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七月雪押著這太監,慢慢靠近那個包袱。

“打開。”

太監明顯害怕包袱,哆哆嗦嗦著怎麽也不肯伸手。可是轉頭看見七月雪淩厲的目光時,卻又不得不去打開包袱。

七月雪死死地盯著他的手,親眼看著他一點的一點地將包裹打開……

然後她親眼看到,菱裏帶血的頭顱,滾了出來,滾到了她的腳下。

那太監早已嚇得臉色發白地縮到了一邊。

七月雪顫抖著手將菱裏的頭顱撿了起來,重新放回到包袱裏。這是她第二次以這樣的形式看見人頭,她隻能慶幸,慶幸這不是莫翊。

“怎麽回事?”

七月雪沙啞著嗓子問道。

既然是上官舞宮裏的人來做這件事,那麽菱裏的死,就一定與上官舞脫不了幹係。

隻是,上官舞為什麽要對菱裏下手?如是前世,那還說的通。那時她和菱裏是親密無間的主仆,可是這一次,他們根本就一點關係都沒有。

太監哆哆嗦嗦地牙齒打顫,很久之後,才完整地說出了菱裏的死因:

“因為,她殺了紀瑛。雖然,雖然紀瑛隻是個落魄的冷宮妃,可是,卻也不是能夠隨便殺的。”

聞言,七月雪一臉驚訝的看著他。紀瑛不是已經將陷害給她了麽?怎麽扯到菱裏身上了。而且那日菱裏根本在都不在!

而上官舞,又怎麽能夠放掉一個這麽好的可以置她於死地的機會,而去懲處菱裏?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尚且沒有理清楚,但是這殺人的動機也未免過於草率了。

七月雪不禁疑惑不解,但是此刻的她不能輕易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緒,隻能淡漠的詢問了上官舞一些情況之後,便悄然離去。

靜謐深夜,七月雪卻無法安睡,盡管菱裏的忽然出現讓她疑惑不解,但是繼而又發生的一係列事件又讓她應接不暇。

菱裏被處死的事情出乎了七月雪的意料,此刻她隻是靜默的在院內一處角落裏為菱裏燒紙錢,因為畢竟主仆一場,況且菱裏至今還沒有做出什麽傷害她的事情。

還沒有摸清楚菱裏的底細,此人便已經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裏,七月雪不禁感慨萬千,青煙伴隨著燃燒而盡的紙錢嫋嫋升起,縈繞在七月雪的周身。

忽而不遠處似乎有細碎的聲響,七月雪自小便接受九重宮殺手訓練,洞察裏非常人可比,察覺到不對,立即扭頭朝著四周望去,果然在距離她不遠的角落裏閃爍著點點星光。

“誰在那裏?”

七月雪悄然走近這才發覺是一名男子,清秀俊朗的麵容卻透露著無限的愁容,隻是靜靜的凝視著他麵前的那個香爐,手中攥著一把紙錢。

莫不是也在祭奠亡靈,也不會半夜三更的有人躲在這裏鬱鬱寡歡吧,而且這宮中重地不是特殊情況之下,是不會讓人在這裏焚香燒紙的。

“想必閣下也是有逝人需要祭奠,才這麽晚了來到這裏的吧。”

七月雪幽怨的說到,似乎覺得自己已然找到了知己,天寒霜重的深夜還能夠想著給自己的故人燒紙錢的,想必也是性情中人了。

男子聽見七月雪的問話,抬起了頭看到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女子,眼中不經意的閃過一絲冷光,原來是她。

“在下律音,今日是故人忌日,所以在此祭奠,不免有些感懷,讓姑娘見笑了。”

律音恭敬有禮的朝著七月雪施禮答道,麵上神情已然恢複了寧靜如夜。

“不妨事的,看來我與公子今日所為之事恰巧相同,也是有緣。”

七月雪是無意的說出了這麽一句話,卻讓律音心下一陣,莫非她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心裏有些許的驚慌,但是他的表麵仍舊雲淡風輕,不禁拱手又問。

“不知姑娘的故人是誰。”

七月雪心中悶悶,臉上神情有了些許的難看,彎腰坐在了草地上,便將菱裏的事情說了出來,也不知為何七月雪麵對這樣一個陌生人,並沒有過多的拘束和猜忌。

竟然不知不覺中將自己心中鬱悶了很久的事情全盤托出,律音似乎也有些驚愕,不過表麵上依舊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微微一笑,巧言安慰了七月雪。

兩人言語之間之分的投機,不覺已經交談了很久。

“時間已經不早了,雪兒難道不回房休息嗎?”

律音說話儒聲儒氣,不過句句是理,七月雪此時已經哈欠連連了,經過律音這麽一說這才發覺已經是深夜了,於是便起身向律音道別,繼而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