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七章 赤水河邊碰釘子
唐秋離指揮部隊,收複雷州半島和桂南地區,把日軍在桂南的主力十餘萬人,緊緊包圍在南寧城內之後,指揮日本支那南方派遣軍主力部隊三十餘萬兵力,北進攻擊重慶,卻被阻擊在婁山關防線的總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就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岌岌可危。
可他還是不能馬上回援南寧,繼續對中央軍的婁山關防線,保持進攻的態勢,盡管這樣的進攻,已經顯得有氣無力,除了每天丟下幾千具士兵的屍體,給中央軍西南防線總指揮薛嶽將軍,增加信心之外,什麽也沒撈到。
寺內壽一不是不想馬上撤兵,可大本營還沒有下達命令,他隻能硬挺著攻擊下去,還有一點,他對自己派出四個師團的兵力,出奇兵通過黔西北進攻重慶,還抱有很大的期望,如果真的能夠饒過該死的婁山關,抵達重慶,寺內壽一甚至都會不顧南寧的十幾萬士兵的安危,堅決占領重慶。
南寧的安危,與天皇陛下和大本營的戰略目標相比較,可以說是微不足道,如果占領重慶,他甚至都不害怕唐秋離的部隊,北上前來攻擊自己,同樣,婁山關防線在皇軍士兵手裏,會成為支那魔鬼唐秋離和他手下士兵,揮之不去的惡夢。
就這麽一線希望,支撐著寺內壽一心裏那點兒狠勁兒,可天照大神和天皇陛下,沒有保佑和眷顧他,八月二十六日,四個師團的日軍,抵達赤水河南岸,一路上,披荊斬棘、硬是開出一條路的日軍士兵,累的跟狗似的。
日軍四個師團長,看著波浪翻滾、兩岸懸崖峭立的赤水河,一陣發呆,哪有橋,上下遊幾十公裏之內,根本連一座橋梁都沒有,日軍在南岸幾十公裏範圍內,費了吃奶的勁兒,好不容易搜集到一百多隻小木船,作為渡過赤水河唯一的工具,而且,隻有元厚和土城兩個渡口可以渡河。
為了這一百多隻小木船,日軍殺了近萬人,赤水河南岸,所有被日軍發現的村莊和山寨,幾乎全都被燒毀掉,村民被殺光,赤水河南岸,籠罩著一股股不祥的黑煙,難聞的焦糊味,隨著山穀的風,飄到北岸,日軍所到之處,一片焦土,遍地屍體。
四川省府主席兼川軍總指揮劉湘,正在接電話,日軍到達赤水河南岸,開始殺人屠村,搶奪渡船開始,劉湘就已經發現了日軍的行蹤,他非常佩服唐秋離的判斷,日本人說來還真來了,同時,他也對薛嶽服氣。
川軍部隊,以元厚和土城兩個渡口,為重點防禦地段,各布置了幾萬人,其餘的部隊,沿著赤水河北岸排開,隻要是可能由於渡河地點,都有川軍部隊把手,劉湘用二十多萬川軍士兵,在赤水河北岸,布置了一道長長的防線。
劉湘的指揮部,就設在土城渡口,給他打電話的,是防守元厚渡口的指揮官孫柱國,哪裏,也發現大批日軍部隊,“柱國嗎,看來,日本人是兵分兩路,注意觀察一下,南岸的日軍,也沒有大炮,我這裏是沒有看到,日本人長途奔襲,不可能攜帶重武器,不過,不能大意,咱們的裝備改善了,給我狠狠教訓小鬼子,讓他們知道川軍的厲害。”
川軍部隊,現在是鳥槍換炮,每個團都有一個機炮連,十八門迫擊炮,九挺重機槍,火力上了幾個檔次,劉湘信服唐秋離的判斷,日軍不會攜帶重武器,至多是迫擊炮,因此,劉湘把所有的迫擊炮和輕重機槍,都集中在渡口的灘頭陣地上。
他這是要來個半渡而擊,幾個小時之後,五十多隻滿載日軍士兵的小木船,晃晃悠悠的離開南岸,往北岸駛來,日軍士兵的準備還挺正規,每隻小木船上,除了三十多個士兵之外,船頭還架著輕重機槍,船小人多,隔河看過去,一個浪頭過來,小船幾乎要翻到河裏去。
不過,日軍士兵和指揮官,都沒有緊張的意思,對岸太安靜了,既沒有工事、碉堡。也沒有支那士兵的影子,支那人還沒有發現,幾萬皇軍士兵,從這個方向渡河,劉湘嘴角掛著冷笑,暗暗想到:“再來一陣狂風,把這些王八蛋,統統送進河裏喂魚蝦。”
渡船距離北岸,還有一裏多路的時候,劉湘對著電話,狠狠的說了一句“開火!平地刮起一陣金屬狂風,迫擊炮彈和輕重機槍子彈,劈頭蓋腦的落在渡河的日軍士兵頭上,五十多隻小木船,在水急浪高的赤水河上,本來就勉為其難,湊合著使用。
這一通炮彈和子彈下去,河麵上,就跟開了鍋一樣,炮彈掀起的浪頭,直接把十幾隻小木船打翻,一船的日軍士兵,下鍋的餃子一樣,扣在赤水河裏,浪花翻滾,日軍士兵的腦袋隻是在水麵兒上一閃,就被漩渦吞進河裏。
迫擊炮彈直接擊中小木船,日軍士兵的血肉和碎木板,合著水柱衝上半空,剩下的日軍士兵發了狠,輕重機槍子彈,下雨似的噴向對岸,可水樓湍急,小木船上下顛簸,子彈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反正是沒給川軍士兵造成多大威脅。
不到一個小時,五十多隻小木船、一千六百多名日軍士兵,成了川軍士兵的活靶子,全都化為赤水河滔滔河水的漂浮物,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對岸的日軍指揮官急了,命令炮兵開炮,可赤水河渡口的水麵,足有七八裏寬,迫擊炮彈都落在河麵上,對北岸的川軍陣地,一點兒傷害都沒有。
劉湘哈哈大笑,拿起電話,“柱國嗎?你們那裏怎麽樣?我這可是真過癮,一千六七百個小鬼子,都完蛋了,連渡船都打成碎片兒,看日本人還拿什麽渡過赤水河,”孫柱國扯著嗓門喊道:“總指揮,小鬼子都讓弟兄們送進河裏喂王八去了,足有一千五六百個小鬼子,真解氣,對岸的小鬼子打炮呢,可沒用,就他們那迫擊炮,連北岸的邊兒都摸不著。”
劉湘放心了,這仗打得便宜,兩個渡口陣地,就負傷一百多人,連陣亡的都沒有,就幹掉了三千多小鬼子,想起自己答應蔣委員長,來赤水河布防時,還憂心忡忡,生怕部隊拚光了,早知道這樣,還應該大方和爽快一些。
“副官,給重慶蔣委員長發報,”劉湘叫過來一個副官,口述電文,“重慶,軍事委員會並轉蔣委員長,八月二十六日中午,日軍分別從赤水河土城、元厚兩個渡口,強行渡河,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激戰,首批渡河日軍三千四百餘人,全部被殲滅,此戰,我川軍陣亡士兵九百八十餘人,負傷四千三百餘人,雖然如此,我全體川軍將士,有絕對信心,確保赤水河防線無失,阻擊日軍於赤水河南岸,川軍總指揮劉湘。”
副官記錄完電文,不解的問道:“總指揮,我們隻負傷一百多名士兵,為什麽要報這麽多的傷亡,豈不是滅了我們川軍的名頭?”劉湘看來這個平時非常機靈,關鍵時候犯糊塗的副官一眼。
說道:“你懂什麽,這叫虛虛實實,真假難辨,我要是不報這麽多的傷亡數字,哪裏顯得戰鬥激烈,國府給這麽補充了這麽多裝備,不大硬仗,不顯得受之有愧?再說了,以後擴編部隊,不也有了很好的理由?”
副官無限敬仰的看著劉湘,這腦袋是咋長的?得了裝備,打了鬼子,還為以後擴充實力埋下伏筆,一箭三雕,端的是好計謀,追隨這樣的長官,一輩子受用無窮。
劉湘沒留意副官的崇拜眼神,大聲喊道:“給廚房打個招呼,今天晚上,我要擺酒慶賀,通過這一仗,咱們川軍不想出名都不行了!”
劉湘要大擺筵席,慶賀勝利,赤水河南岸的日軍四個師團長,也聚在一起,研究對策,渡船打沒了,還搭進去一個聯隊的士兵,連北岸的邊兒都沒摸著,支那軍隊早有防備,一出手,就給了皇軍一個下馬威,總司令官閣下的突襲戰術,宣告失敗。
哪有什麽好對策,赤水河水寬浪急,又沒有渡河工具,總不能讓士兵們,每人腰上綁一塊木板,遊水渡河去攻擊支那軍隊的陣地吧?還有,帶來的都是迫擊炮,射程打不到對岸,無法為部隊提供炮火掩護。
對於習慣有凶猛炮火掩護的日軍部隊來說,首先滅了三分銳氣,四個師團長這個後悔呀,哪怕是帶來幾門九二式步兵炮,今天也不至於吃這麽大的虧,以對岸支那軍隊的火力來判斷,皇軍部隊就算是全都搭進去,也不可能完成渡河任務,一條赤水河,成了日軍難以逾越的天險。
四個日軍師團長,悶坐了一會兒,誰也沒有好辦法,真是愁腸都愁腸,窩火對窩火,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最後,四個日軍師團長做出了一致決定,把這裏遇到的困難和情況,如實匯報給總司令官閣下,請求他取消這次軍事行動,指示部隊下一步行動方向。
他們那裏知道,總司令官寺內壽一大將,比他們還焦頭爛額,南寧一天幾封告急電報,大本營至今還沒有命令,三十多萬部隊,就窩在婁山關前,寺內壽一急的心髒病都快犯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