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出手凶狠
獨立師騎兵第一旅,趕到定邊縣城的時候,引起了全縣百姓的極大恐慌,居民們對騎兵一旅戰士身上的軍裝並不陌生,那可是白匪軍裏最厲害的中央軍。
小小的定邊縣城,立即人心惶惶,‘雞’飛狗跳,街上本來就不多的行人,刹那間跑個‘精’光,家家關‘門’閉戶,上至五十歲、下到十五歲的老中青‘女’人們,不約而同的在臉上‘摸’滿了鍋灶灰,越醜越好。
更有漂亮‘女’兒的人家,把姑娘藏到地窖裏,然後,耳朵貼在‘門’縫上,聽著外麵傳來密如擊鼓的馬蹄聲,心髒不受控製的狂跳,祈求老天保佑,別讓這些中央軍闖進院子。
居民的心裏幾乎都有個疑問,難道紅軍被中央軍打敗逃跑了?定邊被中央軍占了了?怎麽沒有聽到槍聲?
小城彌漫著一股恐慌、絕望、大禍臨頭的氣氛。
劉‘春’帶著部隊剛一進城,就發覺不太對勁兒,沒到睡覺的時候,怎麽縣城裏這麽安靜,看不到燈光?
徐海東將軍留下的那個偵察連的戰士,負責擔任引導任務,在小縣城的十字街頭等待,忽然發現有大批白軍騎兵闖了進來,大驚失‘色’,本能的舉槍就要‘射’擊,帶隊的連長慌忙製止,這些紅軍戰士才醒過味兒來,自己現在幹的是配合的活計,心裏怪別扭的,和這些白匪軍攪到一起。
劉‘春’下馬,紅軍戰士神情冷淡,戒備的看著他,那種刻骨的仇恨,不是一道簡單的命令就能消除的了的,但是劉‘春’卻絲毫沒有覺察,他看到紅五星,久違的親人一樣親熱又‘激’動,他自己就是來自這支隊伍,頭上,也曾經戴過紅五星。
劉‘春’用力的握著紅軍連長的手,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感,紅軍連長十分詫異的看著這個國民黨少將,帽徽上的青天白日,格外刺眼,對他的親熱有些無所適從。
跟著紅軍向導,劉‘春’見到了唐秋離,他感覺到師長的身上,有了以前沒有的淩厲和殺氣。
唐秋離見到劉‘春’的第一句話就是:“警衛大隊為什麽沒有一起到?”聲音之中包含著責備和些許不滿。
劉‘春’恭敬的解釋了原因,警衛大隊需要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情,再加上卡車的數量不足,需要和張學良暫借一些,所以留在西安的部隊,分成兩部分開拔,騎兵旅率先到達,警衛大隊稍晚些到,唐支隊長、各部‘門’跟隨警衛大隊行動。
看著劉‘春’始終立正,十分恭敬的樣子,幾個紅軍有些發懵,這個是國民黨的少將,他對這個人的態度,那這個人年輕人是國民黨的什麽大官兒?
淩晨的時候,警衛大隊和師部機關也趕到了定邊,定邊的居民見國民黨軍隊源源不斷的開過來,一撥沒走,又來一撥,打算是長住啊,啥時候是個頭兒啊?
不過,沒見到這些國民黨兵砸‘門’搶東西,到處找大姑娘、小媳‘婦’,沒有禍害老百姓,膽子大點兒的人,悄悄的趴在‘門’縫往外窺探動靜。
大街上,一隊隊的大兵,在那整齊的排著隊伍,秩序井然,一點沒有喧嘩,也沒有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這些國民黨的兵,和以前的不一樣?
唐秋泉下車之後,和唐秋離打個招呼,直接去找那兩個分隊長了解情況,自己的支隊,出現了自組建以來最大的傷亡,作為支隊長的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必須給唐秋離一個‘交’代。
現在,唐秋離的手上,有一個騎兵旅,一個警衛大隊,五個特戰分隊,五千多人馬,組成第一攻擊‘波’次,足夠了。
天亮的時候,部隊從定邊出發,直撲安定堡,那裏是寧東保安旅馬朝宗的老巢所在地,唐秋離要在馬朝宗沒有覺察的時候,一口吃掉這個首惡元凶。
如果後續部隊陸續到來,幾萬人的大部隊,聚集在這個既非軍事要地,也非物產豐饒的邊地小城,即便是傻子,馬朝宗也會判斷出,自己已經成為了被攻擊的目標,要是他聞風而逃,以後會大費手腳。
不能生擒或是當場擊斃此賊,唐秋離會引為平生之一大憾事,何況,打疼了小的,老的才會出麵,所以,無論從那個角度考慮,馬朝宗都是首要的殲滅對象。
蒼鷹搏兔,要的就是迅猛淩厲,唐秋離采取的戰術,注定了馬朝宗和他手下幾千人馬的下場。
安定堡,明代古長城內側的一個主要關隘堡壘,始建於明嘉靖年間,是為了防止明朝中期,退到漠北的‘蒙’古瓦剌部南侵,而修築的重要軍事設施。
自古以來,漠北外族入主中原,主要有兩條路線,一條在京畿要地的西北部的燕山山脈,一條就是素有關中屏障的寧夏,由此可進入黃土高原,翻過素有華北屋脊之稱的太行山脈,鐵蹄之下,就是無險可守的華北大平原,中原統治者的京城北京城。
所以,此地明長城的關隘,多是險要之地,安定堡更為其中的典型。
馬朝宗兵敗而歸,收攏部下,一千八百多人的加強團,僅剩四百餘人,狼狽不堪的逃回老巢,驚魂未定之餘,他百思不得其解,看似城裏人,怎麽會有那麽強的戰鬥力。
和自己一個加強團血拚了一天一夜,丟了一千四百餘弟兄的‘性’命,連個破土圍子都沒有攻進去,這趟買賣賠大發了。
他沒敢把自己的損失,報告給他的叔叔馬鴻逵,寧東保安旅,名為一個旅,實際上兵力不過五千餘人,還大半是招安的馬賊、土匪,其餘的為抓的壯丁。
一下子損失了五分之一的兵力,他的叔叔知道了,肯定饒不了自己,寧夏這個地方,本來就是地廣人稀,湊起手頭這點兒家底容易嗎?
更為邪‘門’的是,這些城裏人,怎麽和赤匪搞到一起,那個赤匪紅二十五軍軍長徐海東,可是個相當能打仗的人,不過,赤匪的主力部隊,沒有在鹽池一帶駐紮,他們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馬朝宗想疼了腦袋瓜子,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這是個膽大包天,貪財好‘色’,血腥嗜殺的家夥,吃了這麽大的虧,絕不甘心。
馬朝宗的邏輯很簡單直接,老子吃了虧,那就得報複,時機不成熟,暫且忍一忍,得住機會,就狠咬一口,連本帶利收回來,縮頭烏龜,不是馬朝宗的‘性’格。
考慮到最後,馬朝宗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按照正常情況推斷,那些城裏人一定會退到定邊縣城,而定邊縣城不是赤匪的重要防區,兵力並不多,是個好機會,兵法上叫什麽來著?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打定邊馬朝宗被自己天才大膽的想法,刺‘激’的心跳過速,血壓升高,他馬上召集手下的三個團長開會,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這三個團長,都是亡命之徒,披上這身官衣之前,那都是馬上打天下的職業馬匪,招安成了正規軍之後,那種自由自在的日子,少多了,用他們的話來說,都快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
馬朝宗的想法正好遂了他們的心意,至於打定邊,是不是觸犯了紅軍的根本利益,招致紅軍的報複,由此而引起紅軍和他們的總老板,馬鴻逵之間的‘激’烈衝突,壓根兒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之內。
那是磨嘴皮子的文人的事兒,老子吃的就是這碗飯,擺上酒席,推杯換盞之間,就把打定邊的事情定下來,午後出發,傍晚到達定邊城下,連夜攻城,天亮洗劫定邊。
為此,他把所有的部隊,都集中在安定堡,馬朝宗的想法,和唐秋離的想法,不謀而合,隻不過是,獨立師騎兵一旅和警衛大隊,比他先出發半天時間而已。
夏風刮起遍地的鹽堿沫子,黏糊糊的粘到‘裸’‘露’的皮膚上,火辣辣的難受,獨立師的部隊,在黃沙和鹽堿地艱難行軍。
紅軍偵察連的便衣,昨天晚上,就奉了唐秋離的命令,潛伏到安定堡附近,監視寧東保安旅的一切動向,見到大部隊到來,忙從前方遠處跑過來,向唐秋離報告了一個重要情況,上午十點鍾左右,有兩股敵人,離開他們的駐地,往安定堡集中,人數大約為三千多人,都是騎兵。
根據情況判斷,敵人好像有什麽重大行動,唐秋離擔心馬朝宗已經離開安定堡,得到確切回答後,他放下心來,朝著紅軍便衣偵察員溫和的一笑:“兄弟,辛苦了,好好休息去吧”
紅軍偵察員一愣,這個國民黨的中將,和其他國民黨大官兒不一樣,而且這支部隊,和他們熟知的國民黨部隊,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倒是和我們的部隊很相似,真是奇怪的部隊。
安定堡沒有居民,是一座純粹的兵營,隻有南北兩座堡‘門’,唐秋離命令把所有的火炮,集中在南‘門’,部隊分成兩部分,集中所有的輕重機槍,封鎖住堡‘門’。
他下達的命令是,不允許放走一個馬家軍,務必全殲,這是馬朝宗給自己創造的機會,那個方向逃脫一個敵人,這個方向的指揮官就地免職。
部隊就地展開,在堡外修築工事,建立火力點,雖然騎兵旅和警衛大隊,不像其他幾個步兵旅那樣,裝備大量的重武器,按照唐秋離一貫強調的火力優勢的原則,重火力裝備數量,也超過當時的國軍野戰步兵部隊。
堡外幾千人的動作,終於被堡牆上的哨兵發現,一聲淒厲的槍響,哨兵開槍報警,一場戰鬥,隨之拉開帷幕。