是誰呢?”嘴邊噙著一抹莫名的笑意,馬娉婷抬眸看向黑袍老者,眼神似乎可以穿透他把自己的麵目遮得嚴實的帽簷。就在黑袍老者驚疑不定地緊緊抓住手中拐杖的杖把,心中緊抽的時候,馬娉婷繼續開口道,“我當然是我,我就是馬娉婷啊!老人家即使年紀再大,我這個天天在你身邊晃悠的人你也不該說不認識。”
“是,你是馬娉婷,你不可能是別人,更不可能是她……”黑袍老者嘶啞的嗓音沉沉道,話到末了,聲音漸低,讓人幾乎聽不聽他在說些什麽。
然而在剛剛的對話中悄然挪步到黑袍老者身邊的馬娉婷卻突來一句,“她?她是誰?老人家心中竟然還有什麽人和我長得相似到能讓您覺得我是另一個人?”
“不,不是,你不是!”黑袍老者似乎是在說給其他人聽又像是在說服自己,此刻的語氣斬釘截鐵,“她很早以前就不在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絕對不可能!”
“既然你認為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你的語氣為什麽那麽擔憂呢?老人家!”馬娉婷窮追不舍,繼續逼問,不讓難得露出這種怯意的黑袍老者逃脫。
然,這時,黑袍老者卻沒有立刻回答馬娉婷的問題,隻是靜靜站著,沉默下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動了動身子,拿起拐杖指向馬娉婷,陰森森的桀桀笑道:“是啊,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你知道些什麽,現在也隻有你一個人,不可能掙紮的,已經不是以前那樣的格局了;馬娉婷,還想要裝神弄鬼!拖延時間!我告訴你。你是不可能得逞的,識相的,趕快給我把藏寶洞的大門開啟。否則,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明天的太陽?”馬娉婷被黑袍老者的威脅說的哈哈一笑。“老人家,你還真是老糊塗了,在這裏,是不會有太陽的,隻有星辰永存,”指著頭頂原本湧動著此刻卻凝滯在半空的星群,馬娉婷淡淡道。“而且,就算你不逼我,我也會開啟寶藏的,命中注定的那個時刻。到了呢!”
傅昀隻覺得馬娉婷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唯一能夠明白理解的便是馬娉婷口中那句,她會開啟寶藏的,有了她的這句承諾,其他的一切。傅昀都可以不計較,打斷黑袍老者想要繼續詢問的舉動,大聲喝道:“馬娉婷,你說出了這句話,就要說話算話。擇日不如撞日,今年的今日就是我們開啟古蜀國寶藏門扉的時刻!”
“別急啊,還有一個重要的人沒有到來,”馬娉婷瞥了眼傅昀,那安慰的眼神,一點都不像是個妙齡少女,反而像是一個百歲的老者哄著頭紮丫髻的孩童,“稍等片刻,傅上將,我就會讓你們一同見證奇跡!”
就在傅昀幾人還沒明白過來馬娉婷話語中的意思之際,遠方他們跑來的叢林之中突然響起一陣劇烈的槍聲,然後便是腳步奔跑的聲音,風刮過樹林的聲音,樹葉震動的聲音,雜亂的一切過後,第二批來到的人讓傅昀幾個渾身緊繃起來。
從樹林中邁步而出,以迫人的氣勢逼近傅昀幾人的便是一天前趕到這片叢林的帝鴻懿軒一眾人。帝鴻懿軒身後,那些迷彩軍人手中壓製住的便是在地裂之上堅守著等待傅昀的數十名黑衣軍人。
幾乎是與帝鴻懿軒對峙的同時,傅昀一行人便做出了備戰的姿勢,黑袍老者第一時間就守住了馬娉婷可以逃到帝鴻懿軒身邊的所有路徑,尖頭拐杖斜戳在馬娉婷腳邊,大有她敢跨雷池一步便毫不猶豫出手見血之意。
奇怪的是,看見馬娉婷的帝鴻懿軒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更沒有想要從黑袍老者身邊衝過去,奔進戀人懷抱的意思。隻是淡淡的、淡淡的注視著眼前互相對峙,衝突勃發的兩方人馬,靜自無言。消失了良久的小白團子這時候再次出現,居然是從帝鴻懿軒身邊,跑回到馬娉婷身邊。
帝鴻懿軒一路從森林邊緣衝進中心,帶著重重憂心以及一絲淡淡的期待,卻沒有看見應該和定位係統上閃爍的小紅點對應的那個女孩,眼睛所及之處,是數十個黑衣軍人站在一道巨大的地上裂縫邊上。
還有兩個人不時地向下俯瞰,一種隱隱的擔憂和不可置信陡然浮現在帝鴻懿軒的心底,完全來不及向身邊的人下達指令,他便有些失控地直直衝向地裂邊緣,完全無視於看見他的黑衣軍人瞬間朝他舉起的槍支,隨手放倒兩個就開始逼問馬娉婷的下落。
好在螟、翼等人和帝鴻懿軒默契十足,在帝鴻懿軒前衝之際,立刻上前支援,壓製住執搶欲發的奇其餘黑衣軍人,並從他們嘴中翹出了馬娉婷一行人的下落。在確定馬娉婷真的跳下了眼前的黑坑,並且還是以那樣一種方式,帝鴻懿軒的心中簡直就要瘋狂,當即,不顧一起地便要下跳,卻最終被翼、馳幾人拉住了身子。
最後,還是使用結繩而下的方式,利用每一段距離,懸空一個人的辦法,第一個腳踏實地的人發現地裂之下並無危險之後,順沿著所有人便一一下來。
一開始,地上與地下毫無絲毫差距的環境讓帝鴻懿軒一行人也是一頭霧水,可就在他們疑惑之際,一隻雪白的小團子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輕巧地躍動到帝鴻懿軒身前,“嗚嗚”叫了幾聲,然後朝林中奔去,這樣往返幾次,帝鴻懿軒一行人終於確定這隻小小的白色動物並無惡意,好像是要指引他們去到哪裏,於是便一路跟著它,找到了傅昀一行人,終於見到了被他再次弄丟的馬娉婷。
一腔感動與擔憂還沒來得及抒發,便已經和傅昀成劍拔弩張之勢。而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少女,卻和以往見到自己的熱情與歡笑完全不一樣,隻是靜靜地站在傅昀身後,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丫頭,你……”心中不知是什麽滋味,帝鴻懿軒遠遠望著馬娉婷。柔聲開口,但當馬娉婷的眼睛與他對視的那一秒,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眼神讓他陡然明白過來。眼前這個女孩,雖然是他的小小戀人的身子和麵龐。但又確實不是他愛的那個女孩。
這樣的眼神,他曾經看過,不是在馬娉婷身上,而是在他和馬娉婷魂遊古蜀的時候占星聖女星葶眼中發出的,那樣的高冷與默然,俯視著地麵的一切,所有東西對她而言仿佛都沒有吸引力。就像是看穿了人生一切。
“帝煦,王上,多少年了,你終於還是來了!”和帝鴻懿軒對視幾秒。馬娉婷嘴中吐出這樣的字句,字字驚心。
“星葶聖女,你……是丫頭口中的那個星葶聖女!”如果剛剛隻是懷疑,那麽此刻,帝鴻懿軒已然十分確定。
“你認得出我。王上,我是應該慶幸你不是那麽薄情還是應該憎惡你曾經對我、對我的族人所加諸的所有傷痛!”馬娉婷眼中銀芒閃爍,透漏出無盡的悲哀與沉痛,末了卻化為一股無法掩蓋的憤怒,“我說過。我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那些傷害過我族人的人!你雖然不是劊子手,可卻是那個容忍劊子手們為了一己之私,收割占星一族族人的人,所以我同樣不會原諒你!”
帝鴻懿軒聽見那沉痛的嗓音,看著那張心中一直以來都是狡黠清麗的笑臉變成如此端莊肅穆的模樣,心中怪異非常,“但,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千年,現在再來追究,星葶聖女,你覺得還有意義麽?你知道麽?你附身的這個女孩,作為占星一組,你選中的傳承者,她說過這樣的話,‘逝者已逝,來者可追’,她絕對不會因為過去的傷痛而選擇毀滅未來。她寧可忘掉傷痛,快樂的活下去,因為她知道,愛她的人都希望看見她的笑容而不是悲傷。”
“借口!都是借口!”馬娉婷眼中閃爍出銀色的風暴,厲聲斥道,“承載了那麽多人的生命與犧牲,還怎麽能夠快樂的沒心沒肺地活下去,而且,你這樣說,未嚐不是在給自己脫罪,難道你以為憑借這樣幾句話,我就可以被你打動?哈哈哈哈,帝煦,過了這麽多年,你怎麽還是那麽天真,真是讓我無比失望!”
傅昀、溫邑等人完全不了解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馬娉婷和帝鴻懿軒不是戀人麽?怎麽現在看來,卻像是勢不兩立的仇人,而且什麽聖女、什麽王上,這些古老的稱謂在現在這種脫離封建的環境下說出來,怎麽聽怎麽奇怪。
而傅昀身後,站在馬娉婷身邊的黑袍老者聽見這些話之後,卻是渾身緊繃,心髒兀自顫抖起來。
溫邑不經意地朝黑袍老者瞥了一眼,見他似乎在顫抖的模樣,不禁開口問道:“老人家,你現在是怎麽了?怎麽在發抖?很冷麽?”
黑袍老者好像壓根沒聽見溫邑的話,仍然沉默著,傅昀恰好掐住了這個機會,急忙打斷了馬娉婷和帝鴻懿軒的對話,壓下心底隱隱的不安,大聲道:“馬娉婷,你不要再扯七拉八了,你不是說會打開寶藏大門麽?還是你根本就是騙我的,為的就是等待你的男人來救你?”
馬娉婷回眸,瞥了傅昀一眼,那銀色的眼眸讓傅昀心中微怔,但傅昀仍舊故作鎮定,“你可別忘了,就算你男人在對麵,可是你自己卻在我的軍人勢力之內,你覺得是你跑過去快,還是我的槍快?”
“占星一族的聖女,從來不會逃避,也不屑於欺騙,”馬娉婷高冷地回答了傅昀的問題,淡淡道,“可憐的老人,明明是一條死途,卻為什麽還興致匆匆地奔向幽冥?貪婪的那一顆心,已經完全被腐蝕了!”
還沒待傅昀反應,馬娉婷便瞬間衝出了黑袍老者身邊,來到帝鴻懿軒身前,那顆碧綠翠珠,從她手中冉冉騰起,一股鮮豔血色陡然從她肩頭噴薄而出,包裹住騰飛到半空的翠色珠粒,漫天靜止的繁星在此刻像是被解禁般狂暴的湧動起來,如同地麵上出現的那場“星落”,瞬間從天際落下來,在即將砸到馬娉婷身上的那一刹那,卻變為點點銀色光暈。環繞在馬娉婷周身。
再次抬頭看去之際,天上隻剩下九顆巨大的顏色不一的星星,互相連結成六芒星的圖案。
與天上的星子相呼應的。眾人周身那些聳天而立的樹木陡然開始移動起來,與天上九顆星星排列的點相呼應。圍繞出六芒星之中那方空地,“轟隆、轟隆”、“哢嚓、哢嚓”,巨大的轟鳴聲震得人耳欲聾,如同是一把生鏽千百年的鎖扣,被一隻大掌一點一點的掰開,沉睡千年的占星地洞,終於在眾人麵前揭開了它神秘的麵紗。
傅昀、溫邑、黑袍老者和溫然看見眼前的場景。心中不一而同出現了這樣一句口令,“閻傅俞盧,各守其圖;九星一線,其義自現。”原來這句話。就是應在此刻。驚訝地嘴巴都無法合攏,心中卻同時陡然升騰起巨大的喜悅,真的、真的是存在的,那流傳千百年的寶藏,該是多麽的光華璀璨、令人期待啊!
幾乎是不等馬娉婷從打開寶藏大門的某種儀式中回複過來。傅昀已經一馬當先,跑到了被打開的六芒星洞口。可終究他的一貫疑心卻是令他對洞口的玉階望而卻步,老眼微眯,緩緩頓在洞口。
轉向身後,給自己的黑衣軍人丟去一個眼神。在大多數人還沉浸在震驚和不可置信之中的時候,便讓黑衣軍人在身前給自己開路,率先進了六芒星地洞。
站在傅昀身後的黑袍老者和身側的溫邑是最早發現傅昀舉動的,黑袍老者二話沒說便跟在傅昀之後閃身進入地洞,溫邑則是別有意味地看了馬娉婷一眼,然後目光落在自見到自己起,便眼神複雜的溫然身上,丟給她一抹嫵媚的笑意,第三個進入了六芒星地洞。
很在帝鴻懿軒身邊的人一個個都是蒼鷹一般的眼睛,怎可能察覺不到傅昀一行人的舉動,可是在他們想要衝上去堵住傅昀幾人的行動之際,從半空中落下的馬娉婷卻是斷續開口道:“別……別追,地下……有……有機關……”
在帝鴻懿軒張開懷抱接住她的那一刹那,馬娉婷終於安心的昏倒過去。
“丫頭!”帝鴻懿軒看見愛人血跡斑斑的肩膀和瞬間蒼白的容顏,無法自持地心疼出聲。
一直跟在隊伍中的貝銘和溫然立刻上前,給馬娉婷診治包紮,“沒事,她隻是失血過多,再加上壓力過大,身子骨和神經有些衰弱,休息好了過不了幾天就能緩過來。”
溫然的診斷也到貝銘的認同,帝鴻懿軒聽見馬娉婷沒有大礙,頓時長吐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緩緩落下,修長的手指緩緩撫上戀人微白的容顏,溫柔繾綣地摩挲著,如同對待一塊最精致美好的玉器。
“少爺,傅老頭他們都先進了,我們總不能幹等著,要是寶藏被……我們怎麽交代……”這種時候,這種不合時宜的話顯然隻有從粗神經的馳的口中才會傳出來。
帝鴻懿軒一個冷眸向他飛去,讓馳瞬間有些雙股顫顫,但他依舊覺得心中不爽,還想說什麽的時候,嘴巴陡然被翼堵住,“少爺,你別和這個大老粗置氣,他就是這個德行。”
“我當然不氣,我是在想,上次之後,我就說過,給馳三次機會,如果他依然不聽勸,不服從命令,那麽就讓他自己飛回我父親身邊。”在馳不要的眼神下,帝鴻懿軒緩緩倒數,“我給你的第一次機會你已經用完,還剩下兩次機會,能否把握,選擇權你自己把握。”
話到此處,帝鴻懿軒緩緩環視自己的部署一眼,繼續道:“我再強調一遍,隻要確定你們眼前的馬娉婷是我的丫頭,那麽她的話就和我話一樣有用,她的命令就如用我的命令,你們要像保護我一樣保護她!”
“可是,少爺……”馳還想說些什麽,卻別被帝鴻懿軒再次丟來的冷眸震懾住。
“都聽懂了嗎?”帝鴻懿軒威嚴地問道。
“是,少爺!”帝鴻懿軒身邊的部屬一致回答道。
不知是被這異口同聲的回答所驚醒還是被肩上第三次迸裂的傷口所痛醒,馬娉婷無力地睜開合住的雙眼,帝鴻懿軒那張俊逸精致的麵龐映入馬娉婷眼底,顫抖著伸出手,撫上戀人的側臉,馬娉婷的聲音輕若遊絲,“帝鴻懿軒,這幾天就像是幾個世紀一樣漫長,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丫頭!”眼見馬娉婷醒過來,帝鴻懿軒欣喜地環抱住她,細心地用手臂拖出她的後腦,“你醒了,還好麽?還有哪裏不舒服?”
緩緩搖了搖頭,馬娉婷微白的臉掙紮出一抹笑容,“別擔心,帝鴻懿軒,我沒事的。這些天就像是一個個沉浮不定的夢,不時地就會陷入沉眠,醒來的時候,總會發生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是我最高興的,因為,醒來之後有你。不要消失,好不好?”
這樣脆弱需要他保護的小小人兒,帝鴻懿軒如何能夠放開,避開馬娉婷的肩傷,他的手臂用力,嘴唇落在馬娉婷的眼角,一個輕吻印在其上,承諾道:“我的丫頭,我不會消失的,會一直一直陪著你,為你擋去所有風雨。”
“好啊,等這一切完結後,我就當一隻快樂的米蟲,帝鴻懿軒你一直一直都養著我這隻可愛的蟲蟲好不好?”馬娉婷幻想著一切完結之後的幸福日子,突然開心的笑道。
帝鴻懿軒看著那張無暇的笑顏,頷首承諾道:“丫頭,我答應你,一輩子疼你愛你養著你,你隻需要無憂無慮地快樂就好。”
可是不論怎樣勾畫美好的未來,現在麵對的難題還是要一一去解決,抬眼環顧四周,馬娉婷伸手握住帝鴻懿軒的手臂,眼眸微微垂下,低聲問道:“帝鴻懿軒,這裏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吧。”
“不是你……”帝鴻懿軒立刻否認,馬娉婷卻搖了搖頭,“你別替我圓謊了,之前也是這樣,自從來到這片深林之中,每一次我從昏迷中醒來,就會發生一些怪事情,可是我卻毫無記憶,就像是被另一個靈魂占據了身體似的。”
“的確是另一個靈魂,”帝鴻懿軒肯定道,“丫頭,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和我說過的和你有過約定的那位占星聖女星葶?”
馬娉婷疑惑地看向帝鴻懿軒,“你怎麽會突然提起她?”
“因為占據你身體的就是她的靈魂,”帝鴻懿軒嚴肅道,“之前,她利用你的身體打開占星寶藏的大門之際,還和我說了很多奇怪的話。”
“奇怪的話?”馬娉婷不知所以,喃喃重複。
“是關於占星一族到底是怎樣從曆史上被抹殺的,”帝鴻懿軒斂眸,“關於這個,她有和你說過什麽嗎?”
馬娉婷不明白地搖了搖頭,“從來沒有,星葶聖女隻是告訴我,一定要找到占星至寶,至於國仇家恨,她根本一字未提。”
“那就奇怪了,在看見我之後,附在你身上的她對我,不,應該是對帝煦的恨意,簡直有一種恨不得殺了他的衝動;但,我們去過的蜀國,明明,星葶聖女和王上帝煦應該是一對戀人,不是麽?”
帝鴻懿軒的疑問讓馬娉婷陷入沉思,不可自抑地回想到自己和帝鴻懿軒魂遊古蜀國的最後的片段。
親們,新年大發,紅包多多哦~
祝大家身體健康,心想事成哦~
懶懶永遠永遠愛你們~
馬上就該懶懶給小輩發紅包了,有種淡淡的惆悵,青春啊青春,你怎麽奔跑得那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