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部 鬆花江上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圍,損失慘重

大家會合之後,秋泉顧不得多寒暄,把情況簡要說了一下,請求副指揮長給他一個大隊的兵力,他已經從鬼子屍體上,知道了這支鬼子部隊的番號。

劉鐵漢馬上把李洪剛支隊一大隊調給他,他很了解秋泉,這位指揮長的堂哥,特種支隊支隊長,從來不做無意義或是沒有把握的事情。

秋泉帶領特種支隊剩餘的戰士和一支隊一大隊的戰士,馬上沿著武藤撤退的路線追擊下去。

進入山林後,很快就和鬼子交上了火,一方麵是武藤沒有想到,損失慘重的情況下,血手團還敢追擊,另一方麵是他的部隊疲勞以極,行動遲緩。

秋泉是鐵了心不放過他,這夥鬼子不除,日後必將成為勁敵和心腹之患,說不定今天的情況還得重演,部隊死死咬住武藤山林特種作戰隊,在連綿群山和茂密叢林之中,展開了一場追逐與反追逐、圍殲與反圍殲的惡戰。

這邊的劉鐵漢和李洪剛,安排部隊打掃戰場,他倆到了唐秋離跟前,一支隊的隨隊醫生,已經給唐秋離的傷口做了初步處理,流血已經止住了,因為失血過多,他還在深度昏『迷』之中。

身上有多少傷口,醫生也弄不清楚,隨身攜帶的繃帶都用完了,還是沒有全包紮上,唐秋離的身體就像個被打碎的瓶子,到處都是傷口,脈搏在微弱的跳動,生命在生與死之間遊離、徘徊。

山虎已經醒過來,隻是虛弱的還不能有任何動作,要說這家夥命真大,挨了五槍,幸虧沒有擊中要害,其中最危險的一顆子彈,已經擊中了他的心髒部位,卻奇跡般的被他的胸骨給擋住了,可能是他的胸肌特別發達,子彈在穿過肌肉以後,已經沒有了動力。

連醫生都驚呼這是奇跡,其他的四槍,都沒有擊中要害部位,也幸虧小鬼子裝備的是百式衝鋒槍,在整個二戰戰場各國軍隊使用的自動武器中,屬小鬼子的百式衝鋒槍最孬,『射』程近不說,子彈的殺傷力還不強。

要說機槍或是三八大蓋槍的子彈,幾個山虎也早就交代了。

巴特爾中的也是衝鋒槍,傷勢不重,幾發子彈都打在他的屁股上,氣得他直罵小鬼子卑鄙無恥。

現在情況最嚴重、最糟糕的是唐秋離。

一個大隊的戰士,護送他和山虎、巴特爾還有其他負傷的戰士,由李洪剛親自率領,很快就遠離戰場,在一個偏僻的小鎮落下腳。

部隊在打掃完戰場,掩埋好犧牲的戰士遺體後,迅速離開,和先期到達的李洪剛會合。

這是一處典型的林間小鎮,百十戶人家,小鎮上有一家設備簡陋的診所,傷員都安置在那裏,唐秋離的情況越來越嚴重。

隨軍醫生告訴劉鐵漢,指揮長的情況不容樂觀,必須進行手術,否則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小鎮的診所,沒有做這種大型手術的必要設備,而指揮長的傷勢不能再拖延。

劉鐵漢和李洪剛、劉春商量了一下,讓醫生開個單子,列明必須的設備,然後,給基地拍去十萬火急的求援電報,隻有基地的醫療設備和醫生,才能救活指揮長的生命。

而指揮長的情況是不能再跋山涉水長途轉移了,隻能等待基地的設備和醫生到這來,劉鐵漢命令劉春帶領騎兵支隊火速出發,去接醫生和設備。

騎兵支隊出發之後,剩下的,隻有焦灼的苦苦等待。

隨即,在小鎮全麵戒嚴,嚴密封鎖消息,任何人員不得外出,外來人員一律扣留,派出偵察人員,在以小鎮為中心,輻『射』周邊二百公裏範圍內的所有鬼子動向。

指揮長短時間內肯定動不了,必須有一個相對長時間穩定的環境來養傷,如果附近有鬼子,就不得不轉移。

此役,血手團內線作戰部隊,傷亡慘重,指揮長唐秋離身負重傷,生死難料,直屬衛隊隊長“狂虎”黃山虎身中五彈,重傷,現已脫離生命危險,直屬衛隊副隊長“血刀”巴特爾身中四彈,重傷五生命危險。

直屬衛隊原有五十七人,現僅存十八人,特種支隊陣亡七十餘人,反坦克槍部隊陣亡八十餘人,迫擊炮分隊戰士全體陣亡。

四百八十餘人的部隊,陣亡三百多人,生還者僅一百餘人,其中重傷五十餘人,餘者皆為輕傷,陣亡人數超過五分之三,可謂傷亡慘重,損失巨大。

趕來增援的一支隊和騎兵支隊,陣亡六十餘人,輕重傷員三十餘人。

自從血手團成立以來,還沒有哪怕是一次這樣巨大的傷亡,遭受這麽嚴重的損失,尤其是最高指揮官身負重傷,生命垂危。

以此為代價,消滅鬼子武藤山林特種作戰隊一千三百餘人,繳獲迫擊炮四十五門,輕機槍九十三挺,百式衝鋒槍八百餘支,狙擊步槍六十餘支。

戰果不可謂不巨大,繳獲也很豐富,但是,一支隊的戰士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無論消滅多少鬼子,繳獲多少武器,也換不來指揮長的傷勢好轉。

戰士們仔細的擦拭手中的武器,心裏暗暗祈禱,指揮長肯定沒事兒!部隊該訓練還是正常訓練,但是,往日歡快的笑聲、響徹營地的歌聲聽不見了,一種悲痛的氣氛,彌漫在部隊中。

指揮部的電台損壞,劉鐵漢讓通訊部門把各部隊的聯絡頻率,調到自己的電台上,一一呼叫出各部隊的聯絡信號,暫時代替唐秋離指揮部隊。

外線部隊來電請示下一步行動,劉鐵漢考慮再三,決定把指揮長身負重傷的消息,通知各部隊,因為這件事情無法隱瞞,自己和指揮長的指揮風格完全不一樣,這些支隊長、處長都腦筋靈光,心思細膩,一眼就能看出破綻。

莫不然把實際情況通報一下,讓大家有個心理準備,免得引起部隊的混『亂』。

他回電各部隊,一切按照原計劃行動,嚴令各部隊不得主動發起戰役,最後,在電報的結尾,他盡量輕描淡寫的把情況通報了一下,最後,他嚴厲的命令,此情況隻限於支隊長和初中一級知道,嚴禁消息擴散。

盡管這樣,他的心裏也不輕鬆,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各級指揮官得知這個消息的反應,想想不放心,又追加了一份電報,重申了不得擴散消息的命令,以穩定軍心為第一要務。

做完這些,夜已經很深了,他卻毫無睡意,信步來到了李洪剛的房間,李洪剛也沒有休息,顯得憂心忡忡,劉鐵漢何嚐不是這種心境,相對無語,隻有鬆脂油燈的燈花不時“劈啪”跳動一下。

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在擔憂什麽,卻無法互相安慰,起風了,晚風吹動鬆濤陣陣,如欲來的山雨,由遠及近,遠處隱約傳來幾聲犬吠,卻顯得小鎮更加寂寥、沉靜。

果然,在東滿邊緣區的主力部隊,得知這個消息後,幾個支隊長當時就炸鍋了,一個個眼珠子通紅,冒著瘮人的寒光,把進進出出的參謀和通訊員們看得心裏直發『毛』,都不知道是咋回事,這幾位大佬像要吃人似的。

一個個能躲就躲,實在是有事兒,也把聲音壓得極低,誰也不想觸這個黴頭,完事兒趕緊閃人,就屋裏這幾位,那個不是一動手就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主兒!

蘇景峰第一個跳起來,大嗓門兒震得屋裏嗡嗡直響:“參謀長,我帶二支隊回去,指揮長身邊沒人那成!老韓、老袁、老鄭你們和指揮部留著這裏!”說著就要往外走。

大家夥忙把他攔住了,說,憑啥你老蘇帶部隊回去,我們就不是血手團的部隊了?大夥兒爭著嚷著,都要帶部隊回去。

那幾個指揮部的處長也爭著要跟回去,隻有參謀長馮繼武保持著冷靜,他在考慮,這種情況下,部隊的下一步行動。

這幾個大佬嗓門越來越高,外麵的參謀和指揮部其他人員都詫異的看著屋裏發生的狀況。

馮繼武猛的一拍桌子,把大家嚇一跳,都轉過頭來看著他,少見參謀長這麽嚴肅,臉『色』鐵青:“看你們都成什麽樣子?忘了副指揮長在電報裏怎麽要求大家的,再這樣喊下去,全部隊都知道了!”

他緩了一口氣,臉『色』卻越發嚴肅,“你們都要帶部隊回去,距離這麽遠,有用嗎?不怕暴『露』我們主力部隊的位置?都回去,帶好部隊,多想想,怎麽才能更好的完成指揮長交給我們的任務!”

這些大佬這才想起來,血手團的第四號人物在這兒呢!平時冷靜、穩重、溫文爾雅的年輕參謀長,發起火來,也夠嚇人的!

大家一看沒戲,想想參謀長說的在理,都蔫頭耷腦、鬱悶無比的回到了各自的部隊。

心裏惦記指揮長的安危,心裏有事兒也睡不著,各自通過自己的電台,和李洪剛支隊聯係,電報一封接一封的發往一支隊,內容不盡相同,咋說的都有。

其中,蘇景峰二支隊的電報,火『藥』味兒最濃,蘇景峰在電報中說:“老李,你務必治好指揮長的傷,要是出啥差錯,我帶二支隊回去,把你們一支隊武力解決嘍!你給指揮長償命!”

其他幾位支隊,雖說沒有這麽濃的火『藥』味兒,那電報的措詞也夠嚴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