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三十九章 周旋

感覺到了支隊長楚天疑問的目光,齊漢誌先吃了一口菜,咧咧嘴,似乎十分不合口味,老神在在的低聲對楚天說道:“放心吧,支隊長,跑不了他,我鉤子下的結實著呢!”

話音剛落,就聽見“砰砰砰”的敲門聲,齊漢誌的眉毛一挑,用眼神兒示意,“來了!”然後,得意的一笑,一副跑不了這個王八蛋的自信。

一名隊員起身來開門,那個早就鎖定的目標青木大佐,眼珠子通紅,滿身的酒氣,出現在門口,一雙小三角眼,呆滯的打量著屋內的幾個人,這名隊員故意疑惑的問道:“這位先生,你找誰?”

青木大佐並沒有回答隊員的問話,而是一眼就看到了曾經誤闖進自己包間的齊漢誌,便旁若無人的走進來,上下打量了齊漢誌幾眼,警惕的說道:“這位先生,你我素未謀麵,為什麽贈送我那麽高檔的酒菜?是顯示你的出手闊綽,還是另有所圖,難道,先生以為我消費不起嗎?”

齊漢誌一陣無語,“得,小鬼子男人的那種臭脾氣又來了,明明沒底氣,卻偏偏要裝麵子!媽的,上趕著不是買賣!”

因此,齊漢誌也是態度冷淡,淡淡的看了頗有些氣憤帶興師問罪的青木大佐一眼,將酒盅裏的清酒,一飲而盡,說道:“這位先生嚴重了,都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為了天皇陛下,離家在外的男人,見麵就是緣分,一點兒薄酒素菜,不算什麽,閣下大可以忘掉這件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影響我們的雅興了!”

齊漢誌不軟不硬的話,讓青木大佐一愣,再仔細看看包間內的幾個人,各個衣冠楚楚,氣度不凡,其中的幾個,明顯看得出來是軍人,而且,還是那種在戰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的軍人。淡淡的殺氣透露出來。

青木大佐通紅的眼珠子轉悠了幾圈兒,態度緩和下來,說道:“再下青木,剛才的言語多有冒犯,俗話說。無功不受祿,你我萍水相逢。先生贈送的酒菜。我按價付錢!”

嘴裏雖然這樣說,但青木卻沒有從兜裏掏錢的意思,青木自己個心裏清楚,就剛才那些酒菜,自己絕對掏不起錢,剛才的一番話。無法是死要麵子,煮熟的鴨子嘴硬罷了!

“哎呀!”齊漢誌恨不得給這家夥一個扁踹,把他踢出包間去,“還他娘的來勁了不是?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是個神馬玩意啊?”

齊漢誌勃然變色。怒氣衝衝的說道:“青木先生,我剛才說過,大家都是為了帝國利益奔忙在外的男人,算是同病相憐吧,再加上剛才誤闖閣下的包間,一點兒酒菜,略表歉意罷了,如果青木先生,覺得我這樣的做法,是在侮辱你的人格,閣下大可以將那些東西,丟出門外!”

“至於提到錢,我高野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打算要錢,如果你執意要付錢,就送到前台女招待哪去!十盛川的老板,很樂意賺到雙份兒的錢!”

齊漢誌的強硬,倒是讓青木大佐遲疑了,而且,他根本掏不出錢來,他隻是出於本能的警惕性,覺得這個自稱是高野的家夥,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份,要有什麽個人的打算或企圖,因此,便拿捏起來,自己這一較真兒,還比把高野的真實企圖給逼出來啊?

哪知道,這個高野的嗓門兒和脾氣,比自己還大,而且,馬上就有翻臉的意思,看來,沒啥事兒對自己有企圖,這家夥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說不定有什麽背景,一瞬間,青木的腦子裏,轉悠了很多想法,而齊漢誌就這樣冷冷的看著他,一臉的不痛快。

青木勉強擠出一絲假笑,說道:“原來是高野先生,請不要介意,我可能多心了,我是專門過來道謝的,打擾幾位了,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敬高野先生幾杯?”

這家夥是找個借口,也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始終沒有說話的楚天,語氣冰冷的說道:“青木先生,都是大和民族的男人,沒必要遮遮掩掩的,對於你剛才的話,我聽著非常不痛快,難道,離家在外征戰的男人,相遇就是緣分,送過去幾樣酒菜,就是有所圖嗎?真是笑話!”

楚天和齊漢誌兩人,互相配合著,擠兌青木,這家夥哪能招架得住啊,急忙陪著笑臉說道:“是我的失禮了,哦,這位先生的話,倒是很有道理啊,相遇就是緣分,先生,你是軍人吧?不知道在哪個部隊供職啊?”青木這是在轉彎抹角的盤問楚天的底細。

楚天當時把腰板兒拔得溜直,傲然的說道:“鄙人岡崎健雄,在關東軍第三軍第一百三十四師團情報部第二課供職,擔任少佐課長,來哈巴羅夫斯克,有重要的軍務!”

楚天的傲然,是有根據的,整個遠東戰役,關東軍部隊打得時間最長、最艱苦,也最出彩,麵對幾百萬蘇軍,硬是對打了一個多月,連遠東戰役總司令官載仁親王,都多次表彰。

所以,關東軍的軍官和士兵,自然有一股子驕橫之氣,再加上,關東軍素有“帝國皇軍之花”的讚譽,在日本陸軍之中,以精銳之師著稱,也養成了關東軍軍官和士兵,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楚天的排場,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活脫脫一個雖然穿著西裝,但卻從骨子裏,流露出關東軍軍官拿著冷酷和堅毅的神態,惟妙惟肖,連其他幾個隊員,都看得一愣。

青木雖然是個大佐,可看那架勢,也沒上過真正的戰場,雖然楚天的軍銜隻是個少佐,但他卻絲毫不敢小瞧,關東軍那是打出了的名聲,何況,還是個搞情報的,肯定有背景,關東軍的情報官,都是些手眼通天的家夥!

“原來關東軍的情報官岡崎少佐,失敬、失敬!”這家夥的態度,嘴裏十分客氣,還帶著那麽幾絲恭維的意思,然後,又將目光看向了齊漢誌,問道:“這位是……?”

齊漢誌也不含糊,從兜裏掏出一個派司,攤開了送到青木大佐的眼前,非常自傲的說道:“鄙人長島伊川,在帝國礦產部供職,最近,新任帝國礦產部遠東地區勘查專員一職,請青木先生多多關照!”

哎喲喂,青木的眼神兒一凝,這位的身份更是了得,帝國礦產部啊,那可是個肥得流油的部門,其下屬的各地勘查專員,那更是手裏掌握著帝國戰略物資、礦產運輸和調集大權的人物,是個放屁都油褲襠的肥差事,各地的帝國占領軍軍政部門頭號人物,都禮敬三分,刻意巴結,難怪,出手這麽大方,人家就是有錢的主兒!

何況,長島這家夥也太年輕了,也就二十出頭吧,能撈到這樣的肥差,那背景肯定不簡單啊,說不定是帝國那位軍政大佬的嫡係子弟,一方麵到礦產部這個經濟特務機構鍍金,一方麵,不耽誤發財!

在青木大佐的心目之中,齊漢誌的假身份長島伊川礦產勘查專員,立刻就蓋過了楚天的假身份關東軍情報官岡崎少佐,為啥,人家長島手裏有錢呢,大日本帝國的軍官,也得吃喝、玩兒花姑娘,養家糊口不是?

“哎呀,原來是長島勘查專員閣下,剛才青木真是多有冒犯,失禮了,請您原諒!”說著,青木朝著齊漢誌深鞠一躬,那態度,就跟見了頂頭上司似的。

齊漢誌大度的擺擺手,說道:“青木先生,剛才岡崎君也說了,相逢即是緣,我們都是為了大日本帝國,為了天皇陛下常年征戰在外的人,能在本土之外的哈巴羅夫斯克相遇,那就是緣分,如果青木先生不介意的話,就在這裏,我們小酢幾杯如何?”

齊漢誌的話,正合青木的心思,能和帝國礦產部遠東地區勘查專員拉上關係,說不定以後有發大財的機會,金票大大的,正好,自己這段時間,手頭非常拮據,養了個情人,本來就是費錢的活計,偏偏老婆又來信,說自己的嶽父大人,身患重病,需要大筆的錢來救命,否則,就要蒙天照大神的召喚了。

偏巧,自己是個害怕老婆的主兒,全然沒有大和民族男人那種氣概,養情人要花錢,嶽父的病,也要花錢,而且,還是數目不小的一筆錢,就自己那點兒津貼,哪能夠啊,這幾天,一個“錢”字,差點兒把個青木大佐給愁死,這也是他來十盛川喝悶酒,就點了價格最低的酒菜的原因之一。

另外的一個原因,就是最近,遠東戰役總司令官載仁親王殿下,脾氣非常暴躁,除了新任參謀長山田少將之外,總部的高級參謀們,幾乎都挨了臭罵,倒黴的,還挨了親王殿下的大嘴巴子,就在今天晚上下班前,自己不幸成了倒黴鬼之一,平白無故的,被親王殿下招到辦公室,先是一頓狗血噴頭似的臭罵,然後,被賞了幾個大嘴巴子。

有了這兩個足夠倒黴、憋屈的事兒,青木大佐就得借酒澆愁了,沒想到,還能遇見礦產部的勘查專員,莫非是天照大神的眷顧,遇見了貴人?

既然齊漢誌表現的這樣豪爽,青木那還客氣,立馬就坐到桌子前,不過,他的心裏,還有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