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一十三章 上鉤

外蒙古北部車車爾勒格，九月二十七日下午五點鍾左右，蘇聯外高加索軍區第五機械化軍的第四次進攻，又被擊退了，蘇軍士兵的屍體，橫陳在戰場上，傷兵無人救治，在痛苦的哀嚎，戰場上的硝煙嫋嫋飄散，露出西墜的如血殘陽，空氣之中，彌漫著一股焦糊混合著刺鼻的血腥氣味兒。

獨立師東指參謀長楊克天，帶著滿身的硝煙味，一頭鑽進了戰役指揮部，抓起子彈箱子上的水壺，暢快淋漓的痛飲一番，抹抹嘴兒，朝著師長唐秋離說道：“師長，打得不過癮呢，放著咱們四個炮兵旅不用，炮兵指揮官鄭勇的電話，都打到前沿指揮所了，還別說，蘇軍第五軍的戰鬥力夠強悍的，裝備也不賴。”

“進攻我一個團的陣地，就舍得一次出動五十多輛坦克，大手筆啊，不過，咱們的火箭筒和無後坐力炮，把蘇軍的坦克，都變成了一堆廢鐵，師長，鄭勇指揮官托我問您一聲，什麽時候然讓炮兵上啊？幾個炮群已經準備就緒！”

唐秋離看著在東指呆了一年多，性格變得開朗和自信許多的楊克天，看著他神采飛揚的神態，心裏暗自高興，楊克天從一名參謀人員，逐漸成長為一名獨當一麵的指揮官，變化是驚人的，當初將他放在劉鐵漢身邊，還是很對的。

心裏高興，但表麵上卻冷冷的說道：“不用你帶話兒，有什麽想法。讓鄭勇直接跟我說，你們怎麽就不明白。光光顧著自己痛快，蘇聯外高加索軍區主力部隊，目前還沒有動作，咱們這邊兒打狠了，庫雷金不挪窩怎麽辦？”

楊克天一縮脖兒，不好意思的說道：“師長，我也就是隨口這麽一說，咱們在前沿擺開四個旅。還不是用輕重機槍加迫擊炮，打退了蘇軍的四次進攻，您別多想啊！”

唐秋離一笑，剛要說話，子彈箱子上的電話鈴聲響起來，他搖搖頭，拿起電話。問道：“我是師指，你是哪裏？”

“師指，我是炮兵指揮官鄭勇，找師長說話！”電話那端，獨立師炮兵指揮官鄭勇少將，粗聲大嗓的說道。語氣挺衝。

唐秋離“撲哧”樂了，說道：“我就是唐秋離，鄭勇，你氣衝衝的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嗎？”

電話那端的鄭勇，一吐舌頭。聲調馬上降低了八度，“師長。幾個炮群長委托我，向您請示一下，戰鬥都打了三個多小時了，炮兵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開炮！您放心，保證首輪齊射，就把老毛子的炮兵和坦克，炸上天！步兵衝上去，就打掃戰場了！”

唐秋離的語氣，驟然提高，說道：“鄭勇，別拐彎抹角的，什麽其他幾個炮群長的意思，我看就是你自己的意思，怎麽，坐不住板凳了？我再重複一遍，仗有你打的，等待命令，如果你還是心焦，就到師指來，我這缺個炮兵參謀！”

鄭勇嚇得一激靈，咧著嘴，急忙說道：“師長，炮兵堅決執行師指揮部的命令，耐心等待，師長，您還有其他的指示嗎？沒有我就掛了啊！”

放下電話，鄭勇擦著腦門兒上的汗，氣急敗壞的對幾個眼巴巴看著自己的炮兵旅旅長說道：“淨出餿主意，說什麽主動請戰，害得我被師長訓了一頓，差點兒被調到師指當炮兵聯絡參謀，咱們跟著師長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還不知道師長的脾氣，得了，都回到各自的炮群去吧！”

幾個炮兵旅旅長不甘心的問道：“我說鄭指揮官，師長是怎麽說的？”

鄭勇斜了幾個旅長一眼，可著嗓子喊道：“等待命令！”

獨立師裝甲兵指揮部，指揮官巴特爾少將，正在接第四坦克旅旅長郝夢庭少將的電話，“郝旅長，我說過一遍了，沒有師指的命令，我們的任務就是隱蔽好自己，等待命令！不行，沒有師長的命令，任何行動，都是違反戰場紀律的，嚴格按照作戰計劃進行！”

放下電話，巴特爾苦笑著對參謀長徐新榮上校說道：“新榮，咱們的指揮官，還是沉不住氣啊，我在德國陸軍第一裝甲集團軍的時候，對於上級的命令，就是一個服從，從來不敢問為什麽，德軍嚴整的軍紀，森嚴的等級製度，古老的尚武傳統，還是值得稱道的，我們需要借鑒的很多！”

徐新榮笑著說道：“指揮官，旅長們的急切，可以理解啊，求戰心切嗎，尤其是聽到前線打得這麽熱鬧，蘇軍還出動了大批坦克，進攻我們的陣地，一個個心裏還不跟貓抓似的，那是碰到對手的興奮，這種情緒很難得啊！”

巴特爾一想，徐新榮的話，很有道理，便笑著說道：“其實，聽見前線的槍炮聲，我心裏比他們還急，不過，我了解師長，最反對不按照預定的作戰計劃亂來，我們等待出擊的命令吧！”

放下鄭勇的電話，唐秋離對參謀長趙玉和說道：“再給隱蔽在二線的部隊所有旅長和指揮官們，打一遍電話，要沉得住氣，不要心浮氣躁，還有，不要用自己的想法，幹擾師指的指揮！如果那個旅長或者是指揮官沉不住氣，就到我身邊來，我會讓他冷靜的！”

趙玉和抿著嘴就是笑，不過卻沒有動地方，唐秋離正要問他為什麽，外蒙古邊防軍參謀長兼戰役指揮部副參謀長王俊上校，急匆匆的進來，“報告師長，接到偵察部隊的報告，蘇聯外高加索軍區主力部隊動了，而且，是傾巢南下！”

唐秋離兩道濃眉一揚，精神大振，問道：“王參謀長，說說具體情況，蘇軍主力部隊何時離開的色愣格河南岸，行軍的速度如何，現在的位置？”

王俊回答道：“根據情報，蘇聯外高加索軍區主力部隊，是在今天下午五點左右鍾南下的，是機械化急行軍的速度，現在是傍晚六點多鍾，位置應該在車車爾勒格以北的呼其爾廷阿本地區。”

停頓一下，王俊接著說道：“按照蘇軍現在的行軍速度，如果晝夜不停的南下，其主力部隊，將於九月二十八日淩晨四點鍾左右，便可抵達哈根高勒至白音查幹一帶，比我們原定的戰役發起時間，早了近一個半小時，師長，這對於我們的戰役計劃，會產生很大的影響，而且，蘇軍的行軍隊列拉的很長，恐怕到時候，前哨打響，蘇軍的後衛部隊，還在伏擊圈外，”王俊不無擔心的說道。

唐秋離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兒，說道：“無妨，隻要蘇軍來了就好，正麵的部隊，在車車爾勒格一線，多頂一個半小時，讓蘇軍再聚聚堆兒，兩翼包抄的部隊部署不變，戰役發起的時間不變，王參謀長，命令側擊蘇軍第五軍的小股部隊，停止襲擾。”

然後，對還沒走的楊克天說道：“克天，你的部隊壓力要大一些了，畢竟要麵對的是二十五六萬蘇軍部隊，雖然經過的幾場戰鬥的消耗，兵力還是很龐大的，車車爾勒格一線，又不比色愣格河的天然屏障，將隱蔽在二線的直屬兵團第四和第五旅也調上去，同時展開六個旅，足夠了，必要時，可以打個反擊！”

楊克天滿不在乎的說道：“師長，蘇軍來得再多也是稀鬆，不過，能不能讓我們使用炮兵和坦克啊？”

唐秋離很幹脆的說道：“可以，不過，隻允許使用一個炮兵旅和一個坦克旅，用於反擊！”

楊克天不滿意的嘀咕到：“真小氣！”唐秋離瞪了他一眼，嚇得他緊忙閉上嘴。

唐秋離又對趙玉和說道“玉和，戰鬥打響之後，兩翼的部隊，立即開始壓縮蘇軍的戰場空間，同時，命令劉春的騎兵部隊，注意切斷蘇軍的後勤補給線，同時，堵住其退路！”

部署完這些，唐秋離笑著對幾個人說道：“不容易啊，讓庫雷金這個老狐狸上鉤，還真費了不少勁兒，我們的兵力與蘇軍大致相當，屬於可湯下麵，一點兒富餘都沒有，所以，告訴東路攻擊集團的劉弘章，西路攻擊集團的橋滿山，兩翼的進攻，一開始就要打得猛，發揮全部的火力優勢，給蘇軍以最大的殺傷！改變戰場上敵我雙方的兵力對比！”

唐秋離又叫過來楊克天，細細的叮囑到：“克天，戰役發起前後的打法不一樣，現在是示敵以弱，等正式進攻開始之後，正麵的部隊，要以最凶猛的火力，將蘇軍打回去，巴特爾的坦克部隊，將擔任正麵突擊！到時候，你有多少門火炮，多少炮彈，敞開了用！炮兵怎麽打，和鄭勇協調一下。”

楊克天高興跳起來，興奮的說道：“師長，就等您這句話呢，您放心，六個旅全線突擊，蘇軍能頂得住？我馬上趕到炮兵指揮部！”說完，敬個軍禮，健步帶風，興衝衝的走了。

幾個人都各自忙去了，掩蔽部裏頓時安靜下來，唐秋離站在地圖前，仰著臉看了一會兒，走到一部電話前，拿起話筒說道：“總機嗎，我是師長唐秋離，給我接航空兵南方飛行集團的樂一琴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