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大火過後,第二天收拾完殘局後,韓誌謙馬上開工,市政府非常的感激韓誌謙能頂住輿論的壓力,盡快的恢複了生產建設,消除負麵的影響。

有些人還得感激這場大火轉移了公眾的注意力,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正在進行著一場看不見硝煙的廝殺。

嶺南在整個政治版圖上有著舉足輕重的重要地位,誰讓它是改革的前沿陣地,成了兵家的必爭之地。當然誰也不能一家獨大,各種派係交織在一起,複雜的很。

火燒連營的當天晚上,凡仔被連鍋端了,在真正的國家機器麵前,他顯得不堪一擊。從他辦公室收繳上來的各色罪證,簡直是琳琅滿目。什麽都有且應有盡有,除了他偷拍的**錄像,還有他記錄的走私、洗黑錢等等非法斂財和分贓的交易記錄,林林總總作奸犯科、殺人越貨,五花八門什麽都有。當然還有賄賂各色官員的名單表實名製,都不帶暗號的,某年某月某日,多少錢,一筆筆相當的詳細。這些都是他留有的後手,保命用的。

還有韓誌謙提供的材料夾雜在裏麵真是詳盡的很。淩晨時分,京城的電話響個不停,緊接著就是‘啪’茶盞或者電話摔碎的聲音,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嶺南變天了!凡仔編織的龐大的關係網,網絡了各色人等,統統倒黴了。倒是給京城大佬們機會,狠狠的整飭了一下嶺南的官場。他們艱苦歲月裏過來的,不能容忍如此大麵積的腐敗犯罪。當然這裏麵的廝殺、妥協,就不是方默南他們這些小人物能體會的到的。

方默南也隻是從報紙上公布的幹部的任免,才知道他牽扯的有多大了。當看到鵬城一哥落馬,方默南訕笑道,“終於不是副的了。”後世落馬的副的事多如牛毛,網友戲稱,怎麽又是副的,好像正的都非常的清白似的。

賀軍堯聽見方默南笑聲看了過來,感覺到他的視線,方默南搖搖頭,“哦!沒什麽?”

方默南接著翻看報紙,看到一些地產商覆滅,其中就包括寶少的合夥人司哥的公司。他們可以說是省內建築行業的一霸,有些膽小怕事的,承接到工程,一聽他二人要接手,已經開進了工地,又退了出來,實在他們的手段太惡劣,自己人小位卑,抵抗不得。

至於他們身後之人,也隨著變天,直接給打落塵埃了。他們的覆滅,公司很快被各方勢力瓜分的一幹二淨。

韓誌謙遞的材料中詳細的列出了他二人所犯下的對同行公司惡性競爭、恐嚇、威脅,群毆、聚眾鬧事,可謂惡行累累,數不勝數!

哼哼!敢用海砂造樓,這回也死定了吧!海砂樓引爆的炸彈,可以想見的,這可是牽扯到百姓自己的利益的,怎可能等閑視之。

百姓憤怒,群情激憤,要求嚴辦,這些不良的地產商家。

而既然已經揭露出來的,顯然就是要嚴辦的。

海砂,國人大部分認識海砂應該是從港劇中認識的,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創世紀》裏羅嘉良的老爹是因為海砂樓、鹹水樓坐牢的。

鹹水樓在香港是指1960年代因當時的淡水供應不足,因成本問題,故部份承建商在建造樓宇時以海水(即鹹水)拌和混凝土興建,海水中的鹽份會加速鋼筋的鏽蝕。

而在現實的世界中,這些黑心的地產商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海砂樓,是因為海砂中超標的氯離子將嚴重腐蝕建築中的鋼筋,甚至倒塌。給工程帶來安全隱患——“海砂危樓”。因為海砂可以節省一半的成本,所以很多無良心的開發商選擇“海砂”做建築混凝土。

氯離子在混凝土裏麵對於鋼筋的鏽蝕引起的腐蝕引起結構的裂化,就像人的體內的癌細胞一樣。從建築結構上看,鋼筋混凝土結構的裂化,是鋼筋混凝土最主要的而且導致鋼筋鏽蝕比較重要的因素。

海砂的危害很大,因為含有氯離子的混凝土,對鋼筋起著不間斷的化學作用,這種化學作用直接破壞鋼筋的保護膜,從而侵蝕鋼筋的內部結構,也就是大家常說的鋼筋生鏽,鋼筋一旦持續生鏽,就必然會減少原有的支撐力。另外氯離子會使混凝土膨脹,簡單的說,就是混凝土會從內部開始開裂,這個過程,消費者在前期是很難察覺的,而到了最後的階段,大家看到危險的時候,建築物表麵已經出現混凝土的鬆潰,而整個鋼筋混凝土的牆體會直接露出一根根鋼筋,混凝土也最終會一點點全麵脫離鋼筋。而房屋也會失去鋼筋的支撐,出現垮塌。

房產開發商不用河砂用海砂,主要源於巨大的成本差異和獲取便利性的差異。這裏作為海濱城市,海砂容易獲取,淡水洗也很難操作,而且這樣對水資源的消耗非常大,極大增加了成本。資本就是利潤最大化,為了錢,鋌而走險又何妨。好的不學,壞的不用教都會了。什麽東西到了國內就變味兒。

天氣晴好,綠樹蔭蔭,反而清涼的很,方默南把今天的報紙一推,放到桌子上,“賀大哥,不回軍校?”她手支著腦袋,語笑嫣然道。

“休假!”

“哦!吃水果嗎?”方默南問道。賀軍堯點點頭。

“我也要?”程世喜從裏麵走了出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摸樣,顯然是剛起床。

方默南起身伸伸懶腰,嘲笑道,“大懶蟲!太陽都曬屁股了。”

“嘿嘿……”程世喜一點也不覺得羞,“昨半夜一直和美國通電話,整整聊了幾個小時。”他看著方默南道,“再端份兒早餐過來。”

方默南揮揮手,表示知道了。

程世貴得意洋洋地說道,“娃娃端來早餐就是好吃。”說著還特意地看看賀軍堯。

賀軍堯頭也不抬的說道,“她對誰都一樣。”

言下之意,別激動,一下子就戳穿了,程世貴像癟了氣的氣球似的,蔫了。

賀軍堯抬眼瞥了他一眼,‘幼稚。’

程世喜不滿道,“你那是什麽眼神,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怕了你了。”這幾天程世喜沒少挑釁他,兩人打著切磋武藝的名頭,沒少幹架。不過可惜程世喜輸的一塌糊塗,倒是越戰越勇了,這功力倒是突飛猛進了,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哼哼!誰也別笑誰?她對咱們都一樣。”程世喜哈哈一笑道,未來的路還長的很。

方默南端著洗好的水果和早餐走了過來,放在桌子上。

程世喜咬著灌湯包,如泄憤似的,咬牙切齒的。

方默南看著他殺氣騰騰地吃法,“你……你跟早餐有仇!還是我做的早餐不好吃,至於這麽吃嘛!”

“你做的!”程世喜看著自己的眼前的早餐,灌湯包和海鮮餛飩。“難怪這麽好吃。”

程世喜又開始細嚼慢咽,品滋品味兒的。

“我們都吃過了。”賀軍堯道。

一句話氣的程世喜吐血不止,言外之意別陶醉了,絕對氣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叭叭……”汽車喇叭聲響起。

方默南側身看見嚴廣興從車裏走了出來,昨天才去羊城給他的父母一起針灸來著,而且這家夥現在應該是春風得意馬蹄疾,怎麽會跑來的。

“他怎麽又來了。”程世喜嘴裏嘟噥道。

賀軍堯抬眼沒說什麽,繼續啃蘋果。‘哢哧……哢哧……’

“我還沒恭喜你呢!令尊高升了。”方默南笑著道。執掌一省,封疆大吏,尤其經濟發達的省份,分位更重。

嚴廣興在水龍頭下,衝了衝手,一屁股坐在藤椅上拿著蘋果就吃。

嶺南變天,有人失意就有人得意,嚴廣興的父親就屬於得意之人。

“對啊!不在家裏陪著一同慶賀,怎麽想起來來這兒。”程世喜咽下一口餛飩道。

“慶賀什麽?這時候還是低調點兒好。”嚴廣興笑著道,老爸升官他當然高興了,不過這節骨點兒,咱還是躲一邊兒偷著樂。不去上趕著找不自在。“所以我就躲這兒來了。明天不是妮妮滿月,討杯喜酒吃。”

“你還會缺酒喝!估計大把的人排隊等著請你呢!”程世喜調侃道。

“這喝酒也分跟誰喝,跟他們喝,純粹的酒場,酒場如戰場,跟他們喝酒隻剩下與酒場有關,與戰場有關,毫無意境可言!”嚴廣興擺擺手道。

“哪還有古人的那份意境,世俗的很。”

“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王維在西出陽關的勸酒辭裏,通過酒寄托對友人的牽念,自己在離別時的那種灑脫一下子就顯現出來了。“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柳永酒醒後看到的曉風殘月,是一種別後的淡淡的牽念和天涯孤旅的落寞。“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李白的將進酒讓潦倒的人不失灑脫。更妙的是女詞人李清照,在日暮時分,興盡而歸,竟會“沉醉不知歸路”。花明柳暗,野遊忘我,她曇花一現的快樂在此展露無遺。”嚴廣興嘲諷道,“現在的酒場,不是求人就是被人求,功利的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