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最後一場
無論雷鳴心裏是多麽的懊悔與氣憤,齊淼逸現在的跟那個衛淮笙在一起的事實卻是不容他忽視的。並且在這個令他不能容忍的事實基礎上,還有另外一個最令他想殺人的情況——那就是齊淼逸根本不知道他喜歡他。
不,認真的說來,他也並不能確定自己是否是喜歡亦或是愛那個少年,隻是在這三年中,他的心裏是一直有著他。
吃飯的時候、睡覺的時候、殺人的時候、數錢的時候、跟女人【做】愛的時候,總是有那麽一抹不能忽視的影響在自己眼皮子前一晃而過,仿佛這抹身影刻畫在他的心底最深處,在那短短的幾個月相處中,與少年相處的點點滴滴都投注在自己心裏那塊最柔軟的地方,幾乎成了魔障。
他曾忽視、也逃避過,他知道自己不喜歡男人,他跟女人們在一起時候也從來沒有厭煩的感覺。可是,齊淼逸卻奇異的成了一個對於他來說最特殊的存在。
是喜歡嗎?是愛嗎?他不知道。
他從來不會喜歡人,也不會愛人,他沒有那種情緒。他對老爺子忠誠愛戴,對兄弟忠信仁義,對敵人冷酷無情,對背叛者狠心殘忍,可是對與齊淼逸……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是用一種怎樣的態度去對待他。
總之,在他即將三十的生命中,出現了一個令他沒有想到的變數……這個變數,令他不知所又措無法抗拒,更甚至,他就連想要對方訴說這種奇妙情緒的權利都不可以有。
“堂主,老爺子不是讓您把小少爺帶回來麽?怎麽不見人?”手下的人見齊淼逸沒有跟著雷鳴回來,不由問道。
雷鳴腳步頓了頓:“老爺子在哪?”
“高爾夫球場。”
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雷鳴大踏步的走目的地。
經過身份檢測後,雷鳴有些躊躇的走到專注打球的龍縉身邊,也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龍縉揮杆將球擊進球洞。龍縉頭也沒回,一邊掏出白色的絲絹擦拭著球杆,一邊聲音平淡的問道:“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雷鳴的心思還在齊淼逸身上打轉,但嘴上卻絲毫不顯的道:“逸少爺並不願意跟我回來。”
“不願?還是你根本就沒有起到勸說的作用?”接過傭人遞來的手帕,龍縉轉過身,眉毛挑了挑。
“老爺子,逸少爺跟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覺得不論我們做什麽,他都不會回來的。”雷鳴迎上龍縉的眼神,平靜的敘述。
龍縉聽到這話,眉峰擰成了一個川字,隨即又不知想到什麽,出了一會兒神,最終歎了一口氣,說道:“保全措施定要做好,我不想第二次再失去他的消息了……”
“是。”
龍縉也沒有打球的興致了,他衝雷鳴擺擺手,雷鳴乖乖的跟著他的身後走回城堡。
“你查到阮家老三的消息了嗎?”
“尚無,隻有消息稱半月前阮家有架私人飛機入境美國,後消失在舊金山一帶。”
“哼,我才不相信阮家費了偌大的勁兒瞞住小逸消息十年,不是為了那個混蛋!——你們給我繼續查,我倒要瞧瞧他們費了那麽大的周折到底是要做什麽!”
他找了齊淼逸他們母子十五年,可是到頭來卻是竟讓阮家費了大心力瞞著他的眼線在其眼皮子底下養了十年,他們費了這麽大的心血,所圖的是什麽?!
龍縉的心中一片陰翳,如果不是顧及當年的承諾和衛家的勢力,他早就對阮家動手了。
阮家……總有一天,他要把他們欠他的都討回來!
與此同時,美國。福羅裏達州郊區的某幢私人別墅內。
在一間陽光照射度百分百的房間內,寬大而柔軟的天鵝絨**,正躺著一個麵容約二十多歲的男人。
他的容貌十分俊美,卻又帶著一絲脆弱的纖細感,那□在被子外麵的皮膚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甚至可以看到那脆弱的肌膚之下青色的血管,整體上給人一種病態的美感。
門扉吱呀一聲的打開,一個男人端著一些精致的托盤悄無聲息的走了進來。
如果齊淼逸在這裏,就會驚愕的發現,這個進來的男人不是別人,正式他們SL的總BOSS——阮煜。
此時的阮煜,臉上哪還有在外人麵前的淡漠,他的眉峰微微皺起,神色間蘊含擔憂,仿佛被不知名的情緒困擾著。
沒有發出一點聲響,阮煜動作輕靈的將托盤擱到床頭櫃上,轉身動作輕柔而小心翼翼地替那睡著的青年掖掖被角,卻不料青年皺皺眉,還是睜開了眼睛。
“吵到你了?”阮煜語含歉意的道。
青年那雙漂亮點的杏仁眼下是淡淡的青色,顯然是睡眠不足導致的。可青年卻輕輕搖頭,小聲道:“沒有,我不敢睡……”
青年雖然沒說,可是阮煜卻十分明白他擔憂的是什麽,不由心中大慟,可臉上什麽也不敢顯現,隻得摸摸青年的腦袋,柔聲說:“放心吧,你不會再陷入無緣無故的沉睡當中了,約瑟夫說你的病情已經穩定了……”
嘴角微微勾出一個淺淺的弧度,青年不再說話,可是那略顯倔強的神色卻令阮煜明白,青年並沒有把自己的勸說放在心上。搖搖頭,阮煜突然想起了那個和青年有著同樣一雙杏仁眼的少年,那是與青年同樣清澈的眼眸,有時候又帶著一些與之驚人相似的倔強。
阿泋的提議……阮煜的心中思緒複雜,一時間呆在那裏忘了說話。
“大哥……”青年見阮煜難得的發呆,心中奇怪:“你在想誰?”
“……沒什麽。”阮煜心中一凜,臉上笑道:“最近公司事務有些多,剛才金秘書還打過來電話,說一會兒有個視頻會議。”
青年臉上頓時布滿歉意:“大哥,你回去吧,這裏有醫生照顧我就行了……”幾句話說下來,已經開始微微喘氣。
阮煜疼惜的摸摸他的腦袋,神色柔和:“傻瓜,對於大哥來說,小陞才是最重要的。”
青年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眼巴巴的瞅著他,阮煜不敢讓他情緒太大,連忙轉移話題:“對了,你該吃藥了。”說罷,轉身揭開放在一旁的托盤的蓋子,之間托盤內擺滿了形形色色的藥瓶。
青年擰著眉,可是還是十分乖巧的等著阮煜將配好藥,苦著臉乖乖喝掉。
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小陞依舊還是這麽的乖巧懂事,乖巧懂事到令人心疼……
阮煜陪著青年說了好一會兒話,柔和的聲音令青年昏昏欲睡,不一會兒,便輕輕的合上了眼簾,睡了過去。
輕輕淺淺的呼吸聲在寂靜的房間微弱地響起,阮煜靜靜的撫摸著青年熟睡的臉龐,終於忍不住,俯□將臉貼在青年的臉龐,恐懼、害怕、猶豫、決然、狠厲等等情緒從他眼底一一劃過,最終,化為了一絲輕歎。
“小陞,原諒哥哥,我不想……我不想啊……可是這卻是救你的唯一的法子了……”
原諒我,原諒我最終還是選擇了自己的私心,因為我已經不能承受再一次失去你的打擊了……
時間一晃又過了半個多月,法國巴黎,清晨,《樂符》劇組所包下的酒店門外,一副熱鬧非凡的景象。所有的劇組人員都紛紛忙碌的將自己的所攜帶的東西及儀器搬上車,準備著。
而我們劇組的兩大主演,卻依舊在自己的房間裏廝混。
“別這樣啦~~”
“別哪樣?這樣?”
“呃……嗚……衛……衛淮笙,痛~~”
“乖啦,一會兒就不難受了,你要相信我……”
“嗚嗚嗚……你騙我……”
“怎麽會?這樣呢?”
“嗯嗯~~嗚嗚……”
“好好好,別哭,我輕點……”
衛淮笙無奈的減輕力道,將纏在他身上的塑膠盡力纏鬆一點,口中安慰:“這也是沒辦法的,如果不在你身上的重點部位纏滿熱帖,等一會兒你跳海的時候非得凍僵了不可。”
“可是……”齊淼逸委屈的嘟囔:“這塑膠纏在身上真的很難受……”
衛淮笙吻吻他撅起的唇,對他的撒嬌特別享受:“乖乖的,今天是最後一天了~忍耐。”
今天他們劇組要拍《樂符》的最後幾場戲,因為是整部電影的最□,導演任軍幾乎是近些嚴酷的要求所有的細節都要完美無暇,尤其嚴肅的告知齊淼逸,最後一場跳海的戲要求他務必達到最完美。這給齊淼逸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要知道現在的雖然已經是三月份,可是巴黎的天氣還是很冷的,而海水的溫度更是令普通人難以承受,還好衛淮笙經驗多,給他身上纏了很多塑料薄膜,內裏裹著一些雖然薄卻很實用的暖貼,可以最大限度的保證他在跳海的時候不會太受罪。
可是渾身纏滿塑料膜的感覺真的很難受誒。
“好了!”完成最後一道工序,衛淮笙拍拍齊淼逸的屁股,說:“我們趕緊下去吧,任導演他們已經在外麵等了。”
齊淼逸嘟嘟嘴,穿好衣服乖乖的跟他出去。
兩個人在一個房間,衛淮笙再幫他纏塑料膜的時候難免對他上下其手的揩點油,不過兩個人關係已經確認,不管怎麽胡來也是甜蜜之極,等衛淮笙回複一本正經的時候,齊淼逸反倒有些不舍。
他有什麽心事都寫在臉上,衛淮笙見他跟在自己身後不說話,回頭一瞅,立時明白他的小腦袋瓜裏轉著些什麽,不由好笑。
索性一把摟住齊淼逸,彎腰在他耳邊輕輕一吹,低笑道:“等拍攝結束,我們好好研究一下……”
齊淼逸心思被他看破,臉頓時像火燒一樣,快滴出血來,狠狠的瞪了這個不正經的男人一眼,一把甩開他,搶先走向電梯。
衛淮笙悶笑的跟上去:他的小一呀,什麽時候都是這麽可愛~~
兩個人一前一後出了酒店,人們紛紛向他們打招呼,任軍看到他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怎麽這麽慢?!——還杵在那幹什麽,幫忙收拾東西啊!”
任軍脾氣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對這衛淮笙這麽個影帝也能呼來喝去的,還是有不少人為他捏把冷汗,好在衛淮笙對此也無所謂,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幫忙收拾東西。
他們這次的拍攝時要在一艘遊輪上拍攝,大物件一早就已經被打包送上了輪船,剩下一些零碎的比如服裝道具的也不是很多,因此很快就搞定。
等一切收拾好後,人們紛紛坐上包車,像海邊拍攝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