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四章(第三更)

方默南一把抓住大葉子放到餐桌上,“就說這貂皮吧!素有“裘中之王”之稱。貂皮屬於細皮毛裘皮,皮板優良,輕柔結實,毛絨豐厚,色澤光潤。用它製成的皮草服裝,雍容華貴,是理想的裘皮製品。 而在貂皮中,又以紫貂皮更為名貴,由於紫貂皮產量極少,致使其價格昂貴。在國外,被稱為“軟黃金”。貂皮具有“風吹皮毛毛更暖,雪落皮毛雪自消,雨落皮毛毛不濕” 特點。”她每說一句,大葉子就瑟瑟發抖,好像自己的皮被剝落一樣,逗的大家哈哈直笑。

大葉子跳進方默南的腿上,兩隻前爪緊緊的抓著方默南的衣角,兩隻眼睛濕漉漉地努力的討好她。

方默南安撫地拍拍它的腦袋,“放心隻要你乖乖的,不會被人扒皮的。”

“嗬嗬……”栓子聽著聽著卻上了心,低頭細細琢磨,他們那裏也隻有這遍山的草藥,和養殖業能發展,別得還真不行,回頭在請教請教。

午飯過後,因為是星期天,姥姥和老媽、林老爺子午休去了。看著邱子吃過午飯收拾停當後,也睡了。

賀軍堯就帶著邱蓮母女兩個和栓子一起走到半山腰上,下午一點多陽光還正燦爛,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賀軍堯是真正第一次看清方默南所住的小院,前些天還是光禿禿地,蕭瑟不已,現在小院已經春意濃濃了。左邊的地開辟成了菜園子,期間還種了些最為普通的月季花,已經綠意盎然,有的甚至接了花苞,就等著綻放的那天。而右側那個花園。則純是觀賞之用,其間鬆柏長青,竹林成陣,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半山的房子掩映在翠竹青鬆之中。除此以外,還建了一座涼亭。涼亭上麵的葡萄架上翠綠的葉子鑽出枝頭。在微風中搖擺精神抖擻著。

左、右側兩座花園中間的是鵝卵石鋪就的寬三米的路,直通中廳的玄關,玄關處放一著一張古典的案幾,上麵放置著成對兒的青花瓷瓶。插著幾多含苞待放的月季花朵。表達了對出入平安的良好祈望,而背景板上砂岩石的金色荷花紋理,更是打破了方正的格局。圓形的寓意體現了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整體暖色調能給人一種柔和、舒適之感,讓人很快忘掉外界環境的紛亂,體味到家的溫馨。

方默南閉目就坐在走廊下老式的竹子做的躺椅上一搖一搖的。手裏拿著一卷書,一晃一晃的,嘴裏自得其樂地哼唱著,曲調抑揚頓挫,恬淡自然。賀軍堯側耳傾聽是元代著名散曲家張養浩的《山波羊》。“一個犁牛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布衣得暖勝絲錦。長也可穿,短也可穿。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雨過天青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夜歸兒女話燈前,今也有言,古也有言。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南山空穀書一卷,瘋也癡癲,狂也癡癲。”

如果是一個享受天倫之樂,晚年生活幸福的老人,搖著大蒲扇,躺在搖椅上,配上此景此曲當真是相得益彰,可是由一個正是應該揮灑熱血,朝氣蓬勃地少女怎麽看怎麽別扭。但看她身上穿著休閑運動服,腳蹬著千層底的布鞋,眼眸微閉,臉上一副安然、恬淡、閑適、愜意的樣子。旁邊翠竹編織的小方桌上,‘大葉子’團成了個團,太陽照的暖融融地它睡得呼嚕呼嚕的。

合著這遲日江山麗,春風花草香。泥融飛燕子,沙暖睡鴛鴦。一派美麗的田園風光, 又是那麽的自然而然,分外古樸、安寧,時間好像都靜止了下來,當真不忍破壞。

“來了,坐吧!”方默南感受到他們進來,就坐直身體,指指牆角邊上的幾張帶著靠背的竹子編織的小椅子。

栓子眼明手快的提溜四張椅子,遞給了賀軍堯他們。眾人坐下後,邱蓮麵帶焦急,急切地問道:“是俺爹的病有啥不妥?”這樣子背著她爹被叫了上來,怎能不讓人猜疑,醫院不都是這樣幹的。

方默南趕緊安撫道:“和邱叔無關,讓你們來,是給你們檢查一下身體。”

聽到她的話,邱蓮三人鬆了一口氣,“和俺爹無關就好!俺們,俺們身體好著呢!沒啥毛病。”

穆惠蓉也道:“俺感覺也不錯,身體挺好的,不疼不癢,沒有哪不對啊!”說著她還低頭打量著自己的身體。

栓子拍胸脯咚咚作響,“俺身體壯如牛,絕對沒問題。”

方默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看就你問題大了,你舉起右手。”栓子舉起右手,“手指彎曲。”

“嘿嘿……”栓子直傻笑,右手搔搔腦袋。

邱蓮手指捅捅他,“你傻笑什麽?手指彎曲怎麽不做啊!”

方默南笑道,“他的小手指不能彎曲,而且陰天下雨就會又酸又麻的,總有股說不出來的不舒服。”

“呀!你咋知道的,你看出來的,蓮兒都不知道。”栓子傻笑道。

方默南高深莫測道:“我不光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在大概六、七歲的時候,爬牆、或者是掏鳥蛋從樹上摔下來,右手戳了下地,小手指成了這樣,當時沒啥感覺,事後又怕挨訓,所以家長可能都不知道。”

“神了?”栓子瞪著圓溜溜地大眼,“真是跟親眼看見一般,俺當時上樹掏鳥蛋,不小心給弄傷了。”

方默南道:“把手伸過來。”栓子乖乖的把手伸到她麵前,“咬著”,方默南遞給他一個剝光了皮的小木棍。

“不用。”栓子男子漢大丈夫,這點痛還受得了。

“你最好咬著。”方默南說道,栓子聽話的咬著小木棍。

方默南解釋道:“你當時骨節似斷非斷,後來就長歪了。”她接著道:“現在要……‘哢擦’”她捏著栓子的小手指,就這樣生生的給折斷了,

“啊!……”小木棍從栓子掉了出來,慘叫聲還沒啊完,在眾人還沒來及反應時,方默南一拉一推,又是‘哢嚓’一聲。“好了。”

“這就好了。”栓子伸開右手活動了兩下,小拇指彎彎。“這麽快。”他都來不及反應就治好了。

看著栓子沒事人樣,邱蓮她們都替他疼,畢竟是十指連心就這麽給聲聲折斷了,疼痛在所難免。

“把把脈吧!”方默南看著栓子道,“哎!好嘞!”栓子這次可是樂意之至。

栓子的左右兩手都讓方默南把把脈,“嗯!壯得如牛,沒少吃山裏的野味打牙祭。”

“這都知道。”栓子傻眼道,以前上山打獵沒少幹過,也就這幾年人家不讓打野味了,他才收手的,家裏就更加困苦了。

方默南眼睛看向邱蓮道:“該你了。”

“嗯!好!”邱蓮把手伸了出來。

方默南仔細的也給邱蓮把把脈,“問題不大,營養不良,還有點兒血氣不足。通過飲食來調節即可。”她接著道:“這樣我寫張藥茶經常喝就好了。黃芪枸杞紅棗茶,每天飲用時間不拘,先喝半個月。”

邱蓮一聽藥茶的名字便道:“黃芪補氣止汗,枸杞滋補肝腎,紅棗補血。”

方默南點頭,“邱嬸該你了。”

穆惠蓉剛剛被方默南那一手給鎮住了,比給邱子治病來的更直觀,好奇心也提了上來。把手伸了過去。

方默南也是左、右兩手都把脈,時長大約六、七分鍾。還好不是晚期,沒有出現痰中帶血的情況,心裏有個了底。“邱嬸這些年過於勞累,要好好休息,開些藥吃。”她提筆寫下了方子。

“不用,我又沒病,吃什麽藥?”穆惠蓉一聽要吃藥,立馬拒絕道,吃藥就得花錢,這一家三口都得花錢,隻有出項沒進項,就這些家底可真不富裕。

方默南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什麽,“邱嬸、藥都是這山上種的,不費多少錢,不信問你女兒。”她把藥方遞給邱蓮。

邱蓮細細地看來,以她的水平當然看不出什麽,用的都是最普通的藥材。“娘,真的方醫生沒騙你,都是普通的藥材,滋陰養肺的,您不是老是咳嗽嗎?吃這個正好。”

“嗯!”方默南點點頭,輕飄飄地看過去,直看得穆惠蓉無法拒絕,“那好吧!”

方默南掃向賀軍堯,“你嗯!”

賀軍堯手指指自己,擺擺手,“我也要啊!不用了吧!”

方默南使了個眼色,‘做戲做全套’。“說好了給你們做身體檢查的,當然是見者有份。”她手支著下巴,刮了刮,斜眼挑眉上下打量調侃道,“該不會又什麽隱疾吧!”

方默南的一句話說的,讓躺在翠竹方桌上的‘大葉子’騰的一下飛到了方默南身後,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地看著低垂著腦袋的賀軍堯。

其他人隻感覺溫度低了幾分,原來已經下午了,涼氣下來了,難怪有點兒冷了。雖然說不上來,但總覺的氣氛很詭異,穆惠蓉道:“我先走了,孩兒他爹說不定該醒了。”

“我也走。”邱蓮跟著站了起來,“我爹身邊離不開人。”

兩人告辭離開,栓子看情形不對,也匆匆說了聲,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