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剛要關門,便被鍾可情一把推開。

“從今天開始,我搬回來住。”她語氣強硬,惹得季老太太眉頭擰成一團。

“這……這怎麽行?”

季老太太還想說些什麽,便被坐在沙發上磕著瓜子的季子姍打斷,“奶奶,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別人媳婦兒都能回娘家,這邊還沒嫁呢,不回娘家能去哪兒啊……”

季老太太一聽,臉色愈發不好,瞪了季子姍一眼,斥道:“看你的電視,這裏輪得到你說話麽。”

眼下,沈惠潔住進了季家,江美琴隻能流落在外,整個季家和季子姍站在同一戰線上的人一個都沒有,這會兒季正剛又在公司,沒人幫她撐腰,季子姍隻能閉口不言,隻當是自己咬了自己的舌頭。

“出什麽事了?好端端的為什麽突然要回來?”季老太太兩隻眼皮跳個不停,心惶惶的,總覺得握在手裏的資金很容易被要回去,“孩子呢?為什麽孩子沒有跟你一起……”

鍾可情不禁自嘲。是呢,一個小麒麟價值一個億呢。她若是告訴外婆,小麒麟被他的生母搶走了,不知道她會不會當場被氣死過去!

“唐阿姨想要見麒麟,他帶著孩子去了法國,我一個人在家,住不習慣。”鍾可情不欲多說,隨口編了一個理由。

“是麽?小謝怎麽沒有帶著你一起去呢?”季老太太還是不安心。

鍾可情又道,“我們在一個科室,這時候科室裏頭忙,兩個人一起休假不好。”

“原來如此。”季老太太的麵色這才稍稍緩和。

拖著行李上樓的時候,在樓道口碰上了沈惠潔。沈惠潔攔在她麵前,徑自接過了她的行李箱,聲音清冷道:“去客房住吧,這是我女兒的房間,不該由外人來住的。”

自打沈惠潔對她起疑心之後,就一直不待見她。先前建立起來的親情,盡數被打破,她似乎根本不願意再看到她這張臉。

“母親,我必須住在這裏。”鍾可情咬著唇道。

自家的女兒回家不能住進自己的房間,卻要去住客房,若是傳到季老太太耳中,怕是會對沈惠潔的印象大打折扣。鍾可情倒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隻是害怕自己未能幫季子墨照顧好她的母親。

“已經走了,何必要再回來。”沈惠潔的目光帶著幾分敵意,“我願意將我女兒的身體借給你,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你還回來季家做什麽?奪季氏的家產麽?”

“母親,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鍾可情軟著聲音道,隻希望沈惠潔可以念念舊情。

“你若是執意要回來,就別怪我把你冒充子墨的事給抖出去!”沈惠潔一心維護著季家,害怕旁人借用了自己女兒的名義,篡奪走季家的百年基業。

鍾可情哀歎了一聲,再抬起頭的時候,麵上一片清冷,目光中滿是嚴肅之意,“母親,如果你執意要阻攔我,那我也不會客氣的。我和小墨長得一模一樣,你卻說我不是小墨。說出去誰會相信?”鍾可情向前一步,奪過行李箱,“別忘了,患過瘋病的人是母親你,而不是我!”

“你!”沈惠潔氣得唇角發紫,“跟我說話,該是這種態度麽?!”

“母親既然認定了我不是你女兒,那我為什麽還要以女兒的身份來跟你說話?”鍾可情反駁,“母親,想要得到別人的尊重,就必須要先學會尊重別人。”

說罷,她徑自拖著行李進了房間。

許多天不回來,季子墨的房間卻一如既往地整潔。梳妝台上的鏡子清亮得如同湖水,不染半點塵埃。旁邊的茶幾上,幾本有條有理地堆放著,杯子上冒著熱氣,撲麵而來的是青澀的茶香。雖然這裏沒有住人,給人的感覺卻是生機勃勃。

鍾可情心裏清楚,這些都是沈惠潔做的。每一個母親都疼愛子女,即便十年前那場大火的真相被沈惠潔掩蓋過去,但是她相信沈惠潔不會傷害季子墨。

鍾可情才回來不久,手機鈴聲便乍然響起。

謝影塵沙啞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惱怒,“在哪裏?”

鍾可情無言以對。

謝影塵性急,煩躁不安道:“我在家,你的行李呢?小麒麟呢?!”

見鍾可情一直不說話,謝影塵心中一慌,喑啞著聲音道:“你不是說你想要看我的傷疤?我回來了,你卻躲起來不見我。季子墨,你究竟什麽意思?!”

“我脾氣不好,你是知道的。三個小時之內你不乖乖回來,我一定會找上門,並且……”謝影塵吸了一口氣,發狂道:“把你就地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