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高考
方默南掛上電話,一回身,就看見林老爺子站在不遠處。‘嗬’嚇了她一跳,拍拍胸。
“林爺爺站在身後,不出聲,人嚇人會死人的。”
“你還會害怕,口氣真不小,一千萬美金。”林老爺子高深莫測地看著她。
“皇帝還不差餓兵,當然要好好慰勞他們一下。”既然被他聽見,方默南索性承認,這樣還能多個人保駕護航。
“人小鬼大,我剛才聽說日本股市是怎麽回事?”林老爺子敲敲她的腦袋,每個人都有秘密,他心中的秘密也不少。隻要不妨礙別人,管別人什麽事,而且他也想自己揭開神秘的麵紗。
“日本啊!沒事,就是去賺點兒零花錢。’”方默南現在是放開了,事情到了現在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已經不少,現在也沒有顧忌了,索性大方的說出來。
“怎麽才賺點零花錢,應該都賺過來才好。”林老爺子憤憤的說道。
方默南看他的樣子就和強盜沒什麽區別,其實不光林老爺子,在國人幾乎所有的和他一個年齡段的老人尤其是上過戰場,抗過日的人,甚至是中年人都對日本抱有一種很強烈的仇視感,這種仇視感是刻到骨子裏的,溶於血液裏的,那種老年人對於日本人更是有著刻骨銘心的恨,就算在21世紀,除了小孩子們不懂事,人們大都還對日本很仇視,隻不過這種情緒不常外露而已。
“現在還不到時候,過幾年才有更大的機會。”方默南好笑地說道。
“你給我詳細說一下日本的事情。”林老爺子有些焦急道,掙小日本的錢想想就興奮。
“這說起來複雜,一時也說不清楚。您老要真想弄個透徹的話,我建議您老多看些金融方麵的書,程世貴他寄來不少這些書,都是英文原版的。”方默南說道。
“這樣啊!書我稍後在看,你先給我講一些,淺顯的股市這個我也懂得,隻是年代久了,不知道還記得多少。”林老爺子有些失落,不過還是想盡快知道個大概。
方默南聽到他有金融的底子,就淺淺得說:“日本經濟發展的過快,已經有脫離實體經濟的征兆,而且還出現了泡沫經濟的前兆,整個日本都處於空前的繁榮期,日本對於房地產和虛擬財產的重視超過了對實業和各大企業方麵的重視,雖然房地產的價格很脯股市和樓市虛假繁榮,可那隻是虛擬的,一旦房地產的價格降落或者出現點別的狀況,整個日本的經濟就會陷入混亂,繼而崩潰,相信到那時大大小小的投機宅甚至美國都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到時候我也插上一腳,相信日本的經濟會倒退十年。”她嘴角翹起,莞爾一笑。
“你可真夠毒的。”林老爺子看著她道:“不過我喜歡。”
“嗯!又不是我毒,是美國吃肉,我隻不過跟著喝點兒湯而已。”和美國比起來,她已經很仁慈了。
林老爺子沉默不語,他年輕時學的經濟和金融知識已經被仍到太平洋裏了,如果是別人人隻當說大話,他隻是一笑。假如真有美國的影子的話,那麽可能性就大多了。能讓這個國家還是那個曾經讓國人吃過大虧的那個小國家經濟倒退的話。他高興都來不及,知道方默南有商業天賦,看來這隻是小菜,更讓他震驚的是,她對金融和經濟的看法。看來他也得好好看看經濟和金融方麵的書,往後的日子裏他們在經常通過寄來的報紙雜誌討論日本經濟進行議論。
林老爺子畢竟鼠族是教育出來的精英,一點就透,很快就弄懂了,“其實說白了,人性的貪婪所致。就像毛驢前麵掛的胡蘿卜一樣。看得到,吃不到。”
小姨無意間看到林老爺子如此沉迷金融,漸漸的也來了興致,不過現在不行,在高考努力的時候,一定要心無旁騖才對。不過這也間接影響了她考大學報誌願,在方默南看來學和用是兩回事。這屬於個人意願,她也幹涉不了。
姥姥這些天總是愁眉苦臉的,方默南就問道:“姥姥你在想什麽?總是皺著眉頭。”
姥姥道:“這段日子錢有所下降,我在想是不是要做些其他花樣。”
“哦!跟風的人多嗎?”方默南挑眉問道。
“也不是跟風啦!你知道縣裏人明顯有些閑錢,都想吃些好的,油酥燒餅、油炸糯米團子、炸菜角、炸糖糕、油條、等等,可是拉走咱好些人,丟了好多主顧。”姥姥嘴裏念叨道。
“哪姥姥想好怎麽改善了嗎?”方默南問道。
“這兒南南,我有些想法就是還不完善,說出來你參詳參詳。”姥姥想起外孫女的聰明,眼前一亮。見她點頭,於是邊說道:“你姥姥我別的本事沒有,做麵食倒是有兩把刷子,攤綠豆麵的蔥花煎餅那更是一絕。”
方默南眼中精光一閃而過,看來姥姥真是一門心思鑽進去了,都知道從自己擅長的下手,而不是盲目的跟風。“這主意不錯,不過姥姥你忙得過來嗎?”
“怎麽忙不過來,現在你梁奶奶和本家嬸子能幹著呢!除去我送饅頭、賣饅頭,蒸饅頭的是事,人家兩人全包圓了。”姥姥又道:“我這不是閑得慌嗎?看錢長翅膀飛了,我心痛啊!”
煎餅,方默南想到有名的小吃煎餅果子,她在姥姥煎餅的基礎上說了煎餅果子的做法,“雞蛋,還有油條或者薄脆的“果篦兒”組成,配以麵醬,蔥末,辣椒(可選)作為佐料,口感鹹香。”
“這個行啊!當做早餐最好既解飽,又能提供充足的營養。”姥姥掰著手指數落道“一個雞蛋市場價在一毛左右,要是去大誠子批發肯定便宜,油條還是不要了,不然成本太脯定價就脯賣不出去就慘了。咱光攤煎餅,剩下的小菜都可以自製的。”
“其實不用大誠子家的,農場裏的、空間裏的雞蛋都快泛濫了,光靠咱家自己吃,啥時是個頭。”方默南說道。“沒關係,姥姥弄兩種,定價不一樣不就行了。帶油條的兩毛,不帶油條的一毛五”
“嗯!嗯!我去準備,準備,明天就試試。”姥姥說風就是雨,說幹就幹,“南南,你可得我給準備好麵醬、小菜、辣椒什麽的。”
“嗯!知道了。”方默南欣慰異常地說道。
煎餅果子一經推出,那是大受歡迎啊!第一天就賣出50多套,賣出的煎餅不帶油條的多有40多套呢。打出名氣,穩定下來後,一天平均下來能賣100多套呢!姥姥每天早上,站在自家門口一幹就得了一直幹到早上九點、十點鍾。不過早上蒸饅頭的活計也隻好交給梁家奶奶和本家嬸子了,不過姥姥給他們的工資漲到每月30了,後來幹脆又請了一個人,每月20。
都說六月的天小孩兒的臉,變化萬千,象個最為頑皮的孩子,一時嘻笑吐舌做盡怪模樣,一時撅嘴皺眉惹人憐愛,一時又煩躁震怒大發雷霆,變化得讓人跟不上節拍。剛說著,這馬上就變臉了。剛剛還晴空萬裏,這會兒子功夫,片刻間,烏雲密布,“哢嚓”電閃著一道道白光,像揮舞著一把把利劍;雷發出隆隆的響聲,好想在空中擊鼓。天地一下子從白晝變成了黑夜。
方默南和林老爺子剛剛葡萄架下品茗下棋,看著天地變臉,趕緊收拾東西進屋,剛走進去。緊接著,黃豆大的雨點紛紛落下來了。“嘀噠,嘀噠……”響聲越來越大,“嘩啦啦……";瓢潑大雨來了,那雨猛烈極了,霎時間,空中仿佛群魔亂舞,從那灰蒙蒙的雲中撒開千絲萬犀漸漸的將天和地給縫合了。雨還在下著,雨柱又猶如一排排利箭傾斜著射向地麵……一個小時後,雷聲漸漸弱了,雨點漸漸小了。不一會兒,太陽公公又露出了燦爛的笑臉。看地裏的蔬菜、水果,在雨水的衝刷下,綠葉晶瑩油亮,好象幹渴的孩子喝足了奶水一樣滋潤,舒暢!
遠處荒山上已經種滿了果樹已長的鬱鬱蔥蔥,這時在雨霧中,給人霧裏看花的享受,空氣中彌漫著瓜果的香氣和泥土的清氣。沒有冬天的滄桑和秋天的蕭條,取而代之的是代表生命的綠色。
六月的孩兒臉,無論他來去多麽匆匆,變幻多麽快速,想來,終是最令自己歡喜吟吟的。享受了初夏的清涼和愜意,總也要承受六月的多變,這樣的幸福與瞬間的剝離,才是真實而平淡的生活。
農場經過幾個月陸陸續續的修整,已經不是剛開始的草草的樣子。原來的十間平房,直接加蓋了一層。一樓的六間房,方默南簡單的裝修了一下,其實也就是盤上火炕,屋子裏添點兒家粳多裝了些書架。二樓是給留守農場的人住的,主要是方默南他們來這裏避暑的,姥姥和老媽留守老宅,姥姥丟不下她的生意。
這裏地勢稍脯遠離人群,溫度自然比縣城低幾度。最要緊的是當時忘了蒸饅頭到了夏天得有多熱。所以方默南、林老爺子、小姨、默北他們來農場住。小姨騎著自行車上學,出了農場地勢平坦,人少,她最快的速度也就二十分鍾,天冷後在搬回去。
房前是從空間移出來兩顆葡萄,已經爬滿了架子,陽光從密密層層的枝葉間透射下來,地上印滿銅錢般大小的光斑。葡萄結得滿滿當當的,一顆已經有花生大小了,綠油油的。架子下擺放了石桌、石凳,石桌上刻好了象棋的棋盤。石桌旁邊還有老爺子的一把搖椅,地麵是用鵝卵石鋪就的,走上去活絡血脈。房前房後,種了些防蚊蟲的花草,方默南還給老爸自製了些蚊香,有了蚊香起碼晚上不會受到蚊蟲的叮咬,休息自然好了。蚊香老爸又回來拿了許多,分給了修路工人。自從修路開始,老爸吃住都在工地。方默南他們現在悠閑的日子,自得其樂,自然是千金不換。
林老爺子建議小姨決定今年參加高考,本身學習成績好,年齡也大了。她因為要高考每天做大量的習題,而且她做完的題海的書籍,老師拿過去給全班同學做,結果這一屆的學生普遍成績好,考上大學的有三分之一多,可把校長樂壞了,終於揚眉吐氣一把,這是後話。
日子飛快,轉眼間到了七月份,老天爺給麵子,小姨考試的兩天裏,陰雨綿綿,正好不是太熱。齊秋實還專門請假來陪考了,不過不敢站在考場外,一是怕給小姨壓力;二怕影響不好,隻好在家裏等著。出了考場小姨鬆了口氣,終於結束了。姥姥見她回來也不敢問考的如何,小心翼翼地看著她,不過方默南從她的神情中看出應該考的不錯。
“媽,你不用那麽的不安,我考的不錯,簡單的很,都做過相似的練習題。”小姨語調輕鬆的說道。“就是作文讓我不太放心。”
“哦!作文(因為行文原因,高考作文和83年的不符)請有什麽不對嗎?”林老爺子問道。
“改革開放的利與弊。”小姨眼神有些黯淡,不過眨眼之間又恢複,反正已經考完了,想那麽多也沒用,“估計他們寫的影響都是正麵的多,而我寫的是負麵多。和別人反著來的滋味還真不好受。”她有些忐忑,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所以拚命的找後麵來補齊作文的不確定性。
當時他們討論是,小姨自己說的都是正麵的影響,像是,解決溫飽,富裕起來,和國際接軌等等,結果被南南這個小丫頭,批了一通。原來負麵影響也不少。就是改革開放會帶來的副作用,其實也不算是改革開放帶來的,而是近代兩百年來華夏曆史所帶來的副作用。大部人認為,好的東西都是從外麵學來的,最後變成隻要外來的東西就一定是好的。還著重說了不要在外資麵前掉價,他們是商人,利益為重,不是慈善家。華夏這個的市場,令他們垂涎欲滴,擠破了頭都想來,現階段是怕政策的反複,等到他蜜察夠了,會蜂擁而來。要穩坐釣魚台,不要為一些眼前利益,犧牲掉長期發展,總之很多。聽得小姨直點頭,那還是不要改革的好。
結果南南說:那也不好,凡是都有兩麵性,比如打開窗戶流通空氣,蒼蠅要飛進來;如果完全關嚴,蒼蠅和新鮮空氣就都進不來了。在這裏“弊”與“利”是成正比的,新鮮空氣和蒼蠅是密不可分的。按照常規思維方式,似乎隻能權衡利弊。而窗戶不得不打開,所以就得打蒼蠅的本事就得好好學,加大自身的本事。“原來是這樣呀!”方默南道,當時說了很多,發了不少牢騷,現在都記不清了。“小姨不用擔心,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放開心等著吧!”
小姨在焦急的等待中度過了兩個星期,還是林老爺子通過關係提前知道了她的分數。居然過了北大的錄取分數犀而且英語、數學還是滿分,不過可惜小姨報誌願時,保守了些。所以第一誌願是省內的大學,第二才是北大。不管怎樣,有學可上,激動地她不知如何是好。全家人也圍著高興,隻有一個人有些落寞,那就是未來小姨夫,因為小姨走的越遠,他的機會幾越渺茫。
雖然通知書還沒拿到手裏,但四合院的持續的熱情絲毫不比外麵太陽的熱度小。老爸聽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趕回來,也是一臉的激動,大城市教育資源優厚,考上大學比這個年代小小的縣城裏容易的多。而這時時候,多數縣城、農村還處在掃盲階段,家裏能出一個大學生,那麽不是頂尖大學,都是讓人值得稱道的。
這時期的大學生,包分配,戶口也隨著所在大學落戶。80年代的大學生畢業後每人都可以分配到好工作,那個時代的人勤勞、樸實。就連這個時候高中畢業生以及初中畢業生都可以找到工作掙錢養家糊口。那個年代工作好找,掙錢並不困難,稍有一些經濟頭腦,方可成就大事業,成為商界精英。
物以稀為貴,大學生還是稀缺資源,是香餑餑,工作單位爭著要,哪像後世,大學生泛濫,海龜都不吃香了。除非你是世界頂級學府出身。
聞聽而來的左鄰右舍都來向姥姥道賀,沒想到一向很少登門的大舅一家居然全體都來了。
大舅媽別的本事沒有就是忘性大,所以進來後,直說恭喜的話。伸手拍打著兒子和女兒們,“恭喜呀!小燕,考上大學了,多向你小姑學習,給你媽也考上大學,讓你媽也風光風光。”伸手不打笑臉人,小姨再討厭她們,也不至於在自己大喜的日子裏對她們冷言冷語,朝她點點頭,算是問候過了,現在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刻,就不計較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也不想影響自己的好心情。
“同喜、同喜,你們二位不也高升了嗎?”小姨不鹹不淡的說道。
這幾天大舅他們夫妻兩人是喜憂參半,喜的是他們兩個在紡織廠都升了一級,憂的是看著婆婆和小姑子過的有滋有味,而且升職的事也是由於她們的影響,聽到小姨的話就更不是滋味了,其實隻是他們多心了。這也許是說者無意,聽著有心。
算了,比起,後勤的那些老娘們,小燕的話還好聽些。後勤的那些人在背後說得更難聽,嘲笑她眼皮淺,現在想討好婆婆,恐怕人家都不稀罕。就是現在去討好婆婆,她們都替她臊的慌。如果不是廠領導看重她婆婆家的勢力,那輪的到他們上位。算了,不多說了,現在也值得,甭管出於什麽原因,好賴他們兩口子都升職了,工資也見長,也隻能這麽安慰自己。
“嗬嗬……”他們尷尬地笑笑,大舅當著眾人的麵給了小姨100元錢,她看到後,帶著一絲嘲諷意味看了一眼他身旁的大嫂道,“請示過領導沒有,要是沒有我可不敢拿。”
“瞧!小燕說得,你考上大學,大嫂沒什麽給的,這100塊錢就當我們的一點兒心意了。”大舅媽臉上笑的如花般燦爛,心裏那個肉痛啊!這可是四個月的工資,就這麽的沒了。
“話說到頭裏,現在咱家不缺錢,這錢要收也就當兒子孝敬咱媽的。我可不敢拿,別到最後你四處嚷嚷,說我小沒良心的。”小姨說話很不客氣,直接點名她不要。
最後大舅把錢交給了姥姥,也算是一了,總比再拿回來強的多。
簡單的又說些客套話,他們就離開了,一出大門,大舅媽的臉色陰沉下來,“都給我回家好好學習,尤其是你小子,不許在貪玩兒,學習上不去,要你們好看!”她接著道:“上大學是你們唯一能擺脫困境的出路。”這點上她倒是看的明白,可也要孩子們爭氣才行。不過有她這個高壓的老媽,為了爭一口氣倒真的逼著孩子們學習,相比起前世,到真是都考上了大學,隻不過到大表哥他們大學畢業,世界已經變樣了。
看著他們消失在影壁後,小姨和姥姥他們都非常的累,現在正式的通知書還沒領取,都這麽的混亂,不知道到時會是怎樣的忙亂。
“要不然,咱們出去玩兒得了。”方默南說道,讓小姨見識一下外麵的世界,開闊眼界,不要以為考上大學就萬事大吉,後麵的路還長著呢。最主要的是帶上未來小姨夫一塊兒去,解決一下他們的未來的發展道路。
當下在家的人一合計都覺得可行,隻是到了姥姥這兒,她不想放下手中的饅頭鋪子,現在發展的很快,使得生意更好,她不想因為遊玩兒耽誤了掙錢。
這最後老媽說她幫忙看著,暑假局裏的事情不多,並保證會照看好,才把還在猶豫不決的姥姥拉上了去省城的火車。接上小姨夫,本來過得昏昏噩噩的他,一聽他們的來意,高興的蹦了起來,請過假後,一起做火車南下先去滬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